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清蓮點點頭,“是啊。”
葉芝啧啧嘴,原本就覺得大魏朝的寺廟多的可怕,她辦的案子中有很多涉及了和尚,沒想到寺廟比她想象的還要更甚。
想了想,閻清蓮朝周圍看看,見沒人才附到葉芝耳邊,“我爹說,要是智光上師想造反,估計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改朝換代。”
葉芝除了感慨幾句,這些事實在離她太遙遠,也沒多想,搖搖頭,“我明天就要上值了,閻姑娘就不要過來了。”
閻清蓮一聽這話,小嘴揪的八沓長,抱上葉芝的胳膊撒嬌,“葉姐姐,我也有功夫,你就去裴少卿那裏幫我求求情嘛,我就做個無品無秩的小捕快就行,就跟小全子一樣。”
“可别扯上我。”楊福全撇撇嘴,“我可是世襲我爹的,一般人可當不了捕快。”
“葉姐姐……”閻清蓮苦笑。
說白了,葉芝也是捕快之後,她也苦笑一聲,這是典型的階層固化啊,诶!
閻清蓮不死心,“那葉姐姐,我跟在你們身後,我就看看,不打擾你們。”
葉芝搖頭,“辦案是很嚴肅的事情,不可以的。”
“那我怎麽才能跟在你們後面看你們辦案?”
閻清蓮現在滿腦子就想像葉芝一樣跟男人一樣神氣活現的幹事。
葉芝笑笑,“正常情況都不可以。”
“那不正常的情況下呢?”
“這……”葉芝被小妞纏住了,莫可奈何,“我也不知道。”
閻清蓮真是失望而歸。
挑山幫,實際上就是運河碼頭的人力挑夫組成的幫派,但由于閻家來自徽州,在家鄉時他經營的是挑山工,于是到京城讨生活時,便還是用了以前的幫号。
閻清蓮是閻幫主的幼女,他上有長子頂門立戶,且長子能力不錯,所以對最小的女兒甚是寵愛,任由她跟男子一般行走。
幾天前去上香,就是因爲如男子一般,所以才不像一般女子那樣膽小弱糯,才能脫出生天,所以女兒這幾天跑京城找什麽葉大人沒回來,他也沒多管。
見女兒沒精打彩的回來,笑問,“哪個男人不長眼敢欺負挑山幫的小千金?”
閻清蓮端起杯子先咕咕喝了一杯,然後才沒精打彩的坐下,“爲何我就不能像葉姐姐那樣跟男子一般爲民除害呢?”
閻清蓮把捕快當俠客了。
閻幫主一聽馬上明白,哈哈大笑,“就是那個大名頂頂的葉評事啊!”
閻清蓮一聽他爹都知道,連忙湊上來,“爹,連你都知道啊!”
“怎麽不知道。”閻幫主剛要吹牛,下面的人急慌慌的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
閻幫主瞬間收起慈父面孔,端正威儀道:“慌裏慌張作什麽,有話慢慢道來……”
小管事道,“老爺……我們的人在運河裏發現了鮮魚行殷老闆的獨女殷素娘。”
殷素娘,閻清蓮是認識的,比她大三歲,成婚剛半載,還沒孩子。
殷記鮮魚行的魚運上岸的活就是挑山幫接的,兩家合作有一年了,殷記老闆取了三個妻子、納了十三個小妾,外室就不知道多少了,反正就得了殷素娘這麽一個女兒,殷老闆一方面恨女兒不是兒子,另一方又對女兒寵的不行,女兒出行丫頭婆子好幾個,都趕上權貴人家的千金出行了。
“怎麽會出事?”
小管事回道,“殷老闆剛才都昏過去了,可一醒來就賴我們,說我們把她女兒推下河,老爺,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們沒事推主顧幹什麽?”
此事非同小可,閻幫主趕緊飛奔去碼頭。
閻清蓮眼珠轉了又轉,眉頭一動,“珍娘……珍娘……”
她的貼身丫頭一路哎喲喂的跑過來:“小娘子,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趕緊叫你的小馬哥給我備馬,我要去找葉姐姐報案……”
跟在閻清蓮身邊的丫頭,那也是在碼頭上混慣了的,當然聽懂了小主人的意思,馬上叫道,“好咧。”
葉芝沒想到閻清蓮昨天才回去,今天竟又找到大理寺來,一時之間,她哭笑不得,“閻姑娘,你……”還真夠堅持的。
閻清蓮拍了拍喘得難受的心口,“不是……不是……是碼頭出人命案了!”
“你來報案?”
“是。”
葉芝神情一凜,“等我一下。”她進大理寺去拿手續以及調集人手。
運河碼頭,殷老闆拽着閻老闆的衣口,手勁又大又狠,“姓閻的,你明明知道我隻有一個女兒,你還害死她,你什麽居心?”
真是天大的冤枉。
“我爲什麽要害你女兒,犯不着啊!”閻老闆哭着臉,“剛才碼頭的人都看到了,有人飄在運河上,我們的人發現河面上有人下去撈上來才認出是你的女兒,不是我們害的她呀!”
“不對,不對,就是你們害了我女兒……”
在無後大過天的大魏朝,這簡直就是要了殷老闆的命,他哪裏肯聽,動手撕打閻老闆。
閻老闆念他失了女兒,不忍心還手,隻有不停的躲避,眼看二人撕扯到河邊碼頭台階上,要是一個小心就會滑到運河裏。
運河邊需要挑夫的碼頭,大都是吃水深的大船,這就意味着,一旦落了水,就算會遊泳也很危險。
“爹……爹……”閻清蓮眼瞅着爹就要被人撕扯落水,趕緊叫夥計拉架。
哪裏來得及。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葉芝與楊福全二人飛奔過去,一人拉一個拉住了撕打的二人。
滕沖與張進跟過來,換了葉芝,把二人押住。
葉芝問,“死者呢?”
圍觀的夥計指着碼頭上方平整的空地,“在那!”
葉芝馬上上了台階。
嚴仵作已經穿好工作服,開始驗屍,還沒動手,隻一眼就說,“臉青唇烏,這是中毒的迹像。”
葉芝擡眼,“滕捕頭,趕緊先控制住死者身邊所有的丫頭婆子以及馬車夫。”
“是。”
圍觀的人吓一跳,個個下意識往邊上退。
滕沖叫道,“那個是殷老闆的管事?”
一個中年男一臉害怕之色走上前,“小的是——”
滕沖對着人群道,“把你們小主人身邊所有的仆從指給我們。”
“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