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圍繞着送子娘娘的廟宇走了幾圈,重瞳并沒有察覺到異樣,說明廟裏的修士不多。
他隻看到幾間零散的瓦房,除了主殿之外就是住人的廂房,顯得極爲簡陋。
由此可見,衙門對于道觀佛寺的把控嚴格,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成片的殿宇。
以至于任青有些懷疑。
送子娘娘廟背後要麽是某位禁卒,要麽類似幫派,廟宇是勢力圈養修士的途徑之一。
天色漸晚,城西還有條橫跨的清河,使得蚊蟲開始出沒,
任青不耐的甩了甩手,哪怕蚊蟲無法叮穿皮膚,可吵鬧的聲音卻一直在耳邊回蕩。
他将手頭的冰糖葫蘆吃幹淨後,剛想離開廟會。
突然任青注意到附近除去蚊蟲外,還盤踞着數量不少的綠頭蒼蠅,後者最喜腐臭。
放在平常,他恐怕毫不在意,但既然涉及到禁卒,不由多留意了幾分。
要是能借此賺取血晶,倒也不錯,當然任青知道,還是得以自身性命安全爲主。
他的眉頭皺起,重瞳被發揮到極緻,借着夕陽的微光把周圍的事物映入眼簾。
有古怪……
任青腳步向前行走幾米,不過随即又頓住了,然後若無其事的返回了街道上。
廟會臨近結束,不少居民稀稀落落的朝家中走去,隐約能聽到孩童不舍的哭喊聲。
任青随便找了個賣馄饨的攤位。
攤主正準備收拾東西,見任青坐下連忙起鍋燒水。
不過片刻,出鍋的馄饨就擺放在桌子上。
任青動作略顯遲鈍的拿起筷子淺嘗馄饨,眉心靈光一閃而過,那是身魂分離的征兆。
攤主打了個寒顫,隻感覺汗毛直立。
任青的無目法距離瓶頸相差無幾,身魂分離的運用也更加靈活,雖然還不能做到随心所欲。
魂魄沒有跳出軀體,隻是跟随着重瞳感知周遭。
街道上窸窸窣窣的聲響逐漸消失,心神仿佛處于半空,雖然隻持續了那麽幾息的時間。
任青臉色發白,人群聚集的地方集中着大量的氣血,确實對魂魄的殺傷力極大。
哪怕他壓根沒有徹底分離,依舊心有餘悸。
任青确認了此前發現的異樣并非多慮,也沒有什麽危險。
其實是具死狀詭異的屍體,引來了些作祟的蒼蠅。
他将馄饨錢付清後,朝廟會某處緩步走去。
一棵參天大樹立在無人經過的角落裏,明明是夏季,可枝幹皆是枯黃,樹葉落得滿地。
任青的右手掌心鑽出大苗刀。
刃口刮過,發黑的鮮血從縫隙流出,從中能看到腐臭的屍體被塞在樹幹内部,至少死了數日。
讓任青深感忌憚的是屍體胸腹部已經被掏空,皮膚表面遍布大小不一的抓痕。
與爛泥會死去的鼠人幾乎一模一樣。
但樹幹内的屍體卻并非修士,絲毫沒看到血肉異化的痕迹,刨開胸腹似乎是在找尋詭異物。
幾隻老鼠啃食着屍體的血肉,吃得毛色油光。
任青注意到古樹根部的泥土有着翻動的痕迹,頓時反應了過來。
骨骼碰撞的聲音響起。
龍蛇脊從異嘴裏延伸而出,宛如一把長槍直接刺入地底,堅硬的土層如若無物。
任青閉眼控制着本命法器在其中摸索。
等到龍蛇脊擡起的時候,末端帶着一片巴掌大小的鱗甲,明顯是類蜥蜴修士身上的。
土地……
任青思緒良久,土地怎麽會盯上送子娘娘廟,難不成夏草決有何玄妙值得他出手?
可土地襲擊的卻是普通人,或許是投鼠忌器?
此時已經天黑。
廟會散的差不多,攤位也開始逐漸離開。
任青找到朱定的身影,對方剛從送子娘娘廟宇裏出來,便伸手将他抓住。
“省的我跑一趟了。”
“你去找衙門裏的趙書吏,就說是我讓他聯系禁卒,快去快回。”
朱定的表情驚疑不定,如果涉及到禁卒,那豈不是與在駝峰山碰到的詭異事情有關。
他連忙撒腿就跑,從廟會到衙門的路程隻花了不到一半的時間。
不過片刻,十幾位的捕快就封鎖前去廟會的出入口。
任青選擇站在樹旁的屋檐上吹風,等禁卒靠近時,他突然感覺背後多了幾道身影。
沒想到隻是普通人喪命,就足足五名禁卒前來,其中就有江峰,還有送子娘娘廟的廟祝羅娘。
江峰見是任青後,兩人不動聲色的相互點頭示意。
領頭的禁卒年紀五十左右,脖頸遠比常人還要粗壯數倍,腦袋同樣如此,看上去極爲怪異。
他們沒有詢問任青,默不作聲的朝那棵參天古樹走去。
唯獨羅娘欲言又止的想要出言,但最終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衆人來到古樹面前,樹皮被江峰粗暴的扒開,屍體顯露無意,其穿着衣服與羅娘相似,正是送子娘娘廟裏的。
“已經是廟裏第三人了……”
羅娘表情顯得有些凝重,她不知道殺人者有何意圖。
其餘禁卒都沒有回話,臉上更多的是冷漠,仿佛對屍體的出現早有預料。
屍體很快就被衙門派來的火工帶走,血迹也清理幹淨了。
禁卒相繼離開。
任青見此欲言又止,難道提供線索就沒有血晶獎勵嗎?!!
就在他面露失望的時候,江峰特地慢了半步,扔出了一顆成色較爲鮮豔的血晶。
任青連忙接着,用手掌掂量了下,至少有兩石左右。
江峰笑着說道:“我走了,莫要去關注此事,如果有任務會由冥鴉通知的。”
他轉身消失在黑夜裏,背後的任青眉頭皺起。
禁卒對土地的态度很微妙。
講道理土地的情況與宋榮不同,後者隻殺普通人,所以當時禁卒堂的關注度不高。
但土地已經殺了數個修士,其中甚至包括半屍境。
任青感覺以禁卒堂的手段不可能找不到對方。
除非……是不敢對土地下手。
土地的身上有不止一種詭異物,如果形成禁區,怕是比消災禁區不遑多讓。
所以禁卒堂便用夏草決引誘土地,用以達成某種目的,可見這種術法絕對有特别的地方。
捕快陸續撤走。
任青回到火工堂後,腦海裏也一直在思索着要不要插手。
夏草決異化涉及病菌,無垢無染說不定有延壽的線索?
沒必要糾結死人或者肉食的問題,在這種術法代表生産力的時代,一切皆有可能。
求追讀,求追讀。
感謝書友20210301106494599436,陶三十三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