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青龍将軍何在,單憑玄武将軍一人,恐怕不能成事。”
方清竹搖了搖頭,直搖得歸雲以及麾下衆将領全都心火直冒。
被人小看不要緊,他們也不在乎。
但是,被一個出身高貴,美貌有如嫡仙的女人小瞧,這心裏就怎麽也不對勁了。
“仙子休要小瞧我等,不就是想要合擊燕北飛大軍嗎?正面相抗或許不能力敵,但隻是從旁騷擾,暗中偷襲,又有何不可?”
“方仙子,你就說怎麽做就是了,我等東木軍若非分散四方,各方大将未曾趕回東海城,也不至于被燕北飛暗算了天王。”
“聯合攻燕,倒也沒什麽不好,隻不過,聽說那平王殿下均田薄賦,善待普通百姓,對各方義軍下手狠辣至極,不服則死。行事苛刻得很,若是事成……”
最後說話的是一位文士打扮中年人,倒是頗有幾分遲疑。
這話一出,先前激奮想要一口答應下來的衆人,也開始冷靜了下來。
是啊,燕北飛代表大離朝堂,聯合世家大族以及幫派豪門,跟自己這些活不下去扯旗造反的苦哈哈們,并不是一路人。
見着了,不是被收服當狗,成爲耗材。
就是直接砍下人頭,以儆後來。
但是,占據興慶府和漓陽都城的平王,也不是什麽好相于的人物啊。
聽說這人對百姓親善,也是對吃不起飯的普通老實本份百姓親善。
那些挂着百姓的名頭,舉起刀槍,四處攻占城池,滿手血腥的“義軍”。在他的眼裏可是與朝廷官兵同等待遇的,并沒有什麽優待,殺起來也是一點不手軟。
“這一點,爾等多慮了。平王殿下雖然心下不喜一些賊寇打着義軍的名頭,四處燒殺搶掠,卻也不是沒有網開一面的先例。
隻要對方有着可取之地,并不是那般殘虐暴戾,平王殿下還是能給各方勢力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方清竹倒是不去否認陳平的行事風格。
雖然她有時也覺得,陳平有些做法簡直是在自讨苦吃。
人家都是把敵人弄得少少的,把朋友弄得多多的。
可他倒好,基本上把這世上有力量的勢力得罪了個遍。
招賢榜文張貼了出去,結果,應慕者寥寥無幾。
真正前來投靠的,除了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窮苦百姓以外,其餘的就是被人坑害,走投無路,或者身背血海深仇,想要最後搏一把的落魄士人。
若是他的手底下松一松,睜隻眼閉隻眼的。
現在的平王軍,恐怕遠不隻五十萬人。
以他這些日子展現出橫掃江南的雄武氣概……不說八方來投,軍隊擴大到八十到一百萬,都不是難事。
當然,如此一來,麾下大軍可能會變得良莠不齊,軍紀散漫,戰力到底是增是減,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對于治政方略的優劣,方清竹真的沒有學習過,她不太懂。
但是,她再怎麽不谙世事,既然接下了陳平的拉攏東木軍殘軍的任務,就不想把事情辦砸了。
她分外不願意,讓自己被姬明月與韓小茹兩人比下去。
如今,韓小茹領五萬大軍坐鎮漓陽,與興慶府遙相呼應,把後方經營得如同鐵桶。
防着北周發兵偷襲。
而姬明月呢?
天心閣已經紮根下層百姓之中,販夫走卒,田間黎庶,甚至,走商流民之中,都有她的人手。
千千萬萬雙眼睛,組成了一張龐然大網,籠罩了江南、西南、直至江東……
大軍打到哪裏,她那張情報網絡就鋪到哪裏。
大量的錢财如水一般灑了出去,得到的成果也是喜人的。
方清竹臨出發前,就已經得知,這位明月小郡主,此時已然抓到了北周黑龍台精銳的影子,順藤摸瓜,很可能把那位黑龍台大統領水無顔給揪出來。
同時闖過通天塔,同爲靈魂出竅級别的人物,自己的真氣修爲,還在那兩人之上。
又是出身南海紫竹林,大名鼎鼎的海外三仙島。
若是被這兩人的表現壓了下去。
丢的不是自己的臉,丢的是紫竹林的臉面啊。
想到島上竹君子叔叔的諄諄教導。
方清竹慚愧之餘,又重重的抿了抿嘴,雙目如冰水般掃過衆人,沉聲又道:“爾等可能不信,不過,此事有着先例。
如東木軍麾下,同爲四靈八将的蕭童,以及梅羽和餘寒山三人就在平王軍中效力。
而今,此三人已是統領一方大軍,各自獨當一面,深得平王信重。
此事并未有半點遮掩,若是爾等消息還算靈通,當知并無虛假。”
“不用多說了,我等信你。”
玄武将歸雲一躍下馬,把兵器挂在馬背之上,拱了拱手,算是正式見禮。
“不知方仙子有何吩咐,我等如今剛受重挫,勢單力薄,力所能及之處,還是能夠幫上一幫的。”
玄武将看起來是一個滿臉橫肉,身體也是橫着長的粗莽巨漢,出奇的說起話來,卻是頗爲文雅。
并且,話裏意思竟然還暗藏機鋒。
什麽叫力所能及之處,可以幫一幫。
那不就是說,力不能及的事情,就愛莫能助了。
如果是剛剛離開南海紫竹林不久的方清竹,肯定是聽不出來這些彎彎繞。
但是,在通天塔提升靈魂曆練的那三年,在火岩島上與魚人以及海怪,甚至與同伴勾心鬥角的經曆,讓她急速的成長了起來。
尤其是當她的靈魂境界達到出竅之後,對一些幽微情緒,都漸漸的能感受得清楚,想得明白。
她知道,對方是在告訴自己,如果平王殿下想要忽悠自己這些殘軍去送死的話,那就免開尊口了。
就算是做過一場,也不會聽從自己的号令。
“歸将軍言重了,隻是襲擾而已,用不着死戰。見勢不妙,可以立即撤退。”
方清竹呵呵笑着,突然目光看向遠處山林,朗聲道:“青龍将軍伏前輩,還有張将軍、金将軍不如也一同商議,看看此戰到底怎麽打,才能讓燕北飛吃個大虧?”
“哈哈,清竹仙子果然厲害,不愧爲南海紫竹林天下行走。”
随着一聲長笑,遠處林中又殺出一支軍馬。
爲首一将綠袍黑甲,手執青色盤龍刀,身上氣息神秘悠遠,又是一個先天後期巅峰。
這位的實力,方清竹甚至還感應到,對方離着天人合一境界,已然不遠。
或許,隻差一個契機,或許,差了一次血戰。
在青龍将軍伏向身後,又有兩将搶了出來。
一人面沉如冰,黑衣黑甲,氣息陰郁。
另一人面色淡金,手持一柄金光閃閃的大槍,氣息鋒銳至極。
這兩人,就是寒水将軍張望,以及銳金将軍金常林。
四靈八将,除了有一靈二将在清江府出兵,戰敗投靠了陳平。
其餘九人,有五個死在燕北飛以及禦林骁騎手中。
剩下的四位,全在這裏了。
四人聚齊,麾下更有兩萬步騎,雖然看上去十分狼狽,勿庸置疑的是,這支軍隊戰力十分強大。
能夠在東木軍天王姜元昊死後,仍然沖破二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沖殺出來。
并且,保持了成建制的力量,想要戰力弱小也不可能。
實力弱的,在逃亡路上,就已經被早早的幹掉了。
“有四位相助,大事定矣,日後酬功,定然不吝封賞。”
方清竹笑着說道,這次倒不是裝出來的笑容,而是真的心情歡快。
原來,陳平教的這一番話,真的很有用處,一說就成了。
也不是那麽難嘛。
我果然是個天才。
隻有身旁的小魚丫頭,低着頭,抿嘴偷笑。
她分明看到,自家小姐雙手在身後緊緊握,松開之時,手心全是汗水。
剛剛那一會,可緊張着呢。
若是談不成,大打出手那是小事,壞了平王大計,可是真的大事了。
……
當晚,陳平立在汶江左岸。
精神探出,直沖高天。
倒不是去尋找小青鳥。
此時的小青鳥正呆在一處高峰之上,輕易不會四處飛動。
青鳥傳訊的事情,也許是用的次數多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小青鳥一出現,就有高手立即用箭封鎖半空。
甚至,有一次還差點被燕北飛軍中的厲害箭手射傷。
因此,陳平與對面的兵力調動,全是瞎子打瞎子,靠猜。
他此時精神探出,靈魂出竅,不去四處遊走,隻是短時離體,倒也沒有什麽妨礙。
一沖到高天之上,感受到夜風如冰,心中就微微有些忐忑。
就算是靈魂達到[顯聖]境界,能調動元氣有着實質殺傷力。
陳平仍然不會自大到神遊四方,萬一此方世界有着特殊的厲害高手,傷到自己魂魄怎麽辦。
與通天塔那方被天魔侵襲的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好像實力上限更高一些。
陳平心知肚明,對于神武境界的尊者級别高手,自己目前應該是打不過的。
所以,不能太浪,萬一翻了船,就不太好說了。
靈魂無聲無息的沖到高空五十餘丈高處。
幾處觸碰到夜空烏雲。
這時,就感應到一股奇異波動傳來。
靈魂視角裏,一道虛影輕執羅帕,從烏雲深處飄了出來,展顔一笑,松手扔下羅帕,然後再不停留,這道虛影又再次飄忽隐去,消失在遠空之處。
來的,當然是方清竹。
并不是她的肉身,大江封鎖,來去太過顯眼,速度也太慢了。
此時靈魂出竅,雖然吃力,卻是十分隐蔽,所行路徑,又是在夜空烏雲之上。
就算是燕北飛軍中有着左道之士,能夠觀氣占蔔,也基本上沒可能發現,這不屬于此方世界的手段傳訊。
回歸軀體,陳平展開羅帕一看,登時大喜。
[十三日醜時末,卯時初,界原碼頭,青龍、玄武、寒水、銳金四将,率兩萬軍突襲。]
“妙極,此計成矣。”
陳平悄悄派出親信,傳信七軍主将,準備于十三日天光未曉之時,同時發動攻擊。
那時候,相信對面就算再怎麽戒備森嚴,也必然人困思眠,戰力不全。
江左江右,呼應聯手,驟然遇襲,燕北飛也會頭大如鬥。
……
深夜下了一場雨。
稍顯悶熱的天氣,變得涼淨許多。
天空皎月如盤,月挂中天,而在東邊天際,群山掩映間,出現了一絲細細魚白。
給深沉寂靜的夜色,增添了幾絲蓬勃朝氣。
燕北飛大軍營盤之中,中軍帳側,司徒望手握龜甲,和衣側卧。
突然,這位白胡子精瘦老者,猛然睜開眼睛。
營帳之中,他的雙目閃過一絲驚悸,看着手中龜甲,匆匆點燃燭火。
細細望去,就看到甲片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絲紋路。
“敵襲。”
一驚之下,司徒望立即扯開喉嚨嘶啞吼道。
燕北飛并未解甲,聽到動靜,猛然抓起霜寒劍,身形一閃就到了司徒望身前。
比他遲上半步的,又有數位大将,匆匆趕到。
一個老道士也是伸手捂嘴,打着呵欠,嘴裏全是不滿意:“那勞什子陳平,也太雞賊了吧,不但兵分七路,還選在這剛要天亮的當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一邊埋怨一邊發着狠。
“等老道逮住此人,定然仔細剝了他的皮,珍藏起來。”
是的,明誠道人除了極爲好一色之外,更是有着珍藏癖好。
燕北飛還記得,當初他看到的那山洞之中,那些白骨和屍體,全都沒有皮膚,剛死的也一樣。
想起這事,燕北飛雖然有些犯惡心,但是,想到師兄的強大助力,他又把這種正常人都會有的思緒,強行壓下,笑道:“有勞師兄相助,師弟感激不盡。”
他轉頭看向衆将,神情鎮定,“陳平以爲,兵分七路,就可以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卻完全不知道,即算他分兵十四路,也盡在我等算計之中。
種種舉措,不過是自投羅網,惹人笑耳。”
是的,自家麾下,雖然有着二十餘萬兵力,多數出自于各世家豪門,戰力是比不上對面精卒。
但是,有着地利優勢,以逸待勞,更有江船水軍相助,就可無限拉近雙方的戰力差距。
真打起來,誰赢誰輸,還是兩說。
最大的可能,就是戰況焦灼。
這種局面,還沒有把禦林骁騎算計在内。
若是再加上禦林騎軍,對方就算再多兵力沖上江岸,也必然會被打崩。
唯一可慮的,就是陳平本人。
若他本人出馬,單靠那些安排,是擋不住的,此時就需要自己的禦林鐵騎親自圍攻。
隻要陳平興起斬将奪旗之念,就是他的死期……
這一切的關鍵點,就在江左司徒家家主司徒望。
此人算計精妙,提前算準了七路大軍出擊方位。
無論任何一路遇險,自己都能率禦林骁騎救援,把對方打進江中,直接喂了江中王八。
果然,廣雲渡口西岸剛剛焰火沖天,鳴号擊鼓,傳出号令。
上下遊百餘裏七個渡口,同時火光染紅天際,戰船如蟻般,密密麻麻的騎兵步兵,上船渡江。
平王軍占了先手優勢,船至江心,才迎上攔截水軍。
一時之間,火矢,銳箭,水鬼、長矛,兵器入肉的聲音響成一片。
時不時的随着江風飄過的大聲嘶吼喊殺之聲。
正如鳳元圖所料。
燕北飛聯軍的戰力,真正硬拼起來,遠非平王軍對手。
但是,卻也算不得不堪一擊。
雙方有來有回,戰線緩緩向着汶江西岸壓去。
雖然有着戰損,傷亡也不是不可接受。
當然,越是靠近西岸,戰局就越是焦灼。
對方在岸上布下大陣,箭如飛蝗,槍矛如林,更有小批騎兵蓄勢待發。
登岸之時,才是最艱難的時候。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四十餘萬大軍呼喊撕殺,江水這一刻也被染紅,殺氣直沖高天。
……
界原渡口。
西岸不遠山林之中。
一雙雙眸子,在破曉天光之中,顯得格外幽深。
兩萬兵馬,分成四陣,青龍、玄武、寒水、銳金四将,眼中全都透出森寒殺機,看着江邊騰起的火光,以及那飛濺的血液。
銳金将金常林冷然一笑,抖了抖手中金色長槍,深吸一口氣,望向旁邊一位身着杏黃羅裙的女子,恭敬問道:“方仙子,可要出擊。”
“等一會,再等一會。”
方清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裏。
她可以肯定,雲中傳信,倒是傳到陳平的手裏了。
但是,對面是不是陳平親自帶隊,就不确定。完整的計劃,方清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甚至,她此時就算以靈魂出竅的法門,也感應不到陳平所處何方。
這種情況很明顯。
就是爲了防備燕北飛軍中星相占蔔、廟算無雙之輩。
靈魂到達顯聖境界之後,能顯而能隐,能硬生生的在天地之中隐藏自己的形迹,就如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
如此手段,陳平一般不用。
真用起來,那就是要命的時機。
“莫非真的不在這裏?”
再觀望一會。
方清竹看着界橋渡口方位三萬平王軍,已經靠近西岸,卻被岸上連綿大陣阻住,跳船奪岸之時,已是落入下風。
“成敗在此一舉,四位将軍,拜托了。”
方清竹知道,此時已不能再等。
東木軍殘餘四将,也明白,開弓已沒有回頭箭。
雖然對方清竹所說,此地戰局膠着之時,平王會親率大軍出手,他們也不是十分信得過,但此時必須要賭一賭。
戰争就是這樣,不是勝就是敗,誰也不能打保票說,自己就能看透戰場走勢。
随着四将沖出,喊殺連天。
岸上燕北飛聯軍一陣慌亂,立即就有數員大将接戰,轟隆隆氣勁交擊,軍勢犬牙交錯間,船上數千兵馬如同下餃子般的上得岸來,個個吐出一口憋屈之氣。
上馬,結陣,在蕭童的指揮下,立刻就有四千餘騎,結成朱雀戰陣。
化爲一道滟滟紅光,直沖西岸聯軍。
身後還有大批精卒,身上閃耀着黑色光紋,或執長刀,或舞長劍,嘶吼着不畏生死瘋狂沖擊。
被擊倒了,又爬起來。
這近萬精卒戰力強得驚人,就像是駱駝背上落下的最後一根稻草……
西岸聯軍大陣猛然一陣晃動,再也堅持不住,死傷慘重。
慘嚎聲中。
平王軍以及東木殘軍兩方夾擊之勢剛剛形成,歡呼響徹雲霄。
兩支大軍正要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奪下界原渡口……
突然之間,就聽到遠處轟隆隆一陣如同天雷般的聲音響起。
地面瘋狂抖動,震動聲直響到所有人的心裏。
此時東天已然大白,所有人極目望向西岸下遊方向,就看到一波如同海潮般的黑浪,湧動而來。
玄甲,白馬。
“禦林大都督,燕大人來了。”
西岸聯軍如同被打入了一劑強心針,仰天歡呼起來。
而東木殘軍以及平王軍,猛然士氣大落。
幾位将領全都面色大變。
此時抽身退走都來不及。
來的禦林鐵騎有點多,足足有三四萬騎。
怕不是傾巢而動。
……
上遊界原渡厮殺進入白熱化的同時。
下遊百裏處,雙林渡口,也開始登岸作戰。
不得不說,西岸聯軍戰力雖然不濟,軍中卻也有能人。
陣勢布下,防禦奇強,竟然讓這三四萬平王軍步騎,生生困在船上,寸進不得。
突然一聲炮響。
江中平王軍旗艦之上,一朵“陳”字大旗猛然升起。
旗面黑底,金字,龍紋……
一員大将金甲黑氅,身上金光騰起三丈餘高。
肌膚明澈有如琉璃,手持黑龍寶劍……
“平王,平王。”
“萬勝,萬勝……”
陳平一現身,四萬餘人同時狂吼起來。
同時,在那戰船四周,無數漆黑銀白光焰燃起,殺氣沖天。
而那岸上聯軍,卻是心氣沮喪,一時之間手足發顫。
“怎麽可能?”
“平王主力怎麽可能在雙林渡口出現,不是傳訊說在界原渡嗎?”
“糟了。”
禦林騎兵已經增援界原,離此處相距百裏……
平王主力攻破渡口,再結成大陣,一路橫掃,豈非無人可擋。
“這一戰,還能怎麽打?”
“轟……”
還沒等陳平率兵沖陣,西岸聯軍轟的一聲,兵卒四散。
哭爹叫娘的聲音遠遠都能聽到。
其領兵将領,更是不發一箭,不出一招,轉身打馬狂逃。
崩了。
……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