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有風徐徐吹拂,但即便如此,盛夏的夜晚依然燥熱。
黑黢黢的樹林方向,靜悄悄無聲息。
半晌後。
塗山孑駕着黑煙飛過來,幽幽一歎:“叽。”
它落到黃毛狐狸任瓊丹身邊,随手一卷,便将任瓊丹卷起,沖着池橋松輕呼一聲“叽”,便向山頂竹屋飛去。
池橋松吹了聲口哨。
旁邊暈暈乎乎的小青,用力甩了甩腦袋,回應一聲:“哞。”
“沒事就好,下次别這麽冒失,我不過是演戲逗一逗老塗的老相好,你真以爲我會被狐狸精的口氣迷住嗎,就這麽着急沖出來。
算了,也怪我,演技太好,連自己人都看不穿。
把那隻……老母雞帶上,我們也去竹屋。”
池橋松安撫一下小青,雖然嘴上責怪小青冒失,其實心裏面挺感動小青挺身而出。随即召出運财童子,直飛山頂竹屋。
小青咬住老母雞的一條腿,準備将它拖着往山上遊走。
不過不小心将雞腿咬破,流出一些污血,這污血頓時把小青臭的幹嘔起來。
它想丢下這隻渾身散發臭味的老母雞,又記着池橋松的交代,磨磨蹭蹭片刻,見塗山孑和池橋松已經沒影了。
才不情不願的用尾巴,卷起老母雞的另一條腿,拖着老母雞往山上趕去。
…
…
…
進了竹屋。
池橋松就見到塗山孑,拎着一把小刀,在黃毛狐狸任瓊丹額頭上,刺破一道血痕,随即手掐法訣,似乎在施展什麽法術。
等它轉過身來,又指了指池橋松的手指:“叽。”
“要我的精血?”
“叽。”
“你這是要做什麽?”池橋松雖然疑惑,但出于對塗山孑的信任,還是将手指割破,擠出一滴精血出來。
修道之人,精氣神盈滿,随便一滴血都是精血。
塗山孑用狼頭小鬼所化的黑煙,将這滴精血卷起,随即結一個手印,這滴精血便迅速沒入任瓊丹額頭的血痕之中。
随即。
又見塗山孑連連掐動法訣,一道飄渺的狐狸虛影,被塗山孑硬生生做法抽出來,遞給池橋松:“叽。”
“打上印記?”池橋松大約知道塗山孑要做什麽,迅速施展《驅鬼術》中手段,将一道印記打入虛幻的狐狸影子中。
塗山孑這才把虛影,重新塞回黃毛狐狸身體中。
做好這一切,它示意入夢:“叽。”
一人一狐迅速進入夢境。
“老塗,你剛才在做什麽?”
“池哥還記得當初伱借我一滴精血,讓我得以締結靈契,一縷生魂寄托于你名下,成爲池哥的靈仆,從而不再遭受雷劈嗎。”
“當然記得。”
“那時是寄名靈契,雖然我成爲池哥靈仆,但池哥也會庇護我安全;現在我以池哥的精血爲引,與這任瓊丹,結了鎖魂靈契,生死全操控于池哥之手。”
“鎖魂靈契?”池橋松疑惑,“爲何讓我結,你完全可以自己結啊。”
“咳咳。”
塗山孑咳嗽一聲:“我這……一來不忍心,二來不合适,它身上的業障太重,我這小身闆可承受不住。”
“好吧,那隻老母雞呢?”
“那是任瓊丹的老仆小直,沒什麽本事,無需管它。”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池橋松問道,“這桃花劫算是結束了,可是接下來,又要如何與任瓊丹相處?”
塗山孑摸着胡須,沉思道:“我自然不願意與她沾染半分關系,錯非當年搶了她狼頭小鬼,有些因果,我都不會救她……今後池哥就當多了個使喚丫頭吧,她當年拜師一位老仙醫,倒是學了一手針灸醫術。”
“針灸醫術,就是那些銀針嗎,還能戰鬥?”
“自古醫道不分家,醫術也是道術,當然,這指的是大夏數千年傳承的古醫術,不是現今興起的新醫學。”
“它的醫術很厲害嗎,可否治病救人?”
“我不清楚,池哥可以等她醒來,再去詢問她,反正她已經成爲池哥的階下囚,大可随意炮烙。”
“哈哈,我怎麽好意思,它畢竟是你的老相好。”
“咳咳,池哥千萬别誤會,老塗我心無旁骛,早就參破紅塵,一心隻想渡過人胎之劫,開啓新生。”
話雖如此。
但池橋松也不可能真的随便折騰任瓊丹:“這樣吧,老塗你今後擔當我的師爺,這任瓊丹,就擔任我的生活秘書,對了,它會炒菜嗎?”
“似乎是會的。”
“妥,哦對,還有一點我很好奇。”
“池哥請說。”
“爲什麽任瓊丹和這個老母雞小直,可以變化成人,還能開口說話?”這是他一見到任瓊丹,就生出的疑惑。
畢竟連九十多年道行的塗山孑都不會。
任瓊丹是年久狐狸精,又得老仙醫授技,會變化之術可以解釋;毫無本事的老母雞精,又憑什麽有如此能力。
塗山孑聞言,歎息一聲道:“這就是我不願意與她們有牽連的原因,此乃《人相屍解術》,尋一人屍,日日煉化,久而久之就能得人相之形。”
“也就是說,任瓊丹、小直的形象,都是之前死人的形象?”
“非也。”
“怎麽說?”
“《人相屍解術》隻是參悟屍體,但所得形象仍是自身所化。比如這任瓊丹,若是渡過人胎之劫,就是現在的樣子……可惜,她一身邪祟之氣,早晚要被雷劈死。”
說到這裏,塗山孑忽然鄭重其事說道:“池哥,請你務必答應老塗一件事。”
“你說。”
“若這任瓊丹,起了淫邪之念,切勿與她媾和。”
這下輪到池橋松咳嗽了:“老塗你什麽話,我池橋松是這樣的人嗎,别說她是你的老相好,即便不是,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塗山孑擺手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
任瓊丹這樣的狐狸精,以色誘人,與武道巨擘交歡,暗中采陽補陰,此乃偷道之法,會折損武道巨擘的福德。
武道巨擘會一時沉溺于狐狸精的美色之下,但絕不會久久沉溺,遲早将她抛棄。
這也是不修正道,想走捷徑的弊端。
所以池哥千萬把持住,人世間福德得來不易,若浪費在這等污穢之物身上,屬實得不償失。”
“我斷不會這麽做。”池橋松點頭,理解塗山孑的好意,“接下來這任瓊丹和小直,就在池家山老老實實接受改造,若還敢出門作祟,那時老塗你也别怨我心狠。”
塗山孑回道:“屆時,池哥不願下手,我老塗也不會留她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