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沒有動靜的琉璃地面,湧起層層火焰光芒,七彩色澤一道道往外蔓延。
然而擴散不過百丈,随着他手中古玉将那點七曜火能量吸收殆盡,地面一下子黯然平息,兩圈十六根石柱半點動靜皆無。
陳謀下意識抓了抓頭皮,眼看着右手握着的古玉表面有雲絮狀霧氣收斂不見,他愣了半晌。
他這次吸收了個寂寞,好處都便宜了古玉。
再瞧了瞧經過七曜火能量淬煉過兩次的左手掌心,布滿着淺淺的火焰狀花紋,複雜而神秘,到手腕處淡不可見,用古玉輕輕敲了敲掌緣皮膚,發出清脆的金石相撞聲。
再試着握了握左手掌五指,并無半分不适異常感覺。
他嘴角漾起一絲笑意,七曜火能量兩次淬煉手掌,讓他得了意外的鍛體好處。
下回換右手去承接金色火絲,雨露均沾嘛。
相比别的修士修煉鍛體功法,辛辛苦苦用元力、藥物和外力淬體,數年堅持如一日,方能有所小成。
他吃點非人痛楚,不耽誤其它修煉時間,随便搞搞超過别人數年之功。
說出去會不會氣死一片鍛體修士?
“嘿嘿,無心插柳柳成蔭,本公子無意中挖掘出七曜火的另外一門用途,以火鍛體,妙用無窮啊。”
陳公子想到今後,他将全身上下,正反兩面全部借助七曜火能量淬煉鍛體,無數遍啊無數遍,法寶難傷,水火不侵,他差點笑出了反派的豬叫聲。
石柱陣凝聚火焰的時日,拖沓慢一點也不怕。
細水長流,慢點才穩妥。
他還年輕,有大把時光用來修煉。
收獲滿滿的陳謀收起古玉,盤坐地上,打坐調息小半個時辰,再看左手掌心,火焰花紋如他猜測消隐不見。
返回卧房的陳公子滿腔興奮,有些睡不着,索性将賴在他被子裏睡覺的應兒就地**。
吃了一個嬌桃,又啃一個醒來卻裝睡埋進被子的白瓜。
這下心滿意足可以睡了。
應兒慵懶依偎着不想動下小指頭,眼眸水波盈盈,低聲道:“公子,與您商議個事情,先說好,不許生氣?”
陳公子詫異“哦”了一聲,手臂繞過去,準确把住那處高地。
“公子從不生氣,說得不好,隻會施以家法。”
“别……我說。”
應兒吃吃笑得接不上氣,雙手欲拒還休,道:“絮兒說她還是完璧之身,她主人将她買回來,當天晚上外出便沒有回來,沒有碰過她,她不想再被賣去牙樓,她說您心善,想與我們做姐妹,您隻需花兩顆靈石就能……”
陳公子翻身施加嚴重懲罰。
反天了,敢做他的主,往家裏帶姐妹?
荒唐了一夜的陳公子翌日仍然神采奕奕,貪早摸黑勤奮修煉。
隻苦了應兒、含兒渾身酸痛,相互埋怨着,多睡了半個時辰,才起床幹活。
月餘時光轉瞬過去。
曬得油光黑亮的莫浮再次提着簍子造訪陳府,将一串尺長白鱗刁魚遞給應兒,與陳謀在堂屋就坐喝茶,壓低聲音笑道:“我挑選了好幾種品質的麥子做了育苗嘗試,越是靈氣優異的種子,十顆裏面隻有一二成的幾率育出麥苗,反倒是排列中等的麥種,能夠正常出苗,隻不知産量和靈氣能否保持?”
現在季節不對,麥苗即使能生長,到了秋冬也揚不了花。
他有一顆勇于嘗試的心,且百折不撓,富有探索精神。
早一點找到問題所在,便于他下一季的種植和繼續實驗,還有時間足夠他不停折騰。
“積小勝爲大勝,将時間線拉長一點,一代疊一代,路走正确了,要不得十年,肯定能出成果。”
陳謀不懂靈植,用大道理泛泛寬慰激勵。
他現在有了絕壁峰頂那座寶地,前途一片光明,幾乎沒什麽築基之憂。
他要做的便是修煉、修煉再修煉,不用爲了碎銀三兩奔波勞累。
莫浮笑道:“最好是五六年内搞成,時間拖久了,心裏不踏實。”又道:“你是不知道,有些小人自個懶得死,一雙賊眼天天盯着,生怕我搞出成就,讨厭得很。”
“是與你一起前來坊市的外門弟子?”
“是啊,狗皮膏藥一樣沒臉沒皮,怎麽呵斥都不收斂,反而明目張膽打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你得小心提防。”
陳謀也沒有對付小人的經驗。
有名言曰:隻要伱活着,背後算計你的小人就永遠不會消失。
對方有同門身份,輕易不會走出坊市,不能用小人手法讓其人道消失,除了防備着點,遠離一點,真沒有太好的法子。
用完晚膳,莫老爺又醉得由黍兒和豆兒攙扶回去,也不知是真醉還是裝醉,滿嘴的瘋話。
怼天怼地,發洩着心底對小人的不滿。
第二天正午,一家子在用午膳時候,院門外傳來兩下輕輕敲門聲。
含兒忙跑去開門,心底還在暗怪絮兒不懂事,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打擾,給公子留下不好印象,她跑到院門處,問了一句:“是哪位?”
外面沒有回應。
她拉闩将門打開,院子外空空如也,探頭出去,也不見半個人影。
誰這麽無聊開這種玩笑,她已經肯定不會是絮兒。
絮兒膽子很大,敢和同院欺負她的兩個婢女打架抄菜刀,卻是個懂事的,不會如此不知輕重。
“咦,有封信……”
含兒突然發現門檻外地上放着一封信,彎腰正要去拾撿,身後傳來公子的阻止聲:“等等,我來。”
陳謀走出院門,往四處查看一番,六月上旬的太陽熾烈照耀,除了樹上的知了賣力枯燥鳴叫,視線所及不見人影。
用望氣術仔細掃視地上的素白信封,沒有用蠟封口,沒看出任何不妥。
探手用攝物術将信封抓取,手指沒有捏實,走進院子,吩咐含兒關門去吃飯,他徑直走去西屋,穿越來到絕壁洞府,從信封倒出一張折疊的紙條。
打開一看,隻有一行稍顯潦草字迹。
“不要相信我。秀。”
陳謀認出是蒙天秀的字迹,以前在書攤經常看到蒙天秀抄書,紙條上最後一個“秀”字用的小楷書寫,他不會認錯。
“什麽意思?”
陳謀看得一腦門漿糊,他不想與蒙天秀再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信對方。
即使他腦殼裏進蝌蚪,也不會糊塗到信任一個風塵女子。
蒙天秀和他故弄虛玄,玩什麽?
雙手湧起赤色火焰,将信封和紙條燒得幹淨,火焰薄薄覆蓋全身緩緩燒過一遍,火能解毒,能祛邪,他得爲自己的安全負責。
他有些懷疑,蒙天秀隻怕是中邪了,用這般幼稚法子和他欲擒故縱。
對付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就像對付沒有燒透的煤:碰碰,才會繼續燃燒;晾着,自然而然就滅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