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俱羅差人将李老二送回房間休養後,拉着季伯符坐下道:“咱都準備去派人去大興接你了,你來的時間比咱預想的晚了兩天。”
季伯符滿臉無語道:“别提了,貧道去東都給楊廣送了個東西,回來之後李淵等人就已經破入皇宮了,要不是貧道趕回來的早,恐怕李淵就要将皇後娘娘擄走了。”
“眼下李淵已經将整個關中掌握在手中了!”
魚俱羅并沒有關心李淵已經掌握了關中,而是感歎道:“這一次對于陛下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整個人已經一蹶不振了,大隋.真的是要完了!!”
魚俱羅是自楊廣還是晉王的時候就是他的近臣,一路到現在他也不看好楊廣了。
各路反王不斷,民意已失,大隋的路已經徹底的絕了。
“回天無力!!”
再一次談起這個事情,魚俱羅的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惆怅,從内心出發對于楊廣和大隋有非常強烈的情感,如果可以的話他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隻要慢一點,慢一點的話他絕對可以成爲萬古聖王,大隋必定也會千秋萬代!!”
魚俱羅心中憋了許久了,隻是這些話他無法和别人說,隻有面對季伯符的時候才能夠說一說。
季伯符無視魚俱羅滿臉的悲憤和可惜,淡淡的說道:“天下哪有萬世的王朝,縱然始皇帝的不可一世的大秦不也是二世而亡,天下從來都是天下人的天下,從來就不是某一家某一姓的天下,諸君隻不過都是這方天下的弄潮兒罷了。”
“潮起吾爲王,潮落身死道消!!”
季伯符從來就不覺得這方天下有會讓一家一姓永久的坐下去,也沒有人會讓一家一姓永久的在那個位子上坐下去。
人都是有欲望的,今天你是皇帝,那爲什麽明天不是我當皇帝呢?
一旦力量積蓄的差不多了,但凡是個内心當中有野望的人,他心裏都會想要拼一把。
“史書浩瀚如煙,從古自今不就隻有四個字,争當皇帝!!”
季伯符表現的很淡然,可能是他并非是大隋治下之人,也沒有自小在大隋的治下生活,他心中對于大隋沒有那麽深的感情。
整個大隋,唯一讓他牽挂的也隻不過是蕭皇後一人罷了。
雲卷雲舒,他從來就隻是過客,或許他就在這方天下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或許千百年之後,後人會從史書上肆意的評價他。
但是他的追求從來都不是當皇帝。
還是那句話,就算是他真的當了皇帝,那也隻是手段罷了。
天下萬民一肩挑之,整日裏擔心這個造反擔心那個造反,還要擔心自己的兒子民不成器敗了整個江山,何苦呢?
他不覺得當皇帝就能夠逍遙的過他。
楊廣逍遙嗎?
在他剛剛當皇帝初時非常逍遙自在,說一不二,天下莫敢不從,但是後期呢?
後期的楊廣處處都是掣肘,他的理想他的包袱早就被埋沒在無盡的算計當中了。
季伯符突然來了興趣,對着魚俱羅問道:“大将軍,如果讓伱來當這個皇帝,你願意嗎?”
“不願意!!”
魚俱羅回答的非常的幹脆,他說道:“如果早二十年你問咱這個問題,咱的回答是如果有機會肯定要當皇帝。
隻是這下年來咱也看淡了,隻要咱強到了某種程度,當不當皇帝又有什麽所謂?
無冕之王就不是王了嗎?
相較于當皇帝,咱更想要站在更高的風景去看一看,咱想要去看一看武道巅峰之上到底是什麽樣的風景。
權既拳,隻要咱的拳夠大,不怕權不夠大!!”
“大将軍高見!!”季伯符抿着嘴滿臉的贊歎。
他自己看的清楚因爲他是局外人,他并非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的思想和想法迥異于這個時代。
而魚俱羅有這個想法就顯得越發的難能可貴了,在此世的思想浪潮之下,無論是規則制度還是思想的潛移默化之下,他還能夠說出這種話,确确實實是一位看清楚了自己内心的人。
重瞳聖人果然名不虛傳,其他的且不提,單單說這個境界就遠非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魚俱羅潇灑一笑道:“說實話,咱也想要去看一看粉碎真空到底是什麽境界,咱更想要知道粉碎真空的境界的古之霸王爲何會被逼的自刎,境界越高咱就越知道,如果不是一心求死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死,漢高祖能夠逼的粉碎真空的霸王項羽自刎,真他娘的就是一件怪事!!”
提起來這件事情魚俱羅就一臉牙酸,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諸多武夫心中的疑惑。
粉碎真空之境還能夠被逼迫的自刎而亡,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都粉碎真空了還死了,那這個粉碎真空我不是白修了嗎?
季伯符也想不明白,“也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吧,也許漢高祖更加的強大呢!!”
這件事情是一個謎,一個讓後世武夫都想要弄清楚的謎,霸王被逼死就好像是一尊陽神被逼死了一樣。
聽着就很離譜
“小道長,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莊園?”魚俱羅陡然轉換話題問道。
季伯符斜了眼魚俱羅道:“怎麽?大将軍這就要趕貧道走?”
魚俱羅拍了拍季伯符的肩膀道:“瞧瞧小道長這話說的,涿郡城當中紅塵氣太濃了,這不是不适合小道長修行嘛,如果小道長願意住在太守府,咱可是無比歡迎啊。”
季伯符倒了杯茶,潤潤喉嚨道:“等明天吧,周車勞動,讓他們歇息一會兒吧。”
“他們?”魚俱羅瞪大了雙眼道:“小道長自大興歸來還帶了誰?”
季伯符放下茶杯平淡的說道:“也沒有帶誰,就帶着蕭皇後和楊玄感罷了。”
魚俱羅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滿臉不可置信道:“小道長,你再說一遍,咱是不是剛才聽錯了?”
季伯符直視着魚俱羅道:“貧道帶了蕭皇後和楊玄感一塊兒來的涿郡!!”
魚俱羅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小道長你怎麽把皇後娘娘也給帶過來了?”
季伯符放下茶杯淡然道:“她已經不是皇後了,走出了那一座樊籠之後她就隻是她自己,大隋皇後已經是過去式了。”
任憑季伯符怎麽說,魚俱羅還是滿臉的震撼,“小道長,你可真的是人不大,玩兒的花啊,武帝見了您都要甘拜下風!!”
季伯符頓時就不願意了,“什麽叫做武帝見了貧道都要甘拜下風?貧道高風亮節,能和武帝是一樣的人嗎?”
“貧道怎麽可能會是和武帝一樣好人妻呢!?”
魚俱羅眼睛眯起來笑的非常的開心:“小道長,你心亂了,咱可沒有說你和武帝一樣好人妻啊,你這”
“大将軍怎麽能這樣說話,貧道貧道隻是不願意一個弱女子被歹人掠走,打着皇後的名号擾亂天下,貧道貧道這是在做好事,對,貧道這是爲了天下人!!”
魚俱羅稍微撩撥了一下季伯符之後就沒有再繼續撩撥了,再撩撥下去萬一他急了怎麽辦,況下将蕭皇後帶回來就帶回來了。
現在大隋已經名存實亡了,将蕭皇後帶回來也沒有人敢說什麽,總不能有人敢來涿郡将蕭皇後劫走吧。
既然小道長喜歡,那他這個做朋友的就隻有支持,支持就完了。
“那楊玄感呢?小道長大老遠的将楊玄感的屍體拉回來幹嗎?”
對于這一點才是魚俱羅最爲不解的地方,将一具屍體大老遠的拉回涿郡,莫不是小道長有什麽其他的癖好?
想到這裏,魚俱羅低聲問道:“小道長,莫非你們太平道還有煉制僵屍的手段?”
季伯符臉瞬間就黑了,“第一,貧道沒有将楊玄感的屍體拉回來,第二,太平道沒有煉制僵屍的手段,煉制僵屍的手段那是上清宗才會幹的事情。”
這下魚俱羅就更加的納悶了。
“不是.你沒有将楊玄感的屍體拉回來,你也不會煉制僵屍,那楊玄感是怎麽回事兒?莫不是他還是自己走回來的?”
“小道長,你這話怎麽自相矛盾呢?”
季伯符打了個響指,正在蕭皇後門前站崗的楊玄感就來到了待客大廳。
魚俱羅看到楊玄感走進來的一瞬間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當即就站了起來拱手道:“魚俱羅見過楚公,楚公别來無恙啊!!”
楊玄感就站在那兒定定的看着魚俱羅,也不答話。
魚俱羅納悶了,又一次開口道:“楚公?”
楊玄感還是不答話。
這下就算是魚俱羅再神經大條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兒了,側頭對季伯符問道:“小道長,楚公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有那麽一瞬間他都以爲記錯了,當初收到的消息明明是小道長劈死了楊玄感啊,在剛看到楊玄感的時候他還以爲小道長将楊玄感收到麾下呢。
但是貌似不是那麽回事兒。
季伯符輕呷一口清茶,面帶微笑道:“大将軍,你且看看楊玄感有什麽不對勁兒!”
“有什麽不對勁兒?”
魚俱羅一邊嘀咕一邊打量着楊玄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