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比較窄,住的人口也多,就她站的這一會兒,人流量沒上百,也有幾十,就算坐在巷子口的老人,估計也搞不清什麽人什麽時候出巷子。
沒人站在丁老頭這邊,他急紅赤眼的說道,“花家小囡囡養的好,白白淨淨的,很顯眼,她要是沒有出去,我一眼就瞧到了。”
果然不重男輕女。
葉芝轉身走向巷子口。
秦大川等人搞不明白,還以她變卦不高興幫忙,就在要叫她時,隻見她跟一個老婦人借了一個小耙耙凳坐下,才明白,是爲了證實丁老頭的話。
葉芝坐在小凳上,看人來人往,如果有衣着特别,或者長得有特色的小朋友,确實會留意到,難道花家小囡真沒出巷子?
她轉頭朝巷子深處看過去,兩排破破舊舊低低矮矮的屋子、院子,幾乎都有人出入,他們在爲生計奔波。
巷子中間,有個小雜貨鋪子,雜貨鋪子旁邊支着一個賣鹵蛋的小攤子,攤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雙眼渾濁,也不知能不能看到巷子口。
雜貨店的主人是個中年婦人,從葉芝進巷子,就沒見她停過,不停的有人問她這個東西什麽價,那個怎麽賣,十單裏能成個三四單。
問的人多,屬于沒辦法的瞎忙活。
葉芝問她,“買東西的都是這條巷子的?”
中年婦人搖頭,“不是,旁邊幾條巷子也有人過來買。”
“都是熟面孔嗎?”
中年婦人肯定道,“幾乎是,都是住了多少年的街坊鄰居。”
“四天前,有沒有生面孔過來買過東西?”
“小公子,你是衙門裏的吧,我都被問過很多遍了,我隻能說,我記得的沒有生面孔,但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也有可能有拍花子路過,我沒留意到。”
老闆娘說的是實話。
葉芝表示感謝,“秦叔,花家就是前面第三家,是吧。”
“嗯。”
花家離雜貨鋪不遠,四歲小女孩跑過來玩很正常,雜貨鋪裏有糖角子、米糕,還有小陶人等玩意兒,都能吸引到小孩子們。
花氏早就聽說葉芝來了,一直站在雜貨鋪子邊上看她,直等到她終于來自家,才捂着哭臉轉到葉芝面前,“大人……我的苗兒真的找不到了嗎?”
不要說古代了,就是現代,小孩子被拐了,十個當中有三個被找回就很不錯了。
當然,事在人爲,或許出現奇迹呢!葉芝進了花家具體了解那天的情況。
花丁氏說,那天生意不錯,拿回了不少髒衣裳漿洗,她就讓女兒在院子裏玩,叮囑她不要亂跑,平時她女兒很乖的,一般不會跑出去。
後來,對面小男孩過來玩,兩人一直撿地上的炮仗屑子過家家玩,有人陪,花丁氏也就沒太注意,有幾件衣裳不好洗,她便進竈間燒熱水洗,熱水燒好出來後,兩個孩子不見了,她也沒多想。
平時,也有這種情況,基本上就是去對門了。
“一大堆衣裳都洗完,都過了中飯點,怕男人回來來不及吃要上工,我便沒有去對門看孩子,便趕緊做了點簡單的中飯。”
孩子他爹回來後一邊吃一邊問,“苗兒呢?”
“在對門玩。”
孩子他爹一愣:“剛才在巷子口,我遇到對門鎖子了,跟他娘給鐵子送中飯去了,沒見苗兒啊。”
“當時,我一聽就慌了,趕緊出來拍對面的門,什麽聲音都沒有,那個時間點,正在中飯時間,很多人回去做飯了,整條巷子幾乎沒什麽人,對門沒人應聲,我就沿着巷子找,孩子他爹就追出去問鎖子他娘。”
鎖子她娘被他爹追上驚訝極了,“中飯燒好,我出門送飯,你家苗兒也跟着出來了,我跟鎖子去送飯,走到雜貨鋪時還回頭望了眼,你家苗兒就站在自家門口,我還朝她拂了拂手,讓她趕緊進屋的,她朝我笑笑,就站在門口,我也沒在意,就跟鎖子出了巷子。”
巷子裏當時沒什麽人,雜貨鋪子老闆娘又回憶了一遍,“我當時也進去燒飯了,雖然一邊燒一邊出來看看鋪子,但真沒見過苗兒。”
葉芝找到丁老頭,“你一直坐在巷子口,那中午巷子裏幾乎沒人時,你有沒有朝巷子内看?”
丁老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就回家端了一碗飯出來,大概就……反正就是從這裏走到我家,然後我端了碗就出來,這就麽長的時間,如果拍花子正有這麽神,那是我說大話了。”
葉芝讓滕沖把巷子裏的人都趕到巷子口外,她坐到丁老頭的位置,然後走到他家,推開門走到桌邊,頓了一下,又出來坐回巷子口。
用現代時間,三分鍾到五分鍾之間。就這一會兒,人販子就把人擄走了。那肯定不是從巷子口,而是從巷子尾。
葉芝又到了巷子尾,讓滕沖扮一個人販子,然後摸拟了一下這個時間抱走了一個小女孩的可能。
巷子尾這片垃圾場很髒很亂,但很平,遮不了人,也就是人販子躲的地方最近的就是這片垃圾場邊上的另一條巷子。
從這個巷子過來,再到花家門口,十分鍾都不夠。
爲了求證人販子抱走孩子的這種可能,葉芝整個下午模拟了數次,其間,還有狗子湊熱鬧,看到他們這群陌生人,狂叫!
葉芝蹲在垃圾場邊上與狗子對望,“要是有陌生人,你這一關就過不了,是不是?”
“汪汪……”狗子仿佛很得意的說,是的。
被攔住的巷子居民,被人與狗對話驚住了,官大人聽得懂狗話?
關于葉芝的傳說又多了一項,他聽得懂貓語狗話,要是有惡人作奸,被貓狗看到了,葉大人就能揪出真兇。
秦大川歎氣,走到葉芝身邊,“葉評事,天要黑了,該下值了。”
葉芝搖頭,然後起身,“滕捕頭……”
滕沖渾身一凜,“葉小弟……”
“小女孩可能遇害了。”
“……”
衆人猛然聽到這話,個個驚呆了!
葉芝望向圍觀的黑壓壓的老百姓,目光一寒,也許兇手就在他們中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