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身上氣機湧動,如同一座蓄勢待發即将噴湧而出的火山一般,他的弟弟死了,這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
李世民對于他,對于李家的意義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一個嫡子而已,李世民可是他們李家日後争霸天下的先鋒。
他這個弟弟天資無雙,在兵事上的成就現階段無人出其左右,甚至他都覺得以後他這個弟弟必定會在曆史上留下一筆濃墨重彩。
可是現在沒了,一切都沒了。
他的弟弟、李家的兵馬大元帥死了,死在了李家最爲隐秘的密室當中。
李家三駕馬車,他于中宮操縱,李世民帶兵,李元霸則是沖鋒陷陣的絕世猛将,三駕馬車并駕齊驅這方天下唾手可得。
但是現在他們沒有了兵馬大元帥
李淵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臉上的怒意已經不加掩飾了,他掃視着站在密室當中的李家核心人員,眼中的懷疑幾乎要寫在明面上了。
李世民自從遼東城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密室當中接受上古傳承,這件事情隻有在場的李家核心人員知曉,就算是他的妻子,李世民的母親都不知道李世民在哪兒,如此嚴防死守之下,李世民竟然還是死了。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李家的核心人員出了内鬼!!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你李淵是死了兒子沒錯,你死了兒子,咱們李家損失了一個基石我們也很傷心,但是這卻不是你李淵可以懷疑我們的理由。
隻是礙于李淵家主的威勢他們卻不能多說什麽,萬一開口說出了刺激李淵的話,他們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已經死了的李世民好到哪裏去。
“父親,現階段最重要的是查出到底是誰害了世民,另一個就是盡快将姐姐給接回來!”
李建成看到李家核心人員的臉色之後心中咯噔一下,連忙開始打圓場。
現在李家還未成長成一顆參天大樹,這些擁趸還棄不得,如果這些擁趸掉頭投靠了其他勢力,他們李家就更難有作爲了。
本來就是他們李家的人還好說,如果是其他投靠而來的人什麽都不好說,人心最難測。
李淵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李建成提的兩條他難道不知道是最爲重要的嗎?
可是李世民在自己家裏悄無聲息的死了,這要怎麽查?
難不成要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員查個底掉嗎?
還要接回李秀甯,太平道子是那麽容易就放人的人嗎?
李淵深吸一口氣道:“諸位,眼下我李家遭逢大難,還望諸位多多包涵,在下剛才隻是一時之間情緒翻湧,世民我最疼的就是世民了,可是眼下卻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世民啊!!”
李淵說着說着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抱住李世民的屍體嚎啕大哭。
“家主毋要太傷心了,斯人已逝,眼下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衆人紛紛開口安慰,看到李淵哭的已經不能自已,李建成無奈隻能将這些人一一送走。
等衆人都走了之後,密室當中就隻剩下了李淵和李建成父子兩人,李建成凝視李世民的屍體良久後,沉聲說道:“父親,伱在家中調查世民一事,我親自去涿郡向太平道子要人!!”
李淵哭的撕心裂肺,李建成無奈隻能等着李淵自己緩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淵才緩了過來,擦了擦淚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伸了伸手示意李建成也坐下來。
李建成坐下後,父子三人,兩個大活人一具屍體,李淵歎道:“建成,太平道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爲父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就是看世民死了咱們李家日後沒有帶兵打仗的人了所以才想要将秀甯給接回來。”
李建成翻身跪在地上,惶恐道:“父親,建成不是”
話還未說完,李淵揮了揮手打斷了李建成:“建成,爲父不是再怪罪你,咱們李家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不能停下來,一旦咱們停下來,那些跟随咱們李家的擁趸到時候就會化作豺狼虎豹将咱們李家給吞吃的一幹二淨。”
“爲父的意思是,你打算怎麽讓太平道子放了秀甯?”
李建成沉默了,前一段時間父親親自去大興城都沒有帶回李秀甯,他能夠怎麽辦?
密室當中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李淵也不催促李建成,就淚眼婆娑的看着面色灰白的李世民。
許久之後,李建成苦笑道:“孩兒此去也隻是看一看太平道子的意思,畢竟人家是出價的人,咱們去隻是聽一聽人家開價幾何,知道了人家想要什麽咱們才能夠應對。”
李淵語氣幽幽反問道:“難道你不怕你被留在那兒嗎?”
李建成臉上的苦澀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苦笑連連道:“孩兒怕啊,孩兒怕自己被留在涿郡,可是如果秀甯不回來的話咱們李家不也是沒有一争之力嗎?”
“慢性死亡和快速死亡有什麽分别?”
“如果孩兒此去涿郡,一去不返的話,那父親您就需要爲我們李家再謀一條出路了,隴西李氏如果願意重新接納我們的話,父親可爲弟弟們求取李家女,若幹年後我們也可爲隴西李家。”
李建成猶豫許久之後道:“爲李氏一分支也沒什麽不好的,最起碼咱們李家也可以千秋萬代的傳承下去。”
“重回隴西李氏哪有那麽容易,當年先祖自隴西李氏脫離出來已經傷盡了兩家情分,咱們願意重回隴西李氏,人家願不願意接納咱們還是兩說。”
李淵忽然感到非常的疲憊,整個人好似瞬間蒼老了幾歲一樣,坐在地上弓腰駝背,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爲父會爲李家謀一條出路,你準備準備.去涿郡吧!”
李建成站起身子,鄭重的對着坐在地上的李淵躬身道:“父親,孩兒告退!!”
李淵擺了擺手,等李建成走了之後李淵扭頭看向李世民,眼底又泛起點點淚光。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世民,你怎忍心爲父忍受喪子之痛啊!!”
悲切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密室當中。
話分兩頭。
李家這邊一片愁雲慘淡,季伯符的莊園裏則是一片歡聲笑語。
最爲明顯的就是蕭皇後解決了自身的生機流逝的問題之後,臉上的笑意明顯的多了,每日笑聲不斷。
蕭皇後在自己的院子當中練武,季伯符和魚俱羅則是在他的院子當中品茗。
魚俱羅牛嚼牡丹一般一口飲盡杯中熱茶,狐疑的看着滿臉笑意,仔細關注着隔壁的季伯符,猶豫許久之後問道:“小道長,你真的要推舉娘娘當皇帝?”
季伯符斜眼道:“不行嗎?”
魚俱羅難受的直搓牙花子:“小道長,你當皇帝咱沒意見,可是你讓娘娘當皇帝,這個就.”
季伯符輕呷一口熱茶,幽幽問道:“那你是對娘娘有意見喽?”
魚俱羅翻的白眼無語的直哼哼:“咱對娘娘能有什麽意見,咱隻是覺得外界諸多勢力肯定不會願意,到時候别引起衆怒。”
“衆怒?”季伯符站起身問道:“誰有意見讓他站到貧道面前說,他們就算是生氣又有什麽辦法?”
“無非就是大肆宣揚牝雞司晨之說,可是咱們涿郡治下的百姓們生活的怎麽樣還需要外人評說嗎?”
“隻要咱們治下百姓們過得好,外人敢有什麽意見咱們治下的百姓們都能夠罵的他們狗血淋頭。”
“隻要咱們麾下的百姓們一心向着咱們,外人怎麽說咱們還需要害怕嗎?”
魚俱羅歎氣道:“小道長你說的話是沒有錯,但是百姓們最是愚笨,愚民愚民不隻是說說而已,百姓們最是容易煽動的。”
季伯符不屑的輕笑道:“百姓們被稱之爲愚民隻不過是因爲他們沒有開智罷了,隻要百姓們開智了之後自然而然就懂了。”
“開智?!”
魚俱羅猛然站了起來,瞪大了牛眼看着季伯符滿臉的不可思議。
季伯符翻了個白眼道:“大将軍這麽激動幹什麽?”
“不是咱激動,是你都要爲百姓們開智了,你憑什麽不讓咱激動?”魚俱羅激動的唾沫星子都快要噴到季伯符的臉上了。
爲百姓們開智,從古至今哪個當權者敢說這樣的話?
從古至今的帝與皇都希望麾下的百姓們大字不識一個,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更好的掌控百姓,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爲百姓開智,就是在爲天下所有的門閥世家,爲所有站在百姓們頭上的人爲敵!!
一想到自己身爲天下公敵的那一幕,縱然他魚俱羅現在已經是人仙了想想都還是感覺害怕,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估計都能夠把他給淹死。
季伯符無語了,翻了個白眼道:“大将軍你是不是搞錯了,咱們建立一個國家隻是爲了讓娘娘更好的活下去,咱們現在的勢力建國和不建國有什麽區别?”
“咱們最終的目标是站在武道巅峰和成仙,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這個達成這個目标的手段罷了。”
“百姓們開智最後推翻頭頂的大山,關咱們什麽事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