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沖再次看了眼喬四,明明兇手男性,年齡二十五六至三十二三之間,身量中等偏上,體壯力大,咋扮成女裝還挺妖豔?
體壯有衣裙修飾,力大又看不出來,喬四面相輪廓不錯,下功夫打扮,真就做到了比女人還妖豔。
滕沖還想不明白,“葉小弟,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他男裝女扮的呀?”
怎麽看出來?葉芝感覺好笑,她自己是女扮男裝,可再怎麽扮,女子身骨與男子到底是不同的,她舉手投足再怎麽男子化,骨骼還是纖細的,那麽相同的喬四是男子,再怎麽扮女子,那份柔媚也是有破綻的。
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站在巷子口,把案子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三年不見喬四蹤影,但往三教九流的底層看,江湖火拼并不絕,其中有幾件比較大的,幾個幫派被搶、被殺頭頭,都傳言是喬家幫幹的,可就是沒人知道他藏在哪裏,不僅如此,市井底層很多貧民,甚至希望官府的人不要找到喬四。
爲何呢?因爲他殺的都是欺市壓戶、欺男霸女的街頭混混或是幫派頭頭,比如皮六,他被喬四殺了,東市夜巷的小商小販高興的就差放鞭炮。
喬四俨然成了底層貧民的英雄,如果這次不是……
葉芝看向挺着肚子的婦人,又看了眼一身殺戮之氣的喬四,擡頭望了望天,不管什麽人隻要有了弱處,便會失手。
進子大理寺,葉芝就審人:“爲何要殺皮六?”
進都進了,喬四也不藏着掖着,“在魏三家後廚做夥夫,聽到前頭皮六與魏三閑聊幹了一票大的,得了三千兩銀子,便找了機會殺了他拿到了銀子。”
果然是黑吃黑,到是被底層貧民當作英雄了。
葉芝問:“一票什麽大的?”
都是混江湖的,喬四殺人之前問了一嘴,“富貴人偷了富貴小娘子被他們撞破,訛了富貴人的銀子。”
“富貴人是誰,富貴小娘子又是誰?”
喬四搖頭,“皮六到死也沒肯說。”
葉芝盯着他,連殺人都承認了,沒必要藏着這點,繼續審,連審半天加一夜,一直審到第二天天亮,把喬四從第一次殺人一直供認到皮六,四五年間,前前後後,手中命案竟有幾十起之多,雖然他殺的都是欺市壓戶、欺男霸女的幫派頭頭,但畢竟殺了人,簽字畫押,定了個秋後問斬。
案子結了,但被喬四截胡的三千兩到成了懸案,滕沖順便啧了一嘴,“也不知是那家鬧出的風流事,竟被街頭混混抓住把柄。”
葉芝正在寫結案呈文,聽了他這一嘴,笑笑,“隻要不出人命,就跟咱們沒關系。”
案子結了,皮六的幾下手下依所犯罪行大小都被判了刑,有人罰錢,有人坐牢、但他們都不知道事關三千兩中的富貴人是誰。
“老大撞破的人,也是他訛的錢,我們就是跟他一起守在南門街小雜鋪邊上拿到了三千兩,其餘的真不知道。”
連牢都坐了,也不肯說,真不知道?
三千兩,還要查嗎?葉芝在皮六的案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準備送給陸寺丞審核。
張進從外面急着忙慌的跑進來,“葉大人,城外别院有命案。”
葉芝從公文中擡起眼,“通知滕大哥、嚴大人他們嗎?”
“滕哥已經去了,我現在去叫嚴大人。”說完匆匆的跑了,跑了幾步又回頭,站到公務房門口,“少了顆門牙。”
葉芝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