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真的是仙人嗎？”
“天上有天宮嗎？”
“我娘死了是去地府還是變成孤魂野鬼了？”
小姑娘度過了最開始的拘謹與不安之後，接下來就開始了一連串好奇的詢問。
畢竟這個年紀是小孩子求知欲最旺盛的時候，尤其她面前的還是僅僅存在于傳說中的神仙。
對于這些問題，陸晨的回答隻有一個。
“努力修煉，等你自己修煉成仙了，用你的眼睛自己去看。”
小蝶或許原先能算是某位富家小姐，經此一事後又變得非常乖巧懂事，之後也就沒有再多問。
隻是最後又求了一件事，将她父母的屍體找回來，然後親自在附近專門挖個坑一起合葬下去。
她就這麽呆呆地跪在這塊隻簡陋刻着兩個名字的墓碑前面，發呆了很久，似乎是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這麽好吃的菜，怕是皇帝吃的也不過如此了吧。
雖然實際上皇帝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畢竟這些可都是現代廚藝的巅峰之作，還有各種現在可能都沒發現的調味料。
她收拾好了心情，對着墓碑再次一拜，随後果決地起身離開，回到了如今隻剩下一人的山寨内。
她頓時有些茫然地擡起頭，同時也滿是不安。
這般想着的時候，擡眼一看就發現原先應該是被山賊們用來議事的大廳已經被自家的師父給清空了，裏面原先那些亂七八糟的武器或是獸皮鹿角之類的玩意兒都被當垃圾一樣丢到不知哪裏去。
一切對于她來說都非常的新奇。
吃完飯，積極的小姑娘又主動想要收拾碗筷，不過在她看見整張桌子都被師父随手一揮就消失在原地，還是不禁愣了一下。
她卻不喜反驚，慌慌張張地跑了過去就要認錯：“師父，這些雜事交給小蝶來做就可以了，您是神仙怎麽能做這種事呢？”
陸晨卻是随意道：“沒事，這些也不過是師父揮揮手就能變出來的。唔……這是仙肴，神仙們吃的，你知道吧？”
如此一整晚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第二天醒來時頂着兩個黑眼圈，還在忍不住唉聲歎氣。
不過心裏雖然覺得好笑，但看着這孩子那激動的樣子，他倒是有了些感慨。
她就算再怎麽成熟，也超過不了現在的年齡層次太多，突然讓她承擔着如此重擔，而且之後還可能會重新變成一個人，她忽然害怕了。
暫時抹去了她内心對于親人離世的傷心。
“好……好香……”
“趕緊吃吧，不然待會兒涼了味道就淡了。”
“可……可是……”她還是有些糾結。
小蝶低頭看去，卻是看見那些菜肴具皆是色香味俱全，剛才她一心全在其他事上才沒注意到，這會兒仔細一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啊？！”
不過現在再看去，倒是少了許多恐懼，多了一些好奇，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左右仔細地打量着。
砍柴擔水或是準備早餐，亦或是伺候師父洗漱之類的活她都幹不了，似乎她需要做的就是在這裏好好活着，實在是找不到她存在的意義。
雖然知道不應該和過去的人留下太多的情感羁絆，免得傷己傷人，不過這種猶如養女兒一般的感覺也挺有趣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迷茫，陸晨提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爲什麽要收你爲徒？”
“别看我年紀小，但其實飯菜這些我也跟娘學過，手藝還是不錯的。”
她滿眼崇拜地望着師父。
看她局促不安的樣子，他輕笑一下，補充道：“我在這裏待的時間不會太久，六天之後就會離開。”
感覺自己就連獻殷勤幹雜活都做不到，實在是太沒用了。
師父卻是擺擺手：“那你看看這桌菜你能做出來嗎？”
說實話，第一次也就是被那些山賊們擄上來的時候，她對于這個地方的印象就是如地獄一般恐怖，看什麽都覺得像是惡鬼在張牙舞爪。
根本不怕！
師父可是神仙呢！哪裏的孤魂野鬼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神仙面前鬧事呀。
至于這裏死了上百個人？
“太好吃了！不愧是仙肴！”
而當她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瞧見師父竟頗有生活氣息地在這裏擺了張桌子，上面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正揮揮手招呼着她來吃。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誘惑，乖乖坐下來吃了一口，隻覺得入口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味道，瞬間滿口生津，恨不得連筷子都一口吞下去！
心裏多了點沮喪。
更重要的是，賣相也是極好，屬于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的類型！
“太陽快落山了，早點回來。”忽然一道男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她忽然回過神來。
對了，還有師父。
好在，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正式教導修行的時間到了。
“在此界内的仙玄門的傳承就要靠伱一個人來維持下去了。”
在她的古樸思想中，弟子就應該給師父當牛做馬，算是半個奴仆也不爲過。而自己就連拜師費都沒交過就更應該如此了，
不然師父又憑什麽将真本事放心交給她！
相比之下，她自以爲拿手的那幾道菜肴比起來實在是難以下咽。
“别怕，這幾天我也會想辦法多找幾個有資質的弟子，到時候你就是大師姐了，你要做好帶頭作用。”
随即，他也沒有讓她多思考，立刻就開始接上了啓蒙教學。
練氣期的功法他現在可太多了，無論是從其他世界找來的或者他自己改編的都有很多。
尤其昨天火羽還充當了一個超大号的經驗寶寶，直接把他經驗條都給擠爆了，以至于都要選擇困難症發作了！
不過若是讓她自己挑選，那未免也太爲難這個毫無經驗的小姑娘了，所以他做主挑選了一本。
“這本适合你水木雙靈根來修煉，後續的功法我也已經全部幫你準備好了，直達化神巅峰。”
“若是有朝一日，你真能修煉有成，或許能堅持到兩千年後，屆時我會再次下凡，你我終有再見一日。”
小蝶懵懂地接下這塊刻錄着功法的玉簡，茫然但鄭重地點了點頭。
兩千年的時光對于她這個才十歲的小姑娘實在是太過遙遠了，心中根本沒有也無法理解這個概念。
但并不妨礙她知道那是一段非常遙遠，遙遠到幾乎不敢想象的歲月。
所以心底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努力修煉，堅持到那個時候！
有化神期老怪物指點，加上本身的天資不錯，她入門的速度非常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成功擁有了一絲靈氣，算是正兒八經地踏上了修行之路。
初嘗到修煉的美妙滋味的她，很快就沉浸其中，專心修煉。
而這期間，陸晨自己也沒浪費時間，時刻都在自己修煉。
系統給他挑選的身體全都是具有不錯資質的，所以修煉倒是不必擔心。
而他修煉的速度比之小蝶還要更快一些。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練氣期五層。
若是繼續抓緊時間，或許兩天内就有把握直接沖擊築基期，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丹藥輔助的情況下。
不過就算實力拔升得再高實際也沒太大的用處，反正七天後就全都會變成泡沫消失。
還得趁着這段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轉而看了一眼還在努力向着練氣二層慢慢摸索的小蝶，倒是沒有催促她休息。
對于修煉者來說，打坐修煉本身也可以算是一種休息，不過心理上的疲憊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對于剛接觸這方面的小家夥來說，動力滿滿，沒準自己就算是催促她睡覺，也會偷偷修煉。
便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叮囑了一句。
“明日随我一起下山去收徒。”
……
次日早晨，小蝶有些懵懵懂懂，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不僅僅是經過一夜的修煉後她成功進入了練氣期二層，實力“大有增長”，更重要的還是因爲今天她就會有新的師弟師妹了！
按照師父說的，她今天起就要起到帶頭作用，給小輩們做好榜樣。
下山的時候，陸晨沒有飛行，而是與她一起慢慢走下山去，一邊順路給她講解着許多水木兩種屬性的法術。
不過稍有些奇怪的是，下山的途中一路上都沒看見任何一個砍柴打獵或是采摘草藥之類的村民們，顯得十分空寂。
“對了，這裏原先山賊鬧得太兇，不敢來倒也正常。”
“至于外面爲何沒剿匪……大概還在爲漢室政權的正統繼承之名而争鬥呢吧。”
“東漢還沒建立起來，那位著名的位面之子大魔法師劉秀這會兒也還在苦哈哈地被趙漢通緝追殺……”
“這會兒當皇帝的好像是始帝劉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自己稱帝的勢力……”
他的記憶力非常強悍，雖然隻是臨出發前惡補了一下相關知識，但也差不多足夠了。
畢竟穿越者王莽對戰位面之子劉秀的故事在後世很多營銷号短視頻裏面都經常能刷到，裏面很多誇張戲說的劇情讓人記憶很難不深刻。
唯一有些不确定的是，自己現在這片所處的區域距離那位位面之子所在地遠着，自己也不認識他，想找他有很高的難度而且還浪費寶貴的時間。
“若是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過去見一見，給他玩兒一套谶緯充當營銷号的把戲。”
沒準也能影響一下命運。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對方肯定可以确定稱帝，自己做的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必要，反而可能被認爲是别有用心。
除非自己有意去幹擾這個稱帝的過程，爲此強行用法術殺死當地數之不盡的無辜者，那更有違他的本心。
他忽然心血來潮，指點了一下小蝶一句。
“如今雖然政權未定，但爲師已經算出來了，日後登基的會是一個名叫劉秀的人，而他所建立的朝代持續時間大約是兩百年左右。接下來又是一段亂世紛争，三國鼎立的黑暗時刻……”
“你且記住，日後若是我門内弟子想要行走凡間或是與那些王公貴族們接觸，可以适當去接觸，但切記及時脫身，便是我等修仙之人，在那天下大勢面前也不過螳臂當車而已……”
小蝶有些迷糊地點點頭，她不太明白師父爲何又突然說起這些，但不妨礙她牢記在心。
“師父這麽說肯定有他的深意！”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山下，走了很遠才找到一個村子。
村民們看見兩個陌生人，起初警惕了一下，不過大概是看小蝶年紀小又可愛像是有錢人的姑娘，便是稍稍放心了一點。
不過當得知他們兩人是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卻是面色一變，七嘴八舌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
“你們兩個算是躲過一劫了，那山上有一個黑雲寨，吓人得緊！”
“對啊，那些山賊們可吓人了，經常會來到山下搶人搶東西，我們辛苦攢了很久的家當他們都直接一點不留，若是敢反抗更是直接殺人……”
“至于那些過路人更是連個全屍都沒剩下，聽說山上那些野狼們都個個吃得膘肥體壯……”
陸晨還沒說話，小蝶卻是十分驕傲又興奮地對他們說道：“你們不用擔心，那些山賊們都被我師父給殺了，黑雲寨已經沒了，現在是我們仙玄門在上面呢！”
“以後那裏都會很安全，你們平時也可以放心大膽地從那裏經過，不用繞遠路了！”
村民們卻是不信。
“那山賊們可太兇猛了！就你們兩個人也敢說能殺完他們？還帶着一個大腿都沒我們胳膊粗的小姑娘？”
他們一個個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竟然面色平靜地騰雲駕霧飛了起來，在他們頭頂上轉了一圈。
幾個村民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随後其中一個突然回過神，滿面驚懼又激動地跪下來磕頭：“見過神仙！見過神仙！”
随即，在場的十幾個人全都慌張地有樣學樣，生怕自己跪得稍微慢一點就會被神仙認爲不敬而跪拜。
而小蝶雖然早已知道師父是神仙，但如此近距離親眼看見師父施展仙法，還是不可思議，兩眼放光地仰頭看着，小手不停興奮地拍着，拍紅拍痛了也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