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根本就不可能，弗瑞非常認可科爾森的論斷。
有争鬥才會有進步，爲了生存才會挖掘出超乎尋常的潛力，這是生命的本質，無論是人類還是外星人，都是這樣。
這也從側面說明，德魯伊這名永恒族的理念有着巨大的問題，難怪跟其他所有的永恒族都關系惡劣，老死不相往來。
還跟阿賈克這種領袖鬧翻了。
“德魯伊擁有心靈能力，能洞察别人的謊言，想用語言欺騙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弗瑞認爲，隻要自己别出現在德魯伊面前，德魯伊就是最好用的工具。
反正，他是絕對不相信，這世上能有滿足德魯伊那不切實際幻想的人。
……
德魯伊看着四周這數量衆多的異形，眼底湧現出些許的激動。
“好多……好多純粹的心靈……”德魯伊放開自己的心靈能力，隐隐有一種錯覺，自己在幸福的心靈海洋中，幹淨，就是有些冷。
因爲這些異形的思維，純粹而冰冷，但德魯伊沒那麽高的要求，他不能在這種細枝末節的方面責怪這樣有些優秀内心的種群。
“真是完美。”
迎着一衆目光，德魯伊終于憋出來了一句話，像是剛從一百米寬的大床上，沐浴着溫暖的陽光醒來，無比滿足。
“哪方面的完美？”杜瓦問。
“所有的方面，這些異形，簡直是天神精心篩選出來的生物。”德魯伊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種明顯的情緒波動了。
“宇宙天神可沒有資格對我的異形進行篩選。”
“你從來都沒離開過地球，更沒見過天神！你不會以爲，成爲雷神就能媲美真正的天神了？”
“不會，但我知道，以阿裏瑟姆爲首的那群天神，不配。”
這下，德魯伊意外地打量着杜瓦。
連阿裏瑟姆都知道？還毫無敬畏之心，直呼名字。
德魯伊看向杜瓦的眼神，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在幹什麽，難道不趁早動手嗎？”吉爾伽美什緊皺着眉，完全無法理解。
廢話什麽，直接用心靈能力控住這些異形，然後反過來派去圍攻杜瓦啊，戰鬥不就早早結束了？
可他沒得選，德魯伊不先動手，他們難不成真的要一口氣殺光這麽多異形？那可太麻煩了。
更何況，杜瓦的部下，可不僅僅是異形，還有異常可怕的家夥。
他們應對衆多異形的時候，很有可能會露出破綻，被強大的家夥抓住機會襲擊。
哨兵讓人無法忽視，新出現的死亡女，也讓人忌憚不已，哪怕他們不認識死亡女，但能跟哨兵一樣站在杜瓦的右手身邊，就知道這不是個簡單貨色。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爲了評判你的資格而來，伱所有的思維都會暴露在我面前。”
德魯伊發動了能力，大量的心靈之力開始如瘟疫一樣擴散，快速覆蓋着數量衆多的異形。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異形爲他所鏈接，成爲他的追随者——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德魯伊不是來打架的，隻是爲了審視杜瓦而來，一旦他斷定杜瓦不配擁有異形，他就會毫不猶豫剝奪杜瓦對異形的控制權。
可面對這種局面，杜瓦卻一點都不慌，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德魯伊。
在看到這家夥的瞬間，杜瓦就認出來了。
所以，對德魯伊的話語和行動，他一點都沒有責怪的意思，認真道：“心靈能力？隻靠這個可沒辦法解決掉我，而且，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控制了我的異形？”
“你會見識到的。”
德魯伊立刻對杜瓦本人發動了能力。
心靈上的攻勢，速度非常快，外界的一瞬間，德魯伊就已經入侵了杜瓦的精神。
可一進入杜瓦的大腦，德魯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怎麽回事？”
德魯伊原本冰冷的思緒，此刻充斥着無盡的駭然。
杜瓦的大腦宛如恐怖的深淵，吞吐着足以冷凍一切的極緻冰寒。
深邃，絕望，慘叫，死寂……
這一刻，仿佛一切的恐怖，世間所有的罪惡，都集中在了這個人類的内心，化作讓人無法逾越的鴻溝。
德魯伊發誓，在他過去數千年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有探知過如此深不可測猶如黑洞般的恐怖心靈！
如果這鬼地方，還能被稱作“心靈”的話。
“果然是個邪惡到極緻的罪惡之徒，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麽人……”
德魯伊咬咬牙，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在那可怕意志深淵之中，遍地都是鮮花和掌聲。
數不清的異形，化作無數的光點，在這空曠虛無地帶，散發出微光。
正當德魯伊震驚地觀察時，無數的光點出現了，點綴着這心靈世界的一切。
其中幾個光點，明亮異常，散發着遠超一般異形的精神波動。
德魯伊逐漸明白了。
每一隻異形，都在精神世界，化作了拱衛杜瓦的精神屏障。
對杜瓦施加心靈控制，本質上就是同時對抗所有的異形。
這世上還存在着這樣的家夥？不，應該說，爲什麽會存在這樣的家夥？
憑什麽，憑什麽他能把異形的意識以這種方式使用？
憑什麽一個普通的人類，能做到這種德魯伊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這一刻，德魯伊明白，他之前自以爲壓制了杜瓦的意識，認爲自己控制了異形的認知，有多麽可笑，大錯特錯。
“難怪，難怪……難怪你敢無視外來的心靈力量，難怪你永遠對你的異形充滿了信心……”
這算什麽，杜瓦是什麽，所有異形的集群意識嗎？
不，是具備主體意識的集群意識。
德魯伊在這裏看到了每一隻異形或者異形宿主的思維，能清晰傾聽到它們的所思所感。
更能以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官，讀懂了所有異形對杜瓦的本能贊頌。
神明是這個樣子嗎，能被無數純粹、潔淨的頌歌擁簇？
德魯伊覺得，不好說，那杜瓦能比阿裏瑟姆更特殊嗎？
不知道。
不知不覺間，德魯伊淚流滿面，與世隔絕數百年，與人或者永恒族格格不入，他幾乎快忘記了真正的内心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冰冷卻溫暖，繁雜卻秩序井然，世間一切的矛盾，在這一刻，仿佛停滞，化作了永恒的靜谧與安甯。
外界。
“……他爲什麽忽然流淚了？”吉爾伽美什沒看懂。
蒂娜摸着頭，暴躁道：“這誰知道，他幾個小時前和阿賈克吵架，指責我們不領導人類的時候，不也是痛哭流涕嗎？誰知道他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古怪的東西！”
話說，瘋批女戰士說這種話，很沒有說服力。
幾名永恒族都有點懵，不過才過去了短短幾秒鍾，他們不知道德魯伊又怎麽了。
沒錯，是“又”。
他們都不擅長和内心敏感且偏執的德魯伊打交道，尤其是現在，哭泣的德魯伊簡直就是個剛看完一場苦情戲的感性觀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他隻是讀懂了我，就這麽簡單。”
杜瓦開口了，聲音很輕，他用無比認真的：“德魯伊，跟随在阿賈克身邊，簡直在消耗你寶貴的生命，你忍心把自己的能力白白浪費掉嗎？”
“住口！德魯伊，别聽他的鬼話，不管你看到了什麽，這都是他的陰謀！他就是這樣的人！”阿賈克臉色劇變，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杜瓦搖搖頭：“誰能對自己的心靈造假？還是說，我能自己欺騙自己？就算是，那不更加說明我内心的真實？”
他向着這個實際年齡幾百萬歲，心理年齡大約幾千歲的永恒族，伸出了手。
“來，德魯伊，來我這邊，你這樣的人天生就應該站在我的身邊。”他的聲音中，有些如山嶽一樣的厚重和沉穩。
“不，我不能這麽做！”
德魯伊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阿賈克徹底看懵了，哪怕她身爲領袖，也沒弄明白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德魯伊到底看到什麽了啊？？！又爲什麽哭哭啼啼的，像個被吓壞了又想要尋求安慰的孩子？
杜瓦一臉平靜：“你還是更認同自己永恒族的出身？不用在意，我從來不在乎你是永恒族、人類，還是其他的什麽種族，因爲所有站在我身旁的人，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異形。
杜瓦在心中補了一句。
德魯伊也瞬間明悟了杜瓦的意思。
杜瓦好似引誘人堕落的魔鬼，低聲道：“你不是對自己的存在很迷茫嗎？覺得自己本該爲人類做更多，讓人類變得更好，結果因爲阿賈克的命令，沒有這麽做？那我來告訴你，爲什麽會這樣，因爲永恒族存在的意義，就是毀滅地球，滅絕全人類。”
“這不可能！”
“你爲什麽不問問你的領袖呢？她能和宇宙天神溝通，爲什麽不當面詢問她？”杜瓦一臉笃定。
德魯伊僵硬地扭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阿賈克。
隻是一個眼神的交織，迎着那複雜的目光，德魯伊這種心靈大師，立刻就明白了誰一直在撒謊。
“聽聽他在說什麽，我們保護人類幾千年，居然是爲了毀滅人類？”
“阿賈克，杜瓦已經瘋了，我們還快點……阿賈克？”
德魯伊面若死灰，雙眼空洞。
其他的永恒族，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臉痛苦的阿賈克。
是真的？這荒謬的說法，難道是真的？
“解決掉他後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阿賈克還沒說完就被杜瓦打斷。
“短暫的毀滅是爲了迎接更好的新生，以地球人類爲代價孕育出新的天神組，這就是你們的領袖隐瞞你們所有人的事情。”
杜瓦忽然笑了起來：“但我不服，人類就活該被滅絕，成爲供養天神的養分？爲了讓新生的天神，去往不知道哪個星系制造的不知名物種，而奉獻自己？”
德魯伊忽然低沉說了一句：“杜瓦說的是真話，我能感覺到。”
阿賈克強忍着内心的痛苦，厲聲道：“我命令你們，動手，不要聽他的！”
其他的永恒族半信半疑，但還是忠實地執行阿賈克的命令，就像過去幾千年做的那樣。
可就在他們動手的一瞬間，德魯伊也動手了。
數不清的異形，在德魯伊的手勢下，轟然行動，驟然間從靜止轉換爲殺戮模式，一齊撲向了……永恒族！
“德魯伊，你在幹什麽！”阿賈克大驚失色。
“我受夠你們這些人了，我們過去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充當神明的工具，卻沒有身爲工具的自知之明！”
德魯伊的淚水滾滾而下，極短時間内，遭遇這種極緻的反差，他終于忍無可忍。
“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永恒族！我已經找到了更加可靠的方法，更加幹淨而美好的道路！”
德魯伊失态了，傷心，痛苦，絕望，以及過去未曾設想過的希望，無數的複雜情緒混雜在一起，他憤怒大吼。
杜瓦看着德魯伊的眼神，自始至終都無比平和。
因爲他一早就知道，德魯伊就是這樣的性格，就是懷揣着這樣的理想。
你可以嘲笑這名永恒族太把自己當回事，居然覺得自己有資格領導人類。
也可以諷刺他異想天開，像個看多了幻想劇的傻瓜。
但唯獨有一點，不能懷疑他的這份理想，是真心實意。
德魯伊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明明能爲人類做更多的事情，更好地履行職責，這是他的執念和堅守。
現在好了，德魯伊猛然得知，自己認可的信念，居然從一開始就是笑話，他爲人類做的越多，等于在毀滅人類這件事上出力越多？？
他那本就敏感的内心，徹底崩潰了，然後瘋了。
“我不做永恒族了，去他媽的永恒族，卑鄙，下做！從現在開始，我要做一名——異形！！”
事實證明，在理想上欺詐理想主義者，是最殘酷的事實，也是足以讓理想主義者發瘋，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向。
更别提，這名理想主義者，是位心靈大師，能洞察人心，親眼目睹到最真實的内在。
異形們開始大舉圍攻猝不及防的永恒族。
每一名永恒族都難掩面容上的懵逼，不敢置信地看着德魯伊。
他們高速運轉大腦，此時已經卡殼了。
一時間，成規模的戰鬥就此打響，展開的方式是如此的讓人意外，永恒族自一開始，就陷入了絕對的劣勢，被壓的有些頭昏腦漲。
本來總人數就少，還當場跳反了一個最關鍵的心靈大師！
“德魯伊，盡情使用你的心靈力量，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杜瓦說道。
德魯伊面容冰冷地看着眼前這些昔日的同伴，強大的心靈力量快速蔓延，侵蝕着這些人的思維和意志。
“你們太可憐了，以工具的身份活了幾百萬年，阿賈克是阿裏瑟姆的走狗和幫兇，但我不是！我已經找到了真理，就讓我來拯救你們。”德魯伊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簡直就是一個癫狂的信徒。
砰！
吉爾伽美什艱難抵禦着德魯伊的範圍性心靈入侵，一拳一個，把異形統統打飛，他很謹慎地在出拳打中目标的同時就立刻後退，避免被異形的血液濺到。
可很快，這位壯漢就遇到了強大的對手，從異形群裏，響起咚咚的沉重腳步聲，一尊極爲強壯，渾身肌肉的異形直直瞄準他，向他撞擊了過來。
“又是你？”
吉爾伽美什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無奈。
上次跟這頭強壯到不像話的憎惡異形碰面，還是在新墨西哥州的時候。
這一下，兩名身強體壯的家夥，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你一拳我一腳，拳拳到肉，異常兇悍。
但要說永恒族中，現在最能打的，反而是女戰士蒂娜，她一手拿着金色能量盾，一手抓住金色能量劍，以驚人的速度移動，所過之處，所有的異形全部都被她輕松肢解。
費斯托斯也不錯，這家夥擅長用能量制造各種精密的儀器，多個金色光環飛出，在異形群中橫沖直撞。
哨兵原本盯上了女戰士蒂娜，雙眼化作一片金光，強大的金色熱視線眼看着就要轟出。
“我來對付她。”德魯伊的聲音，通過哨兵胸口的異形，傳導到了哨兵的大腦中，“我比你更清楚該怎麽用最小的代價解決她。”
哨兵撇撇嘴，他很想問問，你這貨色啥也不是，爲什麽敢在杜瓦沒說話的時候就做出決定的？哪怕是得到了杜瓦默許？
“雷諾茲，讓他去做，不僅如此，這一戰我們要想以最小的損失獲得最大的收獲，德魯伊是關鍵。”杜瓦下達命令。
哨兵立刻調轉方向，足以擊穿山脈的熱視線，當即就轟擊到了費斯托斯身上，逼得費斯托斯不得不調動所有的武器擋在自己身前。
但是，這時候，數量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一名變異異形撲了過來，一把将費斯托斯撲倒在地。
“殺了吧，這家夥沒什麽用處。”杜瓦随口說了一句，決定了費斯托斯的命運。
“你這蠱惑人心的惡徒！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費斯托斯在絕望之中，甩出了自己的精心制造的能量儀器，交給了其他的永恒族。
按照計劃，這些武器将是關鍵，可以将所有永恒族的力量都聚集到一起，瞬間爆發。
費斯托斯很快就被分屍，又一名永恒族慘死。
其他的永恒族，也很快就會迎來屬于他們自己的命運。
擁有超強自愈能力的阿賈克臉色發白，看着正在快速被壓制的己方，逐漸淹沒在異形群中，尤其是看到德魯伊一個眼神甩過來，把女戰士蒂娜再度逼瘋，開始不分敵我胡亂攻擊，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德魯伊的臨場投敵，對局勢的影響太緻命了。
原本，按照阿賈克的謀劃，德魯伊會瞬間奪取所有異形的控制權，并驅使這支強大的軍隊反過來攻擊杜瓦，從而一舉決定戰局。
但可惜，事實截然相反。
“金格，小心！！”阿賈克忽然大吼。
正在用雙手不斷發出能量炮的金格，已經殺了十多隻異形，他這種遠程的炮手，正常來說很适合定點清理異形，可惜的是，他的永恒族戰友們并沒有爲他制造出足夠安全的空間。
死亡女的手指上長出了半米多長的艾德曼爪子，奔着金格就沖了過來。
砰砰砰！
金格瞄準她，雙手抖動快速射擊，可打到死亡女身上，隻制造出來了皮肉傷，打的血肉橫飛，場面上看甚至兇殘，卻沒有實際的意義。
“這女人是怎麽回事？！”金格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他看到死亡女的身上，露出了銀色的骨頭，堅不可摧，完全無視了他的能量攻擊。
死亡女面無表情沖來，像是一台冷酷的戰鬥機器，縱身一躍，用爪子捅進了金格的胸口，将其一把按在地上。
早已有數隻異形沖過來，配合娴熟，一股腦切掉了金格的四肢，戳瞎了金格的雙眼，切掉了舌頭，刺聾了耳朵，廢除了他一切形式的威脅。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秒鍾，金格的慘狀，震驚了其他的永恒族。
就算是這樣，金格也沒有死，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爲什麽。
“德魯伊，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阿賈克在數名永恒族的保護圈中，以遠超地球人的強大身體素質，倒是也打倒了幾隻異形，忍不住質問。
“你們什麽都不懂，沒有像我一樣親眼看到那種絕美的畫面，不可能懂我。”德魯伊的聲音在阿賈克的腦海中響起，這也意味着，德魯伊正式對阿賈克動手了。
“我是在竭盡全力拯救你們！”
“拯救？費斯托斯死了，蒂娜被你變成瘋子，金格被抓走了，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的背叛将整個永恒族都推進了深淵！”
“深淵？你不懂，我親身感受到深淵，未來和真理就在那裏，而我會帶領你們去往那個地方——當然是以異形的身份！”
德魯伊說的話，阿賈克完全聽不懂，她覺得這一刻的德魯伊，比發瘋的蒂娜更像個瘋子。
開戰才沒多久，局勢就已經崩到了這個鬼樣子，他們甚至連杜瓦的一根毛都沒有傷到，就接連折損人手。
“是時候了，費斯托斯準備的東西，沒想到真的要用上。”
阿賈克被一隻信使異形的血液噴到，身體大面積腐蝕，但她依仗恐怖的自愈能力，又快速修複。
她接住了費斯托斯臨死前丢出的那幾件能量儀器，開始抽調剩餘永恒族的力量。
這是一早就定好的最後的作戰計劃，這個計劃的執行人是……不聲不響的瑟曦。
也是伊卡瑞斯的戀人。
把永恒族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瑟曦一個人身上，足以瞬間解決所有的異形。
“但是，那個叫哨兵的家夥，強的有些過分……”
他們别無選擇。
阿賈克看了一眼始終被保護的很好的瑟曦一眼。
瑟曦神色一震，不着痕迹地點頭，已經做好了準備。
就在阿賈克抛出能量儀器的瞬間，杜瓦的身影化作一道恐怖的雷電，出現在瑟曦不遠處。
唰！
猛然甩出的雷神之錘，一擊就将瑟曦給砸的大口吐血，下一秒，德魯伊的心靈控制把重傷的瑟曦壓制住。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麽？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杜瓦的聲音，像是來自于地獄，每一個字眼都散發着極緻恐怖，讓阿賈克的一顆心都如墜冰窟。
完了，這個家夥做好了各種周密的準備，絕不會給他們一絲一毫的機會。
“蠱惑德魯伊，也是你早就計劃好的？”阿賈克一臉不甘，她不敢相信自己領導的永恒族，曆經數百萬年，見證了無數生命星球的毀滅和衆多宇宙天神組的誕生，結果要在地球這顆星球上團滅。
消滅他們的，還是一個地球人類，不是出身宇宙高等文明。
“你以爲我是誰，怎麽可能會把什麽事情都預料到？我又不是預言家，是德魯伊做出了正确的選擇，遠離你們這些在循環往複的生命中腐爛的家夥們。”
杜瓦走到阿賈克身前。
吉爾伽美什嘶吼着想要沖過來，但可惜，他很快就被憎惡異形抓住機會，一拳下去，整個人都趔趄了一下，數隻變異異形立刻撲上來，伸出能吸收生命力的肉管，刺入吉爾伽美什的身體。
這位最強壯的永恒族也完了，等待他的就是作爲宿主的命運。
噗呲！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艾麗卡，猛然抽刀，原本是莫名砍向杜瓦的脖頸，可她陡然間揮向另一個方向，刺中了一處空氣。
擁有隐身能力的絲派克一點點顯露出身形，不敢置信地低頭，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胸口。
“聽說你是幻術精靈？可惜，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幻覺都是無效的。”艾麗卡緩緩拔出刀子，帶走了這名嬌小永恒族的生命。
重傷的瑟曦倒在地上，努力調動體内的能量，試圖制造出大規模的寒冰，盡可能冰封更多的敵人，但可惜，伴随着一道殘影出現，她一瞬間就被極速異形重捶了數十拳，馬上就要死了。
“你是馬卡裏的……”瑟曦看着這隻鬼魅般出現，出手後又閃電般消失的極速異形，徹底喪失了抵抗意志。
接連倒下的永恒族，已經向所有人宣告了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
“真是可悲，駐紮地球七千年的你們，将永遠落下帷幕，屬于你們的時代要過去了。”
杜瓦平靜地看着阿賈克：“我則不同，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就以你們的壯碩肉體作爲基石，我很喜歡。”
紛亂的戰場逐漸寂靜下來，不斷有異形聚攏過來，無聲地擡起頭。
阿賈克環顧四周，除了她之外，已經沒有站立的永恒族了。
“你完了，阿賈克，你會感謝我的。”德魯伊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流淌下熱淚，“我是對的，我看到了真理。”
“你所認可的真理，就是要殺死你所有的同胞？”
“這不是殺死，你們會以另一種形式——異形，與我同在！當你們像我一樣見識到那個地方，就會明白我的意思，唯有精神不朽。”
“瘋子。”阿賈克失望地搖頭，她還能說什麽呢？對一個改變了信仰的人，談論新的信仰是不可信的？
沒用的，否則德魯伊怎麽會背叛他們，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投靠杜瓦。
死亡女從阿賈克背後出手，一爪子将其串了起來，拖死狗一樣在地上拖着走，一步步返回維蘭德大廈的第93層，在那裏，阿賈克也好，還是其他永恒族也好，都會迎來他們的宿命。
93層。
不斷有異形卵開花結果，找到了各自的宿主。
阿賈克、蒂娜、金格、吉爾伽美什、瑟曦……這些最能打的永恒族都将成爲杜瓦的一部分。
在德魯伊的認知中，這種“成爲一部分”，同時包括了身體和心靈。
“我與異形同在……”
這是被抱臉後蘇醒的德魯伊，他感知着胸腔内的異形，同步與所有的異形，建立起來了密切的精神鏈接，那種不再孤單的感覺，讓德魯伊感受到深深的安全和舒适。
然後，他冷漠看着這些永恒族戰友，相繼被破胸，與那一雙雙憤恨的眼神對視，毫無懼意。
“我是對的，他們全都錯了。”德魯伊又一次這樣低聲說着。
“夥計，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麽想的，但你一定是正确的。”
雷諾茲走了過來，拍了拍德魯伊的肩膀，這一巴掌上了些強度，險些把德魯伊給幹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機會報複剛才作戰時，德魯伊指揮他的事情。
“我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前方一片光明，是無盡的藍海。”
羅伯特·雷諾茲看着眼前這些新生的強大異形，一臉笃定地說道。
杜瓦沒有說話，現在這種事情，已經不再需要他出面，相比于親自審視這些永恒族的下場，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數公裏外的一處密室中，科爾森一臉落寞，旋即發出了深深的歎息。
他已經聽到外面，不斷響起的戰鬥聲響，又很快陷入詭異的平靜。
“是誰？”科爾森詢問的聲音中，依然帶着那種特有的溫和與從容。
“是我。”
杜瓦走了進來：“相識一場，我親自來送你上路，原本以爲會面臨一場惡戰，解決掉你身邊的守護力量要花費一點時間，但沒想到保護你的隻有這些普普通通的特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