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趙銘看着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學生站了起來。
當下拍了拍手,饒有興緻的開口。
這樣的結果還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當然。
趙銘也清楚,之所以會有這麽多人站出來,主要還是徐嬌嬌帶頭的原因。
在看到剛剛才與周玉争得面紅耳赤的徐嬌嬌第一個站了起來。
那些平日裏與周玉關系本就不錯的人,也隻能選擇硬着頭皮站起來。
而當站起來的人達到一定數量,就會引起人的從衆心理。
再加上他們這個年紀的人看中所謂的義氣。
因此。
當大多數人都站起來挺周玉之時,剩下的人因爲害怕自己會與團體格格不入,也隻能頗爲無奈的站起來。
看着這樣的局面。
跪在地上的周玉低着頭,一時間泣不成聲。
趙銘相信,此刻的他對于一衆同學的舉動肯定會有感動,也會對自己之前的行爲而感到自責。
隻不過。
要說僅僅是這樣的經曆,就能夠徹底改變周玉,這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周玉這人聰明、好學、同時也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
就他自己的本事,在借助他家中的背景,絕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就是做事太過不擇手段。
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還真不太好說。
當然。
這也不是趙銘能管得着的事情。
“行了,都蹲下吧!”
“周玉的這條小命,暫時保住了。”
趙銘沖着站起來的衆人壓了壓手,示意他們重新蹲下。
聞言。
衆人也不敢怠慢,趕忙按照趙銘的要求重新抱頭蹲在地上。
而與炸彈一起被綁在椅子上的楊天勇看到這情況,一時間更是欲哭無淚。
敢情這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受傷的世界?
你他娘的江鵬,搞的什麽投票遊戲?
最後你放過得票數最多的人,反而是那自己這個棄票的開刀。
你真不是人啊!
“嗚嗚嗚……”
一肚子氣的楊天勇瘋狂的掙紮,俨然是有很多話想說。
但因爲他的嘴被強力膠帶給封住,因此終究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趙銘聽到他掙紮弄出來的響動,當下倒也是緩步朝着他走了過來。
而見到這情況,楊天勇又瞬間慫了,趕忙安靜下來。
隻見趙銘走到他的身前。
先是圍着他轉悠了一圈,而後一隻手随意的搭在他的肩上。
“老師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看這定時炸彈上面的時間已經隻剩下六分鍾了,很快你就能解脫了。”
“槍打出頭鳥,這是老師最後教你的道理。”
“等你到了下面之後,遇到了要命的事情記得往後稍稍。”
趙銘俯身看了眼楊天勇胸口定時炸彈上的時間,這才語重心長的開口。
而聽到這話,楊天勇瞬間瞪大了眼睛,再度瘋狂的掙紮起來。
口中不停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現在的他内心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硬氣,他隻想趕緊給趙銘磕一個,求他放過自己。
隻不過趙銘卻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
搖着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趙銘便直接轉身重新走回了講台之上。
“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楊天勇身上的定時炸彈已經隻剩下六分鍾的時間。”
“而這個炸彈的威力,足以将這間教室炸毀。”
“也就是說咱們必須轉移了!”
“我這裏有一把紮帶,接下來我會用紮帶綁住你們的手,然後帶你們離開這間教室。”
“爲了防止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我希望大家都能夠配合一點。”
趙銘拿出那一把尼龍紮帶,目光冰冷的看着衆人開口。
他悍匪氣勢全開,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所有人都對他感到更加的畏懼。
一番話出口。
甚至沒人敢擡頭看他一眼。
當下趙銘也不再廢話,拿着紮帶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
與此同時。
學校大門口的廣場之上。
遮陽棚下,總隊長正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中的筆記本。
這是他派人對身爲目擊者的兩個保安做出的詳細筆錄。
此時引起總隊長注意的,倒不是關于趙銘的部分。
而是筆錄之中,兩名保安對于趙銘如何混入學校的描述。
“總隊,這是被綁架的學生資料。”
“還有剛才從學校之中出來,被趙銘‘殺害’的那一名人質,也已經安置妥當。”
“從她的描述來看,她是提前知道演習,屬于主動配合趙銘演了一出殺雞儆猴,所以并沒有受到驚吓。”
刑偵支隊支隊長将一疊資料放在總隊長身前的桌子上。
這才表情嚴肅的開口彙報情況。
剛才渾身是血的楚燕從學校之中小跑出來,支隊長便趕緊帶她去了後勤部。
楚燕表現得很是興奮,一直講述着自己和趙銘演的這一出大戲如何精彩。
支隊長雖然并不感興趣,但也還是被迫聽完。
而因爲她在這一場演習之中已經是一個‘死人’,支隊長也并沒有詢問學校之中的情況。
“嗯!”
總隊長聽了支隊長的彙報。
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随意回應一聲。
而面對那一疊學生的資料,他甚至都沒有擡頭看一眼。
始終是皺眉緊緊盯着自己手中的筆錄。
看到這樣的情況,支隊長一挑眉梢,也是湊上來看了一眼。
“總隊,有什麽發現嗎?”
支隊長并沒有從筆錄之中發現異常。
當下頗爲好奇的開口問了一聲。
而聽到他的發問,總隊長也将手中的筆錄放在桌子上,而後站起身來。
“彙賢國際私立中學身爲咱們市頂尖的貴族學校,安保工作一直都比較嚴格。”
“如果不是學校的學生和老師,其餘人想進入學校并不容易。”
“趙銘也是通過僞造身份,成功應聘成爲老師,靠着老師的身份牌才進入了學校之中。”
“那麽問題來了,你說趙銘的同夥是怎麽進入學校的?”
總隊長眉心緊鎖,看着學校方向沉聲開口。
聞言。
支隊長也是皺起眉心,認真的琢磨起來。
“會不會是他們藏身在趙銘的車中?”
“畢竟趙銘連槍都能夠帶進去,車裏藏兩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琢磨了幾秒之後,支隊長這才開口将自己想到的可能性說了出來。
而聽到他的話,總隊長卻是搖了搖頭。
“從保安隊長的筆錄來看,趙銘今天駕駛的是一輛老式轎車,後備箱體積并不大。”
“他攜帶了槍支彈藥,後備箱應該藏不下人才對。”
“筆錄之中,保安隊長也非常肯定這兩天并沒有陌生人進入學校之中。”
“而且學校之中攝像頭分布很廣,同時監控的中控室之中一直都有四名保安值守。”
“也就是說,如果趙銘的同夥想要通過翻牆的方式進入學校,也不可能不被監控中控室察覺。”
總隊長依舊盯着學校方向,仿佛是想要将什麽東西看穿。
聽到這話。
支隊長也是伸手撓了撓眉梢,臉上浮現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說趙銘有沒有可能……就沒有隊友?”
見支隊長并沒有說話,總隊長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支隊長。
一臉認真的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支隊長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的神情。
“這不可能吧?”
“如果趙銘沒有隊友,那我們的兩次行動怎麽可能被他輕易的察覺?”
“要知道我們的行動路線都是經過規劃,基本都在教學樓的視線盲區之中。”
對于總隊長的大膽猜測,支隊長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
趙銘有同夥這一點,可是他們之前一緻得出的結論。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點!”
總隊長深吸了一口涼氣,開口回應一聲。
的确。
之前兩次行動的路線都盡量規劃在了教學樓視線盲區之中,但都還是被趙銘第一時間察覺。
這也讓總隊長第一時間認定了趙銘極有可能有隊友。
但随着航拍無人機巡視校園,并沒有任何發現。
再加上看了保安隊長的筆錄,以及對學校安保工作進行了一定了解之後。
總隊長開始産生了趙銘或許并沒有同夥的想法。
畢竟。
如果真如保安隊長所說,這兩天都并沒有陌生人進入學校。
而學校監控中控室之中的四名保安,又幾乎是在護衛隊趕到現場的前幾秒才疏散出來的。
那趙銘的同夥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學校之中。
總隊長擡頭正準備繼續觀察學校那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攝影師扛着的攝像頭。
一時間他微微一愣。
随即趕忙再度朝着學校大門口看去,目光鎖定在大門口上方的攝像頭之上。
“攝像頭!”
他這才恍然大悟的開口。
而聽着總隊長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支隊長一臉的好奇。
也順着總隊長的目光看了過去,但并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來。
“總隊,攝像頭怎麽了?”
支隊長皺着眉,重新看向總隊長。
疑惑的開口詢問一聲。
“我們之前的行動路線的确是盡可能規劃在教學樓的視線盲區之中。”
“但我們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學校之中的攝像頭!”
“趙銘在三天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學校,成爲了學校之中的老師。”
“也就是說,他完全有機會能夠接近學校監控的中控室。”
“如果他一早就已經掌控了學校的攝像頭,那他就完全能夠在沒有同夥的情況之下,利用遍布在學校之中的攝像頭第一時間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總隊長也沒有藏着掖着,一臉興奮的開口。
聽到這一番分析。
支隊長也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還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畢竟。
趙銘這家夥的技能,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他甚至能夠利用化妝技術給自己換一張臉。
說是想辦法獲取一個的學校監控,那對于他來說還真不是不可能。
“通知電力局,切斷彙賢國際私立中學的供電!”
“趙銘到底是不是通過監控攝像頭盯着我們,一試便知!”
總隊長趕忙向支隊長下達了命令。
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是難以掩飾的興奮。
如果真如他所想,趙銘并沒有同夥,而是利用學校的監控盯着護衛隊陣營的行動。
那一但讓電力局斷電,趙銘就會失去這些密布在學校各個角落之中的眼睛。
而到時候護衛隊也就能夠輕松的進入學校!
“是!”
支隊長也不怠慢,回應一聲之後便趕忙去執行命令。
與此同時。
舒若初和攝影師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直播着這一切。
爲了盡可能的不影響到這一場演習。
舒若初全程都沒有插話,也并沒有出現在鏡頭之中與直播間的觀衆互動。
當然。
這也并不影響直播間之中的火熱氣氛。
兩次行動的失利,僅僅不過是沉寂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總隊長竟然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自然也引起了直播間中不小的議論。
“不得不說,這一場演習之中的總隊長還真是果決,決策就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
“的确,演習這才開始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嘗試第三次行動了!”
“你們沒看到這一次的臨時指揮室都隻是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麽?一看這總指揮就非常的自信,并不打算跟趙銘打持久戰。”
“看來總指揮是很有自信能夠在短時間之内拿下趙銘啊。”
“哈哈……說是果決沒問題,但說句不好聽的,這是不是也可以稱之爲冒進?”
“要是學校之中真的有趙銘的同夥呢?他再次的貿然行動,那二十二個人質豈不是有危險?”
“人家總指揮肯定有自己的考量,畢竟趙銘這個悍匪可是有點瘋,殺人質就是完全看心情的,一直拖着也不行啊!”
“不管怎麽說,這個總指揮我喜歡,人嘛就應該這樣,啥都别管就是幹!”
“我感覺這總指揮隻要一直别慫,不停的組織行動,說不定還真能夠拿下趙銘。”
“的确,一次不行就兩次,隻要趙銘失誤一次演習就能夠結束。”
“至少總指揮一直都在果決的嘗試組織行動,這很不錯了,拖泥帶水、瞻前顧後是成不了大事的!”
“隻希望趙銘能夠稱得久一點吧,畢竟等了一個星期的直播,要是連一天都堅持不了,那就真難受了。”
“就是,我可還指望着護衛隊的兄弟們今晚陪我上夜班呐!”
“……”
就在直播間中的觀衆用彈幕議論紛紛之時。
支隊長也已經快步走了回來。
“總隊,已經通知了電力局那邊,差不多三分鍾内他們那邊就能夠切斷學校的供電。”
“咱們要再次嘗試摸進學校之中麽?”
支隊長趕忙彙報情況,同時一臉凝重的開口詢問一聲。
聞言。
總隊長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反而是眉心深鎖的站直了身子。
說句實話。
他也知道此時再次貿然展開行動,的确存在着一定的風險。
但從他對趙銘的研究來看。
若是自己不主動出擊,任由趙銘牽着自己鼻子走。
那人質的完全也不太可能得到保障。
想要保證人質的安全、抓住赢下這一場演習的機會,那自己的行動就必須迅速。
“五分鍾後,第一小隊以及狙擊手再次嘗試以上一次規劃的路線進入學校。”
“計劃與上一次一樣,保持不變!”
皺着眉猶豫了幾秒之後,總隊長還是一咬牙,果決的下達了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