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季伯符端坐在山巅,看着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十二尊法相啧啧稱奇:“真的不愧是巫族啊,一位帝江說找到就找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這麽慘。”
對的,季伯符将新任帝江稱之爲倒黴鬼。
帝江這個位子雖然非常的好,對于尋常大羅而言堪稱是一步登天,無盡的權勢、無盡的資源,而擁有這一切僅僅隻是當上帝江罷了。
但帝江雖好卻不能太過迷戀,看似輝煌的背後卻隐藏着無數的刀鋒,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忽然,季伯符猛然站了起來激動地看向西方:“成了,成了,竟然這麽快的嗎?”
西方須彌山當中醞釀着一道恐怖的氣機,這一道氣機與整個西方相互勾連帶着雄渾大勢,雖然剛剛登臨第五境但觀其勢卻能強出剛步入第五境的大羅許多。
“以整個西方爲銅爐,以西方大勢爲爐火,以西方教爲薪柴淬煉出一尊第五境,看來我這尊分身有點恐怖啊。”
“西方教的來生真的有說法啊!”
季伯符興沖沖的下山直奔須彌山而去,眼下大戰來臨有一尊第五境的戰力在某個時刻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心中早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絕對不上戰場,但是有時候一些事情并非是他心裏怎麽想事情就會怎麽發展。
縱然心中不願意上戰場,但若是有人強硬的将戰火引到他的身上他也不得不反擊,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一席紫衣在狂風當中衣衫獵獵,季伯符雄心萬丈頗有一種掌握風雲大勢的豪情,一縷清風襲來季伯符便消失在了洪荒當中。
“誰!”
“是哪位道友和貧道開這種玩笑?”
季伯符看着陌生的環境瞬間将戒備心拉滿了,頭頂東皇鍾鎮壓大千鴻蒙,手持紅繡球蓄勢待發隻要背後之人出來的瞬間就要給他狠狠地來一下。
腦海當中也已經定位到了葬地,隻要情勢對他不利,瞬間就會召喚葬主降臨将幕後黑手全部葬下。
季伯符警覺地觀察四周,此地是一方未知時空處于混沌時代,磅礴的混沌之氣形成一股又一股的暗流撕碎一切。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好似季伯符真的來到了混沌時代一樣。
“啧!”
“都已經将貧道劫到這裏了,難不成還不敢現身一見嗎?”
大道天音震散了周邊的混沌之氣露出隐匿在混沌之氣當中的累累白骨,肅殺之機頃刻顯現。
“哼!!”
季伯符冷哼一聲将頭頂東皇鍾拽到身前,右手手捏拳印狠狠地砸向東皇鍾,一道道實質化的音波傳遍整個混沌,音波所過之處一切物質全部定格,整個混沌在季伯符的眼前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秘密。
“咦?”
“難不成真的是意外?”
“貧道真的跌入了某個混沌時代?”
季伯符這下真的麻瓜了,他所處的這片混沌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混沌時代,沒有任何有異樣的地方。
“既如此,那貧道也來當一次盤古!!”
手中紅繡球輕輕推出,三千大道發出悲鳴,無盡混沌之氣被分隔開來,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一片天地逐漸出現在混沌正中央。
一口長劍洞穿虛空吞吐無量劍氣攜恢弘道韻斬來,季伯符身體微微後仰脖頸和長劍擦身而過,右手重重的錘在東皇鍾,實質化的音波滌蕩寰宇将整片混沌瞬間清空,三千混沌魔神赤條條的暴露在眼前。
紅繡球丢出好像打地鼠一般将一尊混沌魔神砸的腦漿崩裂,龐大的身軀跌落在新開辟的天地當中化爲養分供養這一座嶄新的天地。
不多時三千混沌魔神就全部隕落在了紅繡球之下,新生的天地将三千混沌魔神的屍體全部吞噬,如紙般薄的天地屏障厚實了不知多少倍。
季伯符收回紅繡球,歎道:“還不出來嗎?”
沒辦法,整片混沌都已經徹底的被他打散了幕後之人都沒有出來,“那接下來就玩一把大的。”
铛铛铛!
東皇鍾響起急促的響聲,一浪又一浪的音波前赴後繼的将整個時空全部禁锢,天地萬道發出悲鳴,一條不知來處也不知出處的紫色長河從天而降将整個時空淹沒。
天地萬道盡數消融在紫色長河當中,迷蒙的紫色光輝将季伯符籠罩在内,整座時空全部化作養料成爲紫色長河的養分。
整片時空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則是另外一重時空。
“真的是”
季伯符徹底的無語了,打碎了一重時空又出現了一重時空,雖然他還沒有打算這一重時空但是不難猜到後邊肯定是無線套娃。
“有什麽話直接說,别在這兒藏在背後玩一些狗苟蠅營的肮髒手段。”
東皇鍾懸在頭頂,季伯符非常的無奈,這人實在是太狗了,哪有人這樣陰别人的啊。
這一重時空當中沒有任何的回應。
季伯符心一沉,右手在身前一抹,一口青銅長劍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無數古樸的符文在劍身上不斷的跳躍閃現。
當季伯符握劍的一瞬間,跳躍的符文定格,浩瀚的劍意撕裂了一重又一重的時空,時空變幻,時間長河爲之震顫,一抹來自于時空之外的劍光将無限套娃的盒子剖開,季伯符目光一凝沿着縫隙走出了無限套娃的盒子。
走出無限套娃的盒子之後,諾大的洪荒就靜靜地屹立在身旁。
季伯符眺望着洪荒,這一刻他終于可以确定自己已經逃出了敵人的藩籬,他就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
既然已經逃出來了,那幕後之人就一定會現身。
刷!
青銅長劍劍身上符文微微閃爍,兀自掙脫季伯符的右手對着右前方斬了過去。
潋滟劍光絞碎時空,在周邊的混沌留下一條細長的白痕,片片晶瑩剔透的時空碎片崩飛間露出了兩個身影。
季伯符神色一凝,心頭有些沉重:“天吳祖巫、強良祖巫,不知道貧道何時得罪了兩位,竟然讓兩位不顧身份聯手對貧道一個小輩出手?”
天吳祖巫低頭看着胸膛上的血痕,伸手擦拭掉了點點血珠後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伯符身前懸浮着的青銅長劍道:“這不是你的靈寶,這是誰的靈寶?”
季伯符不自覺的挺直了腰闆,驕傲的說道:“家師的靈寶!!”
強良祖巫身上雷光閃耀,身上的氣機如同即将噴發的火山一般,“小道士倒是謹慎,若非是葬主的靈寶你今天恐怕真的要葬在那一方時空當中了。”
季伯符面沉如水,沉聲道:“聽強良祖巫的意思是今天貧道注定要死在這兒了?”
天吳祖巫活動身子,渾身上下發出噼裏啪啦的炸響,眸光幽深:“你這個小道士身上有些秘密,爲了防止以後出了岔子,所以就隻能先将伱這個不确定因素幹掉了。”
轟隆隆!
強良祖巫擡手打出萬千雷霆,一方由雷霆組成的世界将季伯符籠罩,僅瞬間就讓季伯符喪失了一切還手之力。
一道又一道的雷光打在東皇鍾上發出陣陣悲鳴,紅繡球橫擊天地卻不能打碎雷霆牢籠。
一股寒風襲來将季伯符護身的鴻蒙大道吹的千瘡百孔,刹那之間就陷入了死局。
“放肆!!”
危急關頭橫在身前的青銅長劍迸發出璀璨的光輝,一道又一道的劍輪飛出切碎了雷霆世界,泯滅一切寒風。
皇甫清慧的身影出現在季伯符的身前一把握住青銅長劍,原本孤傲冷冽的氣質越發的讓人恐懼,雙眸開阖之間演化無數世界幻滅之景,一道道終焉之氣凝結成一尊尊偉岸的法相。
噗呲!
季伯符猛然噴出一口紫金色的血液跌坐在虛空當中,金靈聖母适時趕來将季伯符攙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季伯符擦去嘴角的鮮血,聲音沙啞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正要趕去西方,在路上的時候就被這兩個祖巫給算計了,若非師尊及時趕到的話今天真的就要沒了。”
他看向正在和皇甫清慧大戰的兩個祖巫眼中滿是凜冽的殺機,他親身感受過生死危機的次數不多,剛才絕對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強良祖巫和天吳祖巫聯手出招,看似他剛才沒有任何的應對但是他已經在最大限度之内保護自己了,多虧皇甫清慧來的及時,否則真的就死了。
“師尊,弄死他們!!”季伯符惡狠狠的說道。
皇甫清慧一手青銅長劍橫貫八方壓着強良祖巫和天吳祖巫打,聽到季伯符的話後毫無感情波動的雙眸當中浮現一抹非常明顯的怒意。
劍鋒所過之處無數世界被開辟卻又在瞬間陷入寂滅,無量終焉之氣将整片混沌都硬照成了暗紅色,一口橫貫無量時空的暗紅色長劍出現在了混沌當中。
滾滾餘波傳來讓攙扶着季伯符的金靈聖母臉色變得蒼白,饒是她已經突破到了第五境但是面對這一口通體由終焉之氣凝結而成的殺劍卻依舊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意。
二者相比宛若螢火比皓月,蜉蝣觀青天!!
終焉長劍斬下,三千大道發出悲鳴,整片混沌被撼動了,整條時間母河源頭處開始震顫,連帶着時間母河的下遊都爲之震動,引得無數大羅紛紛将視線投到時間母河的源頭處。
“葬主?”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麽,葬主竟然在壓着兩尊祖巫打?”
“這算什麽啊,沒看到小道士在旁邊都吐血了嘛,兩個祖巫碰到了葬主的逆鱗,葬主可不得爆發一波給自己的小徒弟出出氣啊。”
“啧啧啧,真羨慕小道士有個這麽護短的師尊啊。”
“各位,現在的問題難道不是兩位祖巫爲什麽會對小道士出手嗎?”
“我覺得肯定是兩位祖巫不要臉,聯手逼迫小道士去做一些事情。”
“哦?何以見得?”
“小道士生性純良,他怎麽可能會主動作惡,所以肯定是兩個祖巫不要臉逼迫小道士,小道士不從所以他們悍然出手。”
“啧,你誰啊?小道士生性純良?你可真他娘的是個人才,你不會是小道士的馬甲吧?”
“放肆,我堂堂第五境大羅怎麽可能是小道士的馬甲,你們怎麽這麽平白污人清白!”
須彌山上的金剛王佛已經徹底的突破第五境了,氣憤的拍打着坐下的金蓮怒道:“都是一群什麽人啊,明明都沒有見過小道士,憑什麽直接就将小道士定性爲禍水,簡直是危言聳聽!!”
一個人辯不過諸天大羅,所以金剛王佛隻能繼續開小号帶節奏,本尊已經這麽慘了,斷然不能讓風評再繼續壞下去了。
“葬主,手下留人!”
“放肆,住手。”
“不是,葬主你玩真的啊。”
“皇甫道友,還請手下留人!!”
洪荒已經震動了,其他的祖巫們見到皇甫清慧認真了之後心中大駭紛紛開口、或使出手段想要将強良祖巫和天吳祖巫從皇甫清慧的劍下救出來。
皇甫清慧殺心已定,任憑旁人再怎麽勸說都無濟于事,終焉長劍斬斷了兩條通天徹地的大道本源落在了強良祖巫和天吳祖巫的身上。
恐怖的餘波讓人睜不開眼,大道隕滅的籠罩整片戰場讓人不敢貿然進入其中。
等到餘波散盡之後,戰場中央的情形讓人目瞪口呆。
天吳祖巫已經變成了一副白涔涔的骷髅架子,一片片血肉正在骨架上不斷的生長,整個人的氣息低落到了極點。
強良祖巫整個人已經徹底的消失了,而強良祖巫的雷之大道正捏在皇甫清慧的手中。
皇甫清慧手中仙光閃爍硬生生的将雷之大道煉成了一口青石鑄就,三尺見方的池子,池子當中遍布密密麻麻的雷霆,諸天萬界當中叫得上名字的雷霆在其中都有。
輕輕一抛将池子抛給了季伯符。
季伯符接過池子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
極品先天靈寶,雷池!!
燭九陰面色陰沉的斥責道:“葬主,爲何忽然對強良和天吳出手?”
季伯符憤怒的罵道:“燭九陰你沒還是沒眼睛,是你們巫族的強良和天吳先對你家道爺出手,你個龍不龍蛇不蛇的雜交品種,你他媽叫什麽叫啊!!”
整個洪荒爲之一寂。
燭九陰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從來沒有人敢這麽當着他和洪荒同道們的面這麽罵他,猛然遇到了之後一時間不知該怎麽還嘴。
金靈聖母攙扶着季伯符,白皙的手掌掐着季伯符腰間,低聲道:“你不要這麽狂,小心咱們被十二祖巫圍毆死。”
季伯符冷哼一聲道:“不狂還叫年輕人嗎?道爺被這兩個祖巫圍攻的時候燭九陰他怎麽不跳出來叫啊,現在死了一個祖巫就跳出來叫,這不是當了婊子立牌坊嘛。”
皇甫清慧手中青銅長劍指向臉色難看的燭九陰,冷聲道:“一起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