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通電話之前,總隊長已經示意技術部隊員嘗試利用這一通電話定位趙銘的位置。
此時幾個隊員也正噼裏啪啦的敲着鍵盤。
明顯正在努力的做着嘗試。
“你這是在咖啡中下了藥?”
“還是說……單純的在向我示威?”
總隊長眉心微鎖,看着屏幕中幾乎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趙銘,語氣平靜的開口。
雖然話是這麽說。
不過總隊長知道趙銘在咖啡中下藥的可能性并不大。
畢竟。
趙銘點的是外賣,商家接單之後就由騎手送過來。
不太可能會經趙銘的手,因此他也沒有下藥的機會。
就算趙銘點了外賣之後,給錢收買騎手,爲自己下藥争取到了操作空間。
但那騎手總不可能爲了一點錢,眼睜睜的看着别人在自己送的外賣裏面加東西。
更何況。
這外賣還是送到護衛隊指揮部的!
但凡腦子沒點大病的人,也不可能爲了錢讓自己攤上這樣的事情。
因此。
總隊長覺得趙銘僅僅是示威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這也附和他的行事風格。
“小了,格局小了!”
“我這不是看你們爲了抓我如此辛苦,有些于心不忍麽?”
“這才特地送點小禮物,聊表心意麽?”
電話那頭,趙銘和善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話語之中帶着笑,聽着總隊長直皺眉頭。
不得不說。
這家夥現在這副嚣張的态度,着實讓自己心裏頗爲不舒服。
沉默了幾秒,總隊長剛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屏幕之中的趙銘已經再度開口。
“行了,廢話不多說。”
“我還得忙着跑路了,你們也得忙着抓我,大家時間都忙的。”
“我的一番好意,伱們可别浪費了。”
趙銘再度開口,話語之中依舊帶着笑意。
總隊長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麽,争取将通話時間延長一些,爲技術部隊員争取定位時間。
但趙銘話音落下之後便直接了當的挂斷了視頻電話。
隻留下略有些懵的總隊長皺着眉,拿着手機愣在原地。
趙銘這家夥……
這還沒赢下演習,就特地搞這麽一出來嘲諷自己?
還真是夠惡心人的!
房車之中。
對于趙銘這樣的舉動,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
房車之中一時間安靜下來,氣氛略顯壓抑。
隻剩下幾個技術部隊員瘋狂敲擊鍵盤,發出噼裏啪啦的響動聲。
“總隊,這咖啡……”
那提着裝有咖啡袋子的隊員,在皺着眉沉默幾秒之後。
還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着開口問了一聲。
畢竟自己還有崗位需要值守,總不能一直提着咖啡待在這裏。
這東西需要怎麽處理,還需要總隊長拿決定。
聽到這一聲提問。
總隊長皺着眉又看了那袋子一眼。
他原本是想讓人直接将這咖啡給扔掉。
但又想到此時自己這邊正被全程直播,直播間中畢竟有那麽多的觀衆看着。
将這東西直接扔了也不妥。
要說直接分給在場的人喝了吧。
雖然覺得趙銘下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并不願意冒這個險。
畢竟在上一場演習之中。
趙銘剛用了在煎餅果子之中下藥的手段,淘汰了不少護衛隊的成員。
因此下藥這種事,這家夥是真能幹出來。
“先放這裏吧!”
思量片刻之後,總隊長還是微微歎了口氣。
讓那名隊員将咖啡放在一旁的桌上。
直播間内。
看着趙銘竟然主動點咖啡犒勞護衛隊的領導層。
觀衆們一時間也活躍起來。
“笑死我了,趙銘這嘲諷的手段實在是太牛了,點咖啡犒勞總指揮,總指揮估摸着被氣得不輕吧?”
“的确是有點嚣張了,不過這才是我印象中的趙銘嘛!聰明謹慎卻又嚣張跋扈。”
“話說總隊長怎麽不喝這咖啡呢?難不成是真害怕被下藥了?”
“趙銘送的東西,給你你敢喝?怕不是忘了在上一場演習之中,那些吃了煎餅果子的隊員是什麽慘樣了吧?”
“這倒也是,上一場演習之中趙銘敢在煎餅果子裏面下瀉藥,這一場演習他就敢在煎餅果子裏面下砒霜!”
“哈哈……趙銘這是妥妥的黃鼠狼給雞拜年,總隊長實在是不敢輕易的嘗試了。”
“但趙銘的這一手操作完全沒有必要啊,直接本本分分的藏着拖時間不好麽?特地打個視頻電話過來,不擔心自己的位置被技術部追蹤嗎?”
“趙銘這就叫小人得志,剛逃出學校就開始蹦哒,我看這一場演習他遲早得被抓住。”
“樓上的你懂個嘚,這叫節目效果,要是趙銘規規矩矩的藏着,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話,那直播間的兄弟還看什麽?”
“不管怎麽樣,反正趙銘這操作我喜歡看,悍匪嘛!就得這樣嚣張一點!”
“看直播就看直播,别瞎哔哔,安靜的看趙銘怎麽操作就行!”
“……”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積累,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了上一場演習的新高。
雖然這一場演習是全程直播護衛隊總指揮是視角。
并不像上一場演習前期劫匪視角那麽刺激。
但觀衆的讨論熱情依舊不低。
直播間的熱度也一直都保持着一個頗爲恐怖的數學。
僅僅是一個直播間,就幾乎籠絡了整個平台的絕大部分流量。
經過接連直播趙銘的兩場演習。
舒若初的直播間,俨然是成爲了直播圈真正的巨頭。
……
公園之中。
挂斷了電話的趙銘并沒有着急離開。
反而是倚在公園外圍的欄杆之上,面色平靜的看着前方的護城河。
這個位置視野開闊。
能夠清楚看到護城河對面的公路,也能觀察到公園唯一入口那邊的情況。
而且在進入這公園之前,趙銘在行進的路上特意躲避沿途攝像頭。
因此自己進入公園的蹤迹應該不易察覺。
這地方的确是一個不錯的藏身地。
隻不過。
因爲自己剛剛的這一通視頻電話,護衛隊陣營那邊的技術部完全能夠定位到自己的位置。
因此這地方雖然好,但自己還真不能久留了。
略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趙銘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帽子,面色平靜的朝着公園外走了出去。
雖然不做任何的遮掩,自己有被路人直接認出來的風險。
但自己的這一套裝扮在視頻電話時,已經被護衛隊陣營那邊看到。
等追蹤到自己的位置之後,帽子、口罩大概率會成爲他們從監控攝像頭重點關注的點。
因此。
當下迅速的卸下這些特征還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
技術部房車。
幾個技術部隊員正嘗試利用剛才趙銘打過來的視頻電話追蹤他的位置。
總隊長則是雙手環在身前,面色凝重的站在幾人身後焦急的等待着。
差不多又過了十幾秒的時間。
技術部隊員這邊終于傳來了消息。
“找到了!”
“趙銘打電話的位置在濱江路,濱江公園!”
“不過此時他手機已經關機,無法确定當前他是否處于移動狀态。”
其中一個隊員回頭看着總隊長,迅速的開口彙報情況。
聞言。
總隊長緊鎖的眉心終于舒展開來。
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興奮的神色。
他趕忙抓起桌上的對講機,摁下說話鍵下達了命令。
“第三小隊,迅速前往濱江路濱江公園!”
從确定趙銘離開學校之時起。
總隊長已經讓自己手頭能夠調動的幾個小隊都保持着待命狀态。
此時命令一下達,人手立即就能夠出動。
“收到!”
對講機之中很快就響起了回應聲。
而後。
護衛隊陣營臨時指揮部内,五輛護衛隊車輛迅速出動,朝着濱江路趕去。
“你們盯着濱江公園附近的監控攝像頭。”
“特别注意戴帽子以及口罩的人,一旦發現有疑似趙銘的目标出現,立即彙報情況。”
總隊長再度開口,給幾個技術部隊員下達了命令。
“是!”
幾名隊員回應一聲。
便迅速的按照總隊長的要求,調取了濱江公園附近的監控攝像頭視頻。
而總隊長也并沒有閑着。
快步走出了技術部房車,來到了外面的遮陽棚下。
在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查看起濱江公園附近的情況來。
此時的他明顯有些激動。
畢竟。
在得知趙銘已經通過僞裝離開學校。
并且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還是他離開之前半小時的上車畫面。
面對如此大的時間差,總隊長覺得想要找到趙銘已經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趙銘卻打了個電話過來示威,嘲諷自己。
而這也成功的讓自己抓住機會,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将原本的時間差直接抹平。
一時間。
這又讓總隊長看到了抓住趙銘的希望。
隻是趙銘這樣一個聰明、謹慎的人竟然犯了這樣的失誤,還真是讓總隊長略感意外。
但當下的他也并沒有心情去在意這些細節。
他所想的,就是盡一切可能,抓住這得之不易的機會。
……
半個小時之後。
總隊長派出去的第三小隊終于抵達了濱江公園。
而技術部那邊也并沒有從濱江公園附近的監控錄像之中發現疑似趙銘的身影。
這讓總隊長頗爲興奮。
畢竟這預示着趙銘極有可能還在濱江公園之中。
他立即下令讓第三小隊留下兩個人封鎖公園出入口。
讓剩下的隊員則是進入公園,開始進行排查搜索。
隻不過。
在總隊長滿懷期待的等待之中,并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随着時間的流逝,總隊長臉上興奮的神色也逐漸消失。
而他也再度冷靜下來。
冷靜之後想一想,第三小隊會在濱江公園撲個空這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畢竟。
趙銘是一個極度聰明且謹慎的人。
他自然也能夠想到,護衛隊陣營極有可能會利用他的那一通電話,定位到他的位置。
因此他還留在濱江公園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附近監控攝像頭之中并沒有發現疑似他的身影,這也是很容易想得通。
趙銘擁有那麽強的僞裝技能。
甚至能夠化妝成人質李光羲的模樣,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想做到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且不被察覺,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況且。
按照他的能力。
他完全可以做到躲避路上的監控攝像頭,直接不在攝像頭之下出現。
“呼……”
在第三小隊封鎖濱江公園半個小時之後。
總隊長已經不抱太多希望,微微呼出一口濁氣,走出了技術部房車。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對面安靜的學校,點燃了一支煙。
距離演習結束已經隻剩下二十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而趙銘的蹤迹再度消失。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夠抓到這一條狡猾的泥鳅。
堪比換臉的僞裝技術、極強的反偵察意識、以及雜七雜八的各種令人頭疼的本領。
趙銘這家夥,着實是個令人驚歎的對手。
……
下午一點。
技術部的隊員還在努力。
嘗試利用監控錄像尋找趙銘。
而期間他們也的确是幾次在道路上的監控錄像中發現了趙銘的身影。
但很快他又在繁華路段換裝消失。
想要再度找到他,又得進行大批量的監控錄像篩選排查工作。
總隊長也陸陸續續的派出去幾批人手。
前往這些出現過趙銘的地方,進行現場的走訪工作。
但并沒有什麽好的消息傳回來。
就仿佛是趙銘故意出現在這些攝像頭下面,想給護衛隊陣營多增加點工作一般。
而在下午一點半的時候。
總隊長再度收到了一份外賣,送來的是盒飯。
依舊是趙銘點的單,送到了臨時指揮部。
隻不過這一次趙銘并沒有打來電話。
下午三點。
臨時指揮部再度收到了一大袋下午茶。
對于趙銘這樣的舉動,總指揮一直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說趙銘第一次點外賣,還打來了電話,說他是在示威并沒問題。
但這頓頓不落的點,甚至還送來了下午茶。
他這是想要幹什麽?
就算是想要下藥毒死自己,一次不得手,總不可能接着來第二次,第三次的吧?
這家夥究竟是憋着什麽壞?
還是說……這家夥有什麽舔狗屬性?
而在下午六點。
正在臨時指揮室發愁的總隊長,收到了趙銘的第四份外賣。
是頗爲豐盛的麻辣燙。
一臉凝重的總隊長并沒有選擇吃,依舊是讓人将外賣放在了桌子上。
而此時那一張本就不大的桌子,此時已經滿滿當當的堆滿了外賣。
而演習進行到現在,隻剩下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除去半夜幾個小時幾乎無法行動的行動,總隊長隻剩下七八個小時的可用時間。
但他依舊沒有掌握趙銘的确卻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