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雪之後季伯符就更加的忙了。
涿郡的十萬大軍自滅了奚人和契丹人之後休息了沒幾天就被魚俱羅給當作民夫用了,不僅僅是涿郡的十萬大軍,就連幽州都派來了五萬人。
涿郡的百姓們也都被動員了,整整十五萬的士兵加上十五萬的百姓,共計三十萬人日夜勞作就隻爲了一件事。
建造皇宮!!
涿郡城很大,但是城中卻隻有一個太守府,蕭皇後稱帝之後需要一個辦公機構,顯然一個太守府是不夠用的,所以就隻能建造皇宮。
現在條件簡陋,大家隻能夠一切從簡,可是就算是再從簡也要把皇城給造出來。
先把皇城給造出來,内裏的宮殿可以先建造幾個主要的大殿,剩下的以後慢慢的建造就可以了。
但饒是三十萬人日夜勞作,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也隻堪堪将皇城外圍的城牆給建造出來,城牆裏邊還是空蕩蕩的土地。
由于要在涿郡城當中建造皇宮,所以涿郡城也隻能繼續向外擴張,以前的涿郡城定爲内城,涿郡城的外圍還需要再建造一大圈的城牆作爲外城的城牆。
涿郡就是以後周朝的皇都這一點是已經确定了的,隻要時間足夠涿郡一定會成爲整個九州最大的城市之一。
可是壞就壞在時間太短了,魚俱羅看到人手不夠用之後都已經親自上陣了,不僅僅是他親自上陣,他甚至都把季伯符給征用了。
季伯符最初是懵的,他修行的好好的被魚俱羅從莊園當中拉出來充當運輸材料的民夫。
用魚俱羅的話來說,他一個人要比成千上百個民夫更加頂用,他一個人能夠頂得上一萬人。
不僅僅是他,就連楊玄感都被拉出來了。
眼看開國的時間越發接近,季伯符、魚俱羅兩人的心中也越發的焦急,建造皇宮所需要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給他們個一兩年的時間肯定能夠建好,畢竟現在不缺農工巧匠,缺的是人手,現在人手實在是太少了。
入夜,季伯符看着空蕩蕩的皇城内部,對着旁邊的魚俱羅問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去把大興城的皇宮給搞過來?”
魚俱羅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道:“給咱一個支點咱可以大興城的整個皇宮給舉起來,但問題是那玩意兒是長在地上的,怎麽舉起來?”
“難不成你以爲隻有你想過這個問題?咱也想過好吧!!”
季伯符搖了搖頭道:“不行,距離開國沒幾天了,按照現在的進度下去隻能建出三大殿,其餘的壓根兒就造不出來。”
魚俱羅斜眼道:“那伱說怎麽辦?咱們能建造一座皇宮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瞧瞧其他的反王住的是什麽地方?”
季伯符說道:“貧道不管他們住什麽,反正咱們開國就已經要住最好的,貧道回山去找師尊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她老人家神通廣大,也許會有辦法!!”
回想起自己初次下山之時師尊展示的物質轉換的手段,他總覺得師尊有辦法。
魚俱羅搖頭歎道:“你啊,讓一尊陽神大能來做這些事情,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季伯符翻了個白眼:“大将軍你思想很有問題啊,貧道這就不得不批評你兩句了,修行是爲了什麽?不是爲了更好的生活嗎?不是爲了做事情更方便嗎?通天的修爲藏着掖着不用還修行幹什麽?”
魚俱羅:
季伯符化作一道流光沖着象峰而去,不一會兒就到了象峰上,青銅大殿的門已經打開了,他就直接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的一瞬間,皇甫清慧的身影出現在了道台上看着他。
對于皇甫清慧的性格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眼神冷漠的皇甫清慧直接開口道:“師尊,涿郡之中要建造一座皇宮,現在時間不多了,請師尊幫幫忙!!”
“可!!”
出乎意料皇甫清慧答應的很幹脆,季伯符稍稍一愣但卻沒想太多。
師尊自小對他就好,隻要是不過分的要求,師尊就沒有拒絕過他。
皇甫清慧一指點出,涿郡城上方的太平之氣凝結成了實質,一座座流露着玉質光澤的宮殿憑空出現在空蕩蕩的皇城内部。
“這這.”
“道主這也太寵小道長了吧!!”
魚俱羅猛然躲過一座從天而降的宮殿,嘴裏不斷的感歎着。
“神迹!神迹!!”
正在城外幹活的士兵和百姓們看到這一幕高呼神迹,許多人已經跪在地上對着皇城内磕頭祈求神佛保佑了。
魚俱羅扭頭看了看跪在地面上的士兵和百姓,又看了看逐漸成型的皇宮隻覺得有些荒唐,他們這麽多人都沒有做成的事情,人家揮揮手就做到了。
有那麽一瞬間魚俱羅又一次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麽沒去修道而是成爲了武夫。
武夫極緻後精神拳意可以達到幹涉物質的地步,但是遠遠做不到這種物質轉換的程度,并非是武夫極緻弱,而是兩者的側重點不同。
青銅大殿内。
皇甫清慧一指點出之後冷聲道:“好了!”
“謝過師尊!”
季伯符美滋滋的躬身行禮後就告辭了,現在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距離開國沒兩天了,這段時間他得一直呆在涿郡。
皇甫清慧一直注視着季伯符離開的背影,直至季伯符返回涿郡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醫天下”
“若是你成了,貧道就可以放心走了”
皇甫清慧的語氣充滿了不舍,隻是她眼底的冷意越發的濃了。
季伯符回到涿郡之後看着碩大的宮殿群陷入了呆滞當中,他本以爲師尊出手隻是建造了一些宮殿應應急,到那時沒曾将整個皇宮的各個宮殿直接全乎了。
而且這一座宮殿還是照搬的大明宮,一比一複刻,沒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就連太液池都給搬過來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整個皇宮和大明宮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皇宮内的那一座三清殿變成了太平殿。
“啧啧啧,果然不愧是師尊出手啊!!”
季伯符站在含元殿撫摸着粗大的柱子贊歎道,皇宮内所有的建築上乍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建築,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所有的建築都隐約流露玉質的光澤,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佛玉石制造的一樣。
魚俱羅也走了進來,拍着季伯符的肩膀道:“道主她老人家真是功參造化,法力無邊啊!”
季伯符贊同道:“貧道也沒有想到,本以爲師尊出手建造幾個主要的宮殿就行了,但是沒曾想師尊竟然将整個大明宮給造出來了,貧道剛剛回來看到的時候也吓了一跳。”
魚俱羅看着熟悉的建築有一抹怅然,不過随後就萬丈豪情道:“現在架子已經搭起來了,剩下的咱們慢慢填充就可以了。”
季伯符猛然想起一個問題,扭頭問道:“咱們這個朝堂要用什麽制度?”
魚俱羅斜眼道:“肯定是三省六部制啊,無論是娘娘還是咱亦或者是其他人都隻熟悉三省六部制,不用三省六部制用什麽?”
“娘娘的弟弟蕭瑀頗有才學,可爲左仆射,他帶來的那個長孫無忌也不錯,可以當個右仆射。”
“反正咱們現在也沒人,讓他們兩個慢慢把架子給搭起來就好了,正兒八經的打仗他們也幫不上什麽忙,暫時先充當謀士和後勤的角色就可以了。”
“等到咱們真正的站住腳,緩過手來之後,朝堂的架子勢必就要走向正軌,到時候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做了。”
季伯符點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咱們就是個草台班子!!”
兩人對視一眼,爽朗的笑聲在諾大的皇宮當中響起。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開國的時間了。
開國大典不用出皇宮去拜天地壇了,皇宮内有社稷壇,天地社稷一同祭拜。
開國先拜天地,衆人來到社稷壇,祭祀天地山川社稷,全程禮樂伴奏,整個過程顯得莊嚴肅穆。
開國大殿的主持人是長孫無忌,全程隻有長孫無忌的嚴肅的聲音響起,蕭皇後和魚俱羅、羅藝等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長孫無忌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做。
蕭皇後身穿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寶相莊嚴。
季伯符并不在衆人之中,他不在大周擔任任何官職,因此這一次的開國大典他一直隐于暗處。
看着浩浩蕩蕩的衆人,季伯符看的牙都疼了。
蓋因魚俱羅和羅藝的背後全都是身穿铠甲的武将,李老二、羅成、羅士信赫然在列,而文官除了蕭瑀和長孫無忌之外一個都沒有。
這就很離譜。
以後也不知道史書上是會記載一句大周武德浩蕩還是缺失文運!
祭祀完成之後,長孫無忌高喊:“宣登基诏書!”
蕭瑀走上前去,雙手捧起诏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大隋高祖文皇帝,順天應民,終結亂世,恢複中華,複我中國之君大隋享國三十八年,今運亦終.”
蕭皇後的這一份登基诏書是蕭瑀拟定的,其中主要内容大約有四點。
第一,點明自己承周之名。
第二,承認楊堅的功績,承認大隋對九州的貢獻。
第三,總結隋朝滅亡的原因,這一點是蕭皇後親自總結出來的。
第四,表明外敵依舊在,蕭皇後要繼續打,直至統一九州。
诏書念完,蕭瑀就回到了隊伍當中,側面站着的長孫無忌大聲喊道:
“跪!”
衆官跪下。
“拜!”
衆官禮拜。
長孫無忌又喊:“山呼!”
衆官喊道:“萬歲!”
長孫無忌再喊:“山呼!”
衆官喊道:“萬歲!”
長孫無忌再喊:“再山呼!”
衆官喊道:“萬萬歲!”
蕭皇後身着龍袍,頭戴冠冕站在群臣最前方,她内心當中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激動,對于這一切她早已經習以爲常了。
這種場面她經曆的實在是太多了,隻不過這一次她是身穿龍袍而不是鳳袍罷了。
季伯符隐在旁邊将完整的開國大典看完,他心中不知爲何有些激動,有些心潮澎湃。
大周的建立他從頭參與到尾,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大周,這種從頭參與到尾但是卻從頭到尾不露面的感覺讓他感覺非常的刺激。
他并不想要當皇帝,但是他很願意培養一個皇帝,而且這個皇帝還是一個女皇帝!!
等到登基大典完成之後,蕭皇後又忙了好一會兒,季伯符等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直接回绫绮殿了。
皇甫清慧隻是将大明宮給複刻出來了,但是卻沒有将仁壽宮給複刻出來,所以未來蕭皇後就要住在绫绮殿。
深夜,蕭皇後在清兒的陪伴下回了绫绮殿,剛剛進門就讓清兒伺候她換衣服,祭天時穿的龍袍并非是常規的龍袍而是屬于龍袍當中的禮服,因爲要顯儀态之美所以繁瑣無比。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大明宮當中隻有女官,不設太監,一旦女官年紀大了之後就可以出宮成親。
換完衣服之後清兒就去門口候着了,蕭皇後一把坐在椅子上,端起季伯符剛剛給她倒的茶一口飲盡。
季伯符問道:“都談了些什麽要這麽久?”
蕭皇後歎道:“要定年号,還有其他一堆亂七八糟的,今天還隻是選了幾個年号沒有徹底的定下。”
季伯符好奇問道:“都定了些什麽年号?”
蕭皇後歎道:“目前選定的有兩個,康熙、貞觀、永樂、神鳳這四個!”
季伯符嘴角抽搐,“這都是誰給你選的年号?”
蕭皇後道:“蕭瑀選的康熙、永樂,長孫無忌選的貞觀,大将軍選的神鳳,就這些還是篩選了一遍,第一次選的年号更多!!”
季伯符沉默了一會道:“還是用神鳳吧,鳳鳴西岐,承周之名,用神鳳作爲年号也是理所當然。”
蕭皇後稍微想了想後,點頭道:“其實本宮也覺得神鳳比較好一點。”
季伯符笑道:“還用本宮自稱?現在應該用朕來自稱了吧?”
蕭皇後淡淡道:“本宮二字用習慣了,在外人面前肯定用朕,現在就咱倆人,用朕多見外?”
季伯符挑了挑眉問道:“當了皇帝有什麽感覺嗎?”
蕭皇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一次她沒有一飲而盡而是潤了潤喉嚨,“其實.沒什麽感覺,跟以前差不多。
都是一群人跪在下邊,本宮站在上邊而已。
隻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需要本宮自己做決定罷了。”
蕭皇後話鋒一轉道:“晚上你還回山上嗎?”
季伯符看了看龍榻,站起身豪情萬丈道:“不回了,貧道今日也嘗一嘗夜宿龍床的味道!”
蕭皇後風情萬種的風情萬種的翻了個白眼,季伯符嘿嘿一笑攬着蕭皇後就走向了床榻,将床幔拉下,屈指一彈打滅燭火。
兩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蕭皇後就睡着了,睡着之後的蕭皇後眉宇間的疲憊徹底的顯露出來,這一段時間她也是累的不輕。
季伯符任由蕭皇後将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裏,他的雙手輕撫着蕭皇後的後背,一縷縷的太平之氣不斷的湧入蕭皇後的體内滋養她的體魄。
蕭皇後開國大周,建元神鳳的消息在短時間内席卷了整個九州。
各路反王都收到了這個消息,在收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他們都在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涿郡開國沒有任何人意外,甚至他們都覺得涿郡現在開國都已經很晚了。
蕭銑開國,國号爲梁!
李淵開國,國号爲唐!
李軌開國,國号爲涼!
劉武周開國,國号爲漢!
梁師都開國,國号爲梁!
窦建德開國,國号爲夏!
李密開國潦草,但率領瓦崗寨群雄也爲一方土皇帝,稱魏公!
眼下就隻剩下涿郡沒有開國了,所以涿郡開國他們一點都不意外。
他們想過魚俱羅會是皇帝,也想過季伯符會是皇帝,但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千思萬想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蕭皇後登基成了皇帝。
“牝雞司晨!!”
不僅僅是各路反王對于蕭皇後稱帝的評價,也是天下人對于蕭皇後稱帝的評價。
各路反王的反應并非是最大的,因爲他們都知道蕭皇後不過是個傀儡,大周現在做主的還是魚俱羅和季伯符。
門閥士族的反應也不是最大的,因爲他們又多了一個可以投資的對象了,尤其是蘭陵蕭氏嘴都要笑歪了。
啥時候打過這麽富裕的仗啊,自南齊和南梁之後蘭陵蕭氏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威風了。
現在蘭陵蕭氏的族人出門都是鼻孔朝天,北方有蕭氏族人建立的大周,南方有蕭氏族人建立的大梁,一個時代整整兩個王朝,出門狂一點怎麽了?
尤其是身在南方的蕭銑,在得知蕭皇後開國大周之後嘴巴都沒有合上過。
這可是天然的盟友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自家人!!
那是大周的皇帝嗎?
那是自己的姑姑!!
各路反王反應不大,門閥士族反應不大,天下間的讀書人反應最爲強烈,有許多人甚至要去涿郡聲讨蕭皇後。
牝雞司晨,從未有之,女子就應該在家裏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
當皇帝?
這怎麽可能!!
許多的讀書人不約而同都開始向涿郡出發
此時長安城當中崔家的書房當中,崔氏父子三人相顧無言。
崔仲方和崔民焘坐在椅子上,崔民滌站在一旁,滿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和大哥。
崔仲方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崔民焘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民滌,你覺得李唐如何?”
崔民滌不明白崔民焘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李唐.挺不錯的,是有什麽事情嗎?”
崔民焘猶豫許久後對崔仲方道:“父親,還是您來說吧,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
崔民滌更加的疑惑了,“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崔仲方隐蔽的瞪了眼崔民焘,而後冷臉道:“爲父準備将你逐出崔家!!”
“什麽?”
崔民滌一臉不可置信的的表情,聲音陡然拔高怒道:“父親,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嗎?爲什麽要将我逐出崔家?”
崔仲方伸手虛壓,示意崔民滌不要那麽激動:“并非是你做錯了什麽事情,而是而是爲父想要你去涿郡發展。”
“涿郡?”崔民滌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道:“讓我去涿郡做什麽?我去涿郡就去涿郡,還需要父親将我逐出崔家嗎?”
崔仲方道:“咱們崔氏乃是北方氏族之首,可是咱們崔氏實在是太龐大了,雖然大家都是崔氏但是細分卻各有不同。
崔氏共計十房,一曰鄭州,二曰鄢陵,三曰南祖,四曰清河大房,五曰清河小房,六曰清河青州房,前六房是清河崔!
七曰博陵安平房,八曰博陵大房,九曰博陵第二房,十曰博陵第三房,後四房是咱們博陵崔。
咱家是博陵二房,單單從這些你就應該知道咱們崔氏到底有多龐大,可是崔氏的龐大讓我們占據了北方第一氏族,可是卻也限制了咱們的發展。
咱們崔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分了十房仍然還有許多的分支,人多也就意味着資源不夠分。
所以爲父想要你前去涿郡發展,爲我們博陵二房重開一支脈!!”
崔民滌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父親,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爲什麽要将我逐出崔家呢?”
崔仲方歎了口氣道:“這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咱們崔氏當初是如何對待季伯符的你忘記了嗎?
眼下蕭皇後雖然開國大周但是誰不知道蕭皇後就隻是一個傀儡,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魚俱羅和季伯符。
季伯符的性子你也知道,說好聽那叫做愛憎分明,說不好聽那就是小心眼,做事全憑自己心意,正是由于他做事全憑自己心意所以爲父不确定他會不會接納你。
如果不将你逐出崔家,你甚至都有可能進不去涿郡!!”
崔民滌問道:“那如果小弟真的不讓我去涿郡呢?”
崔仲方坦然道:“那你就再回來,爲父隻是爲你謀一條路而已,路不通你回來便是!”
崔民滌氣笑了,“父親,你好歹也是博陵崔氏二房,先是将我逐出崔家,然後再讓我回來,朝令夕改你就不怕損害我崔家名譽?”
“名譽?”崔仲方反問一句後道:“名譽能當飯吃?名譽能給崔家帶來資源?爲父告訴你,名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再者說,就算是爲父朝令夕改了,誰敢笑話崔氏?
真的把北方第一氏族的名頭當作聽聽而已?
爲父告訴你,當年咱們崔氏的祖宗也是靠着不要臉白手起家的,沒有人生來高貴,往上數個幾年前誰家不是泥腿子?
現在咱們是高貴,但是這卻并不意味着永遠要端着架子,該放下面子就給我放下面子,該去地裏刨食吃就給我去地裏刨食吃。
人前顯貴,人後哪能不吃苦?
爲父給你說的這些話你好好記在心裏,現在去找你母親道個别,然後收拾東西去涿郡吧。
如果季伯符接納你了,你就留在涿郡,安安穩穩靠自己拼出一番功業,你記住,千萬不要想着季伯符是涿郡的掌權者你就想和他扯上什麽關系讓他照顧你。
靠别人永遠成不了事,你要靠你自己!!”
崔仲方給崔民滌上了一課之後就将其趕出了書房。
“爲父是不是有些忽略了民滌的教育?”
想到自己二兒子如此天真,崔仲方有些頭痛的對大兒子問道。
崔仲方剛才教訓崔民滌的時候崔民焘一直眼觀鼻鼻觀心,聽到崔仲方和自己說話後,他開口道:“民滌沒有接觸過這些,自小的教育都是要以崔氏爲榮,要維護崔氏的名譽,所以潛移默化之下自然将崔氏的名譽看的重了些。”
“唉!”
崔仲方歎氣道:“名譽有個屁用,都是享受先輩打下來的榮華富貴罷了。”
崔民焘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因爲崔仲方說的很對,名譽就是給外人看的.
“父親,你說他.會不會接受民滌過去?”
這個問題他在心中憋了許久了,他一直都想問可是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問出口,眼下崔民滌就要走了,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崔仲方撫須,高深莫測道:“爲父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
崔民焘目瞪口呆:“您不知道您就讓民滌去涿郡?”
崔仲方瞪了崔民焘一眼,“大驚小怪什麽,爲父又不是說讓民滌去投靠他,民滌曾在大将軍麾下效力,現在被逐出崔家去投靠大将軍也是合情合理。
而且爲父特地囑咐了他靠自己打拼,抛開血緣關系不談,民滌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崔民焘:
抛開血緣關系不談,您老人家可真能抛開,您開心就好.
“父親,那我去送送民滌。”
“去吧!”
崔民焘出了書房之後,崔仲方眼神幽幽的看向涿州郡的方向。
“讓蕭皇後當皇帝”
“有意思,有意思!!”
季伯符對于蕭皇後登基稱帝之後讓讀書人如此沸騰的情況有些沒有預料到,他想過各路反王會以這個旗号來打大周,他也想過士族門閥會漫罵抹黑大周。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各路反王沒有任何的反應,士族門閥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這些這些讀書人們已經來了涿郡了。
紫宸殿。
蕭皇後、蕭瑀、長孫無忌正在讨論如何應對這群讀書人,季伯符坐在旁邊無聊的直打哈欠。
蕭瑀道:“陛下,讀書人不可輕動,微臣建議将其驅趕出涿郡。”
長孫無忌道:“若是他們不願意走呢?”
蕭瑀反駁道:“那就強行驅趕!”
長孫無忌皺眉道:“讀書人性情剛烈,萬一發生了流血事件,屆時我大周豈不是要在諸國面前丢臉?
如果真的發生了流血事件,在諸國面前丢臉事小,有大才因此對我大周心裏有意見才是大事。”
蕭皇後聽着長孫無忌的話暗自點頭,“驅趕就是了,其實這件事情你們完全不用将其放在心上,我大周現在爲萬民開智,以後肯定不缺讀書人。
而且這些來聲讨朕牝雞司晨的讀書人也不是那麽純粹,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何從天南海北跨越數個國家來到大周?
如果說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誰信?
士族門閥看似一個個看重面皮,但實則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但是士族門閥大多都奉行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的道理,這件事情不太可能是他們做的。
各路反王不發聲才是最引人懷疑的,他們不可能放棄以牝雞司晨爲理由來抹黑大周,所以這一次十有八九就是這些反王在背後推波助瀾。”
蕭皇後三言兩語之間就将這件事情分析的七七八八,她的政治智慧并不差,甚至于她的政治智慧要比大多數的反王要好的太多了。
隻是她铿锵有力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臉皮發熱,她的打擊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将在場的所有人都給罵了進去。
在場無論是蕭瑀、長孫無忌亦或者是季伯符論出身而言都是士族門閥,就連蕭皇後自己都是士族門閥。
其中又以蕭瑀最爲尴尬,因爲隻有他一人是普世意義上的士族門閥。
季伯符剛剛出生就被抛棄,人家現在是正兒八經的道士。
長孫無忌的先祖,自北魏皇族拓跋氏,因有殊功,改姓長孫氏,他自身雖然出身長孫氏又是長孫晟之子,但是他年少喪父,一家被族人欺負。
長孫無忌的母親帶着他和他妹妹投靠了長孫無忌的舅舅高士廉。
雖是士族門閥的出身但是卻沒有在士族門閥的環境當中長大。
蕭皇後就更不用說了,人家之前是皇後,現在是皇帝!!
所以,長孫無忌和季伯符有些尴尬,但是蕭瑀卻更加的尴尬,他幼年時期雖被蕭皇後養在身邊,但是卻和蕭氏沒斷了聯系,依舊是蕭氏子弟。
蕭皇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炮轟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瞪了眼季伯符道:“你别在那兒看笑話,你來說說該怎麽辦?”
嗯?
怎麽扯到道爺身上了?
“咳咳.咳.”
“那貧道就說說?”
昨天欠的2k今天補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