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弗瑞看到梅琳達慘死，臉上毫無波動，但攥緊的拳頭，捏碎了桌角。
在聽着杜瓦肆無忌憚訴說着下一步的行動時，弗瑞才恍然明白杜瓦的目的。
“杜瓦想用彩虹橋将異形傳送到阿斯加德去？援軍？”
弗瑞立刻明白，阿斯加德一定爆發了戰争，他也終于知道，杜瓦之前提起的，跟托爾之間達成了協議，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杜瓦這個瘋子，他居然參與到了高等級物種的戰争中，将異形作爲戰争武器，推到了戰火的最前沿！
弗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阿斯加德所爆發的戰争，會是何等的兇險，那可是有一大群掌握神力的可怕家夥的大戰，會造成無法估量的毀滅。
“你簡直瘋了，你會讓地球也卷進不該參與到的戰争中去。”弗瑞的聲音有些低沉。
杜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耳機，道：“有區别嗎，神盾局但凡有點野心，就該早早做同樣的事情，把本該不屬于神盾局能控制的東西，強行進行研究和操控。現在隻不過是了失控了，你失去了一名優秀的下屬，還大幅度增強了我的力量。”
“看樣子，從一開始伱就設計好了，包括信息素控制異形這件事，也是你故意想讓我知道的。你真正控制異形的方法，是心靈操控。”
“很有想象力，福爾摩斯。”杜瓦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弗瑞一直在思考，母體與母體之間的關系是什麽樣子？在杜瓦不在的情況下，不同母體的後代碰面了，會不會大打出手？
這很重要，關系到弗瑞是否要繼續投入巨額代價對付杜瓦。
“隻要我還控制着一隻母體，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破解你的秘密。”弗瑞說道。
場上很多異形脖子上的芯片，就立刻亮起了紅光，眼看着就要爆炸。
但杜瓦的反應更快，他高舉雷神之錘，召喚漫天的雷霆轟擊，每一道雷電的威力其實都不強，但幹擾信号，摧毀芯片，綽綽有餘。
無非就是讓異形們吃些苦頭，隻要不緻命，它們總是能恢複。
“看來我也小看了神力，從現在開始，我會建立你的專項檔案，組織專業人員對你展開研究。”
弗瑞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這種冰冷，恰恰就是最大的情緒體現。
“沒有人喜歡失敗，那麽，我們也許該商讨下一個課題：你對阿斯加德爆發的戰争有沒有興趣？說不定我們會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識。”杜瓦輕描淡寫地指揮所有異形，團滅了在場的神盾局特工們。
“你剛剛才用技巧愚弄了我，現在又跟我談合作？難不成想要我爲你提供更多數量的異形嗎？還是說，你占據了一點情報上的上風，就把我當成一個傻瓜？”
饒是弗瑞自诩爲利益至上的人，也爲杜瓦的這種無縫銜接感到蛋疼。
有時候，他是真的想把杜瓦的腦殼撬開，研究一下這家夥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危險的事情。
“這不可能，我不會跟你這種人合作，除非你能放棄對異形的控制權。”弗瑞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太有正義感，實在不符合自己的人設。
“那可真是遺憾，既然這樣就沒得聊了，你這個樣子，等于把整個神盾局的無能，無形之中怪罪到我身上——是我阻止你們控制異形了？你們偷走了我的小可愛，然後囚禁它，最終還是失敗，怪我？”
杜瓦左右看了看，發覺在場的所有拍攝設備全部摧毀，于是擡起頭，對着天空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手勢：“那麽，你麻煩大了，尼克·弗瑞，你犯下偷竊和非法拘禁的罪名，你正在挑釁一個物種的統治者。”
弗瑞提高了警惕，他無法判斷阿斯加德那邊該怎麽看待杜瓦，畢竟一個舉起了雷神之錘的地球人，在阿斯加德處在怎樣的位置，還是個未知數。
這個新晉雷神，現在更是不惜用激進的方式擴軍，不惜詐騙整個神盾局，讓這樣一個全球性組織爲他背書，這樣的行爲……
“你這麽着急向阿斯加德表忠心，我猜，你肯定已經拿到了阿斯加德的綠卡了吧。”弗瑞問道。
聽了這話，杜瓦将耳機丢給旁邊一臉迷茫的托爾。
托爾不知道什麽是綠卡，看杜瓦的表情，很自然的将這個詞彙作爲米德加德特有的冷笑話。
“托爾，這幫人說我試圖通過這場戰争，成爲一名阿斯加德人，跟你的情況完全相反。”
“不，至少有一點我們是相同的，我們都不想成爲對方那個世界的人。”托爾看着四周這些重新陷入安靜的異形，覺得口幹舌燥，“我們不要在蠢貨身上浪費時間，我現在就召喚彩虹橋，運輸兵力！等戰争結束，你想成爲什麽人就能成爲什麽人！”
托爾這段時間也在摸杜瓦的性子，知道杜瓦對阿斯加德的戶籍沒什麽興趣，于是他就能順理成章地猜測，杜瓦是想要踏上更高的平台，參加更加宏大的戰争來論證自身的價值和才能。
這很正常，托爾從小受到的價值觀教育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這樣的。
哦，或許杜瓦對冰霜巨人很感興趣，想要活捉一批冰霜巨人進行寄生。
托爾不在乎這個，他心中也想通過這次的行動，帶着一支軍隊回去輔佐洛基。他會向所有的阿斯加德子民證明，他哪怕失去了神力，也依然能爲阿斯加德提供幫助，他依然是合格的阿斯加德戰士！
“洛基應該接管了整個阿斯加德，我能幫到他，他一定會很開心，将來他會當阿斯加德的王，我……”托爾搖搖頭，已經沒戲了，他早已放棄。
“海姆達爾！！我知道你聽得到，你看到了我的努力，現在，開啓彩虹橋，送我和我請來的援軍回去！！”
“海姆達爾！”托爾對着天空，聲嘶力竭地嘶吼。
杜瓦站在了遠處，安靜看着。
很快，一股無比璀璨的彩虹從天而降，醞釀着穿梭空間的力量，照耀在托爾身上。
在杜瓦的命令下，四周的異形們，開始前赴後繼地沖進了彩虹橋的光芒中，地上位置不夠，就相互攀爬，堆砌起來向裏沖。
這隻是第一波。
第二道彩虹橋接連出現，陸續将一批批異形傳送去阿斯加德。
杜瓦仔細感應着，确認了異形們抵達了阿斯加德，哪怕間隔無數遙遠的空間，他對異形們的精神鏈接依然穩固，頓時放下心來。
“這就是當初送雷神托爾來地球時的彩虹？真是不錯的技術。”弗瑞說道。
“别想了，這不隻是簡單的高科技，還包含對高等神力的運用，是你永遠無法染指的領域。”
“時間會告訴托爾，他犯下了一個重大的錯誤，放異形這種危險的生物去了一個不該去的戰場上。”弗瑞的臉色非常難看。
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摧毀和控制所有的異形。
哪怕杜瓦送走了大軍，身邊的力量似乎衰弱到了極緻，正是适合動手的時候，但一想到阿斯加德的這批異形，弗瑞就頭痛，他很不喜歡留下後患。
偏偏還是後患無窮。
他可沒辦法去阿斯加德剿滅異形，就算把驚奇隊長喊回地球也做不到。
“要轉換思維模式，特工先生，說不定，就算我不把異形軍隊送去阿斯加德，你也沒辦法對付我呢？你要不要猜一猜，我是不是把所有的異形都展示給你看了，就沒有偷偷藏起來幾隻？”杜瓦的聲音好似是魔鬼的低語。
潛伏的異形一旦爆發，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弗瑞覺得，至少他手裏還攥着一隻皇後，有這隻皇後在，他就能繼續推進研究，說不定将來真的找到對抗杜瓦的方法。
杜瓦用心靈控制異形？弗瑞已經在思考，他該找哪個精通心靈能力的超人類，用同樣的方法來嘗試控制異形了。
憑神盾局的龐大體量，無數的知識傳承、人才儲備，隻要有足夠的時間……
“戰争已經開始了，弗瑞。”杜瓦忽然說道。
“戰争？阿斯加德？”
“不，是我和你之間的戰争，哪怕到了現在，你都沒能真正了解我。”
杜瓦忽然深深歎了口氣，聲音也變得無比平緩，聽上去，像是對現實進行了妥協。
弗瑞眉頭微皺，心中産生了不好的預感，可到底會是什麽呢？他人正在天空母艦上，杜瓦難不成還能拉出來一個能對着天空開炮的超級異形不成。
忽然間，弗瑞猛然站起身，快速在身前的虛拟屏幕上點了幾下：“快，讓克裏夫博士加強對A-28号精神屏蔽裝置的功率——”
“一直都是在以最高功率運行，克裏夫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該死，母體正在自殘，它用内巢牙摧毀了自己的腦袋！！”
弗瑞愣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點開了一個屏幕，輸入密碼後，看着畫面中的血腥。
濺射的血液，落到艾德曼合金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升騰起陣陣煙霧。
有兩名距離太近的科學家已經被幾滴血液沾染到，正在地上掙紮。
弗瑞的臉色徹底變了。
這是多麽遙遠的距離？還要突破精神屏蔽裝置的封鎖，下達讓皇後自殺的命令！
“驚訝嗎，不得不說，你們的防護工作做得很到位，讓它始終都找不到逃走的機會，不過也對，身爲世界第一組織，不用艾德曼合金把監獄打造的毫無漏洞，也太對不起你們的專業素養。”杜瓦的聲音平靜的有些可怕。
弗瑞看着眼前的屏幕，沉默了幾秒：“這可是母體……”
“皇後，我喜歡稱呼具備繁衍能力的異形首領，爲皇後。”
“這是第二隻皇後，極爲珍貴，你甚至都不跟我談一談交易的條件，一個指令就讓它自殺？”
“狡猾的試探技巧，你無時無刻不在套取情報。”
杜瓦指出了弗瑞的話術，但還是繼續說道：“是什麽讓你覺得，異形中很難誕生出皇後來？你要不要再猜一猜，我在這個星球上投放了多少隻異形？它們之中，有多少能蛻變爲皇後，又會在什麽情況下變成皇後？”
杜瓦的話語讓弗瑞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杜瓦繼續道：“所以我才會強調，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異形，你連異形的定位都沒有搞清楚，這是個爲了生存，爲了種群延續，能做出極端行爲的高秩序性物種。而我……”
他一點點捏碎手中的耳機：“是這個物種的神。”
弗瑞看着斷開的通訊，知道了杜瓦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雷神，而是……
異形之神！
“看樣子，招惹到了一個麻煩的家夥，雖然我對他自诩爲神的行徑依然不屑一顧，但我們似乎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弗瑞心情沉重。
身上依然纏着繃帶，傷勢還未徹底痊愈的科爾森，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弗瑞的身後，說道：“用結果來論證原因，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習慣，但這能讓我們看得更清楚。”
“那你看到的結果是什麽，科爾森？”
“杜瓦現在是雷神，無論阿斯加德那邊怎麽看，我們就應該這樣看待他，這意味着：杜瓦很難被常規手段殺死，再加上異形帶來的潛在性威脅，這意味着……”
“杜瓦用了最短的時間，以最年輕的年齡，成爲了威脅程度T0級别的人物。”
……
阿斯加德。
洛基暴跳如雷。
在多個星球遭到突襲，已經失守的情況下，他正在進行戰争動員。
海姆達爾居在沒得到他這個王的允許下，擅自啓動了彩虹橋！
王座下方，幾個人相互對視，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喜。
“一定是托爾！”
“托爾回來了？”
洛基看着這些變得情緒高漲的人們，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微笑：“是的，我的哥哥回來了，但有一個不幸的消息，他沒有恢複神力，參與進這種戰争中，會無比兇險。”
洛基站起身，看着下方神色不一的幾人，重點在三勇士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你們以爲我不想把他帶回來？可我不能這樣做！我是爲了保護他！憑他的性格，一定會和冰霜巨人死戰到底！”
洛基越說越傷感，以至于連深知他奸詐性格的希芙，都快要信了。
“我知道，我登上王位讓你們心中不服，但我别無選擇！如果隻靠我哥哥自己……”
洛基的話戛然而止，他發覺，托爾正在以驚人的移動速度進入仙宮。
大門轟然打開。
在一道道驚愕的目光中，一大堆不明生物湧了進來，簇擁着熱淚盈眶的托爾。
“我的好兄弟，你不要說了，我不會給你孤軍奮戰的機會！”
洛基：“……”
他看着這些熟悉的生物，又想起了帶給他恥辱的那個人，整張臉差點就變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