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軒府邸,議事廳。
十二人落座,李問軒坐于上首,而他下方,緊鄰着他的便是李蒼林。
這十二人,全是武侯,乃李問軒派系的頂梁柱。
李問軒派系,原本武侯不止這個數,到這幾年,連續折損了李問龍,李問嚴和李問傑,導緻實力受損不少。
武侯不是大白菜,即便是宗師級門閥都不多。
如李氏,明面上的武侯,一共才四十多位。
這四十多位,包含了擁有李氏血脈的李氏親族,和客卿長老。
這四十多位武侯,除了少數中立的,剩下分爲了兩派,一派支持李問軒,一派支持李問心。
而如今,在武侯數量上,李問心派系已經占據了上風。
“諸位,此次比試,你們有什麽看法?”
李問軒問道。
衆人沉默,氣氛有些凝重。
因爲這次比試,他們明顯處于劣勢。
兩大派系,對彼此高手的信息,都知根知底,了如指掌。
五局三勝,他們這邊,隻有武侯二重和武侯四重能穩操勝券。
而武侯一重、三重和五重,都不如對方,甚至可以說,是必敗無疑。
原本,雙方是大差不差,勝負未知的。
但近來因爲王刀的突破,讓他們處于劣勢。
王刀雖然突破不久,但在五次破限的時候煉成後天武體,氣血是常人的兩倍,突破到武侯之後,戰力也遠超同級。
他們這邊,幾位武侯一重,無人是王刀的對手。
“爹,必須要出奇招,不然我們必敗無疑。”
半響,還是李蒼林第一個開口。
“哦?蒼林,你可有良策?”
李問軒道。
“派人将王刀打傷,讓他短時間難以出戰,那勝利将屬于我們。”
怕衆人誤會,李蒼林補充道:“老祖雖然禁止我們自相殘殺,但我們隻傷不殺,即便老祖知道,也不會怪罪。”
“畢竟,兩派競争,看的不僅僅是武力,還有手段和智謀,不然,何以帶領李氏走向輝煌?”
不少人點頭,贊同李蒼林的說法。
“蒼林,你的想法不錯,但還不夠,隻傷一個王刀,我們并不能穩操勝券,要出手,連李随風一起傷。”
李問軒緩緩開口。
李随風,便是李問心派系,武侯三重的修爲。
在武侯三重,他們這邊無人可敵。
“大人神機妙算。”衆人稱頌。
“那就這麽定了,時間不宜太早,最好是臨近比試的時候再出手,讓他們沒有時間養好傷。”
李問軒道,眼神深處,閃過一縷冷酷之色。
仙骨,勢在必得。
即便因此惹得老祖不快也在所不惜。
隻要他突破到宗師境,借助仙骨壓制惡變,到時,老祖的态度,還重要嗎?
王刀府邸,陸言每日與王刀切磋刀法,等吃過晚飯,夜幕降臨才返回武館練武提升骨勁,日子倒也充實。
時間飛快,很快距離比試日隻剩七天。
這一日晚上,陸言在王刀府邸吃完晚飯,準備回家的時候,餘光卻掃到院子外的一顆大樹上,躲藏着一個人。
這個人隐藏的很隐秘,樹葉幾乎将他的身體完全籠罩住,且此人一動不動,宛如一截枯木。
但陸言早已将天鷹眼練到人武合一之境,夜幕之中,視力也是極佳。
對方雙眼透過樹葉縫隙,一直盯着王刀府邸。
而陸言就是透過樹葉間隙,看到了對方眼睛的亮光。
“是在監視我,還是監視王刀?”
陸言心念急轉。
他覺得,大概率是監視王刀,因爲距離兩大派系的比試不遠了。
這是要對王刀不利?
“王兄,今日我就不回去了,借宿伱家,如何?”
陸言轉身走回去道。
“那敢情好,客房早已準備妥當。”
王刀大喜。
既然留下,陸言與王刀進入練功房,又切磋了一會刀法,才各自回房。
回房之後,陸言脫下外衣,同時身形樣貌,開始變化起來。
很快,就成爲了一個樣貌剛毅的老者,與楊之奂有三四分相似。
沒錯,他就是打算冒充楊之奂。
雖然隻是幾分相似,但身材差不多,又在夜幕之中,足以蒙混過關了。
推開後面的窗戶,陸言閃身而出。
李悅,武侯三重的修爲,此次被李問軒派來對付王刀。
武侯三重對武侯一重,就算王刀實力再高,也難以逾越,這是十拿九穩的事。
隻是沒想到,王刀的府邸,多了一人,他認識,乃是三絕武館館主陸山川。
“陸山川怎麽在這裏?正好,将這兩人一起打傷,我們的勝率會更大,不然的話,隻是打傷王刀,這陸山川估計也會參戰,這家夥,實力似乎也不弱。”
李悅思忖。
他打算等兩人熟睡之後,先潛入王刀的房間,擊傷王刀後,再潛入陸山川的房間,打傷陸山川。
“問軒大人算無遺策,卻漏了一個陸山川,此事辦妥之後,問軒大人定然有賞。”
想到這裏,李悅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了一絲笑容。
“你在笑什麽?”
李悅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笑”
李悅下意識的要回答,但馬上反應過來,汗毛炸立。
他身後,什麽時候多了個人,他居然沒發現。
身形一扭,朝樹下撲去,撲出的瞬間他回頭望去。
正看到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冷幽幽的望着他。
“楊之奂”
夜幕朦胧又有樹葉遮擋,但他還是看出來,此人是楊之奂。
唰!
一道刀光,斬向了李悅。
李悅連忙催動骨勁抵擋。
但刀光連綿不絕,似雷霆炸響,不斷的朝着李悅席卷而去。
噗嗤!
李悅的胸口被刀光劈中,裂開了一道兩尺長的傷口,差點将他斜劈。
“九斬神雷刀,果然是楊之奂這老家夥。”
李悅心念急轉,在懷裏摸出一把鋼珠,投擲向對方,然後轉身就跑。
陸言揮刀,将鋼珠劈飛,并未追擊。
他之所以假扮楊之奂,就沒有打算殺對方。
不用多猜,此人多半是李問軒派來的。
而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王刀府邸,與王刀切磋,這一點,很容易查到。
他若是殺了對方,那麽,他便會成爲李問軒的重點懷疑對象。
本來因爲李蒼新一事,李問軒、李蒼林就對他起疑。
現在,若是一個武侯三重之人死在這裏,那陸言的嫌疑就大了。
李問軒會不會懷疑他隐藏了修爲,能殺李悅,就能殺李問龍。
放過對方,對方回去禀報,隻會以爲是楊之奂出的手。
楊之奂和王刀交情不淺,晚上突然來找王刀,發現了李悅,完全說得過去。
李悅走後,陸言一閃身,回到了王刀府邸。
碰!
房門打開,王刀提刀沖了出來。
剛才的交手産生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一位武侯。
王刀目光掃視,最後落在院外那一株大樹上。
而這時,陸言也從卧房沖出。
“怎麽回事?”
陸言蹙眉問道。
“剛有人交手,就在這大樹附近,力量極強,絕對是武侯級别的存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武侯。”
王刀來自院外的大樹下觀看,做出判斷。
“不錯,隻是奇怪,現在卻失去了蹤影?對方是何目的?”
陸言露出疑惑之色。
就在這時,遠處有幾道身影快速奔行而來,臨近才發現,是李蒼青、楊之奂等人。
“王刀,你沒事吧。”
李蒼青等人看到王刀沒事,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沒事,公子,你們怎麽來了?”
王刀好奇的問。
“李随風被人打傷了,沒有一個月難以痊愈,已參加不了七日後的比試,我擔心你也會遇到危險,所以才匆匆趕來。”
李蒼青道,臉色有些難看。
“是李問軒的人?”
王刀臉色一變,立刻想到了這個可能,随即又想到了剛才院子外的動靜,道:“剛才我院子外,有武侯在交手,等我與陸兄出來查看的時候,卻已不見蹤迹,難道就是李問軒的人?但又是誰出手幫了我?”
“有這等事?”
李蒼青、楊之奂幾人詫異,但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出手之人,是友非敵,不然也不會幫王刀。
“最後七天,你們還是待在我爹的府上,哪也别去,免生意外。”
李蒼青道。
陸言也和王刀、李蒼青等人一起,來到李問心府邸。
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位武侯在場。
衆人落座,氣氛有些凝重。
“爹,随風叔叔的傷勢如何?”
李蒼青問道。
李随風,也是李氏族人,不過隻是旁系,按輩分,與李問心同輩。
故而李蒼青稱一聲叔叔。
“傷勢頗重,七日内肯定是難以痊愈的,即便出手,恐怕實力也難以發揮出五成。”
李問心道。
“可知出手之人是誰?”
李蒼青又問。
“你随風叔叔說,出手之人實力極強,乃武侯五重境,又是突襲,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就被打傷了,根本沒有看到對方是誰。”
李問心搖頭道。
“可惡,肯定是李問軒派人動手的,他知道比試必輸,就用這等卑鄙的手段,我們去面見老祖,請老祖主持公道。”
李蒼青恨聲道。
“無憑無據,找老祖怎麽說?到時李問軒一口否認,甚至會說你栽贓嫁禍,反咬你一口,你怎麽說?”
李問心道。
“可是武侯五重,百草城除了李問軒能派出,還有誰能派出,難不成是幾位族老不成?”
李蒼青依然不忿。
“沒用的。”
李問心搖搖頭,道:“競争家主之位,本來就不能靠純粹的武力,智謀、手段等等,都在其中,即便找老祖,老祖也不會插手,此事,還得靠我們自己。”
李問心道,對其中的關鍵,看的很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