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親眼看見對方身中數箭又被砍了一刀然後踢下山崖,就算命再大,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傷勢痊愈才對……
怎麽現在竟然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再聯想到剛才那個通報的山匪,女孩兒吓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叫出聲。
“難不成真的是變成了惡鬼,怨氣不散回來複仇的嗎?!”
但是當她意識到這點之後,心裏反而忽然沒了剛才那般害怕,甚至還有些暢快。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對方。
“殺吧!把這些人全部殺光,爲死去的人報仇!”
即便是自己也因此而死,她也覺得值得了。
她深知以她的那點力氣根本不可能殺得死這個寨主,即便真的如此,幸運殺死了他,但接下來那些同樣作惡多端的山賊們也會依舊逍遙法外。
沒了一個葉紅生,會有一個葉黑生,葉綠生……
一聲骨頭被折斷的脆響。
葉紅生也不例外,而且他跑得最快,甚至絲毫不講義氣地把故意把身邊一起跑的人給絆倒在地,試圖拖延時間。
“山賊一百六十七名,其中身體強壯的有九十六名,其他身體瘦弱還有一些應該是湊人頭或者補刀的。寨子裏倒是還有一些婦孺,不過看樣子也都是被拐上山或者爲虎作伥的……”
這道聲音本身并不大,在這十分嘈雜的環境中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在他驚恐卻無法逃離的腦袋上,幹脆利落地扭動了一下。
“恩?等等,我是不是見過你?”
唯一的鼓起勇氣的反抗者已經死了,其他人更像是徹底被擊潰了心理防線,一時間紛紛都丢掉了手上的武器開始驚恐大喊着四散奔逃。
所有還活着的山賊們都滿面恐懼地看着這一幕,止不住地渾身發抖。
他隻能看見一個個剛剛還在一起喝酒慶祝的弟兄們全都毫無反抗之力地倒下去,直到最後隻剩下了他一個。
隻一瞬,他的神識已經掃清楚了在場所有的情況。
“咔嚓!”
看見這一幕後,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他記得還挺清楚的,之前最後踢對方那一腳就是他做的。
眼前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他才忽然明白過來,剛才望風的山賊所喊的妖術是什麽。
龐大的化神期中期的神識即便是在這具簡陋的身軀裏面受到極大的限制,但也已經足以在這種全是普通人的時代裏如鋼鐵洪流般碾壓過去了。
然而這一切都是無濟于事。
隻有把這裏全部給鏟除了才可以。
以他們的大腦根本理解不了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他甚至都沒興趣回答這些人的問題。
誰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更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好像……之前就已經殺過你一次了吧。”
“啊?你在說什麽玩……”
其他寨子成員們對此似乎頗有微詞,不過都被他兇惡的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
“不過你小子倒是有點骨氣,不如加入我們寨子,從此跟着我們一起吃香喝辣玩女人,不比你在外面把腦袋挂在刀上拼命要好得多?”
準确地說,應該是降維打擊!
然而對于他這番看起來十分不錯的邀請,對方卻連眉毛都沒擡一下,隻是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樣,環顧了周圍一圈,目光尤其在那些同樣目光驚詫但也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女眷們身上停留了一下。
終于,在這種極端恐怖的情況下,有人忍不住了,直接大喊一聲提起刀就沖着對方瘋狂跑過去。
每走一步,都會帶走幾個或是十幾個人的生命,于他而言,就像是随意踩死了幾隻螞蟻一樣毫不在意。
他眼睛微微眯起。
但還沒等他說完,忽然注意到那個男人一邊随意走來,一邊緩緩說着:“這裏以後就是我的地盤了,你們在這裏作惡多端,屬實敗壞了此地的風氣,所以全都去死吧。”
明明這個奇怪的男人隻是随意地往前走着,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可同伴們卻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死狀凄慘。
但假如是兄弟腦袋突然以一個常人難以做到的詭異角度扭轉然後倒在地上的聲音,那就難以忽視了。
葉紅生對于自己明明抛出了橄榄枝卻被對方無視的丢臉情況有些羞惱,周圍這麽多兄弟在這裏,豈不是下不來台了?
他雖然不認識這些人,但大概也能猜出來她們是被擄來的可憐人,說不定之前是和他這具身體一起上路的。
然而剛跑了沒兩步,
一股強大到根本無法反抗的力量就已經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對方那猶如看着死人一樣淡漠的眼神,更讓他感覺不舒服,
當即就開始叫嚣:“媽的,是不是腦子摔傻了?把他給我抓起來!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麽本事……”
每當面前那個死而複生的男人往前邁出一步,他周圍那些圍着的山賊們全都開始如遭到鐮刀收割的稻子一樣,一個個全部“咔嚓”一聲脆響,脖子扭斷,然後摔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而這時候,葉紅生也已經發覺眼前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尤其這并不是巧合。
葉紅生差點要被他這番話給笑掉大牙,正哈哈笑着想和身邊的人一起嘲笑,卻忽然聽到了頗爲突兀的“撲通”一聲悶響。
“你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都死了一次了還能活過來,而且還有膽子回來找我們報仇?”
兩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上,雙目失神呆滞地看着那個仍然在一步步朝着他走來的男人。
說實話,如果是官兵圍剿亦或是仇敵來襲,大家真刀真槍地幹一場,死了也就死了,他也不至于怕成這個樣子。
可對方這手段實在是太過詭異可怕,弟兄們都死得莫名其妙,讓他根本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甚至都不敢撿起地上的刀劍做最後的反抗。
同時,他心中也懷着幾分幻想。
“畢竟其他人都死了,就自己還活着,會不會是對方覺得自己還有幾分用處?”
一想到這點,他心中頓時又湧出了對生的渴望。
若是能給這麽個厲害人物當手下,哪怕是當牛做馬任其使喚,那肯定也比原先當這個破寨主要來得舒服啊!
而這時,那來人也說話了。
“你知道我爲什麽還要留着伱嗎?”
葉紅生連忙爬着跪下來,砰砰磕頭。
“小的對這周圍最熟悉,大人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使喚小人便是。”
旁邊的小蝶聽到這話小臉瞬間變了顔色,緊張兮兮地看着對方。
生怕這位剛剛出現的“救星”轉眼就開始同流合污,那她真的死也不能瞑目!
下一秒,她聽到那人淡淡說道:“因爲你身上的罪孽最大,若是讓你也就這麽輕易地死了,那些死去者的冤屈和痛苦又該如何宣洩?”
葉紅生頓時面色一僵,而小蝶則是眼前一亮。
隻見那人随手一揮,地上那些刀劍自動彙聚到了一起,全部堆放在了那些婦人們的面前。
“這些山賊們的殺夫殺子之仇,就留給你們親自來報吧。”
那些婦人沒都似是有些驚慌又有些激動,不敢随意動手,而是先端詳了一下他不像是開玩笑。
更何況,她們也幾乎沒有親自動手拿過武器,更别說殺人了。
等了一會兒,終于有個女子鼓足了勇氣,第一個顫抖着拿起了一把刀,滿眼血紅地朝着已經被控制住,動彈不得的葉紅生走去。
随後,其他幾人也終于是有樣學樣,跟着拿起武器走去。
甚至連小蝶也是。
不過她拿的是自己藏在袖子裏的匕首。
陸晨沒有一直看着她們,而是轉而去逛這座山寨其他的地方。
一些沒有戰鬥能力的寨子裏的婦孺他沒有随意殺死。
這些很多也是被劫掠來的可憐人。
但也并不代表他們就沒有罪惡,畢竟山賊們的後勤工作也是由他們來支持的。
但他沒那個心情去當青天大老爺一個個分辨是非,所以這些任務也全部交給幸存的那些婦人們。
是殺還是放由她們決定。
如此大約半個時辰過後,一切都終于塵埃落定。
當他返回去的時候,葉紅生已經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人樣了,說是剝皮刮骨都是好聽的了。
連他見了都不禁眼皮跳了一下,不得不說真要發起狠來,還是這些人厲害。
至于其他的那些婦孺們,經過審問後,該死或是能活的各留一批,其中能活的是絕大多數。
該死的多是那些山賊的兒女或是老母,基本是不可能了斷這份恩怨的,所以與其讓他們苟活,不如就這麽一起去了。
陸晨也沒多問,直接把這件事給了結幹淨,順便把屍體全部丢到遠遠的山林之中埋起來,免得髒了自己的眼。
随後又将剛才搜查出來的山賊們的家當全部丢到了山寨的大門前面。
“既然恩怨已經了結,你們都将這些财寶們分了下山去吧。”
婦孺們皆是面面相觑,這種情況她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位救人的英雄竟然不圖錢也不圖色,甚至名利也不圖,而且像是想要甩開麻煩一樣,把這些在凡人眼中或許比親情和性命都更重要的财寶随意丢在地上,讓她們想拿就拿……
這位難不成真是活神仙嗎?!
有些比較貪心的,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布包,怕他後悔,卷起一袋子财寶就往山下跑去。
陸晨原本還想提醒一下這山上還有一些豺狼野獸,尋個人一起比較安全。
但看她們跑得腿腳靈活慌慌張張的樣子,估計被自己一喊會跑得更快更不可能回頭,想想還是算了。
自己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總不可能當個保姆時刻護送她們離開。
其他比較懂得感恩的,還會在拿東西之前先向陸晨鞠躬道謝,随後适當地拿了一些珠寶離開。
還得他提醒她們多拿一點,免得留下來對自己也沒什麽用處。
即便如此,這些山賊們尤其是葉紅生自己的小寶庫裏面藏着的寶貝數量還是很驚人,堆得如小山一般,這群婦孺走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了一點沒拿完。
陸晨微微皺眉,忽然望向正躲在大門的後面,以爲自己發現不了她的小姑娘,也是最後一個沒有離開的人。
“小姑娘,你爲什麽還不走?再晚些太陽落山了,這崎岖的山路對你來說恐怕有些難了。”
對于這種不熊的小孩子他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小蝶低下頭,小手抓緊衣角,指縫裏沾染的幾絲還未擦幹淨的血迹顯得有幾分違和:“我不想離開,我想跟着您。”
“跟着我?”
陸晨好笑:“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來此處是要做什麽嗎?你就不怕我反手就把你給賣了?”
她卻是搖了搖頭:“就算賣了也随便您。我在山下已經沒有親人了,母親剛才也死在了山賊的手上。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一死……”
陸晨這時候忽然想起,剛才收拾屍體的時候的确是有一具死掉的婦人屍體。之所以有印象是她死前沒有遭到侵犯,反而是被打殺的。
那就是她的母親嗎?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您的來曆……”小蝶低聲道,“您之前就跟普通的镖師一樣跟镖,定然是神仙遊曆紅塵一般,最後殺了這些山賊懲奸除惡!”
就跟話本小說裏的一樣!
陸晨想了想,也沒再次拒絕,而是先檢查了一下她的資質。
運氣不錯,倒是個有靈根的幸運兒。
雖然靈根不算多極品,僅僅是個水木雙靈根,但也可以正常修煉,而且速度不錯。
既然如此,正好他本就想在這個時代搞點事情,不如就順水推舟……
“你叫什麽名字?”
小蝶下意識回答:“孟藝蝶……”
“你可願意做我的弟子?”
她頓時面露驚喜,立刻跪下來磕頭拜師:“見過師父!”
“那些凡人拜師的繁文缛節就不必了,我這玄仙門講究的便是一個順其自然。”陸晨随即輕咳一聲,“還有一事,你可知道爲師的名字?”
小蝶一怔:“師父的仙名小蝶還不曾知曉……”
“不是仙名,是俗名。”
“嗯?”
小蝶面露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我家娘親不讓我與其他男子走得太近,所以師父您的俗名我也不太清楚,隻記得姓吳……”
“既然如此,日後爲師的道号便是吳玄道人吧。”
既然占了這具身體,那麽也得給點補償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