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柔柔一笑道:“巫若隻是因爲玄冥大神的指引才會來尋道子,既然玄冥大神已經沉寂巫若自當退卻。”
季伯符狐疑的看着大巫師道:“大巫師不爲那些死在貧道手上的突厥人報仇?”
大巫師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柔和了,“草原崇尚物競天擇,強者爲王,他們既然死在道子的手上就證明了他們不配活着。
況且回歸長生天的懷抱是他們的榮幸!!”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他雖然血屠十萬人但是他自問做不到眼前這個黑袍少女這樣,他隻是不将突厥人當人,但是眼前這個大巫師仿佛不将任何人當人。
“呵,那貧道就告辭了!!”
季伯符心中不知爲何竟然有些驚懼,這個少女身上有一股魔性,一股完全迥異正常人性之外的魔性。
巫若就站在原地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笑意盈盈的注視着季伯符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渺小,直至跨過那一條邊境線。
“要麽是被玄冥意志改變了心智,要麽是腦子有大病,反正就是不正常!!”
季伯符吐槽了一句就不再理會看似柔弱但是卻不成長的突厥大巫師。
路過漢家女子之墓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沉聲道:“有十萬人給你們陪葬,這輩子也可以了,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稍稍駐足一會兒,季伯符化身一道流光激射而出。
整個定襄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戰亂當中,一片殘垣斷壁,等他到了馬邑之後都懷疑自己來錯地方了,整個馬邑已經徹底的被毀了,羅藝的部隊所過之處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将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摧毀了。
橫推,羅藝幾乎将所有的東西都給推平了。
馬邑城已經被毀了,城外空曠的平原上有一個超大的深坑,深坑當中各色的怒罵聲、求饒聲和哭喊聲不絕于耳。
季伯符自空中落下來到羅藝的身前,羅藝站在綿延數公裏的深坑之前,他的面前是被人壓制的劉武周。
“小道長,您來了!!”
羅藝見到季伯符之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但是可能是殺戮過甚他還沒有從那種情緒當中緩過來,以至于他的笑容顯得猙獰。
季伯符也不在乎羅藝臉上的猙獰,他殺的人也不少,若不是每次鑄造一座京觀之後都要誦讀好幾遍清淨經,估摸着他的狀态也不會比羅藝好到哪兒去。
季伯符緩步走到劉武周的身前,劉武周直勾勾的看着季伯符,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良久之後季伯符開口問道:“後悔嗎?”
劉武周灑然一笑道:“三千年讀史無外乎功名利祿,亂世當中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拿命拼,現在拼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争霸天下是本王的夙願,雖然此生沒有達到這個目标但是本王也算是死在了路上,這有什麽好後悔的?”
季伯符默默的點了點頭道:“你倒是灑脫,既如此那就下去吧!”
袖袍輕輕揮舞,劉武周落入坑中。
羅藝高聲大喊道:“埋了他們!!”
一聲令下,站在五公裏深坑周圍的士兵們手中鐵鍬舞的飛起,一捧又一捧的黃土落下,劉武周以及他麾下剩下的不到二十萬的将士們全部都被掩蓋了。
羅藝靜靜地看着越來越淺的深坑道:“來年這裏一定水草豐茂,是個種莊稼的好地方!!”
季伯符輕輕一笑道:“馬邑和定襄先交給将軍,貧道就先回去了,坑殺劉武周二十萬将士的惡名辛苦将軍了。”
羅藝哈哈一笑道:“古有白起坑殺四十萬人,本将坑殺二十萬遠遠不及白起的一半,看來本将的本事距離白起還差得遠啊!!”
季伯符搖頭苦笑,這個羅藝還真的是個殺胚。
羅藝在馬邑坑殺劉武周二十萬人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傳遍了各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諸多人對此義憤填膺,紛紛指責羅藝是個殺胚,但是更多的人則是将視線放在了季伯符的身上。
許多人紛紛猜測這件事情應該是出自季伯符之手,隻不過是讓這個惡名讓羅藝來擔了。
畢竟以前羅藝雖然嗜殺但是卻從未做過如此駭人的舉動,反倒是季伯符先在草原上血屠十萬,緊接着羅藝就在馬邑城外坑殺了二十萬人。
這兩件事情要沒有關聯他們肯定不相信。
無論外界有多麽的喧嚣,讨論的再怎麽激烈,季伯符都看不到也聽不到,現在他已經回到了莊園當中。
自他回到涿郡之後蕭皇後朝也不上了,皇宮也不住了,跑到莊園來日日夜夜的守着他,生怕他因爲殺戮過甚從而出現什麽問題。
季伯符被蕭皇後監督着每日不斷誦讀清淨經,他感覺自己再讀下去整個人就要了卻所有欲望化身一代高功了。
“娘娘,不讀了吧?”季伯符放下手中的道經對着坐在院子中央品茶的蕭皇後道。
蕭皇後鳳眉倒豎:“讀,必須讀!”
“你小小年就敢造下如此大的殺孽,以後還修道不修了,多讀幾遍道祖他老人家的清淨經去去伱身上的殺氣。”
季伯符無奈隻能拿起手中的清靜經繼續誦讀,少年郎的誦經聲在供奉院的上方不斷的盤旋,搭配着升在空中的袅袅青煙整個莊園一副和諧的景象。
蕭皇後撂挑子不幹了,事情的重擔全部壓在了蕭瑀和長孫無忌的身上,原本中年美男子模樣的蕭瑀變得非常的憔悴。
馬邑、定襄等郡的事情要處理,還要挑選人才派去治理,窦建德那裏也要派人過去,長孫無忌在外還好,他是真的感到心累。
不過讓他稍顯舒心的是魏征跟在他身邊很快就成長了起來,或者說魏征的才學在大周這個平台完全的發揮出來了。
這一日,蕭瑀實在是頂不住壓力了,他來到山頂莊園敲響了大門。
“姐,弟弟我實在是頂不住了!!”
蕭瑀端起茶碗噸噸噸的牛飲,這些時日處理各種事情讓他的嘴上都起了一層泡。
蕭皇後瞪了眼蕭瑀道:“怎麽?現在覺得大周不好了?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挂念李唐,是不是還想要去李唐任職?”
“姐啊,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蕭瑀顯得非常的委屈,“你這個當皇帝的不管事兒,一國重擔全部壓在了我的身上,我雖說是左仆射但是和皇帝有什麽區别?
姐,你再在莊園當中享清閑的話,這天下的人就不知蕭帝隻知蕭相了!!”
蕭皇後鳳眸直勾勾的盯着蕭瑀道:“你個蠢材!!”
“姐你.”蕭瑀氣的想摔杯子,可是看到蕭皇後面無表情的臉後嘴裏嘟嘟哝哝後不自覺的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咱們大周和李唐不一樣,你不用如此操心誰會造反之類的問題,隻要大将軍在,小道長在就沒有人真的敢打過來。
眼下咱們的人才挑選的速度跟不上擴張的速度你就要反思一下你自己,有時候治理地方并非一定要選用賢能,無論是貪官還是清官隻要他有能力你都可以放上去。
日後無論是換了他們還是殺了他們不還是咱們一句話的事?”
蕭皇後一看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又犯老毛病了,朝堂上玩的是政治,自身的性格也要爲政治服務。
蕭瑀就是太過剛正不阿了,這種性格在朝堂上是走不久了。
也就是在大周這種畸形的朝堂上才能夠讓蕭瑀如此肆無忌憚的施展抱負。
“蕭瑀,姐姐知道你眼裏容不下沙子,但是眼下咱們确實是沒有人,你不需要精益求精,隻要人能辦事你就可以讓他走馬上任,以後等到大周本土的人才徹底的成長起來之後咱們再将其換下去就可以了。”
“貪官清官不重要,隻要他不是喪盡天良讓老百姓活不下去就可以,你懂嗎?”
蕭瑀怔怔的聽着蕭皇後的教導,内心當中不斷的掙紮,許久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姐姐,我知道了。”
言罷,蕭瑀就走出了山頂莊園。
蕭皇後默默的站在大廳當中目送蕭瑀離開,她對于這個弟弟傾注了很大的心血,隻可惜貌似她把人給教的太過于正直,太過于剛強了。
若非她之前是皇後,若非她現在是皇帝,若非蘭陵蕭氏南梁房一直都沒有衰落,恐怕這個弟弟早就已經沒了。
政治鬥争是最黑暗的,就算是戰争也隻不過是政治的一種延續罷了。
如果蕭瑀再不改變自身的性格,以後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季伯符自後院走來與蕭皇後肩并肩站在一塊兒道:“擔心什麽,難不成你還害怕咱們以後護不住他?”
蕭皇後長歎一聲道:“太平盛世的話他這個性格剛剛好,可惜現在是亂世,亂世雖然出英雄但是哪個脾性剛正不阿的英雄活到了最後?”
季伯符翻了個白眼道:“咱弟弟隻是性格剛正了一些但是又不是肚無點墨的廢物。”
蕭皇後道:“本宮倒真的希望他是個廢物!!”
季伯符詫異道:“那你還讓他來幫你?”
蕭皇後一滞,冷聲道:“誰讓你出來的?給本宮誦經去!!”
季伯符:
祝各位讀者老爺七夕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