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謀把玩手中的銅瓠壺一陣,又擰開鏽迹斑駁的壺蓋,往裏面探查,瓠壺三層空間的下方還有一處被遮蔽空間,看着不大,找不到打開的方法。
他頗有些好奇隐藏空間裏,隔了蒙蒙禁制,那些散發微弱靈光的是什麽寶物?
畢焰嗅了嗅鼻子,道:“是酒漿。”
他天生的嗅覺靈敏,能夠聞到别人聞不出的極其細微氣味。
陳謀“哦”了一聲,将銅瓠壺遞給畢焰,“能打開瞧瞧嗎?”
畢焰接過瓠壺觀察了片刻,道:“裏面有古法禁制隔絕,我可以用蠻力打開,會破壞上方的三層空間。”
市面上流傳的各種瓠壺不少見,像這種内裏别有洞天,掩飾得别人難以察覺的瓠壺,他也是第一次見識。
“那算了,我另外找人破解,别損壞了這件寶物。”
陳謀将銅瓠壺往袖内一塞,其實是放去落墳坡亭子内的石桌上,交給見多識廣的老袁擺弄。
“喲呵,這件虺紋瓠壺年頭可不短了,裏面的隐藏空間,有個名堂叫‘三水盤珠陣’,可以将瓠壺中存放的靈酒慢慢濃縮爲酒中極品,至少要五百年以上,那滋味,說起來就吞口水啊。”
袁侯一眼認出瓠壺的來曆,解釋給陳謀聽。
他雙手捧着瓠壺,三兩下便将古陣法禁制打開。
擦了一把嘴角,老袁難得小心地用細膩法術,從隐藏空間弄出一顆顆指頭大小顔色碧青的水珠子,懸浮空中顫顫巍巍波動,映照着光線散發出晶亮。
“哈哈,凝出四十八顆瑤漿酒珠,咱們是見者有份,一人一半,你也别感謝我幫你打開瓠壺。”
袁侯拿出一個玉瓶,收掉他那份二十四顆瑤漿酒珠,狂吞口水,頗有些急不可耐,丢了一顆珠子在嘴裏,閉着眼睛惬意享受。
陳謀默默吐槽一句老袁的猴急樣,他倒是不介意與老袁分享,要不然就不會拿出來,等了好一陣,傳音問道:“這種瑤漿酒珠,在市面上價格多少?”
收起另外一隻裝着瑤漿酒珠的玉瓶。
“你小子别暴殄珍物,這種耗時千年凝成的酒珠,可以當丹藥服用,極爲稀少,都是以物易物,三五顆能換取一件三階寶物,或材料,嗜酒修士聽說了,能煩死伱,就爲了與你換一顆傳說中的酒珠嘗嘗味兒。”
袁侯舒服地吐出一口酒氣,這玩意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其中的濃郁靈氣反而是次要的,拿着瓠壺在手上旋轉得飛快,道:“我花些精力,用猴兒酒将瓠壺溫養一些年頭,修複其中的陣法,庸人不識寶,差點點被人用清水将瓠壺養廢掉。”
陳謀又趁機讨教如何祭煉、溫養瓠壺的常識,他不放過任何學習新東西的機會。
後面兩天,陳謀沒有再出手,他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提升修爲,對于寶物和材料的需求不大,有猴兒酒服用足夠,連丹藥都省下了。
金丹境之前,他不差缺資源,現在差的是時間修煉,和沉澱積累的經驗感悟。
沈行幾人将一百二十萬靈石票,連同手頭的靈石,在兩天之内幾乎花個精光。
等他們祭煉熟悉手中的寶物,自身實力将大漲一截。
至少保命手段,多了些新花樣。
九月十二日下午。
陳謀和畢焰從淺風城南門出去,繞道往西邊飛行。
誰都沒有告訴,想少點麻煩。
然而麻煩如影随形,不想輕易放過陳山主,即使身邊有惡名在外的畢焰守護。
出城四十餘裏,畢焰突然做了個手勢,雙眸深處有火焰升騰,往前方空中的雲朵掃視,他剛剛察覺到一絲窺探。
“要不我先撤退,你放手對付殺手。”
陳謀傳音道,他手中出現一張挪移符,是前些時候,沈行從大店鋪購買。
殺手什麽的,太讨厭了。
“稍等片刻,暗處應該還埋伏有另外一個殺手,他們想用一明一暗的法子,讓我疲于應付,你此時用出挪移符,方位若是判斷不準,二三十裏内,他們正好發起攻擊,我到時被纏住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畢焰傳音阻止道。
他已經完全進入扈衛的角色,對他來說是一種全新生活體驗。
陳謀想了想,傳音道:“先落到山頭上,我釋放兩張‘煙霧符’,進行遮掩,讓他們不能憑着符光遁走方位,判斷我的去向,我連續三次施展挪移符,不間隔迂回去太素山。”
畢焰問道:“以你現今修爲,連續三次施展挪移符,神識能吃得消?”
“沒問題,我曾經用挪移符試過,不會暈頭轉向。”
陳謀肯定道,他最多用一張挪移符魚目混珠,第二次直接用玉璧走人,哪裏敢置身險地于兩位四階殺手的兵鋒之下?
“走,下去。”
畢焰很贊成公子的策略,要不然束手束腳,他無法發揮。
兩人降落樹木蔥茏的小山頭,畢焰揮手間,整個山頭燃燒起暗紅火焰,隔絕外面的窺探,陳謀打出兩張煙霧符,濃煙彌漫,他果斷激發手中的挪移符。
下一瞬間,他出現在西北十餘裏外的平地。
剛剛顯出身影的瞬間,他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心悸感受。
“啾”,一支利箭化作光影,從五六裏外的山頭激射,暗處的殺手預判了他的預判。
畢焰怒吼一聲,拔地而起,在空中已經顯出原形,一頭五丈之巨的暗紅豬妖,獠牙前突,毛發如刺,雙目紅光似火,朝着離他約五裏外顯出蹤迹的弓箭殺手飛撲,留下一長串火星殘影。
陳謀搶着箭影及身之前刹那,消失在原地。
箭影“嘭”一聲炸開,将剛剛爆發的煙霧一掃而空,那一片百丈内炸出無數坑洞。
十裏外的雲層顯出一道白色人影,試圖找出利用挪移符逃命的小道士,無視一追一逃的兩道身影,然而讓白色人影失望的是道士沒有出現在視線之中,不知躲去了哪裏?
白色人影在空中幾閃,開始大範圍搜尋躲藏的目标。
機會難得,他不惜暴露行蹤。
陳謀驚魂未定出現在太素山後殿密室。
差點點就要用掉壓箱底的抵命符,相比四階殺手的速度,要不是隔得有五六裏遠,他壓根反應不過來,差之毫厘被突兀一箭射爆。
命懸一線的刺激,下次不能再這樣玩。
陳謀心有餘悸放出陰鬼,再才打開房門走出去。
太素山上此時沒有金丹高手鎮守,山門大陣打開,薄霧缭繞,方弼等人隻在規定的範圍活動,不會走上山頂,也走不上來。
臨高往東方眺望,也不知畢焰怎樣了?
面對兩名四階殺手,畢焰那麽厲害,應該能夠全身而退吧?
想了想,陳謀拿出一張傳訊符,留下“平安”二字,揮手往空中打去,卻見符光轉而往北去了。
剛剛平定心緒,陳謀突然轉身,看到西邊空中出現一個白色人影,幾乎要與天上的白雲融爲一體。
一道劍光突兀斬在他頭頂上方二十丈高處的護山大陣,光波熠熠流轉。
整個太素山回響着嗡嗡震動,狂風摧樹。
陳謀摸出陣器,即刻激發了老袁教他布置在山門到山頂,這一帶的八極土幻陣,厚重的土黃陣氣盤旋,将他整個人遮掩。
視線還未完全阻隔之前,他朝白色人影叫嚣道:
“有種别跑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