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孔私立監獄。
上午十點。
此時正值犯人的放風時間。
陽光明媚。
暖洋洋的光芒籠罩着整片監獄。
數百穿着囚服的身影正在空曠的場地之上曬着太陽。
他們或是閑逛,或是随意坐在地上享受着短暫的休息時光,或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談天說地。
倒也是一派悠閑的模樣。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輛監獄囚車從遠處緩緩朝着監獄駛來。
見到這情況,不少好事者圍在了監獄入口處的鐵網之後,準備觀摩一下今天送進來的新人。
囚車之上。
一個身穿花背心、花褲衩,留着幹練小平頭,臉上有一條拇指長短猙獰疤痕的男子,正透過那狹小的窗戶朝着監獄張望。
這人自然便是僞裝成呂猛的趙銘。
此刻的他臉上已經絲毫看不出一絲自己原本的模樣。
完全是按照自己所獲得的呂猛資料進行了僞裝。
此刻的外貌趙銘雖然不敢保證與呂猛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有七八分相像。
隻要不是對呂猛非常熟悉之人,都未必能夠将其分辨出來。
透過窗戶。
趙銘看到了這一所監獄的外牆。
差不多五六米的高度,從外面看上去是有些斑駁的灰色水泥牆,裏面應該是紅磚結構。
高牆上方還有差不多半米來高的鐵絲網。
按照趙銘的理解,這一所私立監獄并不是近幾年新建的。
而是由當地政府淘汰下的中心監獄,在私人拿到了承建私人監獄的名額之後。
從政府手中買下之後,簡單的翻修一遍便直接使用。
因此安全性能算不得多高。
這樣的私立監獄制度,在國内并不存在。
但在一些犯罪率極高,政府監獄系統不堪重負的國家,并不少見。
私立監獄這東西,完全可以稱得上真正的暴利。
被關押在這樣的監獄之中,隻要你有錢,享受的待遇甚至不會被外面差。
而這些當地政府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但因爲他們也能從中獲得不小的好處,因此也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于這樣的情況并沒有絲毫想要幹預的意思。
而趙銘此刻前往的北控私立監獄,更是其中最爲臭名昭著的一所私立監獄。
“嗚嗚嗚……”
在趙銘正朝着窗外張望的時候。
他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低聲嗚咽的聲音。
聽到這動靜。
趙銘一挑眉梢回頭看了一眼。
坐在自己身後的一個帶着眼鏡的精瘦中年男子正低着頭抹着眼淚。
俨然是對于自己接下來的監獄生活頗爲恐懼。
這監獄囚車并不是每天都會前往監獄。
羁押的犯人一般都會先關在看守所之中,固定在每個月的一号和十五号才會押送犯人送往監獄。
因此這一趟車上,也并不是趙銘一名犯人。
除了趙銘以及他身後的精瘦男子之外,趙銘前方坐着的還有兩人。
其中一人穿着頗爲朋克,臉上甚至還化了妝,此時嘴裏也不知道嚼着什麽地方。
看那淡定悠閑的模樣,顯然并不是第一次進入監獄這種地方。
而另一人是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他隻是面色平靜的坐在座位上,并沒有太多動靜。
不多時。
車輛已經抵達了監獄唯一的大門口。
車輛挺穩之後,那厚重的門被兩名押運的隊員從外面打開。
其中一名隊員持槍站在門口候着。
而另一人則是上了車,招呼趙銘他們四名犯人下車。
在帶着手铐的趙銘剛從車上下來之時。
就看到了對面監獄門口已經站着四名獄警在那安靜的等候。
而大門兩旁的哨塔之上,還站着持槍的獄警看着趙銘幾人。
俨然一副有人敢跑,就直接當場擊斃的模樣。
氣氛顯得異常肅殺。
“走!”
在四名犯人都下車之後,持槍站在車門口的那名獄警冷冷開口。
便跟着趙銘四人身後将其押送到等候在監獄門口的獄警面前。
在将趙銘四人送進第一道門之後。
那名押送的隊員便和領頭的獄警交談幾聲,而後從他手中接過一個東西之後,滿臉堆笑的轉身離開。
趙銘面色平靜的看完了這一幕之後,便收回了目光。
這監獄的第一道鐵門到第二道鐵門還有一段距離。
兩道門之間通道兩側也并不是紅磚高牆,而是高高的鐵網。
此時正有不少裏面的犯人趴在鐵網之上,口中不停的說着各種威脅恐吓話語。
似乎對于給剛進來的新人送上這樣一個下馬威,已經是他們的不可錯過的娛樂項目一般。
而面對這樣的局面。
原本在車上就已經低聲嗚咽的精瘦眼鏡男已經徹底崩潰。
當然嚎啕大哭起來。
最前方的高大壯漢也是面色慘白,略顯得有些不太淡定。
隻有趙銘以及那名化着妝的朋克風男子,依舊保持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把人帶進去。”
“抓緊時間處理之後,分到監房。”
在趙銘四人已經在原地站了好一會之後,剛才與押送隊員交談之後的獄警才沖着站在趙銘他們身旁的獄警開口。
這四名獄警之中,有三名與趙銘一樣都是國内的人。
隻有一名身材略矮的看着像是T國人。
因此他們交談自然也是用的國内語言。
這倒也讓趙銘頗爲意外。
畢竟。
他在飛機上之時,還琢磨着要不要花費積分從系統之中兌換一個外語精通的技能。
但因爲這一類的天賦型技能需要的積分并不少。
因此猶豫之後他還是沒有選擇兌換。
現在看看,這樣的決定倒也是正确的,畢竟就這情況,自己兌換了技能也未必能夠用得上。
“是!”
收到命令的獄警回應一聲。
便直接帶着趙銘他們進入了第二道門。
從一條被鐵絲網圍起來的通道之中,前往了監獄獄警的辦公區域。
每一個人犯人正式的入獄之前都會被帶到這裏。
接受身體檢查、清洗、消毒之後,換上囚服、領取監獄之中的生活用品。
然後分配自己所在的監房,這才再由獄警帶領進入監獄區域。
辦公區域房間内。
趙銘四人站在房間正中央,前方放着一張桌子,桌子後方坐着兩名獄警。
此時其中一人正翻看着幾個人的資料。
而另一個獄警起身,拿了四個大箱子走到了四人身前,将箱子随意扔在地上。
“每人領一個!”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其他物品全部放在箱子之中。”
“錢包、手表這些小件的貴重物品,放在這袋子之中。”
他目光冷漠的在四人身上掃過。
冷冷開口的同時,又從衣服口袋之中掏出幾個袋子,給每人的手裏都發了一個。
而後便直接轉身,重新坐在了桌子後方。
安靜的看着幾個人脫衣服。
“帶着自己的東西,依次來這邊登記。”
等了片刻之後,他才坐直了身子,面色平靜的開口吩咐一聲。
聞言。
站在最邊上的眼鏡男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人。
見并沒有人想要有所動作的模樣,他這才咽了口唾沫,端着自己的東西面色的難看的走到了桌子前。
那獄警點了點桌子,示意他将東西放在桌子上。
眼睛男照做之後。
那獄警直接拿起了箱子之中,裝有貴重物品的密封袋,打開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裏面隻有一個錢包以及一塊手表。
他先是拿起手表端詳片刻,确定隻是一塊不值什麽錢的破表之後,皺了皺眉。
“表一塊!”
他冷冷的開口。
旁邊的獄警便在本子上進行記錄。
而後他又拿起錢包,打開瞅了一眼,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而後将裏面的幾千塊現金拿了出來,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空錢包一個!”
他再度冷冷的開口。
然後将錢包和手表一共放進密封袋之中,随意的将袋子扔進箱子之中。
蓋上蓋扔在身後。
而面對他這樣的舉動,那精瘦的眼鏡男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表情。
“咕……”
“長……長官!”
“我那不是空錢包,裏面……裏面有五千多塊錢。”
他咽了口唾沫之後才顫顫巍巍的開口。
本就慘白的臉上帶着一絲謹慎的表情。
很顯然。
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話。
但那幾千塊錢對于他來說也極爲重要,因此這才鼓起莫大的勇氣開口。
而聽到他這話。
剛才将錢揣進自己兜裏的獄警面色一沉,目光兇戾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錢了?”
他用極具威脅意味的口吻開口。
一時間。
那精瘦男子面如死灰,他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張了張嘴但并沒有發出聲音。
“咕……”
他再度咽了口唾沫。
咬了咬牙這才再度開口。
“長官,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這……這錢是我給我媽治病用的,您能不能高擡貴手?”
他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開口。
但聽到這話,那獄警卻是冷哼一聲。
“治病?”
“那關我什麽事?”
“帶走!”
他再度冷冷的開口,同時沖着早已經等候在遠處的兩名獄警招了招手。
兩名穿着白大褂的獄警便直接走了出來。
精瘦眼睛男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直接被兩名獄警揪着頭發給拖了過去。
趙銘看着這樣的情況,微微一挑眉梢。
看來自己這一趟來的這一所監獄還真有些不簡單呐!
當然。
這也并不是趙銘能插手的範圍。
這畢竟是在國外,自己能做的也隻是盡可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樣的亂像自己自然也沒能力去管。
在眼鏡男被拖走之後,便輪到了趙銘上前。
他面色平靜的端着箱子走到桌子前,然後安靜的看着那獄警将他錢包中的錢抽走。
“去旁邊的房間,有人給伱檢查身體。”
看着趙銘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那名獄警俨然也是頗爲滿意。
當下沖着趙銘擺了擺手。
同時。
或許是因爲趙銘錢包之中的鈔票不少,他的語氣都顯得和善了幾分。
趙銘安靜的按照他的要求,來到了旁邊的房間之中。
檢查之後。
趙銘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那裏的獄警直接用一根消防水管将趙銘沖洗了半分鍾的時間。
好在趙銘這一次特效妝容的用品都是花費不少積分從系統之中兌換的高級貨。
要不然這一套沖洗下來,還真有原形畢露的可能性。
沖洗結束之後,趙銘被随意的潑了些消毒用的消毒粉。
這才在獄警的帶領下領取了一些最基礎的生活用品。
趙銘是以一個真實身份進入監獄,因此自然也并沒有任何的特權。
畢竟。
就這監獄之中的亂像來看。
如果趙銘的卧底的身份暴露,率先對他出手的就未必是裏面的犯人了。
一套流程下來。
這才帶領趙銘前往自己所在的監房。
“就是這裏了,進去吧!”
獄警将趙銘帶到了房間外,便冷冷的開口吩咐一聲。
看着趙銘進入房間,便也直接轉身離開。
這是一個頗爲破舊的房間,房間并不算大,但卻放着八張鐵架床,也就是一共十六個床位。
因爲今天是周日,犯人也并不需要幹活。
此時放風結束之後,屬于自由活動的時間。
因此趙銘分配到的監房之中,也還是有不少人在其中。
除了最靠近廁所的一個下鋪空着之外,其餘的床位都鋪了床單被子。
趙銘端着自己的東西進來之後,坐在床上的幾個人都是擡頭看向了他。
其中一個光頭大漢的目光明顯充滿了敵意。
趙銘對于這些目光卻并不在意,端着自己的東西在房間之中轉悠了一圈。
看了看那個空着的床位,又看了看那隻有矮矮一牆之隔的廁所。
他微微皺了皺眉。
顯然是對于自己的這個床位并不滿意。
然後。
他在一衆目光的注視之下,又走了回來,直接來到靠近門邊的床鋪前方。
監獄的鐵門都是镂空的,因此這最靠近門邊的上鋪自然是最好的位置。
能夠通風,空氣也最爲清新。
房間之中的衆人此刻顯然也不清楚趙銘究竟想要幹什麽。
因此都隻是安靜的看着他。
而趙銘也如同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目光一般。
直接穿着鞋子踩在下鋪之上,将那沒人的上鋪所有東西扯了下來,扔在地上。
而後不急不緩的将自己的東西放在上鋪的床闆上。
看着這一幕。
房間之中的所有人都懵了。
PS:因爲作者也沒坐過牢,所以這監獄很多東西都是虛構的。
跟現實中的監獄,基本沒啥太大關系,大家切勿當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