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真人雖然看不透面前這個外表十分年輕的男子，但深知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的實力至少和他差不多甚至更強！
而且看對方這副年輕的模樣，估計體内靈氣不少，真打起來自己肯定是吃虧的一方。
一番權衡之下，他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應該怎麽做，十分客氣地問候。
而白蝶更是渾身僵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隻能在心裏祈禱着這位大佬可千萬不要記恨她。
“越澤道友，不知此物你手上還有嗎？老夫願意拿出足夠的寶物進行交換。”
天祿真人迫不及待地舉起那個玉盒詢問。
陸晨看他的樣子大概就能猜到這東西的重要性了。
這顆丹藥煉制時他使用了千年的藥材，近似于之前牛昊晉級時的那顆，其中蘊含的靈氣幾乎等于一個金丹期一層修士的全部靈力！
也難怪對方會這麽重視。
這已經比對方這個元嬰期老怪體内所有的靈力加起來還要多好幾倍了！
“當時我也有一位朋友是在該宗門中擔任外門長老，我托人去查看了情況，但得到的結果卻……”
因爲這種丹藥除了煉制的人的水平要求極高之外，還有藥材都至少也得是上千年的年份，任何一味藥沒達到要求都會讓品質差一點。
與其用這種小計倆，不如直接問來的爽快。
天祿真人立刻欣喜期待地接過，打開一看，瞬間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這些丹藥我還有。”他微笑着緩緩道。
果然和他之前所想的差不多。
如果自己心黑一點的話，甚至完全可以再多給一些丹藥，把這個天祿真人的靈力補充至圓滿，看看對方會不會對元嬰期下手。
如果猜得沒錯，世界裂縫應該就在這個老怪物身上。但短時間内，自己都不可能去抓住對方解決這個問題。
“整個宗門都變成了廢墟，所有人都被吃了。”
他直接傳音入密，隔絕了白蝶，格外的嚴肅
天祿真人點點頭：“聽說他接近渡劫的時候卻突然瘋了，沒人知道爲什麽，但天地靈氣的大變前夕，卻也是他發出的警告。”
但畢竟眼下有求于對方，聰明地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思索後回答道。
而這也算驗證了他的猜測。
旋即面色有些古怪：“這……道友不知道嗎？”
就算是開挂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多久才能達到。
“也有人猜測他是爲了收集所有人的靈氣給他自己渡劫好逃離這個已經靈氣枯竭的世界，但結果大概是失敗了。”
陸晨沒有表現出任何心虛，而是淡淡點頭：“實不相瞞，我之前閉關了很長一段時間，與外界通訊隔絕，直到最近才剛剛出關。”
“對，而且據說吃人的正是他們宗門的大長老，靈聞真人，一個大乘期巅峰的頂級強者！”
天祿真人頓時狂喜，但又聽對方繼續道：“不過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二，若是能幫我解惑，送予道友也未嘗不可。”
裏面赫然是一個萦繞着濃郁丹香的藥丸，而其中所蘊含的靈氣更是讓他哪怕隻是聞一聞都感覺自己的衰老減輕了許多。
“多年前天地靈氣剛剛出現問題的時候，這個宗門還在試圖主持大局，讓所有人齊心協力對抗天災。”
不過也隻是想想，對方能活到現在肯定不是吃幹飯的，不可能放任自己陷入險境。
“被吃了？”陸晨注意到其中的關鍵點。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突然銷聲匿迹了。當時還在外面遊曆的其他弟子們察覺不對匆匆趕回去，結果卻也是杳無音訊。”
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已經明白了，便也沒有繼續吊着對方，又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了一個玉盒遞了過去。
“誰料天地已經發生劇變……”
“自那之後，但凡是達到元嬰期的修士都不敢從那邊經過，因爲有可能會被其抓住吃掉，甚至已經有過好幾個受害者。”
如今靈氣枯竭之下，一顆丹藥就能讓他恢複百年的壽命，沒準就能堅持到靈氣恢複的那一天。
“在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天祿真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不誇張地說，對方這幾顆丹藥就是掌握了他的命脈！
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
最保守的估計，這裏面的靈氣估計也不會少于一個金丹期巅峰的全部身家！
即便是以他幾百年的歲數，此刻也不禁瞠目結舌，難以自持。
“原來如此，倒也難怪了……”
大乘期……
陸晨眉頭瞬間皺起。
“也難怪系統會給自己另一個選擇……”
這位應該就是之前殺了自己的那個老怪物吧……
“東南方向那座連綿上百裏裏地的山脈，其中我聽聞有一座已經毀滅了的宗門，你可知那裏藏着什麽隐秘？”
上次殺了他的那個可怕老怪物并沒有時時刻刻關注着周圍，也可能是金丹期級别的靈力不會引起其觊觎。
天祿真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道友是說那個以前甚是出名的天雲宗？”
天祿真人雖然依舊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再怎麽閉關，天地靈氣的變化是怎麽也瞞不住的，不然你閉的是什麽關？人家修煉你睡覺？
如果是放在災變之前，這種丹藥雖說珍貴，但對于他的身份而言也不過如此，當糖豆吃可能誇張了，但偶然鬥法時靈氣消耗過度時補充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關鍵是這可是“末法時代”啊！
任何有靈氣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自己體内的靈氣還在不斷消耗的情況下，這種丹藥簡直就像是天降甘霖一樣！
他看向陸晨的眼神也愈發古怪。
這麽珍貴的東西對方究竟是怎麽保存下來的？
他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把一些珍貴的丹藥用各種辦法藏起來，等以後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然而想的挺好，實際上無論藏在哪裏，甚至是儲物空間裏面也一樣會被污染的靈氣給腐蝕。
要不了多久，那些靈丹妙藥就會失去所有的靈氣變成一顆廢丹。
頂多是流逝速度的快慢而已。
但即便是用上最精妙的手段，他也聞所未聞還有丹藥可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簡直就像是昨天剛煉制出來的一樣！
瞧瞧，上面還冒着熱氣呢，難不成是剛出爐的？
天祿真人心裏剛冒出這個念頭，下一秒又是自嘲一笑。
“怎麽可能呢……現在這種情況下，先不說有沒有相應的藥材，就算真有，可煉制的過程就等于是把所有靈氣剝去外殼後打散重新糅合。”
“在如今環境下基本等于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半點靈氣都不可能留下來，一出爐就肯定是一顆廢丹。”
這一刻，他還真有了幾分貪念，對于對方身上的秘密多了些想法。
不過當他看見陸晨那似笑非笑的面龐時，頓時又清醒了過來。
有這秘密也得守得住才行。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位可能是個化神期的老怪物，而且還靈力充沛！
絕不可與之爲敵……
“你繼續替我收集相關的資料，還有災變的具體原因之類，若是有消息了的話就轉告給白蝶姑娘。”
陸晨道：“若是讓我滿意的話，這種丹藥還會再有。”
天祿真人頓時一喜，連忙應下，頗有以晚輩自居的謙遜。
同時看着白蝶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暧昧。
在他想來，這位估計是被這老怪物給看上了，亦或者哪怕不是作爲侍妾，隻是跑腿打下手的也是大有前途。
他心中不禁感慨。
看來這白家日後又會東山再起了。
不過在臨走之時，他忽然又傳音了幾句話。
“前輩剛出關或許不了解，但還請小心一些。因爲抓人吃人如今其實并非隻是那山上的一位。”
“還有不少隐藏起來苟且偷生，如今不知是人還是怪物的大能修士們爲了活下去，會選擇一些令人發指的可怕手段……”
陸晨腳步一頓，微微點頭：“多謝提醒。”
看來這家夥的确是想要繼續合作而不是隻吃一頓飽。
明智的選擇。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對方打算來個黑吃黑或者通風報信，他不介意冒着死一次的風險解決掉對方。
看來以後還可以繼續合作。
走出這座宅院之後，修仙界的風波便是遠去，眼前又重新回到了凡人的世界。
不過和進去時不同，現在的白蝶隻有拘謹和害怕，時不時偷看他一眼又迅速移開低頭看腳尖，僵硬得差點同手同腳，仿佛他才是吃人的怪物一樣。
陸晨甚至懷疑自己這時候如果稍微說話聲音重一點，她是不是就要被吓死了。
好在他沒有那麽惡趣味。
他随口一問：“你是在擔心我會責怪你之前騙我的事情？”
白蝶吓得頓時臉色發白，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前輩您大人有大量，求您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見識……”
她心疼地又掏出了那些銀子。
“這些還給您……”
陸晨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些就當做賞你的，收下便是。我隻是因爲剛來此處缺一個向導便找了伱罷了。起來吧，旁邊的路人們看見了還以爲我在欺男霸女呢。”
白蝶松了口氣，偷偷看他臉色不像是在戲弄她，方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不過旋即又是小聲問詢道：“前輩，您之前的丹藥……可以賣給我一顆嗎？”
“我……我願意拿所有東西換，就算您要我的命也可以……”她急急忙忙說着，眼神熱切又帶着幾分唯恐他拒絕的不安。
“哦？”
陸晨饒有興趣看了她一眼。
略微猜測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你是想給你們白家的老祖求一顆突破的丹藥？”
白蝶微微點頭，輕咬紅唇：“老祖他是我們白家最後的希望了，哪怕隻有一絲機會能讓他成功突破，我也願意……”
陸晨自己心裏琢磨了一下。
這丹藥于他來說真的跟糖豆差不多，千年藥材也是随手一抓一大把。比如剛才讓天祿真人饞到流口水的貨色自己儲物空間裏面還放着上百顆，而且随時都能煉出來更多。
每天給她磕到撐都行。
但正所謂升米恩鬥米仇，平白無故送人他又不是什麽冤大頭，至少也得對自己有利用價值才行吧。
想了想後：“先帶我去你們白家看看吧。”
白蝶一怔，立刻激動地點點頭，忙不疊開始帶路。
不過白家宅院并不在城裏而是在城外一處山野間。
風景這邊獨好，依山傍水，看得出若是在災變之前，估計也是個靈氣充沛的地域。
而這偌大的宅院也證明了祖上是真的富裕過。
然而如今時光飛逝，這宅院卻顯得有些人丁凋敝，宅院一片空空蕩蕩，冷清得很。
白蝶興奮地在門口喊了好幾聲，才慢慢看見有人出來迎接。
是一個相貌沉穩但面色間隐有幾分憂色的中年男子。
“二叔！我爹呢？”
白蝶稍稍收斂了一點興奮，但還是按捺不住眉宇間的喜色，嘻嘻笑着問詢。
這位男子則是歎了口氣：“你爹去山裏采摘草藥了，今天又要往深處去一點，希望能找到一些好東西吧……”
說着，目光落在了陸晨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是……”
旋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輕咳一聲：“小蝶啊，你到了年紀的确是該商量婚事了，不過也不能這麽着急便把男方帶回家裏，至少也得……”
白蝶頓時紅了臉，有些嗔怒，又怕陸晨生氣，趕緊上前拉住對方打斷胡言亂語，小聲道：“二叔你胡說什麽呢！這位是大前輩，就連天祿真人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呢！”
二叔一怔，回頭又看了一眼有些不太信。
要知道如今情況下，外貌最容易反應一個修士的真實實力。
眼下這個年輕人臉上卻一點皺紋都沒有，看起來甚至比自己侄女的年紀還要小一些。
而在兩人交談的時候，陸晨也在感應着周圍的情況。
很快，就在宅院的後山一處山峰上發現了端倪。
那裏有一個明顯是人爲開辟的洞府，洞口處還有各種防禦陣法殘留的痕迹，看起來像是閉死關。
“應該就是那位白家老祖了吧……”
神識繼續穿透陣法探入其中。
但當感應到洞府内部情況時，他眉頭微微一皺。
裏面隻剩下了一具似乎是被炸斷了的枯骨。
果然還是突破失敗了，身死道消，如今連完整的屍身都不剩。
不過有點意思的是，這裏竟然還有一道即将湮滅的神魂留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