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沿河兩岸,一州二府二十八縣,全都已經落在東王公手上,此人雖然對手下刻薄寡恩,但是,對自家那個寶貝兒子卻是疼愛萬分……”
隻是過了大半天,看看前方已經有了大片山林,司馬柔就主動棄了馬,一邊把馬兒系在隐蔽角落,一邊小聲叮囑着兩人。
“咱們這次有事在身,就算是遇到了東木軍的人馬,小九你也不可沖突起來。”
陳平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師父擔心自己因爲殺了東王公獨生子姜子陽的事情,從而想着什麽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就順路把那勞什子東天王姜元化也一同幹掉。
“我是那種人嗎?”陳平嘿然笑道。
司馬柔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不過,東木軍麾下雖然良莠不齊,也沒有展現出太強的攻擊力,再怎麽樣,人家也是二十萬兵馬的大山頭。
不說戰将如雲,謀士如雨。
聽說麾下精銳就有五萬着甲軍士。
一個人殺到如此軍陣之中,不說是找死,那也是吃了沒事幹,費力不讨好。
“還有,去了混元宗,小九你也要保持低調,切不可因爲如今實力強了,就瞧不起山上長輩,他們封山太久,習慣了安逸清靜生活,或許不願意下山,那也不必強求。”
司馬柔歎息了一聲,又輕聲說道。
她身形卻是輕靈無比,在山林間左竄右縱,竟然是沒有走大路,而是走着近路,直往前方最高的一座山峰行去。
“那是北面朝天峰,咱混元宗的主脈就在那裏了。”
陳平倒也不在乎混元宗是不是住得太過隐秘,也不算太過在意那些長老和弟子會不會被說動,跟自己一同下山。
此行目的,能夠把五代祖師留下的遺物拿到手就可以,尤其是那門“明王淨世訣”。
如今“三陽焚心訣”隻差一門,就可恢複完整,弄得不上不下的,讓人極爲心焦。
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就要到法相宗親自去取,或者,找到修練過“明王淨世訣”的高人,直接殺死溯源奪運。
不說主動尋找對方山門殺人是不對的這件事情。
就說這“明王淨世訣”,聽說當初那十方老和尚,就沒有怎麽傳下來,也隻是傳了兩個最是要好的師兄弟。
老和尚比混元宗五代祖師顯然更謹慎一些,他得了别家門派的厲害功法,改頭換面捂得死死的……
而混元宗五代祖師呢,竟然把七星劍放到門派之中,隻要是長老和優秀弟子,都可以學習。兩種做法不說孰高孰低,隻能說陰差陽錯,這七星劍法卻是埋下了禍根。
“放心吧,師祖他們不願意下山的話,也沒什麽,我認得幾個師兄師姐,定然把他們說動。”
韓小茹在後面偷偷說道。
顯然打定了遊說的主意,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的,說不定還想了一些計謀。
……
很快,幾人到了半山腰,就見到一座巨大牌坊過後,就是一排長長的青色石階,延綿上升,有青煙袅袅,亭台樓閣。
好一個大派氣象。
可是,此時就稍顯冷顯了些。
不但沒有上香的信衆和來往的高朋友,更沒有門派弟子左近護持,隻能看到山鳥驚飛,野獸掠影。
“八代弟子司馬柔,回山拜見師父,并且,登記親傳徒弟。”
司馬柔上了階梯,來到山門前,看到緊閉的斑駁朱紅門戶,眉頭就是一皺。
“師祖今日講法,如今混元宗已然封山,下山弟子十年不得返山,此爲鐵律,師叔還請速速下山吧。
混元宗前院接待處,山門隻是啓開了一點縫隙,就有人不緊不慢的說話,把司馬柔和陳平、韓小茹幾人攔了下來。
甚至,他們幾人連人面都沒見到。
“這……”
司馬柔想過山上可能又出現什麽麻煩事情,争執不休,也想過,此行要說動那些長輩和弟子們一同下山去拼個前程,可能有些不太順利。
但她卻根本沒想過,自己這位下山八年的弟子,逢年過節還曾來山上奉上禮物,看望師尊的弟子,竟然連山門也進不去。
“假的。”
陳平一眼掃過司馬柔面上的失落,輕笑道:“師父被他騙了,這人根本不是什麽混元宗弟子,不但沒練混元功,就連七星劍都沒練,反而是佛家正法。”
說着話,陳不一掌輕輕拍在大門之上。
看着全不用力。
一股磅礴浩大的血元勁道,已然穿過紅木,隔空震蕩,空氣嗡鳴之中,門後之人,慘叫一聲當場飛起,雙臂和右肩已然發出骨骼折斷的聲音。
人在半空,已是瘋狂吐血。
“露餡了,攔住他。”
随着陳平把門戶推開,就看到飛在半空的那人頭上包布已然掉落,還真的露出一個光頭來。
四柄刀,如潑雪般迎面切來,組成四方刀網。
“師父是你來,還是我來?”
陳平完全不把這四方刀網放在眼裏,回頭一笑。
“我來。”
司馬柔已經氣得臉色發紅。
在徒弟面前丢臉了啊。
差點被幾個和尚糊弄了過去。
最關鍵還是,爲何混元宗山門之中,看門的竟然是和尚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這幾位大和尚刀光淩厲,各個都是修到奇經八脈的人物,四人聯手,可戰先天。
當然,指的是一般的先天。
而司馬柔,别看是剛剛突破先天不長時間,但她在後天期間打磨了許久,更是把太陰斬鬼劍法修到大成。
如今一突破先天,不但把太陰斬鬼劍法修到圓滿,就連混元劍法也修到圓滿,生成武意。
武意偏偏還不弱。
隻見她手中劍光左一拔右一拔,劍分陰陽,更有無數啾啾鬼哭之間,在她的劍光之中出現。
四刀剛剛斬到,大和尚眼神就是微微一愣,手中刀光也緩了一緩。
被劍光掃過,四條胳膊連同戒刀,一齊飛起。
血濺當場。
“問清楚了再說。”
司馬柔一劍得手,感激的看了陳平一眼,幾劍唰唰刺了過去,不但止住對方幾人的血液通行,怕他們傷重而死,更是點中他們的穴道,讓他們動彈不得。
“師父看着安排就行。”
陳平點頭。擡腿就往前行。
這一次,他也不用司馬柔帶路,腳下越走越快,好像直奔某個目的地。
“那邊是風雪崖,祖師洞所在,莫非……”
這一次,不但是韓小茹沒了個意見,連司馬柔也是默默跟随了。
俗話說“母憑子貴”一點也不丢人。
師父憑借着徒弟,好像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剛剛小試牛刀,她就發現,這武功高一線,簡直就是壓死人。
一些本來很難處理的事情,在自家這個徒弟的身上,隻是輕輕松松,順手就能解決的事情。
那麽,自己這個“沒什麽能力”的師父,又保必阻礙他行事呢?
反倒不如唯他馬首是瞻,跟在後面喊666就行了。
司馬柔想到這裏,又轉頭看了一眼韓小茹,發現這個傻丫頭,根本連思考都沒有,也不去認路,隻是踩着陳平的腳印,對方往哪,她也往哪。
‘這傻丫頭,好像傻人有傻福。’
司馬柔憐愛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抿嘴無聲笑了笑,當下也不去細想因由,隻是跟着陳平一路身形飛掠,到了祖師洞前。
……
風雪崖,原本就是混元宗門中高人研習武藝,互相試招拼鬥的場所。
從半峰之間,探出一個巨大平台。
上面青草如茵,綠樹參差,景色上佳。
本來,沒事的時候,在這裏閉一閉關,燒一燒烤,再看看崖下莽莽叢林,袅袅煙岚,就是最好的享受。
可惜的是,眼前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兩夥人對面峙立,劍拔弩張的殺氣頗盛,中間還各自躺着幾個混身是血的弟子。
陳平一溜煙沖上崖,就看到這慕情景。
他心中咯噔一聲,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來時路上,司馬柔一直擔心着混元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果然,還真的出事情了。
左面靠着山洞階梯處,那裏有十餘位,三個年紀大一點的道士,七八個年紀輕一點的道士,躺倒在地的,就是一個老道士,兩個年輕道士。
這些人各自身着青灰色陰陽法袍,面色十分激憤。
而在另一邊,同樣有三個年長者,七八個年輕弟子,地上也是躺了幾人,面色卻大不一樣,顯得有些得意洋洋。
一個頭戴星冠,身着星辰法衣的幹瘦老者,呵呵怪笑道:“孫師兄,你看看,混元宗自從歸你執掌之後,那是一年不如一年,如此以往,道門四派,終将會變成道門三派,你又怎麽對得起混元宗各位師祖?”
“祖師婆婆壽終在即,我七星一脈雖然被你們趕出了北峰,卻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并非混元宗弟子,此次選拔繼承人選,當有我七星一脈的位置。”
“無恥之尤,勾結外人圖謀本門功法,吃裏扒外,顔複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讓祖師婆婆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定然清理門戶。又哪裏來的膽子,敢對祖師傳承動手?”
混元一脈孫允等人破口大罵。
不過,局勢很分明,雙方眼看就要戰起,混元一脈一方,隻有兩個厲害的老道士身上無傷,而在七星一脈那邊,有三個……
甚至,陳平還發現,在三個完好無損的老道士身後,還站着一個鬥笠青年,那青年并不像其餘弟子那般劍拔弩張,鋒芒畢露的,反而氣勢沉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種姿态,陳平看過太多了。
往往就是那類自命不凡,有着厲害底牌的名門高族子弟才會如此。
但這位顯然不是。
想到先前進門之時看到的幾個大和尚。
陳平目光在對方鬥笠上面掃了一眼,心裏隐隐就有了猜測。
“師父。”
司馬柔終于趕到,一眼就看到場中情形,驚訝的同時,目光看向混元一脈爲首的老道士,眼圈微帶濕意,叫了一聲師父,身形微閃,就沖到人群之中。
“司馬師侄,師妹,師叔……”
就算是眼前這種不太好的情況下,混元衆長老弟子,也全都露出了笑意來。
孫允點頭笑道:“柔兒難得有心,趕上了本門平叛一戰,無傷呢?怎麽沒回來嗎?”
他說着話,眼神中就有些失落。
現在的局勢,如果是韓無傷趕了回來,或許可以拼死拖住一個高手,但是司馬柔卻是做不到的。
她的混元金身法練得不太到家,并不能越級對戰,面對先天後期巅峰的七星一脈高手,能擋下三劍,就算她平日裏并沒有磋砣時光。
“不是啊,師父,師不必賢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我雖然實力不太行,但我有徒弟啊,我徒弟……”
司馬柔現寶一般的,把陳平拉了過來。
這一刻,她甚至都沒有理會,對面氣勢洶洶随時都可能撲上來的七星一脈高手。
“師父你看看,我這徒弟是不是一表人才,他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練體天才,隻是修練不到一年,就已經……”
“唉……小柔,你糊塗啊。”孫允伸手止住司馬柔的介紹,歎了口氣,轉首看向陳平,溫和道:“你們的心意,老道士心領了,今日勢危,能早點下山,還是早點下山。你和小茹并沒有在山上長大,不曾涉及恩怨,想必也不會有人追殺。
小柔,要不……”
“不,師父,我不會下山的,七星一脈的叛徒高嶽,在興慶府已然被我等斬殺,這山上的一些長老,雖然是厲害,卻也不見得就能得逞。
“叽叽歪歪的,讓人不得清靜。”七星一脈領頭的顔複,幹瘦身形如同一朵雲般飄了過來,再不想耽擱下去。
他一劍在手,劍鋒直指方允:“方老兒,三十年前,咱們不分勝負,各自受了一劍,今日,就再來領教一下你混元金身,到底修到何等地步了?”
此人出劍之時,與高嶽微微有點相似,劍還未至,劍意先行,星星點點的光輝聚在劍上,結成貪狼巨象之形,劍氣蕭索中,沿路花草和綠樹,都被摧裂成粉末。
孫允當下不再說話,身形一動,金光大放的同時,闊劍迎了上去。
轟鳴炸裂之中,兩人一觸即分,又再次疾撲而上,死鬥不休。
陳平看得出來,孫允修行的混元金身法,竟然隻是達到“精通”層次,連“大成”都沒有。
隻是比韓無傷精深了一個境界。
隻不過,孫允不隻是獨修混元金身法,還把太陰心法,修到了先天後期。
煉氣煉體同修,更有着極其堅固體魄,面對顔複妙到豪巅的七星劍,不但沒有落了下風,反而有種昂揚之意,越打越猛,氣勢越來越是強盛。
這種攻擊和防禦手段,就算是面對繡衣衛右指揮同知梁崎,也不見得會輸。
梁崎地榜排名十九,按理來說,能與他打平的話,在江湖上也算是極其厲害的高手了。
但是,身爲道門四派之一的掌門,隻有這個層次,就有些不夠看了。
難怪要封山自閉,不理江湖之事。
這是,逼不得已啊。
七星一脈另一位長老蕭明也是大喝一聲:“崔士宏,躲躲藏藏做什麽?今日就分個高下,誰赢,誰就能得了祖師婆婆傳承,把琉璃真罡身的最後關竅之法學到手裏,并且,還能得到五代祖師遺物。”
“也行。”
崔士宏是一個面色古拙的老道士,聞言心中悲怆,再看了一眼混元宗四面山景,莽莽雲海,抽劍在手,迎了上去。
兩兩捉對厮殺,其他人也不打擾,他們知道,這幾位都是先天後期的高手,就算是想插手也插手不了,很可能被餘波掃中,自己就完蛋了。
緊接着,在七星一脈陣營裏,又走出一人,這人慈眉善目,笑口常開,就像個彌勒一般,笑道:“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四師叔,你怎麽也跟着七星一脈進行叛亂,這又何苦,須知混元本山待你不薄。”
司馬柔不敢置信的問。
先前他看到董安斜斜站在一邊,還沒有确定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心裏隻是有些隐隐不安。
隻不過,如今這位四長老出言挑戰,面上在笑,眼裏卻深含殺機,這讓人怎麽受得了。
“柔丫頭,你倒好,跟着韓小子兩人去了花花世界,就算是沒有打出名聲,倒也算是開了一方基業,但是,本山弟子這裏呢?十年又十年,就此枯老深山,再無作爲,也看不到前程在哪?”
說到這裏,董安聲音轉柔,“别說了,想要活命,就跟着我們一起拿了傳承,下山扶龍。如今北周龍興,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咱們隻要立下功勞,什麽東西得不到,哪用得着苦哈哈的守在荒山野嶺,艱難度日……”
董安一步一句,緩緩上前。
身上氣機如浪如海,金光蕩漾着,竟然也是達到了精通層次,綜合實力,比起大長老孫允也隻是弱了一點點。
難怪他有這等野心,不甘心一身本事,就這麽埋沒。
隻不過,要扶北周,統一天下。
這就大錯特錯了。
“叛徒,不得好死。”
陳平踏步上前。
伸出胳膊,把司馬柔和韓小茹就攔在身後,緩緩抽出背上黑龍劍,冷笑道:“這一戰,我來。”
……
今天不知是不是陽了,頭疼頭暈,一身肌肉骨頭痛,整天沒吃一粒米,撐着打完,中途三次爬上床,睡得稀裏糊塗的。
顧羽再次回到了自己曾經統治的諸天萬界,與此同時一同穿越的,還有來許多自地星的同鄉。
顧羽作爲一位穿越者,建立天庭,一統諸天萬界後,再次穿越回到地星。
此時的地星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進入全民大穿越的時代。
“我穿越到一位大能留下的洞府中,獲得了大能留下的功法和法寶。果然我就是氣運之子!”
“不過獲得了大能傳承就敢号稱氣運之子?那我冥神體是不是就是老天爺親兒子?”
“出來混要講勢力。剛剛拜了一位王者爲義父,你們拿什麽跟我比?”
“.”
看着獲得奇遇的諸多同鄉,顧羽陷入沉思。
因爲,他發現這些同鄉穿越的世界,正是他曾經統治的諸天萬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