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之下,文舒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陸元丞的方向傾斜。
雖然半道中她眼急手快的去抓車廂壁,可等抓到時,上半身也快要貼到陸元丞身上。
眼看頭要砸到人家胸前,文舒心一橫,眼一閉,脖子猛的向右邊一扭,想要避過去。
哪怕砸着陸大人的手,也比砸着胸好。
不巧的是,陸元丞恰好也在這時睜眼,見文舒直直的往他倒來,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同時身體往左邊讓,想着這樣兩方就不會撞上。
他們本是對面方面,又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這一左一右的一讓,反而正正好撞到了一起。
頭撞到對方胸上的時侯,文舒人都傻了。
她明明都讓了,怎麽還能撞上去呢。
這下怎麽辦,多尴尬啊!
“公子,前方路上倒了一棵樹,我”單掌櫃彙報的聲音在車簾掀起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文舒回過神來,趕忙起身坐回原處。
陸元丞也有些懵,隻不過,他是被文舒撞懵的!
因爲文舒頭撞向右邊的時侯用了些力道的,而她本來力氣就大,所以一撞下來,他感覺彷佛胸腔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樣。
“公子,您沒事吧?”見他表情有些不對勁,單掌櫃關心的問道。
文舒也順勢看去,“大人,沒事吧?”
“沒事,前方出什麽事了?”陸元丞皺着眉頭,努力坐直身體。
“有一棵大樹橫在路上,阻了去路。”
“那就将樹移開,繼續趕路。”
“是。”單掌櫃應聲跳下了車。
文舒覺得車内的氣氛有些尴尬,忙道:“我下去幫忙。”說罷,便逃也似的下了車。
陸元丞好笑的搖搖頭,一手撫着胸順氣,這時,另一隻手突然碰到什麽東西?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本書,封皮上還沒有名字!
哪來的書?難道是她的!
車外樹旁,單掌櫃正對車夫說:“想是昨日風大吹斷的,咱們把它移開,抓緊趕路吧。”
車夫看着地上一人懷抱,長有三四丈的樹,爲難道:“這樹有些年頭了,憑咱倆,怕是有些費力。”
說着,車夫眼神看向車廂的方向,似乎想請陸元丞下來幫忙。
文舒見狀,忙上前道:“我給你們搭把手吧。”
陸大人經她方才那麽一撞,短時間内隻怕用不得力。
“那怎麽行,你一個小娘子,别閃着腰,我跟”單掌櫃想說他跟車夫就行了,不過是多些時間罷了。
不想話音未落,就見文舒已經抱起樹幹的一頭,将樹幹擡離了地。
他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同時招呼趕忙招呼車夫,“快快,一起使勁。”
經過三人的合力,幾分鍾後,大樹被移到了路旁。
“小娘子好力氣。”單掌櫃擦着額間的汗,笑着贊道。
文舒也抹了把汗,謙虛道:“從小做活計練出來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咱們抓緊趕路吧。”
“哎,好。”單掌櫃應了一聲,請文舒上車。
出來吹吹了冷風,文舒尴尬的心情緩解了不少,再進去時,也沒有那麽如坐針氈了。
“這是你的書?”
文舒剛進去,還沒坐定呢,就見面前伸來一本書。
怎麽把茬忘了?
她懊惱了一下,連忙接過,問道:“大人看過了?”
“沒有。”
這種封皮沒有名字的書,要麽是日記随筆,要麽是禁書。
非禮匆視,他還是不看的好。
文舒也不知道書中的内容,不過是随口一問,聞言也沒多想,接過書就裝到了随身的包裏。
也是她天真,這車颠簸成這樣,怎麽看書,就算不摔跤,隻怕眼也要看花了。
“咳咳....”過了一會兒,陸元丞突然咳嗽了起來。
見他臉色有些不好,甚至唇色都白了不少,文舒問道:“大人,你還好吧。”
“你的頭是鐵做的麽?”
陸元丞隻覺得随着馬車的颠簸,胸腔仿佛裂開了一般,傳來陣陣絞痛。
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文舒着實楞了一下,心裏禁不住嘀咕,您原來這麽弱不禁風麽,看上去挺健碩的呀。
隻是見他臉色越來越白,不似做假,到底心裏有些不安,不會真被她撞壞了吧?!
這位可是傳世名臣,要是被她撞出個好歹
“小星,開啓描掃功能,描掃對方身體内部情況。”
【收到,系統提示:此功能需要耗費100積分】
“繼續掃描。”
片刻後,小星出示結果,【對方胸前多根肋骨出現骨裂,如不及時治療,恐有感染風險。】
“骨裂?!”
文舒沒想到,她那麽一撞,竟有這般嚴重。
好吧,她承認她剛才對陸大人的聲音大了些。
不過,治療骨裂,她還算有些經驗。
想了想,她将手伸進包裏,片刻後取出一個瓷瓶遞給陸元丞,“大人若是難受,可以将這個喝下,或許能緩解疼痛。”
“什麽東西?”陸元丞沒有接。
看出對方眼底的遲疑,文舒解釋道:“百味茶肆搶的,據說可以保命。要不是大人的傷我有責任,這保命的東西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百味茶肆。這個茶肆最近在汴京名頭不小,他常有聽說,後面也親自去查探了一番。
可一天觀察下來,除了裏面供有神牌以外,與别的茶肆也沒有什麽不同。
至于茶肆的那些噱頭,什麽“桃花神水”,“帝台神水”之類的,傳得神乎其神,但他去時并沒有買到。
想來,功效是有些的,但傳言也有誇大的成份。
“你相信這個東西能保命?”陸元丞很好奇,她爲什麽會相信這個茶肆。
“當然了,當時可多人搶了,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文舒一臉驕傲的樣子。
陸元丞搖搖頭:“有人搶并不代表東西好,也許是廣告做的好。”
“反正這家茶肆就是不一樣。”
“那你多少錢搶的?”
嗯?說多少錢合适呢,文舒腦子急轉。
片刻後,她道:“不用錢,隻需給神明上柱香,然後抽簽就行。”
罷了,又看向陸元丞,“大人不相信的話,也不必勉強,我自個留着也挺好。”
要不是人是她撞的,她才懶得解釋這麽多。
“等等,給我吧。”
就在文舒要将瓷瓶裝進包裏時,對面的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