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去上房”聽到綠柳的傳話,陸星晚有些發怔。
她與關氏素無往來,來京兩年,除去年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過飯,平素裏毫無交集。她不愛去上房請安,關氏也不喜來她的院子,她們就像住在一個院子的陌生人,不關懷,不妨礙。
“可知道是什麽事?”
“問了,卻說去了就知道了,沒說什麽事。”
陸星晚皺了皺眉,本不願走這一趟,但想着晌午她讓文舒充作表妹時,關氏沒跳出來拆她的台,心裏還是念着些情的。
不過看着兩旁眼巴巴看着她的綠柳和銀紅,又不禁咳了一聲,不屑道:“恰好午時吃多了些,既她派人來請,那便走一趟吧,權當消食了。”
綠柳和銀紅捂嘴輕笑,輕應了一聲忙幫她收拾起來,一個更衣,一個準備出門的行頭。
雖然同在一府,隻不過隔了兩個院子,但陸星晚身嬌體弱,出門還是得備不少東西,比如遮陽的傘,散熱的冰.
這一通折騰忙活,等到了關氏的院子時,已經兩刻鍾過去了。
而這兩刻鍾内關氏也想了許多。
等到陸星晚過來時,兩人稍寒暄了兩句,便直入主題了。
“那個小娘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大姑娘爲何要認她做表妹?”
“沒什麽,就是不想被人問東問西,圖個清靜。”
“那這小娘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還有什麽人?”
“夫人怎麽關心起這事來了?”陸星晚斜眼看她,目光中帶着幾絲譏诮。
關氏一怔,沒好氣的将桌上的帖子推了過去,“喏,剛收到的。”
陸星晚順着她的視線瞥了眼桌子,随即便怔住了,這.
另一頭,蕭茶巷。
“呸呸呸,真是晦氣。”
白光一閃而逝的房間裏,文舒正拍打着身上的灰塵。
此時她的胸前,手臂,後頸等多處衣料皆被什麽東西劃破了,一條條墜下來,加上滿身的灰塵,活像個乞丐。
這殺千刀的山膏,口出惡言先罵人,她避讓後竟死性不改的追上來罵,她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啊。
這不,一把石子下去的後果就是,她與山膏纏鬥了起來。因爲距離太近,弓箭等物根本發揮不出作用。那“豬猴”身形雖胖,反應卻極爲靈敏,頻頻攻勢下竟逼的她連掏匕首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麽赤手空拳的與它捕搏鬥了起來。
起先她還想活學活用武師父教的那些“殺招”,可一番對打下來之後才發現沒用,因爲與她搏鬥的不是人,而是獸,還是以身形靈敏見長的猴類。
它們身快爪利,身形柔軟,躲避的動作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攻擊的角度又十分刁鑽,以至于分神之後,她還被抓了好幾下。
好在她還有一番力氣,瞅準空,雙手迅速剪住它前爪,同時身子一撲,猛将它壓在身下。
失去自由的山膏猛力掙紮,她便也跟着使力,好在她的怪力占了上風,一番較量下來,倒還算壓得住。
隻是那時離出去時間還有五六分鍾,人的力氣總是有限的,那山膏被她壓在身下,一直沒忘掙紮,而她拼盡全力壓制它,三分鍾過後,已然感覺雙臂有些發酸,恐持續不了多久。
那猴卻似還有餘力,一旦她脫力放手,任那猴翻了身,定要被它抓花了臉。
焦急之下,眼角餘光瞥到散落在地的弓箭,那一刻不知爲何,她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
她想把山膏裝進置物籃,就這麽活着裝進去。
“小星,小星,打開置物籃。”片刻後,她焦急的低聲呼喚。
【嘀!收到宿主要求,置物籃已開啓】
“收”文舒抓緊山膏,大喝道。
【嘀!系統提示,置物籃不可盛放活物,一旦強裝,活動将立即失去生命體态,請問是否繼續?】
“繼續。”
她就是要借系統之力,收了這讨嫌的山膏,怎麽可能不繼續。
【嘀!】
一道藍光閃過,文舒身前一空,身體往前一倒,悄生生的臉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咧牙咧嘴。
可過後,她卻興奮起來。因爲她成功了!
她真的将山膏裝進去了,活的。
這豈不是說明,以後再碰上什麽難纏的兇獸,她也可以如法炮制,不需要再與對方分出個高下,死活。隻需要能制住對方,哪怕接觸到對方,再及時打開置物籃,就能毫不費力的置“獸”于死地。
雞能如此,鳥能如此,山膏能如此,那人
想到這,文舒後背直冒涼氣。
不能想,不能想,那是犯法的,觸碰了是要被殺頭的。
一陣慌亂的自我警醒後,她心裏又閃過一絲隐隐高興和興奮。就像暴雨中的人突然看到了前方有一顆大樹一樣。
哪怕知道躲入樹下很有可能會遭雷劈,但是在暴雨的兜頭侵襲下,還是希望有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可以遮風擋雨。
她不會輕易觸碰法律,可真在無力絕望的情況下,她也會選擇去大樹下躲雨,哪怕下一刻就要被五雷轟頂,也好過在雨中活活凍死。
似是感應到了她心中所想,窗外忽得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旋即隻聽得一聲驚雷炸晌,頃刻間,狂風忽起烏雲凝聚,眼看就有一場大雨。
文舒忙收起心思,将鐵盒子放好,走出門外。
“就快下大雨了,爹怎麽還不回來?還有紅影,也不知瘋哪去了。”她一邊念叨,一邊将院中被狂風吹倒的竹竿扶起來,連帶着将上頭挂着的衣物收進懷裏。
将衣物上的灰塵抖落,又選了件好涼幹并且好幹活的短衣換上,将剩餘的衣服疊好收進櫃子,這才開始清點今天的“戰利品”。
其實也沒什麽好清點,除了開頭收的一點無條草外,也就剩那隻讨人嫌的山膏屍體了。
說來都怪那隻山膏,要不是它一直纏着,她說不定已經找到黃棘果了。想到此,文舒真恨不得把那隻山膏放出來,狠踹幾腳。
如此想着,她也真将山膏放了出來,可真看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山膏,終究還是洩了氣。“算了,死者爲大,就不跟它一般見識了,不過,這山膏如此讨嫌也不知道肉好不好吃,這麽大一隻,要是能吃的話”
“嗯肯定不好吃。”文舒急切搖頭。要不能以山海經的記載作風,不可能不記錄。
畢竟,這麽欠,這麽讨人嫌的獸,遇上了很難不讓人對它下死手,而下了死手之後又不吃,那就隻能是不能吃,或者不好吃。
如此一想,這山膏可真是“一無是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