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對于大唐繼承權的事是覺得有點離譜的。
在古代,繼子有繼承權,庶子是沒有的。
比如蕭晨生個兒子,是沒有繼承權的。
但李寬要是從大道上撿一個孩子,這個孩子願意給李寬養老送終,那他這個養子就有繼承權。
李寬覺得很離譜。
李世民覺得并不離譜,挺正常的。
“孩子的事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行,我今天找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李世民說這話的時候也有點猶豫,他覺得這件事并不好開口。
看李世民的樣子李寬迷茫了,啥事,咋還伱都不好開口了。
“我想在我是後,把我名下的産業,去掉皇室自帶的土地,其餘的商業全部分給你們這些兄弟姐妹。”
“讓他們最後還能獲得一筆支持。”
李世民說的很尴尬。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說法并不好,對李寬很不公平,因爲按照規矩來說,這些都應該是李寬的。
李寬繼承皇位,上一任皇帝的産業都應該是李寬。
“您的意思就是說把少府名下除了皇帝固有的行宮土地,其餘的都分走,就是您經營出的那些産業,對嗎?”
李世民認真的點頭。
皇帝的私人産業一般都挂在少府名下,由少府統一管理運營。
所以皇帝的個人資産多少就取決于少府的能力了,少府有牛逼的就有拉垮的。
牛逼的少府例子就是給武帝幹的那位,朝堂稅收多少,他就給武帝弄了多少。
如漢初年的桓譚在《新論》中說:漢興以來,國家财政收入一年“四十餘萬萬”,皇帝财政一年收入“八十三萬萬”。
當然其中有虛誇的部分,但是漢書記載了漢元帝的情況。
《漢書·王嘉傳》記漢元帝朝的财政收入是:“都内錢四十萬萬,水衡錢二十五萬萬,少府錢十八萬萬。”
拉跨的就是漢靈帝的,全靠種地賺錢,一分商業的都賺不到。
思索一下,李寬果斷同意。
“這樣很好,省得幾代英明君主下去,少府掌握的産業直接壟斷整個國家,我們成爲最恐怖的國家商業毒瘤。”
李寬覺得這個很有可能。
李世民的産業就夠恐怖了,再加上他的,之後再來個李治或者其他人的,那大唐皇室的産業積累下去,整合出一個小大唐完全不是問題。
買國的程度是真能做到的。
所以,還是分分的好,避免以後大家都攻擊他。
李寬都能想到當大唐皇室的産業累積到足以買國的程度時,以漢人的血性,那些國内的新人們會幹出什麽事來,大概率是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與其如此,不如自己先分分,這樣大家就沒人盯着皇帝了。
李世民看李寬爽快的答應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雖然李寬天天來和他彙報工作,事事都征詢他的意見,可他也不能過分針對李寬,認爲是自己足夠強大,壓的李寬不敢不尊重他。
“放心,我也會給你分一份的,畢竟你也是”
李寬打斷李世民的話,平靜的道:“陛下,法理不能亂,養子有繼承權的前提是我全盤接收了楚王府的一切,得供養楚王府的一切。”
李世民看着嚴詞拒絕的李寬冷哼一聲,不滿的離開。
瑾言對着李寬歎口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李寬也未在意,隻是平淡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平淡的離開罷了。
在他看來,自己并未做錯。
獨自走在禦花園的中李世民突然停下,看着美麗的風景,平淡的道:“瑾言,你說李寬是在怪我當年把他過繼出去嗎?”
瑾言低着頭,趕緊道:“太子殿下應該是原則性太強。”
李世民呵呵一笑,神色複雜了起來,過了一會才道:“可如果時間倒流,我依然會這樣選擇。”
“在那個時間,我破局的方法僅有這個。”
李世民的思緒回到武德年間,那是一個讓他心态複雜的時代,在那個時代,他們父子兄弟四人齊心協力,打下了偌大的江山。
攻入長安的那一刻他們便訂下了國策,李淵守家負責後勤,李世民和李孝恭負責守護國内,李建成負責一部分治理和抵禦突厥。
他們齊心協力,配合無間,相互之間沒有人扯後腿,都在拼命的戰鬥。
大唐剛立,國庫空虛,李建成依然給他湊夠糧草打仗。
他也不差,身患重病依然兵臨前線進行指揮,對抗薛舉。
可惜的是他和李建成都太優秀了,誰也壓不過誰,兄弟二人隻能走上相互争鬥的路子。
沒辦法,皇位隻有一個,他們兄弟有二人。
李建成是他争奪皇位上的勁敵,人情世故,官員人脈,禁軍權利,哪一個都不弱。
如果不是遇見了他,李建成會是位置最穩的太子之一。
但沒辦法,他也想要那個位置。
加上李寬拉偏架,他那時候真的很難。
天下又即将太平,他的軍權被逐步剝離,他的位置開始被李建成的人替代,他必須得想辦法破局。
争奪老爹的歡心成了必須走的路。
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自己已經逝去的弟弟李智雲過繼一個孩子,讓他那一脈能傳承下去。
這是最好的辦法,沒有之一。
因爲當時的李淵正在爲早夭的李智雲而傷心。
“所以說,即使回到過去,我依然會選擇過繼李寬。”
“承乾是我的世子,恪兒是楊妃的孩子,血脈特殊,隻有他的身份合适。”
“而且該不會引起别人的忌憚。”
瑾言并未接話,這是李世民在自我複盤,輪不到他插話。
另一邊,李寬走出皇宮,看着外面的風景,腦海裏回想起李恪的事。
他對李恪的印象很深,他一直把李恪當個悲慘英雄來看。
李恪的出身注定了遭受忌憚,一句英果類我又被推上了皇位競争。
沒穿越前他還會說一句你不競争沒人逼你,可穿越之後他才明白什麽叫身不由己。
他也沒想競争,可大局逼的他走到了這一步。
但李恪最大的悲劇還是來源于他的血脈。
兩朝皇室的血脈讓他在李治一朝遭受到了巨大的忌憚,以至于被長孫無忌冤枉死。
“祝你能在國外再建大隋輝煌。”
李寬喃喃道。
前陣子岑文本來信給李恪請國号的時候,隐晦的提了一嘴,過去的國号可以取嗎?
意思很明顯,想再現大隋的風采。
兩河流域,李恪脫下铠甲,坐在河邊接受軍醫的醫治,一根根箭矢被拔下。
副官坐在旁邊複雜的看着他。
“吳王殿下,岑公來信說,太子殿下的國号裏有隋。”
李恪不屑的嗤笑一聲,不耐的道:“那将來就選隋好了。”
“給那群一直支持我的老家夥們一個安穩,順便再建一個無名的陵園,告訴那些老人,有懷念的,可以住進去,就是無名而已,畢竟,我不能不知好歹。”
“人家太子給了讓步,咱們也得知趣不是。”
李恪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充滿對于那些當年沒有随着大隋一起沉淪,現在追求大隋榮譽之人的嘲諷。
副官尴尬無比,但也沒有辦法。
誰讓這是他們自己選的主子,跪着也要追随下去。
“吳王殿下,還有一件事,就是晉王來信,問我們要不要去阿拉伯戰場上玩一下?”
副官覺得李治的用詞有病。
“不去,我不用他幫忙,讓那個小鬼照顧好自己就行。”
重新穿上衣服的李恪英姿飒爽的道。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驕傲,他可以建立那些老人希望的大隋,但建立的方式必須由他自己來選擇。
他要在這塊土地上,一點一點打開局面。
他要用自己強大的武力破開一切亂局,唯有這樣,他才能體會到什麽叫爽。
即使會被稱之爲惡魔,稱之爲所謂的上帝之鞭。
副官不再勸,他想到了岑文本的話,不用勸李恪,實事告訴即可,尊重李恪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