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和王岩從陳家峪動身的時候,李雲龍已經先一步到達風箱嶺。
風箱嶺和陳家峪一左一右,就像兩尊門神護着大夏灣八路軍總部,不過風箱嶺是大路,所以由386旅主力負責把守。
旅長估計是心裏有氣,故意讓李雲龍在大門外等着,李雲龍便也隻能夠老老實實的守在旅部的大門外,像個哨兵。
人影一閃,張大彪悄悄的湊過來。
“團長,我找老鄉稍微打聽了下,情況不太妙啊。”
“怎麽?老子一家夥幹掉了日軍華北方面軍的觀摩團,旅長還能槍斃我?”
“槍斃不至于,但是處罰少不了,我那老鄉可是說了,你們團長是夠牛,神機妙算都趕上諸葛亮了,但那又怎樣?咱八路軍會打仗的團長還少嗎?要是這些主力團長個個都像你們團長,那不就全都亂套了?”
“扯淡,團長是不少,但是像老子這樣會打仗的有幾個?”
正吹呢,旅長的聲音從裏邊傳來:“李雲龍,給我滾進來,裝什麽蒜哪?我這旅部可請不起你這樣的哨兵。”
李雲龍便趕緊小聲說:“大彪,刀,大佐刀!”
張大彪哦一聲,趕緊将手裏攥的軍刀遞過來。
李雲龍接過刀,臉上秒變笑臉,轉身跨進旅部。
“旅長,旅長,哈哈,我來了。”李雲龍大步流星走進旅部,一邊笑道,“還給你帶來了一樣小禮物,一把大佐刀。”
一進門,李雲龍就看到旅長站在桌邊。
旅長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來喜怒。
韓副旅長則站在旁邊沖李雲龍使眼色,小心說話。
旅長道:“李雲龍,我是不是又該恭喜你啊?恭喜你發财了?”
“别别,别别别。”李雲龍臉色一白,連聲說道,“旅長你還是饒了我吧,黃草嶺之戰的繳獲我全上繳行了吧?”
“聽到你恭喜我,我這心驚肉跳的。”
“旅長,咱有話好說,不帶這樣吓人的行不行?”
說完了,又小聲嘀咕,可别把老子好不容易攢的家當給黑了。
旅長沒好氣的道:“少跟我扯淡,你小子膽子可真夠肥的啊,老總讓你獨立團前出陳家峪保護總部側翼安全,你打什麽折扣?”
“爲什麽隻去了兩個主力營,爲什麽1營沒去?”
“原來是爲這個,我還道是什麽。”李雲龍嗨了一聲又說道,“旅長啊,陳家峪的地勢既險峻又狹窄,一個團的兵力根本施展不開。”
“那也不是你戰場抗命的理由。”旅長一揮手說,“你戰場抗命還上瘾了是吧?蒼雲嶺之戰,你不按總部命令,執意要從正面突圍,結果被老總發配到被服廠繡花,這才過去幾天功夫,你這麽快就忘了?又故态複萌了是吧?”
“不是旅長,這次他不一樣。”李雲龍急忙說道,“這次老總下的命令也沒有明說要我們全團都去陳家峪,隻說要保證側翼的安全。”
“咱不完成任務了嗎,陳家峪沒失守。”
“這要也算戰場抗命,那可真是沒地兒說理了。”
“你跟我摳什麽字眼?”旅長哼聲道,“老總是這個意思嗎?你小子,别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戰場抗命就是戰場抗命!再怎麽狡辯都沒用。”
李雲龍的臉便垮下來,像個做了錯事的倔強孩子,不吭聲了。
韓副旅長便過來勸道:“旅長你消消氣,念在李雲龍還是初犯,不是,是第二回,所以算了吧,給他記個警告吧。”
“第二回?”旅長道,“老韓你問問他,是第幾回?”
李雲龍便很光棍的道:“回旅長、副旅長,第六回了。”
“你聽聽,你聽聽他這說話的口氣?”旅長火氣又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說的是立功受獎的回數。”
李雲龍道:“報告旅長,我立功受獎的回數比違反紀律多,總共七回。”
“我你這……”旅長話都說不出來,視線掃到桌上的馬鞭,抄起來作勢要打。
李雲龍當即把脖子一梗,不躲不避,旅長便立刻僵在那裏,打吧,違反紀律,可要是不打吧,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最後還是韓副旅長上來奪走了馬鞭。
“旅長你消消氣,别跟這小子一般見識。”
勸住旅長,韓副旅長又對李雲龍說:“李雲龍,你寫份檢查,這事就算了啦,不然要是等到老總追究,那就不是一個警告的事。”
李雲龍道:“旅長,咱政委還在陳家峪,檢查回頭上交行不行?”
“就知道使喚人家知識分子。”旅長沒好氣道,“有時間也不知道多認幾個字,等将來有你吃虧的時候。”
“沒問題。”李雲龍連聲說道,“回頭就開始學。”
旅長又道:“李雲龍,我最後再鄭重警告你一次,這次的事,我替你攬下了,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再沒有下一回了!”
“是是是。”李雲龍連聲說道,“我保證不再犯了。”
旅長輕哼一聲說:“那就滾吧,不要讓老總等久了。”
“是是是。”李雲龍連聲應着,轉過身就往大門外走。
結果走了還沒兩步,身後便又傳來旅長的一聲斷喝:“站住!”
李雲龍的身影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下定在那裏,一隻腳還停在門檻上。
旅長從身後追上來,一把從李雲龍手裏奪過佐官刀,一邊還氣哼哼的說道:“說了送給我的佐官刀,你也好意思再拿回去?”
“旅長,你想要刀就跟我說呀,你說了我能不給嗎?”
“去去,趕緊滾蛋,少來煩我。”旅長揮手開始趕人。
等李雲龍走了,韓副旅長才道:“旅長,老總這次也沒說要追究,你爲什麽……”
旅長沒好氣道:“老韓,你忘了上次師長怎麽說的了?李雲龍這小子每次立完功、受完獎,緊接着就必定會惹事,這都成規律了!”
“這不,剛因爲殲滅黑島聯隊和李家坡之戰受過嘉獎,轉手又給你來個戰場抗命。”
“所以,對這小子的管束就不能放松,必須時時敲打,你要是稍微一放松,他一準給你惹出亂子來。”
韓副旅長深以爲然道:“還真是這樣,李雲龍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惹事也不含糊,還真是不能有一絲的放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