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烏雲之下,季伯符面對三尊鬼仙依舊面不改色傲然而立的樣子屬實是驚到了魚俱羅。
而且魚俱羅的心中也沒有任何要去救援的想法。
看一看小道長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人家現在舒服着呢。
指不定他去救人家還擾亂了小道長的心情呢。
身爲一個合格的朋友是絕對不會打斷自己朋友揚名的時刻,在魚俱羅看來現在就是季伯符揚名天下的時候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魚俱羅還是去帳中取出一口古拙的弓,這一張弓要大出平常的弓一倍左右,弓上散發着陣陣灼熱爆裂的氣息。
粗大的箭矢搭在粗大的弓胎上,隻要遼東城後那片高空之上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他手中的強弓就會瞬息拉開,射出強而有力的一箭。
季伯符此刻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疫獸的身上,青麗她們三尊鬼仙他看都不看。
現在四個人當中最危險的是青麗她們三個,他自己的處境反而是最爲安全。
青麗她們現在動都不敢動,生怕氣機洩露被迫渡雷劫。
人家渡雷劫都是尋找合适的雷霆,一般都是春雷,春雷乍響萬物複蘇,相較于其他三個季節的雷,春雷其中蘊含着生機,對于渡雷劫的修行者更加的友好。
現在早已是盛夏,夏雷威嚴恢弘,且如此巨大的一片雷雲,除非是找死才會在這種雷雲當中渡雷劫。
青麗三人自問自己并沒有活夠,而且她們還都沒有轉世投胎,沒有活出第二世,現在她們是真的不想死。
漫天的疫病之氣快速的被疫獸吞食,季伯符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條線了。
透過和疫獸的聯系,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現在疫獸現在的修爲已經超過他,距離鬼仙境界也隻不過是一線之差。
隻要躍過這一道天塹,疫獸就會成功抵達鬼仙境界。
鬼仙境界的疫獸就已經進入了成年期了,進入到成年期之後疫獸就可以汲取天地之間的純陽之氣了。
初入成年期的疫獸汲取純陽之氣的速度非常的緩慢,但是那可是純陽之氣啊。
季伯符可以拍着胸膛打保票,隻需要一縷純陽之氣他就可以扶搖直上抵達練氣士的陰神境界,也就是鬼仙境界。
“陰神啊,也不知道道爺陰神境界了之後能不能将紫府當中完整的雷景給搬到現實世界!”
季伯符喃喃自語,眼神當中充滿了向往之色。
他紫府當中的雷景可要比現在頭頂上的這一大片的雷雲恐怖多了,而且他準備在他的雷景當中玩兒一些騷操作。
道爺那麽大一片雷景,雷景外圍是宛若虬龍一般的雷霆,深處雕刻出一口雷池。
雷池之後再來一座宮殿群不過分吧?
宮殿群既然有了,那巡邏的士兵總要有吧?
巡邏的士兵既然有了,那宮殿裏邊有人住也是非常合理的吧?
得益于自己前世開闊的腦洞,季伯符有信心自己的雷景遲早會成爲此界最爲強悍的攻伐神通之一。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将之一給去掉。
“成了!!”
季伯符右手中的九節杖猛然拍打在了左手手心,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适他都想要當場跳起來了。
漫天的疫病之氣被席卷而空,一條百米長的黑色巨蛇在空中不斷的飛舞着,如同一條黑色的神龍。
兩個宛如紅寶石一般的雙瞳在昏暗的環境下更顯三分神聖之意。
如果單看疫獸的身體,第一眼看過去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絕對是兇獸。
但是看過它的眼睛之後,兇獸這個詞就會從腦海當中消散,此刻疫獸的雙瞳非常的純淨,毫無任何的暴虐、殺戮之意。
因爲先天之屬,它的眼睛當中充斥着一縷神性,頗有股淩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啧啧啧。”
“這要是放出去,誰敢說這是疫獸!”
“道爺這麽正派的人就應該帶這種正派的神獸出門!”
季伯符對于疫獸的賣相非常的滿意,現在疫獸的賣相比之前三寸長短的時候的賣相好了不知多少倍。
青麗三人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之意,她們三人的臉上仿佛吃了屎一樣難看。
自從季伯符帶着疫獸升空的時候就已經被青麗注意到了,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那隻三寸長短左右的小東西竟然會在這麽一會兒成長爲百米之巨。
“乖乖,小道長玩兒的也太花了吧,這還是之前那條疫獸嗎?”
百米之巨的疫獸的身影倒映在魚俱羅的重瞳當中,不知不覺間他手中的弓已經拉開無意識的對準了疫獸。
這并非是他主動拉開,而是身體察覺到了危險做出的下意識反應。
在被巨弓鎖定了之後,原本在肆意飛舞的疫獸猛然全身緊繃,弓起身子全神貫注的看向了魚俱羅的方向。
季伯符順着疫獸對着的方向看了過去,由于距離過遠他并不能看清楚到底是誰引起了疫獸的反應,在他的瞳孔當中那裏隻有一個小黑影。
隻是他還是認出了那是魚俱羅,那一身恐怖的氣血就是魚俱羅最好的标志。
魚俱羅此刻也反應過來,收回了手中的巨弓。
能夠引起他下意識反應的疫獸,已經足夠護持小道長周全了。
而且在小道長所在的那個環境當中,到底誰比較危險還不一定呢。
魚俱羅收起了巨弓後,疫獸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了下來,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季伯符,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便飛到了季伯符的身邊,以身子将其環繞在中間,高高的弓起身子死死的看着青麗。
蛇信不斷吐出,氣氛一時間凝固了起來。
季伯符倒是并沒有在意青麗三人,不用疫獸幫忙他也能自己一人處理掉青麗三人,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疫獸的軀體。
入手溫潤,并沒有想象當中那種陰冷的感覺,反而更類似玉石一樣的質感。
“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季伯符輕輕的拍了拍疫獸的軀體,疫獸對着青麗一陣嘶鳴之後化作一根三尺腰帶系在了他的腰間。
季伯符一臉黑線,揪着疫獸的尾巴将其從腰上抽了下來,“你還是像之前一樣纏繞在貧道的中指上吧。”
疫獸雙眼紅光閃爍,化作三寸長短纏繞在了季伯符的中指上。
“這樣才對嘛。”
季伯符屬實是接受腰上纏着一條蛇,關鍵是你纏在腰上就纏在腰上,蛇頭耷拉在臍下三寸,這屬實有些不雅觀了。
季伯符拇指輕輕轉動中指上漆黑的戒指,轉身饒有興趣的看着青麗道:“青麗道長,你說現在貧道該怎麽解決伱們三個呢?”
三位坤道臉色陰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季伯符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青麗皺眉道:“小道士不要得意,不要以爲在雷雲之下貧道就不敢殺你,小心貧道拼着奪舍也要殺了你!”
季伯符嘴角噙笑,緩緩攤開了雙臂,中門大開,下巴仰起道:“來吧,以你手中三尺劍保家衛國,來殺了貧道!!”
“你!!”
青麗大怒,手中長劍指着季伯符,劍鳴聲在四人耳邊響起。
“仗勢欺人,現在攻守轉換了!”
季伯符笑意盈盈道:“你刺貧道一劍,現在禮尚往來貧道也還給你一招,隻要你能接下貧道一招,貧道扭頭就走!”
青風持劍冷聲道:“貧道代替師姐來受你一招!”
“師妹!”
“師姐!”
青麗和青韻一同開口阻止青風,青韻更是搶先道:“兩位師姐,你們肩負着宗門傳承的重擔,就讓貧道這個師妹來代替你們吧,若是師妹能留下一條命,還望兩位師姐若幹年後能來接引貧道重回宗門。”
“小道士,來吧,出招吧!”
青韻手中長劍散發出陣陣嗡鳴之聲,淡淡的劍氣自三尺長劍上浮現而出,撕裂空氣散發出嗚嗚的聲音。
啪~啪~啪~
季伯符鼓掌贊歎道:“令人欽佩的姐妹之情,貧道差一點點都以爲貧道是個反派了!”
青韻滿臉憤怒道:“難道你不是個魔頭嗎?以邪法養育兇獸,你敢說你是名門正派?”
季伯符出乎意料,坦然的應下了青韻的指責,“對啊,貧道對于你們高句麗來說就是反派啊,貧道不拿你們高句麗練邪法,難不成要拿我們漢家子弟的性命來練邪法嗎?”
“漢家子弟不騙漢家子弟!”
青麗三人紛紛被季伯符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的三屍神暴跳,青韻更是忍不住差點就要率先出手了。
季伯符左手一個響指,自雷景當中打出一道雷法,雷法一分爲三打向青麗、青風、青韻的身前。
雷法并沒有蘊含多大的威力,青麗三人手中長劍輕而易舉的就将其截斷。
轟隆隆~~
頭頂漆黑如墨的雷雲當中無數雷霆引而不發,在季伯符雷法出現的一瞬間打破了這種平淡狀态,氣機勾連之下三道恢弘的雷霆從天而降對着青麗三人劈了過去。
連雷劫都沒有渡過的青麗三人面對着天地偉力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昏暗的天地在一刹那之間變得無比明亮,映照着青麗三人最後臉上怨毒、不甘心、後悔的神色。
“吾來此世開大道,當掌樞機之造化樞機滌蕩山河!!”
季伯符清朗的聲音和陣陣雷音夾雜在一起,逐漸的合二爲一。
此刻季伯符全身上下布滿了雷霆,銀白色的雙瞳,身上閃爍着道道電光,搭配着周邊不斷落下的貫穿天地的雷霆,襯托的他宛如真正的雷神降世一般。
魚俱羅看着這一幕默默的吞了吞口水,這一幕屬實是有點駭人了。
季伯符如神如魔的一幕深深的刻入魚俱羅的腦海當中,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來該怎麽形容季伯符,最後隻能憋出這麽一句話。
“小道長真乃神人也!!”
雷霆如瀑,一挂又一挂的落下。
也不知是季伯符身上的雷霆吸引了雷雲當中的雷霆,還是漫天雷霆以爲他也是同類,總之現在他成了雷雲當中雷霆的目标了。
“玩兒砸了!!”
季伯符吓的頭發都倒豎了起來,一股寒氣瞬間侵入骨髓,電光火石之間季伯符扭頭對着象峰大聲的喊道:“師尊,救命啊!!”
刷~~
一隻白皙如玉,掌心沒有絲毫紋理的遮天大手從天而降,一巴掌就将漫天雷雲拍散,如瀑般的雷霆打在白皙的手掌上濺不起絲毫的火花,毫無反抗之力的就煙消雲散了。
“呼”
季伯符閉上眼深呼吸,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浪死了。
剛才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沒有之一!!
不僅僅季伯符快要吓死了,魚俱羅現在已經要吓死了,遮天巨手打散漫天雷雲的場景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差距,他的那一顆無敵心有了一絲裂痕。
“這還是人力嗎?”
魚俱羅不确定武道修行到了極緻能不能做到這一幕,古來記載武道修爲最高者,楚霸王項羽能夠做到這一幕嗎?
魚俱羅不知道,但是他希望能。
要不然他就真的要悔死踏入武道了。
“也不知道現在改行去修道還晚不晚”
不僅僅是魚俱羅心中升起了這個想法,大隋軍營、遼東城當中許多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向往和懼怕。
那一巴掌拍下來,遼東城也要沒了吧?
許多人心中駭然。
季伯符喘着粗氣,數次深呼吸之後才緩了過來,他對着象峰的方向躬身作揖道:“弟子季伯符謝過師尊相救!!”
皇甫清慧的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下次莫要這般沖動,貧道也不清楚魂飛魄散之後起死回生天罡法還有沒有用。”
季伯符滿臉苦笑,再一次躬身作揖道:“多謝師尊教誨,弟子記住了!”
等了許久之後都沒有等到皇甫清慧的聲音,季伯符知道師尊已經離開了。
擡眼看了一眼仿佛近在咫尺的明月後,季伯符就連忙回到了陸地上。
等他站到了陸地上之後感覺好似踩在了棉花上似的,雙腳一軟坐在了地上。
“太浪了,這一次實在是太浪了!”
季伯符拄着九節杖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向着大隋軍營走去。
接下來就該準備破境了,待在高句麗境内屬是有點危險。
感謝各位讀者老爺的推薦票和月票,麽麽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