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甯大喜,對着季伯符轟然跪倒在地,以頭觸地道:“請小道長替我解開禁制!!”
李建成臉色陰郁,低頭看了看李秀甯又看了看馬車之前嘴角噙笑的季伯符,裝作沒看到這一切一樣。
李湛依舊隻是全神貫注的看着前方的季伯符,對于李秀甯跪倒在地沒有任何的動容,他經曆過的太多太多了,不就是一跪罷了,有什麽值得放在心上的?
他所震驚的是季伯符的修爲,初見之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附體圓滿的小道士罷了,但那個時候他都已經拿季伯符沒辦法了。
後來季伯符一路高歌猛進,對于季伯符的所作所爲他也略有耳聞,尤其是渤海斬龍的事情。
那麽多的鬼仙都隕落在了那一條白龍的爪牙之下,就隻有季伯符肉身親至以一口雪亮的長刀一下斬掉了白龍的龍珠。
不僅僅修爲高深,單單就是肉身親至戰場的這一份膽氣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
那麽多鬼仙,誰敢肉身親至?
也就唯有季伯符一人,這得是對于自己有多麽大的自信才敢這樣做?
而且現在季伯符的修爲更高了,現在季伯符就這麽站在他的面前,但是在他的感知當中前方一片虛幻,仿佛沒有這個人似的,若不是他親眼看到了季伯符,就算是季伯符近身他都感知不到。
他可是一尊武聖,武中聖者!!
季伯符澹澹瞥了李湛一眼,在李湛眼中如同整個天地傾軋而來一般,透體而出的拳意瞬間被壓進體内,極速運轉的氣血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瞬間就停滞了下來。
“不要!!”
季伯符沒有理會李湛,緩緩地走過他來到了李秀甯的身邊,李湛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以爲他就要死了.
季伯符掌心輕輕的放在李秀甯的頭顱上,太平之氣源源不斷的湧入李秀甯的身體當中,奴印如同一張大網緊緊的束縛在李秀甯的魂魄上,太平之氣入體之後束縛在她神魂當中的奴印飛速的消退,自她的魂魄消退至太平之氣當中。
太平之氣不斷的沖刷着李秀甯的四肢百骸,奴印伴随着太平之氣也不斷的深入李秀甯的四肢百骸當中。
當季伯符的手掌移開之後,李秀甯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整個人感到無比的輕松,沉疴盡去,如同登仙一般。
“走吧,以後不要再犯在貧道的手中,不然到時候貧道的雷法可不認人!”
季伯符拂袖一步一步的向着涿郡走去。
李建成連忙攙起李秀甯,焦急的問道:“怎麽樣?禁制解開了嗎?”
李秀甯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笑意,輕松道:“解開了,現在我感覺到無比的輕松。”
籠罩在她頭頂的黑暗一朝散去,她感覺現在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就好,咱們趕緊離開涿郡,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李建成扶着李秀甯上了馬車,他注意到李湛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問道:“二叔,怎麽了?”
李湛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鄭重道:“次子已經功參造化了,不可力敵!!”
李建成沉默的攙扶着李秀甯回到了馬車當中,他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種可怕的敵人,剛才的那種無力感讓他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
一輛馬車孤獨的在昏黃的夕陽下駛向遠方,車上的三人沉默無比,心中思緒萬千。
季伯符輕松的向着涿郡走去,宛如一個剛剛下山的小道士一樣搖頭晃腦,時不時的駐足盯着一處景色欣賞。
李秀甯已經放走了,未來就看李淵到底要怎樣重用李秀甯了。
至于李秀甯魂魄上的禁制他真的放開了,他還不屑于欺騙李秀甯。
隻不過奴印乃是契鬼所種,他也解不開,所以他就把魂魄上的奴印給移到了身體當中,反正對于他來說控制魂魄和控制肉身沒有任何的區别。
忽然,腰間一道黃符升起在他面前燃燒成一個火球。
“速來!!”
魚俱羅焦急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官道上響起。
季伯符面色一肅,整個人拔地而起沖着幽州快速的飛去,在經過涿郡城上方的時候右手對着虛空一握,九節杖自莊園當中激射而出落入他的手中。
與此同時,供奉院當中的楊玄感跳下供奉台,高大的身軀守在莊園的門口,莊園上方的十尊雷霆甲士開始毫不間斷的巡邏。
幽州邊境一座邊陲小鎮,魚俱羅和羅藝神色嚴肅的看着草原。
不過十數裏之隔,一邊大雪紛飛一片冰天雪地,一邊寒風如刀。
季伯符越靠近魚俱羅和羅藝所在的邊陲小鎮眉頭就皺的越緊,越靠近那裏就越發寒冷,雖然以他的修爲不懼嚴寒,但是若是普通百姓至此活不過一日就會被凍死。
刷~~
季伯符攜寒風落在魚俱羅和羅藝的旁邊,魚俱羅和羅藝渾身氣血運轉,一股股熱浪襲來讓他們二人站立的十丈方圓如同盛夏一般炎熱。
“嘶~~”
“這是怎麽回事兒?”
季伯符還未來得及詢問就看到了草原上的大雪紛飛,縱然以他的目力也穿不過大雪看到遠方。
魚俱羅嚴肅的說道:“咱前些時日來幽州就是要和羅将軍商議突厥事宜,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每當寒冬降至,突厥人肯定會組織騎兵越過邊境來劫掠物資,但是咱剛來之後草原上就風雲突變,昨天大雪紛飛竟然将整個草原凍上了。”
“咱昨夜去草原上看來,以邊境爲起點,深入深入草原百裏仿佛進入了雪國一樣,入目所見沒有任何的生機,隻有一片銀裝素裹。”
季伯符眉頭皺的很死,扭頭問道:“那突厥人呢?”
魚俱羅道:“怪就怪在這裏,咱不僅僅沒有見到馬皮牛羊,就連突厥人咱都沒有見到,一個突厥人咱都沒有見過。”
“雖然咱曾經犁庭掃穴,羅将軍也奉行的是高過車輪者皆斬,但是一些老弱婦孺肯定是有的,現在全部都不見了。”
羅藝緊接着補充道:“本将時常讓麾下将士們深入草原練兵,可是這一個月來麾下的将士們都說見不到突厥人。
起初本将還以爲是麾下的将士們偷懶将他們狠狠的罰了一頓,但是後來再派人去草原,回來了之後依然說見不到人。
本将覺得這件事情很詭異,剛剛将燕雲十八騎派了過去大将軍就來了。
可是等了七天,燕雲十八騎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季伯符直勾勾的看着大雪紛飛的草原道:“燕雲十八騎修爲如何?”
羅藝道:“爲首者是武聖,其餘者全部都是大宗師!!”
“本将原本是想要深入草原尋找燕雲十八騎,可是大将軍說讓本将再等一等,等小道長過來了之後再決定。”
季伯符面無表情道:“大将軍說的對,草原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情況眼下還不好說,羅将軍你是幽州的定海神針,如果你一出事幽州肯定也要出事,你不能輕動。”
“貧道去吧,貧道一個人去查看一下草原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況且貧道精通道法,就算是遇到了危險跑的也比伱快。”
羅藝看了眼魚俱羅,勸道:“小道長,燕雲十八騎本就是本将麾下的兵馬,小道長如此身份地位豈可輕動?”
“别勸了,這不是身份地位的問題,是貧道确實比你和大将軍更加的合适!!”
言罷,季伯符飄然遠去,羅藝正準備跟過去再勸一下卻被魚俱羅拉住了胳膊,“羅将軍不用再勸了,小道長說的沒錯,他确實比咱倆更加合适。”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讓幽州的将士們和百姓們安全的活過這個冬天,眼下幽州是越來越冷了。”
羅藝看了眼頭頂上綿延無際的陰雲,滿臉擔憂道:“本将鎮守幽州數十年,往常的冬天很冷但是卻絕對沒有這一次的冬天冷,這樣的天氣和草原深處發生的事情絕對脫不了幹系。”
魚俱羅拍了拍羅藝的肩膀道:“回去安排吧,咱也要回涿郡安排一下,如果幽州實在頂不住了可以往涿郡撤。”
羅藝憂心忡忡道:“幽州二十萬大軍加上百萬百姓,全部都退往涿郡的話,涿郡怎麽可能容得下?”
“哈哈哈哈哈。”
魚俱羅大笑道:“涿郡不行那就去打啊,隔壁的奚族人和契丹人是放着讓你看的嗎?”
羅藝稍微思索道:“恐怕不行,奚族人和契丹人的地方也毗鄰草原,草原深處的變化也會影響到他們,幽州軍民遷移過去恐怕不妥。”
魚俱羅大聲道:“怎麽不妥,距離草原越遠寒氣越少,最起碼奚族人和契丹人的地盤也比幽州要遠離草原,況且奚族人和契丹人遲早要打下來,既然早晚要打何不趁着這個機會打。”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咱們現在不僅僅要面對突厥還要防範着高句麗,若是奚族人和契丹人在咱們背後捅刀子怎麽辦?”
“對付這些蠻夷,隻需要一個字,殺!!”
“隻有殺到他們膽寒,殺到他們亡國滅種才能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