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沒有再回應舒若初。
反而是回頭點燃一支煙,靠在座位上悠閑的抽起煙來。
舒若初拿着剛從張濤手中接過的那一袋東西,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下車了。
遲疑了好一會之後,才擡頭看了坐在她身旁的趙銘一眼。
“滾吧!”
趙銘擺了擺手,語氣冷漠的開口。
那模樣。
就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一般。
“謝謝!”
看趙銘這副模樣,舒若初遲疑了兩三秒之後,這才表情有些複雜的開口。
同樣也隻是簡單的對趙銘道了聲謝。
而後他便也不再怠慢,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沒有回頭的快步朝着不遠處那有些破舊的建築走了過去。
此時。
她并沒有從虎口逃生之後該有的興奮與喜悅。
反而隻有對趙銘的擔心。
雖然有了國内兩場演習的經曆,她知道趙銘的本事的确是不小。
在那麽多護衛隊團團包圍的情況之下,他都能夠輕松的成功脫身,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間。
但那時的情況與現在自然是大不相同。
就算不是演習。
但護衛隊成員們所需要顧忌的方面也并不少。
趙銘就可以借助護衛隊的顧忌,爲自己争取更多的周旋空間。
就拿人質這一點來說,他劫持了人質,護衛隊爲了人質的安全就會對他有所忌憚。
他也就能夠牽着護衛隊的鼻子走,更好的執行計劃。
但在這園區之中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畢竟。
這些犯罪份子完全就沒有任何的顧忌。
一旦趙銘的身份暴露,他根本就沒有太多的周旋空間。
在園區内,有那麽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充當安保,趙銘就算是再有本事,恐怕危險也不小。
不過。
即使心中對趙銘的安全頗爲擔憂。
但舒若初也并沒有回頭看一眼,生怕露出什麽馬腳來。
畢竟是趙銘冒着不小的風險才将自己給送出來,這眼瞅着計劃已經快要成功。
要是因爲自己的一點失誤,浪費了趙銘的一番苦心,那自己可就真對不起他了。
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舒若初也清楚自己對于趙銘來說,不僅提供不了任何的助力,反而會成爲他的拖油瓶。
因此自己趕緊離開這地方,才是對趙銘最大的幫助。
要是回到國内,自己還能聯系上陽市反恐總隊的總隊長,向他訴說趙銘的處境。
說不定那邊還能夠有能力營救趙銘。
想到這裏。
舒若初那精緻臉蛋上的神情也堅定了幾分,不由得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
軍用吉普車内。
張濤靠在椅背上,抽着煙遠遠看着舒若初的背影,臉上帶着一抹淡笑。
趙銘坐在後座之上,也是面色平靜的透過車窗朝舒若初那邊看了一眼。
而此時張濤剛好收回目光,從車内後視鏡中看到了趙銘的舉動。
當下。
他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
“怎麽?猛哥有些舍不得了?”
“不得不說,這女人無論從相貌到身材,那的确都能稱極品!”
“就這樣放走了,倒也的确有些可惜。”
張濤樂呵呵的開口,語氣之中滿是調侃的味道。
聽到這話。
趙銘并沒有回應。
隻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從車内後視鏡中看了張濤一眼。
他臉上表情淡漠,一副并不太喜歡張濤這樣調侃的态度。
見狀。
張濤微微聳了聳肩,自覺沒趣的尴尬一笑。
“開車,回園區!”
他将手中的煙頭往車外一扔,拿起車上的對講機,語氣平靜的下達了命令。
而随着他的命令下達,這三輛車組成的車隊也開始啓動,緩緩朝前駛去。
而在車隊剛開始行駛起來,趙銘便也極爲識趣的将手中的眼罩重新戴上。
而後便安靜的靠在後座上養神。
張濤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也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神色。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
車隊重新回到了園區之中。
車輛剛剛挺穩,趙銘還沒來得及将眼罩給摘下來,車内便響起了張濤低沉的聲音。
“沒想到麻煩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張濤沉聲開口,語氣之中滿是無奈與不耐煩。
聞言。
趙銘也是将頭上的眼罩摘下。
眯着眼朝着車窗外看去,隻見幾道身影正站在車隊的前方。
而爲首一人,可以說是趙銘在這園區之中爲數不多的熟人了!
赫然便是那鄭江川。
此時。
那鄭江川站在最前方那一輛皮卡旁邊,正面色陰沉的盯着張濤和趙銘所在的這一輛車。
“猛哥,看來躲是躲不了,咱們下車吧!”
隻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張濤活動了一下脖子。
這才回頭看着趙銘,面帶微笑的開口。
話音落下。
他便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趙銘見狀,倒也不怠慢,同樣是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跟在張濤身後,便朝着依舊站在原地的鄭江川一夥人迎了上去。
“喲,鄭主管,沒想到這麽巧。”
“我這才剛剛辦事回來,竟然就遇上你了。”
張濤已經恢複了滿臉堆笑的狀态,看着鄭江川樂呵呵的開口。
而面對他這幅可以說有些谄媚的模樣。
那鄭江川卻并沒有給面子的意思。
依舊是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他隻是随意的瞟了張濤一眼之後,目光便放在了站在張濤身後的趙銘身上。
一挑眉梢,目光上下打量趙銘一翻,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對于鄭江川的表現,張濤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不過。
既然鄭江川沒有主動開口詢問的意思,張濤也不會主動開口介紹。
隻是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同樣一言不發。
“沒那麽巧的事。”
“我是特地在這等張經理的。”
鄭江川上下打量趙銘幾眼之後,便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重新看向了張濤,這才冷聲開口。
聞言。
張濤故作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鄭江川。
似乎是對于鄭江川竟然在這裏等着自己而感到非常吃驚。
“不知道鄭主管是有什麽事找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倆在工作上的交集并不算多。”
“似乎也并沒有什麽大事犯得着鄭主管在這裏守着我吧?”
張濤搓了搓下巴,似乎是思量了片刻,這才一臉不解的開口問出聲。
那模樣。
倒的确像是真想不通鄭江川因爲什麽事情找自己一般。
而聽到他的回答,鄭江川面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非常清楚,張濤對于自己爲什麽會在這裏堵他肯定是心知肚明。
而他這幅裝傻充愣的模樣,還真是讓自己頗爲不爽呐!
隻不過。
在深吸一口涼氣之後。
鄭江川還是将内心的不爽給壓了下去。
“我收到消息,張經理似乎是剛剛送走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正好是昨天跟在陳勇身邊那位。”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事?”
鄭江川穩定一下情緒之後,才皺着眉沉聲開口。
話語之中滿是質問的語氣。
很明顯。
對于陳勇的屍體才在董事會上出現,趙忠天也算是爲鄭江河之死給出了一個交代之後。
張濤便迅速送走了跟在陳勇身邊女人這樣的舉動。
着實讓鄭江川頗爲憤怒。
要不是現在還不是與趙忠天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
對于張濤這一條趙忠天養的狗,鄭江川恐怕早已經對他動手了。
“倒還真有這事。”
“不知道我是應該說鄭主管神通廣大、消息靈通呢。”
“還是說咱們園區底下這些人不長眼,有點消息就四處亂傳呢?!”
張濤倒也沒有絲毫隐瞞的意思。
在鄭江川的話音剛剛落下之後,他便直接點了點頭,承認下來。
而随即。
他也是面色一沉,語氣不善的開口。
鄭江河一派的殘黨正在努力讓鄭江川接替鄭江河生前的職位。
這消息張濤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而一旦鄭江川真能坐上鄭江河的位置,那自己這個園區經理在他面前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到時候他想要弄死自己,恐怕趙忠天都保不住。
但張濤表面上對他滿臉堆笑、客客氣氣,也并不是因爲害怕真有那麽一天。
畢竟。
若真是有那麽一天。
自己身爲趙忠天一派的忠實支持者。
可不是現在對鄭江川表現得客氣一些,就能夠躲過他的清洗的。
張濤的客氣,也不過是不想在現在就将局面弄得太僵。
但若是鄭江川并不識趣。
那自己自然也就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了。
“陳勇與我有殺兄之仇,張經理不會不知道吧?”
“今天趙忠天趙總才交出了陳勇的屍體,張經理反手就将陳勇的女人給送走。”
“不知道張經理這是什麽意思?”
“是想和趙忠對着幹,還是單純的想與我作對呢?”
對于張濤的語氣不善,鄭江川自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當下冷哼一聲。
同時是語氣不善的開口。
“禍不及家人嘛!”
“與鄭主管有仇的是陳勇,又不是陳勇的女人。”
“既然陳勇已經死了,那我想鄭主管自然也犯不着與一個女人計較。”
“我會放走那個女人也并沒有與誰作對的意思。”
“不過是想着與陳勇也算是相識一場,現在他死了,就随手爲了他做點小事。”
“想必就這麽點事情,鄭主管還是會賣我一個面子的吧?”
張濤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随即有些雲淡風輕的開口。
俨然是對眼前鄭江川的不爽完全沒放在心上。
而他這副态度,讓原本就壓制着心中火氣的鄭江川忍不住咬了咬牙。
目光也再度陰寒了幾分。
“你張濤在我這裏可還沒有那麽大的面子!”
鄭江川冷聲開口。
他這話音落下,跟在他身後的幾人都是上前一步,眯着眼睛盯着張濤。
一副一言不合就準備動手的模樣。
鄭江川自然是不将眼前的張濤放在眼中。
畢竟。
今天的董事會,原本鄭江河一派的高層都已經紛紛變态,要提自己加入董事會,掌管之前自己哥哥鄭江河掌管的事物。
雖然這事被趙忠天以能聯系上盧老闆爲由,暫且給拖延下來。
不過。
在鄭江川的眼中,這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也就是說。
自己立馬就是能與趙忠天分庭抗衡的地步,又怎麽會将張濤這條趙忠天的狗看在眼中?
“呵……”
“鄭主管,我勸你冷靜一點。”
“現在伱可還沒進董事會,在這園區之中你說了還不算。”
“我身爲園區的經理,想放走一個人還用不着向你交代吧?”
“至于趙總那邊,我自然會去向他交代這事。”
“别忘了,你的工作不過是管理園區客戶,人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你要是因爲這事與我動手,我就算當場打死你,到時候鬧到了董事會也是我占理。”
面對鄭江川的強勢,張濤倒也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
他眯着眼睛盯着鄭江川幾人,面色一寒的冷聲開口。
同時。
車隊之中全服武裝的一衆士兵也是上前一步,站在張濤身側與鄭江川一夥人對峙。
氣氛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緊張。
見到這情況,鄭江川咬緊牙關,腮幫上的肌肉都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雖然自己這邊幾人身上也都有槍。
但張濤那邊手中清一色的AK,并且人數也占到了絕對的優勢。
要是真動起手來,自己還真一點好處都占不到。
同時。
現在自己眼瞅着就能夠加入董事會,成爲集團中的高層。
要是與張濤這樣的人一命換一命,還真是不值得。
面色陰沉的思量幾秒。
鄭江川還是有些憋屈的吸了口涼氣,将心中的火氣壓下去。
冷冷的盯着張濤一眼。
他又皺着眉,将目光重新放回站在張濤身後的趙銘身上。
“這位兄弟有些面生呐!”
鄭江川這才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對于趙銘身份的疑惑。
的确。
趙銘所僞裝的呂猛,他也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他并沒有期待張濤能回答他的問題。
隻不過。
出乎他的意料,在他話音落下之後,張濤倒是開口了。
“倒是忘記跟你介紹了,這兄弟叫呂猛。”
“是盧老闆派到園區之中與我們協同管理一些事物的親信。”
張濤面帶微笑,十分随意的開口。
而聽到他這話,那鄭江川卻是瞳孔微微一縮,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震驚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