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琢磨,又花費兩顆靈石的學費,陳謀請教論道堂的解惑法師,掌握了攝物術的反向運用。
漫長的修真曆史上,早有修士研究出來,名爲“吐勁術”。
修煉很是麻煩,用途不如勁力外放,頗爲消耗精神力和法力,流傳也就有限。
陳謀神魂強大,每次精神力消耗一空,恢複起來并不費事,他像撿到寶一樣不露聲色。
轉眼進入十一月,他練熟吐勁術,在異界洞府将兩門法術同時施展,雙手一招一推,空中一顆海碗大木頭來來去去,飄蕩着不落地。
他玩得不亦樂乎,直到精神力和法力消耗得還剩一成左右。
“啪”,被玩壞的木頭墜地,摔成一地碎片。
陳謀盤坐蒲團上,服用一顆元氣丹打坐調息,他已經琢磨出道道,法力和精神力不能完全耗盡,多少要留有餘地,腦仁不痛,恢複起來還快,對修爲提升略有助益。
他利用當年上學生涯卷出來的經驗,善于記錄每天的修行心得進度。
過一段時間,要翻看前面的筆記,做出一個橫軸縱軸的表格,任何有用的經驗都在表格上一目了然。
不停總結,改進修煉方式,調整各項目修煉時間。
他現在不差錢,每三天服用一顆丹藥,也是結合了典籍,請教洪掌櫃之後得出的最優時間選擇,三天時間足夠他在修煉中将藥力完全吸收,絕大部分丹藥毒素排除出體外。
這三個月修爲蹭蹭往上增長。
以他的估算,到年底時差不多能夠晉級煉氣後期。
他是用腦子修煉,不是爲了修煉而打坐。
完成上午的各項修煉,陳謀稍做收拾,返回西廂房靜室,打開房門走出去。
天空陰沉沉的北風呼嘯,要下雪的前兆,沿着屋檐走廊來到堂屋。
穿得毛絨絨的應兒烤着火盆,在做針線活。
見公子修煉結束,忙放下東西起身往廚房走,她的飯菜已經做好,熱在鍋内。
有肉有雞有醬魚和青菜,還有一壺溫着的酒水,溫馨家常,足慰平生。
午膳後,看了一陣書,與收拾廚房忙完返回堂屋做針線的應兒聊一陣天,又回西廂房靜室修煉去了。
天色近暮,陳謀拿了他鍛造的劍器,用青布包裹,斜抱着優哉遊哉出門。
來到街上,看來去匆匆的行人,看散修讨生活奔波的艱辛。
他慢慢分析揣摩出顧師兄将他留在坊市的意圖。
修爲破境隻是其一,更多的想讓他在底層見識身處泥濘的陰暗,和身不由己,能夠出淤泥而不染,才是對他的“心關”考驗。
觀察着路人的陳謀,突然轉身往斜後方看去。
二十餘丈外街對面,透過衆多行人身影,與一個全身裹着黑袍隻露一雙眼睛的修士對視,他認出那是許久未見的秀兒。
那雙眼眸不再靈動秀氣,取而代之是空洞、冷漠。
裹着黑袍的蒙天秀轉身往山下走了,看在陳謀眼中,仿佛一具失去生機的軀殼。
陳謀微微搖頭,繼續往西走去,兩人原本隻是熟人而已,沒有買賣之外的交情,形同陌路對他沒甚麽影響。
走進鍛兵閣,與洪掌櫃見禮寒暄幾句,交付鍛造完成的劍器,領取一隻小錢袋,又額外拿到三根法器胚子,他手頭的材料已經用完。
聽洪掌櫃說,鍾師傅已經築基成功,還來傳訊問過,陳謀有舉薦函,爲甚沒有考核加入鍛兵台?
陳謀笑嘻嘻拱手告罪,落了洪掌櫃幾句埋怨。
事已至此,再多說無益也。
……
坊市東南偏僻院子,蒙天秀褪去身上所有衣袍,坐進寬大沐桶内,光潔無暇軀體浸泡在冰冷藥水中。
一團黑氣從女子額頭飄逸而出,懸在沐桶上方,化作一個虛幻老妪面孔。
“你不肯與老身融合又能如何?還不是任由老身擺布,你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天天換不同男人睡,汲取一絲陽氣滋養老身魂魄,要不到一年,你将被老身徹底代替。”
虛幻老妪用言語刺激着軀體内無力反抗的原主神魂,又話頭一轉。
“先前在街上見到的小白臉牛鼻子,是伱姘頭吧,等過些日子,定要将他抓來,讓他嘗嘗被抽魂的痛苦滋味,老身這輩子與天下所有牛鼻子誓不兩立!”
沉默一陣,虛幻老妪發出古怪笑聲。
“你想找出害得你哥中毒的罪魁禍首,否則甯死不肯融合……嘎嘎,由得你願意嗎,等老身恢複部分魂魄,慢慢收拾你這個不識擡舉的小賤人。”
虛幻老妪喋喋不休,時而破口大罵,發洩着無處安放的戾氣。
天色黯暮,聽得外面傳來敲門聲。
“小賤人,又有急不可耐的臭男人找你來了,準備接客吧,嘎嘎!”
……
陳謀返程的路上,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十餘丈外一男一女假裝說話的修士,問道:“兩位跟蹤在下一路,不知所爲何事?”
他即使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也保持着耳聽八方的警覺。
以他的敏銳感知,先後兩次察覺有人隐約窺探。
附近許多人都看了過去。
那位穿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留着三縷長須,皮笑肉不笑道:“這麽大的街道是你家開的?還不準我們走路了,你這個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男子拉着容貌平平的女子,穿過街道,往山下走去。
陳謀心頭有幾分沉重,他與鍛兵閣連續三個月的交易,引起了某些家夥的注意。
他每回都是趕在快天黑前,鋪子生意清淡沒有客人時候去,猜測是鍛兵閣的夥計出賣了他,給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了想,繼續往前走去,沒有證據把柄之事,他不可能仗着與洪掌櫃有幾分交情便告狀,自己的麻煩,必須自己解決,就當是顧師兄的考驗。
還好他現今已經搬家到了山腳處,想打他主意的賊人,不敢輕易動手。
待回去囑咐應兒,事情解決之前,不要單獨上街。
鍛兵閣内,坐在櫃台後的洪仁澈突然眼睛一眯,站起身來,朝一個靠近門口往外張望的夥計招了招手,待夥計笑着跑近身,他走出櫃台劈手一把揪住夥計胸口處衣襟,将夥計給提離地面,罵道:“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敢透露我與謀哥兒的生意給外人知道?”
“沒……冤枉啊,掌櫃的……”
夥計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吓得面無人色。
另外兩個夥計目瞪口呆,他們是第一次見平素和氣生财的洪掌櫃發火,而且實力深不可測,揪着煉氣中期的夥計,比抓一隻雞子還輕松。
“還敢狡辯,先前你出門,鬼鬼祟祟與那個留着三縷長須的家夥傳音說話,當老夫沒看見?誰給你的狗膽,敢欺瞞鋪子做出如此歹事,還不承認,那就休怪老夫将你送去坊市執法樓,你下半輩子都在礦洞過吧。”
洪掌櫃将夥計丢在地上。
夥計動彈不得,見洪掌櫃揭破他的虧心事,再也抵賴不了,叫道:“掌櫃的饒命啊,小人一時迷了心竅,做出糊塗事,小人願招,求掌櫃的不要将小人送去執法樓。”
洪掌櫃對從樓上走下來不經常露面的鎮守修士道:“這人交給你了。”
“掌櫃的放心,我現在就查一個水落石出。”
鎮守修士拱手,他是店鋪裏唯一知道洪掌櫃身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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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