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這個味,甜而不膩,火侯也掌握的好,沒有糊味。”文舒夾起一片做好的櫻桃煎嘗了嘗,不住的點頭。
趙娘子高興的直搓手,“沒做壞就好,都是東家教得好,東家放心,今日這方子我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
文舒一怔,旋即笑道:“我自是信得過嫂子。”其實說出去也沒什麽大礙。
這方子并不是什麽不傳之密,她們私塾裏近百個學生,每個都學過,這道方子并不難,難的得用料和耐心,因爲做這道小食得格外小心,稍一疏忽匆忙可能就煎糊了。
再者茶肆裏,蜜餞果子隻是點綴,所以保不保密的真無所謂。
至于真正的招牌.文舒低頭看了看被包起來的雙手,沉思起來。
旁邊趙娘子抱來陶罐,将做好的櫻桃煎一勺勺往裏舀,瓷勺與陶罐不小心碰撞發出的清脆聲将文舒拉回了神。
“嫂子别全裝了呀,留兩把給狗蛋吃。”眼見她快裝完了,文舒忙道。
“哎喲,他小孩家家的有塊饴糖就夠了,這金貴玩意還是留着賣吧,東家可别把他慣壞了。”
“慣不壞,一把果子而已。”文舒笑笑,望向門邊頻頻回望這邊的狗蛋道:“這孩子不哭不鬧的實在招人疼,我小時侯要是有這般聽話,我爹都該偷笑了。”
“東家小時侯很淘氣麽?”趙娘子問。
“那可不是一般的淘氣。”文舒歎了口氣,“用我爹的話說,他怕不是上輩子欠我的,打架翻牆就沒有我不幹的,滿巷三四十戶,除了巷頭那幾家,就沒有沒登過門的。”
那些年爹盡帶着她上門給人賠禮道歉了。
“嗯?巷頭那幾家爲什麽不登門?”趙娘子疑惑道,“是家主大度不計較嗎?”
“不是”文舒赫然的撓撓頭:“是圍牆太高,我沒翻進去。”
“哈哈哈。”趙娘子怔了一瞬,旋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半晌後,才撐着腰順着氣道:“那老東家确實夠累的。”
“所以啊,像狗蛋這般聽話乖的娃娃,一把果子算什麽。”說着徑自從陶罐裏抓了一把櫻桃煎,朝倚在門邊的狗蛋招手:“狗蛋快來,姐姐給你吃果子。”
狗蛋才三歲的小娃娃,早就被屋裏飄出的甜香饞得不行,聞聲,忙掏騰着小腿過去。他手小,文舒怕他拿不住再掉地上浪費了,便一個一個的喂他吃。
喂到一半時,門外忽得晌起一陣車轱辘聲,文舒擡眼去瞧,卻見茶棚外的官道晃悠悠駛來一輛騾車,她爹正從上邊下來。
“爹,您怎麽來了?”将手上剩餘不多的櫻桃煎塞到狗蛋手裏,文舒笑着迎了這去。
文老爹走進茶棚,先是打量了一下她還瘸着的腿,又跟朝他打招呼的趙娘子點點頭,才道:“太陽快下山了,怕你搭不到車,怎麽樣,腳沒事吧?沒再傷到吧?”
“沒有,沒有,謝謝爹,爹最好了。”
“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鋪門還沒關呢,去晚了再讓人把家什拿了。”
“喲,那得趕緊的,聽說最來巷子裏常有人丢東西。”文舒急了起來,回身跟趙娘子打過招呼,便跟她爹出了茶棚上了騾車。
時值初夏,官道上涼風習習,天邊夕陽漸下,将遠方的山頭染成桔黃,兩旁的村莊不時有炊煙升起,微風中,送來淡淡的柴火香。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文老爹給車夫結了車錢,又扶文舒進了院,這才急匆匆去了前頭鋪子關門,順道去對面的分茶(快餐)酒店買兩樣小菜回來當晚飯。
文舒則回房去看紅影了。
她進去時紅影還睡着,但可能是聽見動靜,微微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睡去,文舒走到它身邊,摸了摸它的頭,見它後背傷口沒有流血這才放下心來,出了房間。
次日一早,當文舒再次來到茶棚時,劉都頭和那名老者已經先到了。
她瞥了眼手邊籃子,暗自慶幸自己在家裏做好了準備,否則今天又得讓人家堵住了。
劉都頭和李軍醫就坐在門邊不遠,是以她一過來,兩人便看見了,劉都頭立馬起身迎了出去,目光落在被花布覆蓋的籃子上:“這就是那果子吧。”
早就談好的事,文舒也不遮掩,将藍子往前一遞:“嗯,一共三十四顆,都頭都拿去吧。”
嘴上如此說着,實際卻藏了十顆沒交出來。
劉都頭不知内情,接過籃子回身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立馬上前道:“多謝小娘子,若此果對受傷軍士們真有奇效,來日必有重謝。“
“兩位不必客氣,一切都是緣法。”文舒随意的擺擺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劉都頭和老者便帶着果子走了。
回到營地,李老立時從籃子裏拿出兩個果子,問劉都頭:“你确定他們前日吃的果子是這個?”
劉都頭仔細打量了幾眼,又掰開裏頭的果瓤看了,然後鄭重的點頭。
“成,那就進去試試吧,是真是假,那小娘子究竟有沒有撒謊,一試便知。”
二十三和二十四号帳加起來共有近三十九名傷兵,而果子卻隻有三十四顆,這也意味着,将有五名傷兵吃不到果子。
一番思量後,李軍醫挑了三十個傷勢較重的每人發了一個,剩下的四枚則偷偷收了起來,留作後用。
劉都頭将這一切看到眼裏,卻并未多說什麽,他相信李軍醫的爲人,留果子,一定是有他的用處。況且,如今還不能證實這果子的作用。
裏頭得了果子的士兵們則高興壞了,做爲親身嘗過果子,也是直接受益人的他們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值得激動和期盼的事。
另一邊,送走劉都頭,文舒進茶棚休息了會,又喝了幾盞茶湯,眼見日頭漸漸中移,想着下晌私塾有課,便起身去官道邊攔車,想要搭輛牛車回去。
誰知剛一出門,便見城門方向駛來一輛馬車。
若隻是普通馬車文舒自不會驚訝,這是官道,有馬車來往很正常,她驚訝的是拉車的馬脖子上拴着一個銅鈴,她昨日剛剛見過,正是儲家車隊的标志。
在她楞神之際,馬車也駛到了近前,沒一會兒,
“文舒,你怎麽在這?不是專門來迎我的吧。”在她楞神之際,馬車已經駛到了近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眺了下來。
“不是,我正要回城呢,四姑娘怎麽來了?”
“陪我四嬸來的。”儲紅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四嬸想求子,聽說你這裏的土地祠比較靈,特意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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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