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趙銘準備好随時動手之時。
那陳勇忽然上前一步。
“滾開!”
他眯着眼盯着趙銘,聲音冰冷的開口。
聽到這話。
趙銘這才反應過來,通往辦公區域的這一道鐵門并不算太大,也就隻能讓一個人通行。
自己推開門站在門口,倒也的确是擋住了陳勇的路。
反應過來之後。
趙銘趕忙側身站在一旁,将路給陳勇讓開。
臉上雖然滿是尴尬的表情,但心中卻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他還以爲陳勇這陰狠的表情,是因爲察覺到了自己的僞裝,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誰知道這家夥僅是因爲自己擋了他的路。
便擺出這樣的姿态。
不過想想倒也不難理解。
陳勇幹掉了鄭江河,雖然在外面的集團之中不大可能頂替鄭江河的身份。
但在這監獄之中,大概率是能繼承鄭江河的地位。
因此現在就端起架子來,也挺正常。
而另一方面。
監獄之中絕大部分的獄警都行動起來,但依舊沒有找到他陷害的‘呂猛’。
陳勇内心還是頗爲焦急。
畢竟。
真正幹掉鄭江河的是他。
雖然這事無憑無據說出去沒幾個人會相信。
但就怕抓不到‘呂猛’,讓他有機會将這事散播出去,一旦動靜鬧得太大,對自己也極爲不利。
在監獄之外,忠誠于鄭江河的小弟數不勝數。
要是鄭江河有可能是被自己幹掉的,這消息一旦被鬧得沸沸揚揚。
外面那些小弟難免會有人起疑心。
要是真查出什麽蛛絲馬迹來,自己很難撇清關系。
因此。
陳勇自然是急切的想要将那呂猛給找出來幹掉。
打着給鄭江河報仇的由頭,直接來一個死無對證。
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
但他明明親眼看着那家夥進入了監房之中,追出來之後卻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大半獄警被調動起來,卻依舊沒有發現異常。
着實是讓陳勇心中火氣不小。
正因爲如此。
從辦公區域出來,還被眼前的獄警擋住去路,陳勇一臉陰狠的表情。
此時看着眼前的獄警已經将路讓開,陳勇臉上的表情終于也是緩和了些許。
他再度盯了趙銘一眼。
這才表情冷漠的從趙銘身旁擦身而過。
也就是在他剛剛走出鐵門,側身站在一旁的趙銘剛準備動身之時。
陳勇兜裏揣着的對講機忽然響起了急切的聲音。
“在監房區域通往天台的樓梯間之中,發現了錢偉屍體。”
“錢偉被扒了個精光,犯人可能換上了獄警的衣服。”
“請各單位排查落單的獄警。”
聽着對講機之中響起的聲音,趙銘的心裏咯噔一聲。
而那陳勇愣了愣,也是回頭朝着趙銘看來。
他目光剛好掃過鐵門旁邊的刷卡機。
而那刷卡機之上,正好顯示着剛才刷過的身份牌的名字。
赫然便是錢偉!
陳勇原本神情淡漠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震驚的神色。
他并不知道叫錢偉的獄警長什麽模樣。
但卻是清楚呂猛的面容。
因此對于眼前這個并不是呂猛,但卻使用錢偉身份牌之人的身份,一時間有些懵。
不過還不等他有反應的時間。
那站在門口的趙銘已然出手,他一隻手撐着門,另一隻手一把掐住陳勇的脖子。
在陳勇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之下。
直接發力,将那陳勇拽得一個踉跄,一把扯回了獄警辦公區域。
而後一扯鐵門,将那道鐵門給關上。
趙銘順勢将那身形還不穩的陳勇扯進自己懷中,右手五指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五指用力,忽然湧上來的窒息感讓陳勇表情猙獰。
他反應倒也并不慢。
他一隻手抓住趙銘掐着他脖子的手。
另一隻手則是用手肘擊打身後趙銘的腹部,想要借此掙脫開趙銘的束縛。
但趙銘面色沉穩,咬着牙強撐着腹部的疼痛。
空出來的一隻手迅速伸進陳勇的外套之内,将他随身攜帶的手槍掏了出來。
趙銘單手持槍。
将槍向下一擺,擡起腳後跟一踹手槍的套筒,直接給手槍上了膛。
而後單手打開手槍保險,将那黑洞洞的槍口頂在陳勇的後腦勺之上。
他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數秒之間便已經完成。
“不想死的話,老實點!”
趙銘與陳勇的距離近在咫尺,當下低聲冷冷的開口。
在感受到後腦勺上冰冷觸感之時,那陳勇便已經停止了掙紮。
此時聽到趙銘這幾乎毫無感情的話語。
隻是閉着眼吸了口涼氣。
咬着牙,極爲不甘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你是呂猛?”
陳勇一雙眼睛之中神色冰冷,帶着難以置信的語氣開口詢問一聲。
這一張臉,着實是讓他看不出一丁點呂猛的影子來。
因此。
說挾持自己這人就是呂猛,着實讓他難以置信。
但趙銘并沒有回應他的意思。
隻是挾持着陳勇,讓自己緊貼牆壁,盡可能讓陳勇将自己露出來的身形掩蓋。
因爲他剛才簡單的交手,雖然動靜并不算大。
但這辦公區域有不少獄警進進出出,此時這情況已經被幾名剛收到消息準備出去支援的獄警撞見。
他們迅速拔槍,遠遠的對準了這邊。
其中一個獄警掏出對講機,迅速彙報了情況。
更多的獄警趕了過來。
遠遠的站在通道之中,全都持槍對準了趙銘以及陳勇。
俨然一副随時都會開槍的模樣。
在趙銘将陳勇揪進鐵門的那一刹那,門口兩名持槍站崗的獄警自然也是反應過來。
但因爲趙銘關鐵門的速度比較及時。
這才将他們隔在了鐵門之外。
雖然他們有身份牌能夠打開鐵門,但因爲不知道裏面的情況,倒也沒有輕舉妄動。
此時。
趙銘的處境很不樂觀。
俨然是落入了獄警前後包夾的包圍圈之中。
他唯一能保命的籌碼,也就隻有正挾持在手中的陳勇。
也就是說。
他隻能賭這陳勇在獄警的心中有些地位。
爲了陳勇的小命,他們不敢輕易的對自己開槍。
甚至不得不對自己進行讓步。
若不然。
趙銘估摸着今天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一衆獄警持槍遠遠站在通道之中,倒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趙銘藏身在陳勇身後,也并沒有開口。
一時間。
通道之中的氣氛顯得極爲凝重。
“别掙紮了,你跑不了的!”
“這麽多人,這麽多把槍,你再能打也将你給打成篩子了。”
“倒不如你現在就舉手投降,或許我可以給你留條命!”
就在沉默持續了片刻之後。
舉着雙手的陳勇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微笑,緊接着沉聲開口。
聽到這話。
趙銘依舊沒有回應他。
隻是頂在陳勇後腦上的槍口微微一偏。
然後便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傳出。
灼熱的子彈自槍膛之中噴湧而出,幾乎是貼着陳勇的頭皮飛出去。
如此近距離之下開槍。
陳勇隻感覺雙耳之中一陣翁鳴,幾乎是瞬間失去了聽覺一般。
他也是不自覺的緊閉雙目。
而趙銘趁着這個機會,直接擡起槍托狠狠砸在陳勇的腦袋之上。
“啊!”
陳勇的表情扭曲起來,緊接着發出慘叫聲。
隻見他腦袋之上被槍托砸到的地方,正鮮血直流。
陳勇原本準備用手去捂住那傷口。
但遲疑了一秒還是死死咬着牙,繼續保持高舉雙手的姿勢。
因爲自己的幾句話,這家夥就毫不猶豫的開槍。
雖然并沒有擊中自己。
但要是自己有什麽讓他覺得危險的舉動。
陳勇估摸着他還真會直接開槍打爆自己的腦袋。
他可還不想死!
“我說了……不想死就老實點!”
趙銘再度冷冷的開口,重複一遍之前便已經說過的話。
陳勇面色猙獰,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趙銘忽然開槍。
讓得樓道之中的一衆獄警也是心中一緊。
當下大部分人都是咽了口唾沫,臉上浮現些許緊張的神情。
他們将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一些,死死盯着趙銘。
倒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一次凝重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太久。
僅僅幾秒鍾之後,一個身穿與其他獄警服裝略有不同的中年男子從樓道中小跑過來。
持槍的一衆獄警見狀,迅速給他讓出一條道。
他便也直接走到了最前方,先是看了看那因爲疼痛而有些哆哆嗦嗦的陳勇。
這才面色凝重的朝着藏在陳勇身後的趙銘張望。
不過。
因爲趙銘的身形着實是藏得嚴嚴實實。
根本就看不到挾持陳勇之人究竟長什麽模樣。
“我是這監獄的副監獄長,也是此時在監獄之中所有人内最大的官。”
“你放下槍,有什麽話好好說。”
那副監獄長深吸一口涼氣,這才用盡可能平和的語氣開口。
而從他這一番話來看,陳勇在他心中的确有份量。
趙銘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挾持陳勇的舉動,也算是賭對了!
“不想陳勇死的話,讓你的人都滾遠一些。”
趙銘冷冷的開口,話語之中滿是威脅的味道。
而聽到這話。
那副監獄長皺了皺眉,面色頗爲難看的咬了咬牙。
但他看了看那血流不止的陳勇。
還是沖着自己身後一衆持槍的獄警一擡手,示意他們往後退。
“繼續退!”
“我沒開口說話之前,不準停!”
看着往後退了幾步便停住了腳步的一衆獄警,趙銘再度冷冷開口。
聞言。
副監獄長以及一衆獄警繼續往後退。
而趙銘終于也是挾持着陳勇,開始緩步向前。
身後的鐵門外雖然也有不少獄警,但趙銘也并不擔心他們開冷槍。
因爲那鐵門之上并沒有小窗戶,完全沒可能隔着鐵門看到裏面的情況。
更何況。
剛才開鐵門之時,趙銘也感受到了鐵門的厚度。
手槍子彈斷然沒有可能擊穿鐵門。
也就是說。
隻要沒聽到開門聲,趙銘也就用不着擔心身後鐵門外的舉動。
雖然一衆獄警後退的速度并不快。
但十多秒之後,也還是退到了通道的轉角處。
見挾持陳勇的趙銘并沒有開口,副監獄長咬了咬牙,繼續讓獄警退到了轉角之後。
而趙銘見狀。
微微松了口氣的同時,挾持陳勇進入了通道旁邊一間敞開的值班室。
撇了一眼,确定值班室中并沒有人,他微微松了口氣。
緊接着迅速将門關上反鎖。
陳勇雖然面色極爲陰沉,但還是自始至終的背對趙銘,舉着雙手不敢輕舉妄動。
趙銘反鎖了門之後,直接拿着槍朝着陳勇後腦勺一砸。
巨大的力量讓陳勇身體一軟,直接暈倒朝着地上栽去。
趙銘眼疾手快,伸手扶了陳勇一下,讓他輕輕倒在地上,不至于鬧出太大的動靜。
看了眼這值班室中并沒有攝像頭以及門窗。
隻要反鎖了門之後,就不會有人覺察到自己在裏面幹什麽之後。
趙銘趕忙從系統的倉庫之中取出自己剛才所使用的那一套化妝用品。
先将臉上獄警的妝容卸掉。
而後盤膝坐在地上,迅速的開始在臉上化起陳勇的妝容。
他并不知道自己挾持陳勇的舉動,能夠震懾這群獄警多久,隻能盡可能的加快手上的動作。
……
與此同時。
轉角之後的通道之中。
副監獄長以及一衆獄警又退出一段距離之後,見到人并沒有從轉角處出現。
副監獄長便一擡手,讓人都停了下來。
他面色陰沉,死死的盯着轉角處,一言不發。
“獄長,咱們不動手嗎?”
站在副監獄長旁邊的一名獄警,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低聲開口詢問一聲。
很明顯他也是有些地位。
因此才敢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開口詢問。
“動手?”
“怎麽動手?”
“鄭江河在咱們監獄之中死了,要是陳勇也死在這裏,怎麽向他們集團交代?”
副監獄長頗有些惱怒的開口,臉上表情略有些難看。
畢竟鄭江河所在的集團可是他們監獄背後的幾大财團之一,他這個副監獄長也惹不起。
鄭江河死了。
但有陳勇作證,他們再揪出殺死鄭江河的兇手,還勉強能交代過去。
要是陳勇再死了,問題可就大了。
聽到副監獄長這話,那名獄警也是沉默下來。
“陳勇一定不能死!”
副監獄長也是沉默了幾秒,這才再度沉聲開口,下達了命令。
聞言。
一衆獄警都是點了點頭。
……
值班室内。
趙銘僅僅花費了五分鍾的時間,便給自己化好了妝容。
而後他拖過昏死過去的陳勇,在他臉上也開始了化妝。
不多時。
便讓陳勇頂上了呂猛的臉。
而後他将鄭江河的衣服扒了下來,與自己身上的警服互換。
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過去了将近二十分鍾的時間。
他隐隐聽到外面已經有輕微的腳步聲。
很明顯。
那些獄警已經再次嘗試靠近這一間值班室。
當下趙銘也不再怠慢。
他擡腳直接踹翻一張桌子,鬧出點動靜,讓外面的人的以爲裏面發生了打鬥。
而後擡起手中的槍,對準盯着呂猛面容的陳勇扣下扳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