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要說以賀蘭家爲首的被坑家族，留下的人都是孤兒寡母，教育資源不夠，跟不上，也是不對的。
李寬當初可都是給各家留下了一筆足夠他們崛起的基礎資源的。
這基礎資源裏蘊含的教育資源是世家子級别的。
也就是說，該有的他們都有，就是起不來，那就不怪别人了。
李寬的惆怅一直持續到高陽到來。
高陽今年也已經年過四十，已經步入中老年剛接，卻還活的和少女一樣，穿着大紅色的衣服，看起來如驕陽一般。
“你的穿衣風格明顯是明豔系列的，你說長安的穿衣風格怎麽就成爲了清幽淡雅。”
“真是奇怪。”
李寬忍不住問道。
高陽輕笑兩聲，自顧自的道：“可能是因爲小時候穿的太多，不喜歡吧。”
“再說，她那張素淡的小臉也撐不起來這明豔的服裝。”
高陽是那種一颦一笑都充滿驕傲明豔的臉型，攻擊性特别強，輕而易舉就能完成豔壓成就。
她往那裏一站，和她一起出場的人就得自愧不如。
長安就是儒雅素雅類型的女孩，一眼望過去猶如清水芙蓉，平淡又飽含韻味。
李寬有時候真的挺好奇這對母女的是怎麽長的，怎麽就不是一個類型的。
不過想象原來曆史上某對辮子父子的審美，李寬就覺得也就還好，可以接受。
要知道，某對辮子父子的審美差距更大，爹喜歡的都是一眼望過去就是儒雅高大上，兒子喜歡的一眼望過去就是花開富貴。
前者可以放進大雅之堂，後者你看過去就覺得它隻适合進入庸俗之家。
雖然審美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可很多時候，花開富貴，真的很能讓人喜歡。
把腦袋中胡思亂想的東西扔出去，李寬平靜的道：“高陽，哥今天找你，是想囑咐你一句，長安登基以後，你得做好替她得罪人的準備。”
高陽點點頭，表示明白。
“高陽，哥我會盡量把該囑咐的人都囑咐到，但有一些你自己打下的人脈，需要你自己去解決。”
“一刀切或許不是什麽好辦法，但它真的可以碾壓絕大多數解決辦法，你自己想一下。”
李寬盡可能的勸道。
長安登基，高陽和長安以前創下的人脈都相當于有從龍之功。
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
而且其中很多人都對高陽和長安有過恩情。
雖然隻是利益往來創下的。
尤其是高陽的。
當年高陽創業的時候，不少人都本着虧本和她搭關系的态度幫過她。
要知道，高陽創業的時候，最早的資本積累來源于奴隸工廠。
奴隸工廠出産的産品質量普遍不行。
隻能說将将達到市場合格的标準。
那時候願意給高陽做分銷商，并且不把高陽名聲搭進去的人，都對高陽有恩，現在也在和高陽合作。
一但長安登基，高陽成爲貴不可言的太後，那些人要是有事，絕對會來找高陽。
高陽隻要不想影響到長安的名聲，就必須背上罵名。
誰讓有些忙，沒有辦法幫呢。
“哥，我明白。”
“我雖然瘋批了二十多年，可我并不傻，我知道事情該怎麽做，放心吧。”
“我可以滿身污名的離開，我女兒不行。”
高陽也是護犢子的人。
在她眼中，自己女兒比什麽都重要。
自己女兒那麽優秀，絕對不允許任何毀她。
看高陽如此嚴肅認真，李寬的心情松了一大半。
他就怕高陽脾氣一上來，直接怒吼一聲：“老娘給她打下那麽大的江山和基礎，她幫老娘做一些事怎麽了。”
高陽就是吼出來，也沒什麽不對的。
從各個方面來說，老娘讓兒子閨女幫忙做一些事都是正确的。
可如果你女兒是皇帝，就得和一些不好的事割裂開來。
“哥，我在你們眼中，是不是一直都是需要照顧的瘋子少女。”
高陽突然凄美一笑，開口問道。
李寬搖搖頭，沉聲道：“是也不是。”
“是是因爲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需要照顧的可愛少女。”
“不是是因爲你不是瘋子，你隻是受傷了而已。”
“還有，我們照顧你，不是因爲曾經對不起，而是因爲你是我妹妹，可愛的妹妹。”
李寬一口氣說了很多。
高陽噗嗤一聲笑了，她總覺得李寬多多少少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
“好的好的，是我想多了，不過，哥，你真準備退下來了嗎？”
高陽覺得李寬的年紀并不大，如今才五十多而已，怎麽就着急往下退了。
而且李寬的身體一直很好，完全可以再幹上十幾年。
這大好的皇位，就這樣不坐了嗎？
高陽覺得，如果自己是皇帝，一定會把皇位坐到死，禅讓，那是不可能的，能提前培養好繼承人，交接權利就不錯了，就像她爹一樣。
李寬一眼看出高陽的想法，翻個白眼，平靜的道：“當然要退下來了，再不退，我就要累死在任上，那得多難受。”
“而且我覺得一身病痛的躺在床上辦公，是真的挺丢人現眼的。”
當然他也可以和李世民學習，躺在床上就安心養病，不辦公。
但他放心不下。
他一向都是在其位，謀其政。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既然當了皇帝，就得做一些皇帝該做的事。
高陽嘿嘿一笑，詭異的道：“所以你當年是不是覺得父皇都病的不行動彈不了，還不退位，是腦子燒壞了呀。”
這話讓李寬渾身汗毛倒立。
惡狠狠的瞪高陽一眼，李寬不滿的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怎麽可能那樣覺得，我一向都是隻約束我自己，從不約束别人。”
“約束别人，不是我的風格。”
“再說，我從先皇那裏吸取經驗有什麽錯誤嗎？”
“以史爲鑒，可以知興替。”
“這也是先皇所說。”
李寬一陣辯解，高陽并沒有在乎，她隻在乎了李寬話裏的兩個詞，先皇。
“哥，你還是始終介意當年那件事。”
高陽歎息一聲。
李寬都允許他們管他叫哥，卻始終不允許他自己管李世民叫父皇。
李寬微微歎口氣，無奈的道：“不是我介意，是我得尊重規則。”
“我沒有給那位追封皇帝，就已經對得起所有人了。”
李寬的話高陽懂。
李寬登基，不是以李世民兒子的身份，而是以李智雲兒子的身份。
法理是宗族繼位。
這是抄襲的漢朝。
正常來講，一般宗族繼位，都是先過繼給皇帝的。
都是要尊稱死去皇帝爲爹的。
這件事鬧的最厲害的是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是朱厚照的侄子。
朱厚照無子嗣，需要過繼繼位。
當時的傳位诏書寫的有點問題，嘉靖抓住其中的幾個點，和滿朝文武撕了一輩子。
嘉靖認爲自己是以朱厚照侄子的身份過來繼位的。
滿朝文武認爲他是過繼給朱厚照才繼位的。
前者嘉靖可以給自己親爹追封，後者不可以，他隻能給朱厚照上香。
這其中的差距老大了。
李寬則就簡單多了，他把自己繼位的過程直接定義爲李世民死後禅位給他，他給李智雲上香，但不追封李智雲爲皇帝。
李世民的香火由李承乾去維持。
至于其他的，都沒有治理天下重要。
有空扯亂七八糟的禮法問題，不如我讓鴻胪寺按照我的意思訂一下，大家趕緊去幹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