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民滌猛然扭頭,看向季伯符那張俊秀的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季道長,你今天隻有十二歲,有些事情千萬不要考慮的那麽急!!”
季伯符臉瞬間就黑了。
這人看着挺正人君子的,怎麽一開腔就是黃色的啊。
“你誤會了,咱們剛來大興的時候你們回家了,貧道和大将軍回家的時候碰到過她,她當時還向貧道臉上扔了個手帕。”
說着手帕,季伯符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一縷蘭花香。
“什麽?伱才這麽小她就敢向你臉上扔手帕?”
崔民滌話音剛落,手中長槍抖出一個槍花直奔紅拂女而去。
漆黑的長槍在月光之下散發着凜冽寒光,槍頭下的紅纓宛若一團風中的火焰一般豔麗。
長槍滑坡空氣對着紅拂女的咽喉而出,這一槍明顯就是沖着殺死紅拂女而去。
皎潔的月光下,白袍小将高高躍起,槍頭對着一位美的妖異的女人的咽喉處沖去,宛若一幅名畫。
“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季伯符看着這一幕暗自點了點頭,有那個味道了。
轟!
季伯符話還沒說完,崔民滌就被紅拂女一腳踹了下來。
沉默是今晚的天牢口。
紅拂女腳尖輕點,自屋檐下躍下,本就白皙的皮膚在紅紗的襯托下更白了,沒有穿鞋子的玉足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崔民滌的身邊,腳腕上帶着的鈴铛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紅拂女手腕一翻,彎月刃便抵住了崔民滌的脖頸。
崔民滌正欲起身,感受着脖頸上的寒冷瞬間便止住了動作,刀刃刺激的他脖子上出現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
季伯符歎了口氣,指着崔民滌道:“這位女菩薩,打個商量,貧道不殺你,你放了他,可以嗎?”
紅拂女歪着頭仔細的打量着季伯符,初時面帶疑惑,後來似想起了季伯符,莞爾一笑道:“小道長,你的稱呼挺亂的嘛。”
季伯符聳肩道:“是你這位勾欄女子想多了,一個稱呼而已,貧道無論是叫你女菩薩、勾欄女亦或者是女施主,本質上并沒有什麽區别而已。”
紅拂女笑了,她的笑聲非常的嬌媚,聽的人心癢癢。
隻是卻沒有人真的敢上前,崔民滌被刀抵在脖子上,他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不敢露出來。
季伯符完全心如止水,紅拂女是很漂亮,可是再漂亮也沒有蕭皇後漂亮。
認識了蕭皇後之後,季伯符完全可以拍着胸脯對着任何人放聲大喊,道爺壓根兒就看不上你們。
況且紅拂女美則美矣,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子風塵氣,雖然很淡但是卻掩蓋不住。
“好了,貧道也不和你開玩笑了,讓你的同黨們一起出來吧,否則單憑借你一人是不可能闖進天牢當中搶走楊素的屍骨!!”
季伯符聲音很冷,但是卻充滿了威壓,因爲他的頭頂已經有一片烏雲飛來遮蓋住了天上挂着的那一輪明月。
雷聲滾滾,電光照耀下讓紅拂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紅拂女面色一沉,手中彎月刃就要割破崔民滌的喉嚨,季伯符眼睛一眯一道拇指粗細的雷霆一閃而逝就打掉了她手中的彎月刃。
“一個小小的練髒武師就敢來劫天牢,貧道真的想要問一問誰給你的勇氣?”
季伯符不屑的看着紅拂女,打了個響指之後她的四肢和脖子上各自出現了一條雷霆形成的鎖鏈,而後快速的被吊在了天牢大門口的上方。
電光在白皙的皮膚上跳躍,不一會兒被雷霆捆綁的地方就變得漆黑。
崔民滌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那一刹那他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伸出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條血線,隻是傷口很淺,并不緻命。
崔民滌起身拿起長槍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咬着牙看着被吊在天牢口上方的紅拂女,盯了一會兒之後才按耐下了心中的殺意。
季伯符此時又坐在了桌子上,瞥了一眼道:“她修爲比你高一個境界,你打不過她很正常。”
崔民滌恨恨的看了眼紅拂女之後也沒有說什麽,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
他坐在季伯符的對面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爲什麽楊玄感手下的殺手會出現在這裏?還有剛才你說她要劫天牢,爲什麽?”
季伯符淡淡的瞥了一眼紅拂女,縱使現在身處囹圄但是卻依舊硬氣,隻是臉上時不時的浮現一絲痛意。
“楊玄感造反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崔民滌手中的長槍都快要拿不住了。
“怎麽可能,他可是大隋的柱國,他怎麽可能造反?”
崔民滌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整個人表現的非常吃驚。
季伯符稍顯驚訝道:“你不知道嗎?你們崔家可是頂級的門閥,如果說别人不知道但是你們崔家不可能不知道。”
崔民滌面色一暗,握緊了拳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季伯符輕呷一口茶,舌頭舔了下牙齒吐出一根茶葉,“抱歉,貧道無意挑撥你們崔家的關系。”
崔民滌臉色難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如果說平民造反的話他們這些頂級門閥可能真的不知道,因爲消息的傳播是需要時間的,但是如果說楊玄感這種貴族,朝廷頂尖的大官造反的話,他們這些頂級門閥不可能不知道。
因爲這種貴族造反,最需要拉攏的就是頂級的門閥。
甚至于貴族造反就是頂級的門閥在底下撺掇的,沒有頂級的門閥支持貴族也不可能成事。
所以崔家一定知道楊玄感造反的事情,但是他身爲崔家的人他卻不知道
崔民滌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布下了什麽局,也不知道楊玄感爲什麽要劫天牢,但是既然你們有把握楊玄感一定會來那就一定要做好準備,這一次肯定不會是紅拂女一個人,她隻是先鋒部隊而已。”
“最重要的是,楊玄感非常的難以對付!!”
季伯符本來沒有将楊玄感放在眼裏,聽到崔民滌的話之後也嚴肅了起來,“可以和貧道說一說楊玄感嗎?他.很強嗎?”
崔民滌鄭重的說道:“楊玄感過往的經曆就不和你說了,但是他的實力很強,非常的強,他有一個霸王轉世的稱号!!”
“哈??”
季伯符滿臉荒唐的看着崔民滌道:“霸王轉世??”
崔民滌鄭重的點了點頭。
季伯符有些無語,吐槽道:“這年頭誰都可以碰瓷霸王了,不在自己頭上挂一個霸王轉世,呂布在世的名頭是不是就沒法出門了。”
霸王是什麽人?
人家可是古來記載武道修爲最高者,那可是粉碎真空的強者,放在修道者的等級裏邊對應的是陽神境界。
還霸王轉世,真要是霸王還活着能一槍捅死這個敗壞自己名聲的東西。
“别扯那些有的沒的,什麽霸王轉世,貧道還說貧道是呂祖轉世呢,你就說他修爲有沒有大将軍高吧。”
“沒有。”
季伯符:
“啧啧啧,都沒有大将軍修爲高還有臉喊什麽霸王轉世啊,這不是純純的碰瓷嘛!”
這下輪到崔民滌滿臉荒唐了。
“季道長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大将軍是什麽人?大将軍身居重瞳,那可是和霸王項羽一樣的聖人體質,大将軍一直對标的可是霸王項羽好不好,如果說某一天大将軍修爲突破到粉碎真空的境界我都不意外,那可是重瞳,那可是古之聖人!!”
崔民滌話裏話外特别的推崇魚俱羅,對于重瞳更是贊歎不絕,恨不得自己當場眼睛裏邊瞳孔分開變成倆。
季伯符深深的看了一眼崔民滌道:“貧道承認重瞳很強,對于武道修行的加持非常的大,對于戰力也有加持,但是強的從來都不是體質,強的隻是人罷了。”
崔民滌并不認同季伯符的話,搖了搖頭道:“你并非是武夫,所以你理解不了,重瞳對于武道修行的加持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就算是不用任何的天材地寶也不是我們這些自小就沐浴藥液的世家弟子能夠比得過的。”
季伯符微微一笑道:“那宇文成都呢?在涿郡的時候他還隻是練髒修爲,這一次在前線的時候貧道看了他一眼,他都已經精氣神收斂入骨髓了,你是練武的,你應該知道武夫的修行速度,你覺得他這個修行速度合理嗎?”
崔民滌倒是并沒有被打擊到,大家都是名門弟子,宇文成都這人自小就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
無論是品行、性格還是修行都讓各大門閥家主贊不絕口。
宇文化及自從有了這個兒子後,那一段時間化身炫子狂魔,逢人便誇自己。
那一句‘我兒有人仙之姿’誰沒有聽過,皇帝陛下這麽寵愛宇文成都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若非曆史上隻有霸王一人到達過粉碎真空之境,恐怕宇文化及就要說‘我兒有粉碎真空之姿了’。
看着崔民滌并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麽歪之後,季伯符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看向漆黑的街道深處,擡手指着紅拂女道:“看了這麽久也聽了這麽久,你還在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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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