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元丞百般苦思時,文舒那邊已經做好了一盆臊子面。
熱氣騰騰的面條端上桌,父倆都有些迫不及待,文舒拿過面前的空瓷碗開始分食,臊子的香味頓時在院間彌漫開來,饞得一旁的竊脂鳥口水直咽。
見文舒盛了兩碗後就坐下,完全沒有再給它分一碗的意思,竊脂鳥不樂意了,拍打着翅膀叫了兩聲。
文舒卻是斜眼一瞪,指着它罵道:“叫你搗亂,沒你的份。”
“呱啦~呱啦。”竊脂鳥拍打着翅膀表示不服。
文老爹不知内情,見狀搖頭失笑道:“和它較什麽勁,反正今天臊子有多,給它兩塊就是,鸮鳥本就是食肉的,這兩天跟着咱們吃饅頭已是難爲了。”說罷,用筷子挑了兩塊臊子肉扔給竊脂鳥。
這邊肉還未落地呢,竊脂鳥便脖子一伸,叼入口中,嚼都沒嚼就咽了下去。
文舒眼睛一轉,氣呼呼的放下筷子,指着竊脂鳥道:“爹您不知道,這鳥有多讨厭。方才我做飯的時侯,它就擱後頭一直添亂,我一點火,它就煽翅膀,一點火,它就煽,它一煽,火就滅了,如此來來回回,連着折騰了四五回呢。”
“哦,有這事?”文老爹挑肉的手一頓,好奇的望向竊脂鳥。
“可不,若不是我最後将它拎出廚房,您現在連口熱水都喝不着呢。”
竊脂鳥聽了,差點沒翻白眼。哪有四五回,明明隻來了兩次就被她拎出來了。
文老爹聞言笑道:“正常,飛禽走獸都怕火,以後做飯時别讓它待在廚房了。”
恩.爹,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它煽翅膀能滅火啊。
可看她爹一點懷疑的樣子都沒有,似乎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文舒不由的自我懷疑起來。
難道是她大驚小怪了!
沉默片刻,她打消了再細說的想法,往後日子還長着呢,總有一天,她爹會自己發現的。
且這鳥願不願意留下來,又願意留多久都是個未知數,說不定哪天就一去不複返了。
她會這麽想,可不是毫無根據。
原來吧,她以爲這鳥對自己多少有些感情,畢竟昨夜面臨那樣大的山火,它猶都沒猶豫一下,就配合着自己滅火。
這絕對是有感情的吧。
可經過方才點火一事,從竊脂鳥急切的表現來看,她很懷疑,這鳥不是對她有感情,單純幫她,而是天生厭火或者懼火,所以才會一見着火,便本能的“煽風滅火。”
如此一想,她瞬間覺得自己“自作多情”,當下再看它殷殷望着自己碗的目光,負氣中又有些得意。
哼,就不給你吃,讓你搗亂。
想着,爲了更饞它,故意将面吸溜的直晌,時不時還咂巴兩下嘴,一副好吃到上天的模樣。
文老爹卻看得直皺眉,低聲勸道:“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子,吃東西不能出聲,讓人笑話。”
得意的文舒神情一滞,忙收了那副造作的樣子,規矩起來。
文老爹這才滿意的點頭,随後又指着竊脂鳥道:“說來,這鳥來咱家三天了,也不見主家上門問,也是奇怪。”
“哪有主家,依我看,就是野地裏飛來的。
“嗯,,,,,不像。”文老爹搖頭,笃定道:“未經馴化,不可能這麽通人性,肯定是有主的,隻是主家可能不知道飛來咱家了,要不吃完飯我去附近鷹店問問吧。”
文舒一聽,忙阻攔道:“千萬别,就憑這鳥的稀罕的外形,您這一問,沒丢的都會說丢了,到時真正的主家找上門來,咱們如何應對。”
文老爹細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在理,隻是爹這心裏慌啊。”
“慌什麽。”文舒不明白,“這鳥是自己飛來的,又不是咱們偷來的,就是正主找來也不用怕。”
“等閑是不怕,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玉津園裏飛出來的呢。”文老爹看着她道:“一個不好,就是私藏珍禽的罪名。”
聞言,文舒立時一怔,實沒想到她爹能聯想到玉津園去。
玉津園同金明池和瓊林苑一樣,都是皇家園林,每年的三四月也會向百姓開放。
不同是,玉津園除卻奇花異草,亭台水榭,還有珍禽異獸和大片的麥田同,以及宴射之地。
其内的珍禽異獸,既有本國的大蟲,猛獸,也有鄰國交趾進貢的馴象和學舌鳥,是小時侯文舒最愛去的地方。
隻是随着年紀漸大,再加上看得多了,漸漸失去新意,近兩年倒是沒去過。
如今聽她爹提起,心中不禁也有些擔憂。
竊脂鳥的來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絕不可能是玉津園出來的。
可她清楚沒用啊,若是竊脂鳥真的在家裏待下去了,時日一久街坊四鄰肯定都會知道文家養了一隻鸮,而且是一隻毛色稀奇,通人性的鸮。
要是竊脂鳥再衆目睽睽之下,做出什麽驚人之舉,必然會引起更多人注意。
到時玉津園會不會找上門來,說此鳥是園裏丢失的,還真說不準。
帶着這種愁緒,她吃面的速度都降了好些。
而文老爹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思慮,不無道理,快速的吃完面後,便說要去玉津園問問,說不得準信,難以安心。
文舒攔不住,再加上也中也憂,當下連碗筷都沒收,就陪着她爹一道去了。
玉津園位于城南南熏門外,是四大皇園中離文舒最遠的一個,父女二人攔了輛驢車過去,到得那裏時,已是辰時未刻。
今日清明,正是遊園踏春的好日子,玉津園裏也是人流如織。與其它園不同的是,來這裏的遊玩的多是剛留頭的孩童,鮮少見未婚小娘子和小郎君。
因着性質特殊,其内蓄養猛獸兇禽,爲防出現意外,傷人性命,玉津園四處有都有看守之人。
文老爹在園門口,找了個管事模樣的人詢問園中近來可有丢失鸮鳥。
那管事隻聽了一句,便不耐煩的揮手,“沒有,沒有。”
正當文老爹松了一口氣時,轉身拉着文舒欲走時,内裏卻突然傳來一道女聲,旋即一個抱貓的小娘子從内出來。
“我昨日才聽爹爹說園内走失了珍禽,顧管事卻連問都不問清楚就趕人,是何道理?
來人雲鬓輕挽,發如鴉絲,一張不大的鵝蛋臉上,目若點漆。身穿短衫長褲,臂彎裏躺着一隻棕色花狸,身後還跟着花色各不相同的五隻貓。
面上雖是笑着,但話裏卻很有幾分不客氣。
顧管事一噎,旋即輕笑道,“二娘子有所不知,園裏走失的是一隻白鶴,而他方才問的卻是一隻鸮鳥,完全不搭邊的事,問來何用。”
@包二丫,你的包子家族出場了,激不激動。
@寞孤,王彬前兩章就出場了,不知你發現了沒有。雖說戲份少了點,但後面還有重頭戲,不急,不急啊,待我慢慢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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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