炮灰團還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又是夜間,視線也不太好。
一時之間,隻見日軍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炮灰團很快就頂不住。
龍文章明顯感覺到了炮灰們的士氣的變化,而王岩看得就更直觀,炮灰們的士氣正在以驚人的消耗快速消褪。
不到兩分鍾時間,炮灰團就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龍文章當機立斷,大吼道:“鑽林子,到林子裏去!”
在陣地的右側就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龍文章一聲令下,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炮灰們便跟兔子似的竄進樹林。
……
這下,卻是大出日軍所料。
日軍追到林子邊緣便停下來。
逢林莫入這道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何況這夥國軍已經軍心瓦解,不足爲慮。
于是日軍便停下來,開始構築防禦工事。
……
日軍沒有追進林子,給了炮灰們寶貴的喘息之機。
經過大半夜的厮殺,炮灰團大概還剩下四百多個。
剛才一場短兵相接,大概又損失了一百多個,現在還剩下兩百多個炮灰。
兩百多個炮灰雖然已經崩潰,卻還是下意識的聚集在龍文章的身邊,并未像其他戰場的國軍潰兵一樣四散而逃。
這就給了龍文章逆襲的機會。
龍文章轉身回頭,大聲說道:“鬼子絕想不到我們還敢殺一個回馬槍!”
“這個時候,真是小鬼子精神最懈怠的時候,我們這時候殺回南天門,絕對可以反過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回去,打回去!”
一邊說,龍文章一邊挨個拍打炮灰們的鋼盔。
“跟我打回去,咬死他們!咬死他們!媽媽呀!”
龍文章的吼聲,就像一顆火星扔進一個幹柴堆,一下就點燃了炮灰們的鬥志。
王岩定睛看去,隻見炮灰們的士氣值又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上升,這真是無比神奇的一幕,龍文章僅隻是一席話,就又重新點燃了他們的鬥志!
“媽媽呀,咬死他們!”龍文章拍完最後一頂鋼盔,身先士卒沖出叢林。
緊随龍文章身後就是王岩,左右手分别反握着一把正滴血的三八式刺刀。
王岩身後,則是迷龍、不辣、要麻、崔勇、喪門星、蛇屁股、豆餅、康丫等炮灰,甚至于還有郝獸醫。
兩百多個炮灰,逃命的時候像兔子。
但是一個轉身,就成了兩百多頭嗜血野獸。
野獸們嚎叫着,呲出了鋒利的獠牙,撲向對此毫無心理準備的日軍。
不到十分鍾之前的一幕再一次上演,不過,雙方的處境卻掉了個個,日軍反過來被國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面對兩百多頭臨死反噬的嗜血野獸,日軍的表現也沒能強到哪兒去。
還不到五分鍾,戰鬥便結束了,沖上南天門的日軍沒來得站穩腳跟,就又被炮灰們惡狠狠的撞了下去,而且死傷過半。
龍文章甚至親手格殺了一個日軍中佐。
這會,孟煩了正在翻找這個日軍中佐的軍官證。
“立花奇雄。”孟煩了道,“喲喂,竟然是中佐!搞不好還是聯隊長呢。”
“副的。”龍文章沉聲道,“這要是真的聯隊長,底下的鬼子早亂套了,可你看他們亂套了嗎?沒亂。”
“那也是一個中佐。”孟煩了說道。
說話間,東方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天色漸漸的亮了。
“團座,鬼子又來援軍了!”眼尖的喪門星忽然再一次大叫起來。
龍文章、王岩還有孟煩了等炮灰急扭頭看,便看到南天門下的公路上,又浩浩蕩蕩的開來一支車隊,不少卡車後面還各拖着一門大炮。
看到這,孟煩了臉上便再也沒有一絲血色:“喲喂,150mm口徑重炮!”
“這玩意兒勁可大,一顆炮彈下來,轟隆,就是一直徑上百米的大坑。”
“但凡是在坑内的,甭管你是人還是蟑螂,都會被炸得渣都不剩半點。”
伴随着孟煩了調侃般的話音,炮灰們的臉色一點點變白,士氣值又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褪。
“旗語!”
龍文章便立刻叫道:“林營長,快打旗語!”
“我們要求過怒江,通知對面守軍,我們要求過江!”
王岩便立刻掏出之前的兩百信号旗,向對岸打出旗語要求過江。
……
“不允!”
虞嘯卿背負着雙手,目光陰冷的道:“我輩退已失據,強行渡江必被倭軍追而殲之,甚至怒江天險亦爲敵所趁!”
“如此,不如決死山頭。”
“若得成仁,當可一振頹喪之友軍。”
“此役過後,吾當率虞師數千将士,于怒江東岸祭奠爾等英靈。”
“百年之後,中華英烈碑上亦當有爾等一席之地,如此,方不失爲中華之軍人氣概!偌還有富餘之時間,可速報上姓名而記之。”
張立憲便立刻拿出本子,準備做記錄。
何書光卻道:“師座你看,他們回信了!”
說完,何書光下意識的将對面的信号大聲念出來。
“鞏固怒江江防乃是首要,過江增援确屬強求了。”
“但日軍攻勢越來越淩厲,我方人員卻越來越少。”
“爲了盡可能的遲滞日軍,爲虞師固防赢得時間,請求師座給予一點遠程炮火支援!”
“若得師座遠程炮火支援,我等還有信心再堅守一上午,虞師便又多一上午的時間,用來鞏固怒江江防。”
“不允!”虞嘯卿冷然說道,“既知固防乃是首要,當知炮彈數量有限,無炮即無防!”
何書光便立刻揮動信号旗,将虞嘯卿的意思一字不落傳達給對面知道。
虞嘯卿則又将眼鏡湊到炮隊鏡後面,靜等對面回複。
透過炮隊鏡的視野,虞嘯卿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一個像是軍官的家夥突然就對着橫瀾山這邊跪下,連連叩頭。
這時候,何書光忽然憤怒的罵出聲。
“媽的,這也太無恥了吧?”何光光大怒道。
虞嘯卿眉頭微微一皺,将炮隊鏡的視野轉向那旗語兵。
隻見旗語兵再次回複:“師座之意,吾等盡知,怒江江防既固,則吾等亦大可不必繼續死守南天門,爲替黨國保存有生力量計,當暫避之。”
“啪嗒!”虞嘯卿手中的馬刺狠狠的抽在沙包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