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符手掌一搓信封就化作灰燼,他瞥了眼身邊的蕭皇後道:“娘娘,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蕭皇後鳳眸微眯,柔聲道:“你是覺得本宮善妒?”
蕭皇後的聲音很溫柔,可是季伯符卻從中聽出了一股子其他的意味。
再待下去可能要出事!!
季伯符連忙道:“娘娘,李秀甯找我有事兒,雕陰距離涿郡還有一段距離,我這就先動身了啊!”
蕭皇後冷冷的看着季伯符的背影猛然大喊道:“要是喜歡就帶回來啊!!”
季伯符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在地上,一個閃身融入太平之氣當中向雕陰郡趕了過去。
雕陰郡有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大河之上水汽升騰,浪花拍打在岸邊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着五彩斑斓的光。
河邊站着一位綁着高馬尾的高挑身影,李秀甯手持長矛全身着甲靜靜地站在岸邊。
季伯符虛幻的身影遠遠的站在李秀甯的身後,夕陽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有一股朦胧的美感,襯托的這位女将軍好似虛幻一般。
李秀甯秀眉微颦,輕聲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吧。”
季伯符嘴角噙笑緩緩的走向李秀甯,當他和李秀甯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時候虛幻的身影陡然凝實,“剛才想對貧道出手?”
他這一次并非是全身融入太平之氣當中趕來,而是将肉身融入太平之氣當中以陰神趕來,在他剛剛來到奢延水旁邊的時候明顯感覺李秀甯身上升起了一縷殺氣,可是在她開口之後身上的那一縷殺氣又消失了。
李秀甯緩緩搖頭,腦後馬尾在半空中晃悠,“我是雕陰守将,發現了外人第一時間當然是想着出手。”
季伯符看着李秀甯的馬尾,強壓下揪一下的沖動将視線移到了她的臉上,“你瞞不過貧道,貧道不信你會記不住貧道的氣機。”
“對于任何一位經曆了從天之驕女淪落成他人婢女的女人來說,她不可能忘記始作俑者的氣機。”
季伯符的聲音很輕,好像是怕驚擾他人一樣但是落在李秀甯的耳中卻不亞于平地起驚雷,李秀甯臉上依舊是那一副淡然的表情道:“戰場殺伐的時間長了,以前的好多事情都已經淡忘了。”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季伯符道:“當然,如果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季伯符聞言平和的氣機一滞,心中莫名的有一股郁氣,他倒是并未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此時此地再一次聽到這句話。
季伯符臉上帶着笑意搖了搖頭道:“不說這些了,真也罷假也罷都無所謂,君子論迹不論心,說說吧,你找貧道有什麽事情嗎?”
李秀甯原本淡然的表情忽然變得沉重,握着手中青銅長矛的手緊了緊手中的長矛,冷聲道:“小道長爲何不願放過我?”
季伯符故作驚訝道:“貧道怎麽不放過你了?自你下山之後貧道可有勉強過你一件事情?上一次讓你在雕陰郡的前線屯兵也沒有損害你和李唐的利益,甚至于你們早就想要趕絕劉武周了。”
“劉武周東邊是羅藝,西南方是你們李唐,你覺得他敢去打羅藝嗎?”
“李淵将你留在雕陰不也是防範突厥和劉武周嗎?”
李秀甯沉聲道:“小道長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說的瓦崗寨李密之事!”
季伯符輕笑道:“你爲何覺得是貧道殺了李密呢?”
李秀甯扭頭凝視着季伯符的雙眼道:“小道長莫非覺得天下人都是傻子?小道長覺得瓦崗寨當中會沒有李唐的探子嗎?”
季伯符驚訝道:“一些不上台面的人說的話你也信?”
李秀甯看着依舊還在狡辯的季伯符道:“趙郡李氏已經傳出了消息,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小道長你敢說你不是因爲我要嫁給李密所以你才去殺李密的嗎?”
“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季伯符雙手背負在身後看着奔流的長河朗聲道:“貧道殺李密隻是因爲私人恩怨罷了,王世充在瓦崗寨消耗了二十年的壽命都沒有保下他就足以說明了他已經觸動了貧道的底線了。”
“李秀甯,你覺得你在貧道的心中能夠稱得上底線嗎?”
“說到底你隻不過是貧道曾經的一個貼身婢女而已,貧道值得耗費如此大的代價爲了你去斬了李密嗎?”
“萬崗寨雄踞山東河南一帶将南方和北方割據,他必須得死,瓦崗寨必須得覆滅,王世充耗費了二十年的壽命保不下他,趙郡李氏來人也保不下他,趙郡李氏前去博陵崔氏求人來說何也保不下他。”
“五姓七望出動了兩家都保護下他,你現在還覺得貧道殺了他是因爲你嗎?”
季伯符的話說的很傷人,但是李秀甯的臉上卻浮現出了明媚的笑容,夕陽下少女的笑容很絢爛。
“多謝小道長解惑,先前是秀甯高估了自己在小道長心中的地位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季伯符說道:“李密已死,王世充乃是一介西域胡人,所以父親想讓我嫁給蕭銑,蕭銑也确定了說會立我爲南梁皇後。”
“這次.小道長應該也不會攔我了吧?”
“呵呵”季伯符輕笑一聲道:“貧道從未攔過你又何談再次一說?”
“隻是.”
他凝神直視着李秀甯的雙眸道:“你甘心嗎?你就這麽甘心淪爲一個聯姻的工具?”
“貧道還記得去年的時候你曾說女子也能馬上建功立業,怎麽現在真的當成了李唐的領兵大将之後就要去成婚了呢?”
“你放棄了自己心中的理想?”
李秀甯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過還是勉強笑道:“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馬上建功立業我所欲也,嫁人生子我也欲也!!”
季伯符眉頭一挑道:“看來經曆過一些事情真的會讓人成長,既然你想要嫁人那貧道自然是會爲你送上祝福,等你嫁給蕭銑的那一刻貧道一定會爲你送上一份大禮!!”
“那就多謝小道長了!!”
李秀甯笑着拱了拱手轉身就走,她剛剛走出幾步忽然停住了腳步。
“小道長,你種在我神魂當中的奴印當時并沒有解除吧!”
說完她沒有等季伯符的回話就直接回到了軍營當中。
季伯符看着奔流不止的長河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李秀甯失控了,這一枚棋子已經徹底的廢掉了,在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自己在李秀甯身體當中種下的奴印被人拔掉了。
以後想要控制李秀甯從而鉗制李唐兵馬的謀劃算是徹底的泡湯了。
“滾!!”
“是想要死在貧道手上嗎?”
季伯符怒罵,周圍潛伏着的五尊鬼仙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奢安水旁邊。
自他來的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潛伏在周圍的五尊鬼仙,隻是當時他沒有理會罷了,眼下李秀甯都走了這五尊鬼仙要是還不走的話他真的要出手将其留下了。
“小道長好大的殺性啊!!”
一道調笑聲忽然響起,李建成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奢安水旁邊。
季伯符是看向李建成背後的那一尊陽神冷聲道:“怎麽?想要憑借一尊陽神就要留下貧道?”
“自然是不敢留下小道長,否則大周強勢發兵入侵我李唐疆域的話九州又該生靈塗炭了!”
李建成溫文爾雅,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給小道長介紹一下,這是本太子的堂叔,李神通!!”
季伯符看着李神通有些驚訝,李建成的堂叔也就是李淵的堂兄弟,那在如此年紀能夠晉升陽神境界也算是天驕了。
“你李家氣運真的是很不錯,不僅僅開國稱帝,族内竟然還誕生了一尊陽神,若不是生在這個時代的話恐怕單單憑借他一尊陽神也能夠奠定你李家萬世之基!!”
李神通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就能夠晉升陽神當得上一句天之驕子了,不過後續還是要看在陽神這個境界當中的争渡。
能夠晉升陽神的都是天之驕子,隻是許多人都是熬了一世又一世才成功晉升陽神,而李神通一世就能夠晉升陽神也就意味着他能在陽神這個領域耕耘的非常的深,他的潛力要比那些熬了一世又一世才晉升陽神的人要大的多。
不過,潛力終究隻是潛力罷了。
在沒有将自己的潛力兌現之前,眼前的李神通和其他的陽神沒有什麽區别。
李建成朗聲道:“小道長,我李家開國稱帝,現在又誕生了一尊陽神,前幾天更是成功的養出王朝氣運,目前我李唐的王朝氣運已經化作氣運金龍鎮壓國度了。”
“不如你大周并入我李唐如何?”
季伯符嗤笑道:“貧道剛剛心中還在感歎你李建成的儒雅,沒曾想你竟然也是個表裏不一的東西。”
“李唐養出了氣運金龍就敢這麽跟貧道說話了?”
“怎麽?有了陽神就敢不裝孫子了?”
他瞥了一眼李神通道:“貧道前幾天殺李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陽神來阻攔貧道,你現在回去問一問博陵崔氏,你去問一問他們死了一尊陽神之後敢不敢再繼續對付貧道了。”
“一尊陽神而已,裝什麽呢!!”
“貧道師尊殺李神通這樣的陽神如屠豬狗一般!!”
“你們李唐現在在貧道的眼裏就是一群土雞瓦狗,就你們還開國,問一問你們血脈裏邊流淌着的胡人血脈你們和中原皇帝這幾個字搭嗎?”
“貧道要是你們現在就滾回草原,說不好還能夠在某一處無人草原當可汗自娛自樂讓自己開心一下。”
李建成面若寒霜,自他成爲李唐太子之後就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和他這麽說話了,就算是敵人也會從心底贊歎他一聲真君子。
今天來這裏被季伯符痛罵一頓是他沒有想到的。
季伯符眉頭微皺道:“還不滾?怎麽?是想要貧道将你們留下來?”
李建成長舒一口氣朗聲道:“季伯符,太平道主雖強可是一招之内也殺不盡我大唐上下!!”
季伯符鄙夷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将你們李唐之内所有的李姓屠光了不就行了,殺你李唐境内的百姓做什麽?”
“動不動就将天下百姓挂在嘴邊,惡心!!”
李建成氣的嘴角抽搐,側頭冷聲道:“叔父,我們走!!”
他這一次來的本意其實是想要探一下季伯符的口風,但是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說什麽呢季伯符就直接将他罵得狗血淋頭。
現在不走的話也沒法問了,動手又不敢動手,除非他腦子出問題了才站在這兒讓季伯符罵的話。
李神通深深的看季伯符就帶着李建成離開了,成就陽神之後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視角和以前已經大不同了,現在的季伯符在他的眼中一身氣機融入天地之間,動辄之間攜帶着龐大的炁,似乎下一瞬就能夠勾連天地打出驚世一擊。
他不知道那種炁是什麽,但是想來應該就是太平道所修的炁!!
季伯符不知道李神通心裏想的是什麽,若是他知道李神通心中的忌憚恐怕會直接笑掉大牙。
他在祖師的幫助下修成了太平之軀,一身氣機自然是融入天地之間和太平之氣再無任何的分别,而動辄之間攜帶龐大的氣自然就是太平之氣了。
他的肉身是太平之氣的實質化,牽引一些天地之間散落的太平之氣向他彙聚而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任何一尊煉炁士的肉身抵達了他這個境界之後都會有這種特征。
當然,前提是他們的肉身也能夠化作類似于太平之軀的存在,能夠将自己的肉身融入自己所修的炁當中。
從古至今做到這一步的煉炁士不是沒有但是卻非常的少,最起碼目前他知道的也就是他師尊一個,他的這一種不算,若是沒有師祖的饋贈他以後不知得耗費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做到這一步。
“唉!!”
望着波濤洶湧的奢延水之後他的身影消失了。
回到莊園當中後蕭皇後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在他背後看了看道:“本宮不是讓你将李秀甯帶回來嘛,你怎麽沒将她帶回來呢?”
季伯符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無語道:“娘娘,我隻是将李秀甯當作一枚棋子,你想太多了。”
“隻是這一次這枚棋子失控了,不僅僅雞飛蛋打而且還被人家給嘲諷了一波!!”
蕭皇後沒有絲毫意外,坐在季伯符對面道:“你在李秀甯身上的手段被破了?”
季伯符驚訝道:“娘娘你知道我沒有解開李秀甯身上的手段?”
蕭皇後笑道:“不僅僅是本宮知道,就連李建成和李秀甯他們應該也都知道,恐怕就隻有你自己被蒙在鼓裏以爲他們不知道。”
“小孩兒,你不要把天下人都給當成傻子了,李建成和李秀甯應該自始至終都知道你在李秀甯身上留下的手段沒有收回。”
“但是他們有信心解開李秀甯身上的手段,而他們要的就隻是李秀甯下山罷了。”
季伯符洩氣的趴在桌子上道:“我這一次真的是被結結實實的上了一顆!!”
蕭皇後笑着輕輕的伸出白皙的食指點了點季伯符眉心道:“這一課你遲早得上,早吃點教訓總比你晚吃教訓才好,你就是心中有一股子傲氣将天下人都當成了傻子,這一點不僅僅我看的出來大将軍也看的出來。”
“隻是我們兩個都沒有說出來罷了,有些事情隻有你自己真正的去經曆了才會知道,自己不切身體會永遠不會改變。”
“事教人,隻需要一次!!”
季伯符歎道:“這一次真的是教到我了,這一次我去雕陰不僅僅見到了李秀甯還見到了李建成,李唐現在已經養出來了氣運金龍了。”
“李淵的堂兄弟李神通也已經晉升陽神了。”
“李秀甯告訴我說李淵要将她嫁給蕭銑,她說蕭銑也答應将她立爲皇後了。”
“這一次我去雕陰主要就是這幾件事情!!”
蕭皇後莞爾一笑揉了揉季伯符的頭,她能夠感受到季伯符心中濃濃的失落,不過對于這一幕她倒是挺樂見其成的。
那個高高在上不履凡塵的小道士這一次好像真的踩到了地上。
有些虧能吃,有些虧不能吃,有些虧早吃比晚吃好。
現在吃個虧挺好的,縱然是李秀甯這個棋子脫離了掌控但是于大局上卻無傷大雅。
現在要比以後吃個虧從而導緻滿盤皆輸的時候好太多了。
“别傷心了,既然李唐想要和南梁聯姻那本宮就讓他們聯不成這個姻。”
“現在局面基本上已經穩固了,等咱們休養生息幾年本宮讓大将軍馬踏長安給你出出氣!!”
季伯符趴在桌面上,左臉貼着冰冷的桌面側頭看向蕭皇後問道:“出氣倒是小事,主要是你想要怎麽破壞這一次李唐和南梁的聯姻?”
蕭皇後道:“蕭銑能夠占據整個南方主要是南方士族的不反抗、蕭氏的支持、戰火一直都在北方沒有向南方蔓延這三個因素。”
“我們在北方打了不少的仗但是北方卻一直沒有經受戰火之憂,隻要南梁的戰火燃起後南方士族就會開始選擇了,他們不一定會選擇我們但是絕對能夠讓蕭銑的支持者少一部分。“
“另外一個就是蕭銑能夠在南方立足離不開的就是蕭氏的支持,起初蕭氏也沒有想到蕭銑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包括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所以本宮準備給族裏修書一封讓他們去問一問蕭銑的意思,若是蕭銑拒絕了這一次的聯姻則萬事如常,若是蕭銑鐵了心要和李唐聯姻,那蕭氏就要做一次選擇了。”
季伯符問道:“什麽選擇?”
蕭皇後輕輕的敲了一下季伯符的頭,“當然是在大周和南梁之間選一個了。”
季伯符眉頭一皺道:“娘娘,你覺得蕭氏會怎麽選擇?”
蕭皇後沉吟後道:“蘭陵蕭氏分爲兩大脈,一脈是皇舅房另外一脈則是齊梁房,而齊梁房又分爲南齊房和南梁房。”
“如今蕭氏當中勢力最爲龐大的就是南梁房,本宮和蕭銑全部都是南梁房一脈的人,若是論支持誰的話大概率皇舅房會不做任何選擇隻保家族的延續。”
“真正要做出選擇的就是南齊房和南梁房,本宮在前朝乃是皇後,當時本宮可是爲齊梁房乃至于整個蕭氏都帶來了不少的利益。”
“眼下要做選擇的話,南齊大概會選擇蕭銑,而南梁的話則是會來大周!!”
季伯符驚訝道:“娘娘,皇舅房不做任何選擇維持家族的延續這個我理解,你和蕭銑都是南梁房一脈,你對整個蕭氏帶來了不少利益然後南梁房會選擇你我也理解,但是南齊房爲什麽會選擇蕭銑呢?”
蕭皇後道:“這其中牽扯到一件秘事,當年蕭銑曾經受過南齊房一脈的大恩,所以雖然蕭銑是南梁房一脈的人但是南齊房一脈卻早就已經将蕭銑當作自己一脈的人了。”
“更何況蕭銑占據南方還未稱帝之前南齊房一脈就在上下撺掇着蕭銑立國了。”
說到這裏,蕭皇後忽然笑了,“本宮估還記得當時族内有人送信來說南齊房一脈甚至還想讓蕭銑立國号爲南齊而不是南梁,蕭銑耳根子軟差一點就同意了,還是南梁房一脈請出了家法才讓南齊房一脈退卻。”
季伯符撓了撓頭道:“娘娘,你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就算是皇舅房作壁上觀,南梁房選擇了大周南齊房選擇了南梁,那該怎麽讓蕭銑拒絕李唐的聯姻呢?”
蕭皇後風情萬種翻了個白眼後道:“你覺得這一場聯姻的本質是什麽?是蕭銑和李秀甯成婚嗎?不是,是他們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的繼承南梁。”
“有南齊房的人在在蕭銑和李秀甯的孩子能順利繼位嗎?”
“本宮甚至都覺得蕭銑和李秀甯壓根兒都生不出孩子,或者說生出了孩子之後也得意外死亡。”
“若是說狠辣一些的話,等到南梁房的人退出來之後,本宮甚至都會懷疑南齊房一脈會将自己的人給推上那個位置!!”
季伯符瞪大眼睛道:“把自己人推上那個位置?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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