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收容站突然沉寂下來,讓迷龍感到有些不适應。
睜開眼,隻見羊蛋子的動作也停下來,不再打扇子,而且兩隻眼睛直勾勾看着收容站的大門口方向。
迷龍便也下意識的扭頭看。
正好看到王岩背着一整扇豬肉走進來。
将豬肉往石台子上面一扔,王岩又沖着十幾個炮灰大吼道:“一個個還愣着幹嗎?趕緊去車上搬物資啊!不想吃飯啦?”
十幾個炮灰還是有些不敢信。
一個個轉過頭又看向孟煩了。
孟煩了用力的點了下頭,說:“搬物資。”
十幾個炮灰才如夢方醒,大呼小叫的出來搬運物資。
人多力量大,十幾個炮灰一趟就把車上的物資搬空。
王岩正要找郝獸醫安排手術,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在他跟前。
“小樣,你長能耐了哈?”迷龍指了指被炮灰搬進院子的物資,“這些物資都是你弄來的?花了多少錢?找誰弄的?”
王岩冷然道:“給我起開,别擋道。”
“啥玩意?”迷龍側過頭,一臉錯愕的說道,“你剛才說啥玩意?”
幾米開外,正在打鬧的十幾個炮灰也紛紛停住,就像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似的,一個個呆呆的看着迷龍,還有王岩兩人。
阿譯的身材其實并不是真的瘦,反而十分強壯。
而且阿譯的身高也不比迷龍矮,幾乎可以平視。
王岩直勾勾的盯着迷龍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說讓你滾開!”
“啥玩意?”迷龍已經聽清楚,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岩便懶得再多說廢話,直接一把将迷龍推開,迷龍踉跄了兩步才勉強站住,險些摔個狗吃屎。
“我整死你!”
回過神來的迷龍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張開雙臂向王岩撲過來。
但是很遺憾,迷龍不僅力量差了一個點,格鬥技巧更是差得極遠。
王岩隻是一個側身,探手一把抓住迷龍右手手腕再猛然發力一擰,迷龍的右臂便被旋轉一百八十度高高的架起。
一陣劇疼從右肩膀傳來。
迷龍高壯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腰。
“呀呀,疼,呀呀,疼!”迷龍毫無形象的慘叫起來。
圍觀的十幾個炮灰頓時跌碎了一地眼鏡,這不能夠吧?小白臉阿譯居然隻用一招就制服了迷龍這大魔王?
我一定是看花眼了。
好幾個炮灰下意識的揉眼。
結果卻發現是真的,他們并沒有看花眼。
王岩一腳踹在迷龍屁股上,再然後松手,迷龍便一個踉跄撲到幾米開外,末了還收勢不住重重壓在他的躺椅上。
竹制的躺椅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沖擊力量,一下被壓塌。
羊蛋子愣了兩秒鍾,趕緊俯下身來攙扶,卻被迷龍一把推了個趔趄。
迷龍翻身爬起,有心想說兩句狠話,但是王岩一個眼神瞪過來,便又把吐到嘴邊的狠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十幾個炮灰也是瞠目結舌。
阿譯長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打了?
這時候,郝獸醫背着手從屋裏出來。
看到堆放在院子裏的物資,郝獸醫大喜過望道:“呀,哪來的這麽多物資?這是禅達鎮公所送來的?”
“禅達鎮公所什麽時候給過我們物資啦?”蛇屁股說道,“這是阿譯長官寄幾想辦法搞來的物資啦。”
“是阿譯長官搞來的物資?”郝獸醫頓時愣住。
王岩也懶得解釋,吩咐道:“獸醫,把物資收好,再然後準備一間手術室,威廉醫生一會要給孟煩了做手術。”
“啊?哦好好好。”郝獸醫如夢方醒。
收容站很快就恢複了秩序,蛇屁股又開始切菜、切肉,豆餅又開始燒火,不辣和要麻又開始打鬧。
迷龍嘗試着修理他的躺椅。
但是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所有的炮灰都變得輕聲細語。
便是迷龍也不敢弄出太大聲響。
唯恐惹惱了坐在二樓陽台發呆的王岩。
臨時充做手術室的廂房裏不時傳出孟煩了一聲聲的慘叫。
那是美國醫生威廉正在去除孟煩了腿部傷口的腐肉,由于沒有麻醉劑,隻能生切,這家夥給疼的,六個炮灰才能勉強摁住孟煩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孟煩了的手術結束,白菜豬肉炖粉條也做好。
這是一缸真正的白菜豬肉炖粉條,而不是原劇中那缸苦得發澀的粉糊。
收容站的空氣裏邊都彌漫着白菜豬肉炖粉條的香味,于是巷子裏更多的潰兵便聚集到收容站門口,眼巴巴的往收容站裏看着。
要麻立刻大吼道:“龜兒子的,聞着吃的了就一個個都跑過來嗦?豆餅,關門!”
豆餅便立刻把收容站的大門關上,白菜豬肉炖粉條的香味便被隔絕在了大門内,院子裏十幾個炮灰的臉上便流露出愉悅之色。
王岩看着這一切,并未出面阻止。
他雖然從麥克魯漢那搞到了物資,但數量也是有限。
養活收容站的炮灰那是綽綽有餘,但是外面整條巷子裏邊的潰兵他就顧不上了,國民政府都辦不成的事,他一個人更辦不成。
手術很成功,美國醫生威廉走了。
順便把王岩借的吉普車也開回去。
孟煩了的生命力還真是像蟑螂一樣頑強,手術剛做完不到五分鍾,便拄着拐杖從屋子裏走出來,一臉愉悅的看着正在拱食的炮灰們。
李烏拉終于忍不住,拿着口破碗也想去舀白菜豬肉炖粉條,卻被要麻和不辣給攔住,不讓他吃。
在潰兵中間也是存在着鄙視鏈的。
逃兵是要被鄙視的,帶頭逃跑的軍官就更加遭人鄙視。
李烏拉恰恰就是帶頭逃跑的排長,所以向來被收容站的炮灰鄙視,睡覺隻能睡靠近馬桶的鋪位,吃飯也隻能夠吃剩下的殘渣。
“滾回克。”不辣推了一把,牛高馬大的李烏拉便踉跄着退回去,末了還沒站住,一屁股又跌坐在地。
正在修理躺椅的迷龍便立刻轉頭看過來,目光複雜。
坐在二樓陽台的王岩也低頭,淡淡的說:“給他一口。”
要麻和不辣隻能讪讪的讓開,任由再次爬起的李烏拉搶到大缸前,一把就舀了滿滿一大碗白菜豬肉炖粉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