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眼鏡男那痛苦的哀嚎聲。
鄭江河閉着眼,一臉享受的表情。
直到那眼鏡男在劇痛之中暈了過去,鄭江河這才挪開了腳。
“你這是什麽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聲音才再度響起。
隻是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和善,多了幾絲溫怒之意。
“今天有一個殺手混到我身邊,想幹掉我!”
“還好我命大,不僅沒死還把他給抓住了。”
“但他竟然說是他是老闆你派來的,我一聽這就是有心人想要挑撥離間呐。”
“老闆,這殺手……肯定和你沒關系吧?”
鄭江河拿起手機,面帶笑意、語氣認真的開口。
“那肯定跟我沒關系啊!”
“我都在國内那麽多年了,那邊的事情一直都交給你打理,怎麽可能派人去殺你呢?”
電腦那頭很快響起了回應聲。
開口便直接否定了這事與自己無關,語氣顯得認真誠懇。
倒也給人一種頗爲可信的感覺。
但鄭江河卻隻是笑了笑,并沒有繼續開口。
很明顯。
對于自己這位遠在國内的老闆所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畢竟。
他當初還在T國之時,手段是那般的狠辣。
要說他回國待了幾年的時間,性格便變得唯唯諾諾,這怎麽可能?
這些年鄭江河一直都在嘗試着脫離這位老闆的控制。
而他的所作所爲,這位老闆雖然不能說一清二楚,但至少也清楚大半。
因此他會派殺手來嘗試幹掉自己,鄭江河也還是有所預料的。
“江河啊,回到國内之後,我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就在這幾天,我突然覺得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挺好。”
“我自己也老了,實在是沒有精力再關心集團的事情,所以我決定将集團徹底交給你。”
“接下來我也不會再過問集團的事情,你就全權接手集團吧!”
電話那頭的老闆在又沉默了片刻之後。
這才語重心長的開口。
而聽到這話,鄭江河的臉上瞬間浮現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
這幾句話他可是等太久了。
他原本是準備借着殺手這事,徹底與老闆撕破臉皮。
然後再花些時間精力,将老闆還剩下的那點影響力從集團之中剝離出去。
誰知道。
他還沒有開口徹底撕破臉皮。
電話那頭的老闆就主動開口讓賢了,這對于鄭江河來說可是好事。
“謝謝老闆,您放心,集團我一定會守好的。”
鄭江河臉上笑容濃郁,語氣之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而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
電話那頭的老闆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鄭江河再度看了眼顯示電話被挂斷的手機屏幕,這才将手機收了起來。
看了眼還沒有醒過來的眼鏡男,他轉身朝着趙銘走了過來。
此時趙銘與陳勇站在一起。
剛才在鄭江河打電話之時,趙銘便将陳勇扶了起來。
那陳勇雖然傷的并不輕,但緩了一口氣之後,站起來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趙銘看着滿臉堆笑的鄭江河,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剛才鄭江河的手機始終是擴音的狀态。
因此。
他與那位幕後老闆的對話,趙銘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這老闆會主動讓賢,原因并不難理解。
估摸着。
排出眼鏡男想要幹掉鄭江河,已經算是他最後的嘗試。
這次行動依舊沒有得手,才讓他被迫主動放棄集團,以求得自保。
畢竟。
鄭江河現在勢力并不小,要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派個殺手到國内回敬一下這位幕後老闆,自然還是能夠做到的。
走到了趙銘和陳勇面前。
那鄭江河先是皺着眉盯着陳勇看了片刻,而陳勇對上鄭江河的目光,便咬着牙低下可頭。
俨然對于沒有制服眼鏡男頗有些羞愧。
畢竟。
他身上可是帶了槍。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被眼鏡男放倒,置鄭江河于險境之中。
再加上前幾天不敵趙銘的事情。
他這個貼身保镖,着實是有些不太稱職。
鄭江河盯着陳勇看了片刻,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趙銘。
臉上再度堆滿了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趙銘的肩膀,一雙眼睛之中滿是贊賞的神色。
“今天我鄭江河這條命,是你救下來的。”
“走,去我監房,我請你吃飯!”
鄭江河樂呵呵的開口,說完就摟着趙銘的肩膀。
朝着監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待走到了躺在地上的眼鏡男旁邊之時,他才回頭看了陳勇一眼。
“處理一下這家夥!”
他冷冷的沖着陳勇吩咐一聲,這才和趙銘離開監房。
與此同時。
那陳勇擡頭看了眼鄭江河與趙銘勾肩搭背離開的背影,一咬牙關,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沉之色。
……
鄭江河監房。
餐桌上鋪着一張潔白的桌布。
趙銘和鄭江河對坐在桌前,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個裝有牛排的餐盤。
桌子的中央還放着一瓶紅酒。
“今早剛空運過來的牛排,嘗嘗!”
鄭江河面帶笑意的看着趙銘,極爲和善的開口。
對于眼前的趙銘,他可是越發的欣賞,甚至有種想磕頭拜把子的沖動。
畢竟。
如果能夠收獲趙銘的忠心。
用他将陳勇換下去,那自己的安全可就更有保障了。
在這片地方混。
幾乎每天都有人想幹掉自己。
因此保镖的能力和身手,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謝謝老大!”
趙銘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也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刀叉,便開始品嘗起這一塊牛排來。
對于吃的東西,趙銘并沒有什麽研究。
隻不過這牛排入口,還是讓他微微一挑眉梢,味道着實不錯。
看着趙銘這樣的表現,鄭江河也是頗爲滿意。
當下拿起刀叉也開始享受起午餐來。
飯桌上。
鄭江河不停的與趙銘閑聊,内容大概都是向趙銘允諾好處。
兩人推杯換盞,倒也吃得極爲盡興。
吃到中途的時候,收拾好殘局的陳勇回來了。
進門之後鄭江河隻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開口多說什麽。
陳勇便也安靜的走到鄭江河身旁站定。
給兩人倒酒,一言不發。
隻是臉上原本冷漠的表情之中,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吃完飯之後。
趙銘又與鄭江河閑談幾聲,便起身離開。
監房之中隻剩下了鄭江河與陳勇兩人,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
鄭江河早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面色平靜的盯着桌上的那一瓶紅酒。
陳勇站在旁邊,也是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
鄭江河沖着陳勇伸開手,陳勇趕忙從另一旁的桌上取來一根雪茄,放在鄭江河的手中。
鄭江河咬開茄帽,将雪茄叼在嘴中。
陳勇便從衣服之中掏出火機,替鄭江河點燃雪茄。
“呼……”
鄭江河呼出一口煙霧之後,回頭看向陳勇。
面色平靜的盯了他好一會。
見狀。
陳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阿勇,你跟我多少年了?”
鄭江河收回目光。
拿起桌上的紅酒瓶,将剩下的紅酒倒進自己杯中。
搖晃着紅酒杯的同時,眼睛盯着那殷紅的液體,語氣淡淡的問出聲。
陳勇微微吸了口涼氣,擡頭看着鄭江河的背影。
“算算時間,六年多了吧!”
微微沉默了片刻,陳勇這才語氣平靜的開口回應一聲。
隻是說話之時,始終是眉心深鎖。
“六年……”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呐。”
“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也算是盡心盡力,我也一直都把你當親兄弟看待。”
“隻是今天的事情,着實讓我有些心驚。”
“我準備讓呂猛接替你。”
鄭江河依舊搖着手中的紅酒杯,面無表情的開口。
話音落下。
他才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而聽到這一番話,陳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訝色,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點什麽。
但深吸一口涼氣終究還是将話咽了回去。
鄭江河站起身來,轉身看向陳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并沒有再說什麽便準備離開。
而剛走出兩步,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他微微一愣,随即舉起手來。
“阿勇,你幹什麽?”
鄭江河瞪大眼睛,頗爲震驚的開口。
俨然是沒想到一直以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陳勇,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自己想讓别人接替他的位置。
但也并沒有想将他一腳踢走的意思呐!
現在整個集團都是自己的,他身爲自己身邊的老人,自己自然也會善待他。
“你還真是讓我失望呐!”
“這麽多年我跟着你,替你挨了多少刀槍,救了你這條狗名多少次?”
“現在你竟然随随便便就讓一個新人頂替我?”
“鄭江河……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陳勇面色陰冷的盯着鄭江河的背影,一隻手持槍頂着鄭江河的腦袋。
語氣之中頗有些怨恨之意。
很明顯。
對于鄭江河的舉動,他頗有些不悅。
畢竟他跟了鄭江河六年多,有好幾次都是從死人堆之中爬出來的。
當了那麽多年忠誠的狗,缺連一次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但反觀這個才接觸幾天的人。
鄭江河對于他的态度,着實讓陳勇有些寒心。
“阿勇,你别沖動。”
“我讓呂猛頂替你的位置,隻是想在集團之中給你找個更好的職位。”
“畢竟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咱們可是兄弟!”
鄭江河依舊舉着雙手,趕忙急切的開口。
一番話語倒也顯得極爲真誠。
隻不過。
陳勇并沒有因爲鄭江河此時的話而有絲毫動容的神色。
他依舊面容陰冷。
持槍那隻手的大拇指自顧自的打開了槍支保險,俨然是随時準備開槍。
“早已經有人給出了高價,讓我在你解決了老闆對于公司的掌控之後,取你的狗命。”
“原本我還念及舊情,有些猶豫。”
“但現在……你的命我就收了!”
陳勇冷冷的開口。
話音剛剛落下,便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絲毫不給鄭江河開口的機會。
“嘭!”
一聲巨大的悶響傳出。
鄭江河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監房之中一陣血腥之氣。
……
片刻之後。
趙銘剛回到自己的監房之中。
他坐在床上,剛準備休息一會,忽然整個監獄中都響起了警報聲。
趙銘一挑眉梢,趕忙站起身來。
從監房之中走出來,站在走廊中看着下方的景象。
此時外面亂做一團。
監房所在的這一棟樓外,無數的犯人正迅速的趕回來。
按照監獄之中的條規。
警報聲響起之後,所有的犯人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各自監房。
趙銘微微皺眉,看着這混亂的局面。
雖然并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但既然拉響了警鈴,那肯定是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此時。
監房這一棟的樓下。
一小隊已經全副武裝的獄警正朝着監房趕來,而在這一隊獄警的旁邊,還跟着陳勇。
趙銘看到陳勇的那一刻,眉頭鎖得更深了幾分。
他已經能隐隐察覺到,這家夥有可能是沖着自己來的。
畢竟。
剛才在鄭江河的監房中之時,陳勇在一旁伺候。
趙銘就已經能覺差到他的不悅。
隻是自己還并沒有在鄭江河面前暴露。
那鄭江河也不太可能放任這陳勇對自己動手吧?
還是說……鄭江河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想到這裏。
趙銘歎了口氣,就準備轉身朝着監房之中走去。
而也就是在他準備轉身之前,下方的陳勇也朝着他監房位置看了過來。
剛好看到了還在走廊之中的趙銘。
當下。
他沖着趙銘一指,那一隊獄警也是趕忙看了過來。
趙銘撇了一眼,便直接回了監房。
陳勇和一衆獄警見狀,趕忙加快了腳步。
監房中。
趙銘進門之後,沒有絲毫的怠慢,趕忙将厚重的鐵門關上。
這門并不能從裏面反鎖,他隻能盡可能的搬些東西放在門後,将門頂住。
随後。
他從系統商城之中兌換了一瓶卸妝水。
迅速的将自己臉上呂猛的妝容卸下。
緊接着将床上的床單一卷,來到了監獄後方的窗戶之前。
因爲鄭江河爲趙銘這一間監房是特制的。
窗戶并不像其餘監房一樣狹小,反而是與普通民房的窗戶無異。
因此。
這才讓趙銘有了從窗戶離開的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