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每天還是會抽出一些時間爲兩隻玄靈龜調理氣息,但其目的隻是爲了夯實兩龜的根基,并沒有強行加速它們對獸丸的吸收。
其餘時間,孟周都在專心修煉法術。
九月初六,禦物術從宗師晉入圓滿。
在這門法術晉入圓滿後,發生了一個非常奇妙的變化。
在這門法術圓滿後的一次調息回氣中,孟周習慣性的想要在識海魂潭中觀摩這門法術的真形。
然後,就在這法術真形即将徹底顯形的時候,氣血體魄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專門針對這個法術真形的吸力。
下一刻,這法術真形消失不見了。
孟周趕緊從識海中退出,查看身體變化,發現那因控鶴手而天賦化的、和禦物術近乎一模一樣的天賦能力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強化。
這個天賦能力是與他的氣血煉體層次綁定的,随着煉體層次的提升而自然提升。
在二階初期之時,這個天賦的極限覆蓋範圍是二十丈。
且這種依靠非身體接觸傳遞出去的力量,并不能百分百将他二階煉體的力量傳遞出去。
經過反複驗證,孟周發現,哪怕近在咫尺,依靠這天賦,他最多也隻能施展出身體四成左右的力量,且會随着距離增加而威能銳減。
離他本人越遠,力量、靈活性、掌控力都會銳減。
五丈之外,他能傳遞過去的力量便隻剩三成左右,十丈之外更是降低到兩成以下。
等到十五丈以外,便已銳減到一成以下。
這對築基修士已經基本無害,也就能欺負欺負實力低了一個大境界的練氣修士。
等到煉體層次突破到二階中期以後,這個天賦能力的範圍陡增了一倍,從極限二十丈覆蓋範圍提升到四十丈,不同力量的傳遞距離也同比例提升。
但力量傳遞上限依然不超過四成。
可這一次,随着這門與這天賦高度雷同的法術真形融入,這個天賦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優化提升。
首先是天賦能力的極限覆蓋範圍,從四十丈驟增至百丈之内。
其次是力量傳遞上限從隻有身體實力的四成增至六成,雖然依舊會随着距離提升而降低力量可傳遞的上限。
但因爲上限足夠高,在二十丈内,都能對同層次的築基修士帶來緻命威脅。
五十丈範圍内,能給對手帶來強烈威脅,八十丈範圍内都能給對方以嚴重困擾。
這番變化,直接讓這項隻是“有趣”的天賦,變得“面目猙獰、森然畢露”。
此外,這番變化還帶來了另一個改變,一門原本以法力消耗爲主的法術,現在變成了消耗氣血和體力。
“這算什麽,氣血領域?”
這個天賦的效果,讓孟周心中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天賦能将圓滿的雷同技能吸作養分,并完成更進一步的優化?”
“這豈不是變相的繞開了隻有大境界提升,生命門戶暫時敞開才能短暫深度幹涉這一限制?”
孟周心中轉動着種種念頭,忽然冒出個卡bug的主意。
“再練出一個禦物術真形給它吃會有什麽效果?這項天賦會繼續提升嗎?”
想到就試,事實證明,并沒有那麽多漏洞給他鑽。
禦物術真形隻是與氣血體魄融合,對相應的天賦進行了優化。
但圓滿層次的禦物術孟周并沒有失去,他依舊可以照常消耗法力,施展這門法術。
所以,重複薅羊毛這種事,并不會發生。
不過,孟周也沒有失望,對于此事,他本來就沒抱多大的指望。
他的念頭已經轉到了别處。
“不對呀,要是與天賦雷同的技能真形會成爲天賦優化的養分,那麽,更早修煉到圓滿的飛遁術怎麽沒有對我的天賦帶來提升,一點動靜都沒有?”
“飛遁術算是身法吧,十四門天賦化的武技中,身法相關可是占了三個,度水步,幻步遊龍,萬裏神行。
另還有個關聯極大的輕身符真形!”
左思右想,孟周最終隻能将原因歸結于其本質的不同。
雖然在效果上,它們都是提升修煉者的速度,但那些天賦化的技能,作用的是他的身體,而飛遁術則是對虛空力量的利用。
想到這裏,孟周狠狠甩了甩腦袋,決定不再糾結這些問題。
隻能說,收獲的越多,未知便越多。
現在的他,可以有适當的好奇心,但一切還是要以自身修行爲重。
孟周收起了各種雜念,再次專注于自身的修煉。
禦物術圓滿後,孟周再次将早已修煉到大師水準的化物術重新納入修煉計劃中。(主要是挖掘靈田蓄水池和地下溝渠)
相比于化形術和禦物術,化物術的“鋤田”效率無疑高了許多。
這不僅在于後者是二階中品法術,而前兩者都是二階下品法術,更在于專業更對口。
自從修行化物術之後,每日翻耕效率驟增,每天都有二十畝左右的靈田被翻耕出來。
不過,與靈田翻耕效率大增相反,化物術每日收獲的經驗反而遠低于禦物術。
在孟周同時還修煉了甲盾術、隐身術這兩門法術的前提下,化物術每日最多能給他提供240的經驗提升。
九月初八,隐身術從大成晉入大師。
截止到孟周再次開始閉關,重點修煉的三門法術分别爲:
甲盾術宗師5130/8000;
隐身術大師930/4000;
化物術大師3710/4000.
此外,寸步也點滴積累下也達到了“大師800/4000”,雲雨術更已不知不覺間在大師階段積累過半,“雲雨術大師3000/4000”。
……
九月十三日。
清晨。
修行進度+100,築基二層902/1000;
二階春水經大成6400/8000;
魂潭煉月心小成2920/4000;
玄龜煉體法大成700/4000.
收獲在即,結束修行的孟周心情愉悅,腳步輕快的走出了靜室。
不過,他很快就沉下心來,專注于眼前種種事務。
院中靈植靈苗因爲有丫丫的照料,長勢都非常好。
孟周隻需要隔段時間給池塘補一池水,其他一切,都不用他操心。
就連兩隻玄靈龜都有丫丫這個嚴格的監工,不敢有絲毫懈怠,他隻需要注意及時給它們補充新的獸丸即可。
九月十四日,化物術從大師晉入宗師,翻耕靈田的效率再次大幅度提升。
……
十五日,孟周再次接到李知事的飛識傳訊,第二次提醒他有關交流會的事。
還說了一些三川會針對這次交流所做的一些更加具體的安排。
……
九月十六日上午,正隐身在靈田中專注于三門法術聯系的孟周忽然一愣。
“咦,這就完了?”
孟周神識察覺前方地面異常,這才有些驚訝的注意到這一點。
不過,讓他驚訝的一點在于,最早翻耕出來的那些靈田,距今也才兩個多月而已。
可那地面已經不複剛翻耕出來時那麽疏松,雖然還沒有闆結到堪比一階上品防禦法器的程度,但也已不是普通凡俗武者扛着鋤頭鏟子可以破防的了。
孟周心中默然。
在神識觀察下,這是因爲地脈靈氣與泥土地面再次慢慢的“勾結”在了一起。
“所以,耕出來的靈田就要馬上使用,不要閑置,擱置久了,又會重新闆結凝固。”
對這些初步闆結在一起的靈田,孟周試着用化物術處理了一遍,異常輕松。
很快他就将一整畝的靈田重新疏松,而體内法力的消耗并不大。
孟周見此,便沒再理會這事,而是看向了靈田之外的荒地。
寸步一閃,孟周站在了這荒地上。
李知事之前的言語孟周并沒有忘記,以後,三川塬的荒地隻會越來越少,孟周打算趁機多開些荒地出來。
孟周照例将法力通過雙腳注入周圍的地面,當即,孟周就忍不住輕輕嘬了下牙花子。
“好硬!”
這就像是吃慣了酥軟豆腐,忽然一口咬到了一塊鐵上。
若說那閑置了三年的靈田堪比一階上品防禦法器,那麽,現在他腳下這片荒地的硬度,便相當于二階下品防禦法器。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二階下品靈田,對吧?”
孟周心中如此調侃着,神識仔細檢查下,也明白這荒地爲何如此難啃。
因爲這些區域的地脈靈氣已經徹底與腳下這些土地結合在了一起,這都不是闆結了,而是“合二爲一”。
這并不是好事,按照孟周知道的一些知識。
靈脈最寶貴的一點便在其有根有源,生生不息。
并不存在用一點就少一點的問題。
隻要不竭澤而漁,對靈脈進行充分的開發利用,讓地脈中的靈氣流動起來,而不是闆結沉積,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些沉積凝固在土地中的地脈靈氣,說輕點叫利用不充分,閑置即浪費。
說得嚴重點,就相當于人體中氣機瘀滞的病竈。
影響到的不僅是其本身所在區域,整個靈脈的活性都将因此受到影響。
“或許,這也是三川塬在青玄域所有二階靈脈中排名墊底的一個重要原因。”
孟周心中如此猜測。
其他靈脈,比如他曾經見過的翠玉湖,大半區域都是既深又廣的水域,其中靈氣天然就具有極強的流動性。
更别說,水下世界乃是比平原山林更加複雜立體的生态世界。
靈魚,水生靈獸,靈植,水下靈材,它們既受益于那樣充沛的靈氣環境,而因它們的存在,靈氣也異常活躍,絕對沒有沉積下來的擔憂。
而那一座座島嶼上,隻要不是人爲的、故意的搞破壞,也絕不至于擔心地脈靈氣沉積在土地中。
那一株株生長在土地上的靈植,它們紮根在土地中,就像一根根“通絡化瘀”的針灸,根本不可能給它們沉積下來的機會。
而三川塬不同,靈植的生存嚴重依賴靈水的供應。
隻要靈水無法穩定供應一片區域,靈植就将缺乏生存的根基。
常年累月下來,就将變成腳下這種模樣。
孟周心中想着這些,行動上卻沒有一點耽擱,開始用宗師級化物術一點點将這堅硬的地面慢慢“化”開。
相比于那隻閑置了三年的靈田,效率直接下降了四五倍。
不過,那速度依然比使用化形術、禦物術快許多,每天還是有十畝左右的新靈田被他開荒出來。
孟周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即這新開荒出來的靈田,重新闆結的速度,遠在那些熟靈田之上。
自己翻耕出來的那些熟靈田,翻耕之後閑置了一兩月才再次與地脈靈氣“勾結”。
而這些新開荒出來的靈田,隻一兩天就有卷土重來之勢。
很快,孟周就找到了症結所在。
是因爲這些荒地中的地脈靈氣的一種“慣性”,其特性就是如此,它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态,對它來說,這才是它的“本來面目”。
用個話說,這裏的靈氣天生就有些“喪”。
這樣的靈田,便是開荒出來立刻播種靈植,哪怕确保靈水的充足供應,靈植的長勢都不會太好。
直到長期耕種靈植,賦予它新的特性,從“喪”變“活”。
“難怪三川會對開荒有這麽多鼓勵政策,不鼓勵這也不行啊!”
孟周心中嘀咕,但他卻發現,這對他來說,似乎并不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楚铮贈與他的那枚傳承玉簡中,新收錄了靈植師的傳承。
而在這靈植師中,有一個二階法術,名叫理氣術。
不錯,就是他現在已經掌握的、甚至天賦化的藥師八項法術中的那個理氣術。
它們就是同一個法術。
隻不過是應用範圍的區别。
藥師将理氣術用于人體,繼而擴展到動物等其他生命體之上。
而靈植師卻将理氣術用在調整土地調性特征這一點上。
比如,有的靈田适合種什麽不适合種什麽,可以通過理氣術的調理,讓靈田與所種靈植的契合度最高,變成最适合其生長的土壤環境。
孟周嘗試着給這開荒出來的靈田理了理氣,一開始孟周還有些把握不準,但并沒有多久,他就成功掌握了對着靈田使用理氣術的技巧。
最簡單的辦法,将它當成一塊類生命體的皮肉就好,自然就切入到他最熟悉的場景中。
這麽一番處理後,效果非常明顯。
但真正讓孟周驚得快要瞪掉眼珠子的是,随着他第一次對靈田成功使用理氣術,藥師職業發生巨大的變化。
不僅從二階中品重新跌落回二階下品,更離譜的是,連名字都變了。
【藥靈師二階320/1000】
孟周先是有些疑惑,不過,随着這種轉變,源源不斷浮現在腦海中的種種新的經驗和感悟,讓孟周明白了一切。
藥靈師乃是藥師和靈植師的複合職業。
其實,他掌握的靈植師法術已經不少,雲雨術、和風術、理氣術、金芒術、檢視術、回春術,這些法術全都是靈植師相關法術。
所以,他其實早就具備了成爲靈植師的基礎,之所以沒有成爲靈植師,隻是他沒有主動的、有意識的去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現在,随着他第一次成功對一片靈田施展出理氣術,便破除了心中那層認知障礙。
一下子就豁然貫通。
這個意外的變化讓孟周有些驚喜,但很快,他就重新專注于開荒之中。
唯一不同的是,每天他都會對新開荒出來的十畝靈田施展一遍理氣術。
因爲理氣術與另外七項法術的特殊狀态,八項法術都因此受益,每天都有一些經驗積累。
九月十八日。
甲盾術圓滿。
這門法術的圓滿,出現了和禦物術一樣的變化。
在魂潭中顯形的法術真形被氣血體魄吸納,優化了他在氣血防禦方面的天賦能力,這天賦來自于龜蛇勁。
這門法術圓滿後,之後的兩天,孟周沒有選擇新的法術,專注于化物術和隐身術,将之前幾日因爲使用理氣術而稍微落後于計劃的進程追了回來。
……
九月二十日,深夜。
靜室中。
孟周輕車熟路的盤坐入境,超然而又疏離的旁觀着法力、氣血、神識在精氣神三極之間一遍遍流轉循環。
他“看見”,在大周天循環中,已經達到極限的法力,順利完成一次質變。
等孟周從這種狀态中退出,直接體會起流轉在經脈丹田之中,那悄然間變得更加凝實厚重的法力。
築基三層,突破。
同樣是液态法力,但很顯然,同爲液态的水和水銀也是有着絕大差别的。
“現在再使用那些二階中品法術,應該會比以前輕松許多吧。”
孟周結束修行,心中這般想着。
……
【姓名:孟周】
【壽命:52/371歲】(+10歲)
【狀态:周遊如意】
【天賦:月鏡,百變靈體(殘缺),白蓮靈體(殘缺),天生劍體(殘缺)】
【境界:築基三層1/1000】
【功法:二階春水經大成6900/8000,魂潭煉月心小成3320/4000,玄龜煉體法大成1100/4000,一階白熊寒極身圓滿】
【技能:
二階:鎖關術圓滿,合歡術圓滿,飛遁術圓滿,化形術圓滿,潛行術圓滿,禦物術圓滿,甲盾術圓滿,
隐身術大師34560/4000,寸步大師800/4000,飛識術宗師1000/8000,化物術宗師1390/8000,雲雨術大師3000/4000,和風術大成90/2000,穿牆術小成150/100,藥師八項大師3200/4000,生肌術小成350/1000,升靈丹入門100/250
聚靈符陣大成510/2000,屏蔽符陣大成510/2000,防禦符陣大成510/2000,隐匿符陣大成510/2000,禁锢符陣大成510/2000,地力符陣大成470/2000,破禁符陣大成470/2000
清淨蒲團大成470/2000,巨熊靈傀大成470/2000,玄龜靈傀大成470/2000
一階:繩結百法圓滿,培元丹圓滿,破境丹圓滿】
【契誓:繩靈二階:999/1000,道心誓·隐縛:155/1000】
【職業:繩結師二階345/1000
馭靈師二階200/1000
藥靈師二階320/1000】
……
出了靜室,孟周照例下了幾場短促的傾盆暴雨,給池塘補滿了水。
施展雲雨術時,這次突破帶來的改變就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不僅雨勢更大了些,持續時間也從三分鍾延長到五分鍾,相較于築基二層之時,效率提升了足足一倍。
孟周又去靈田中試驗了一下幾種法術的威力,相比于築基二層時都有明顯的提升。
體現在靈田開荒上就更加明顯,原本一天隻能開出十畝靈田,現在卻可以達到一天二十幾畝。
法術的經驗收獲相較于築基二層時也有不小提升,但很可惜,并沒有達到提升一倍的程度。
因爲經驗收獲的多少,主要是以成功施展法術的次數和持續施展時間這兩者爲考量,至于因爲修爲提升所帶來的法術威能增幅并不會被納入考量範圍之内。
修爲提升在經驗收獲方面,更多的是體現在持續施展法術的時間變得更長,調息回氣的時間變少,修行的時長變長。
隐身術日增經驗+450,化物術日增經驗+360,理氣術(藥師八項)日增經驗+100.
兩天開荒下來,除了新開出五十畝荒田,孟周更是完全适應了當下築基三層的修爲。
這時,一道毫芒般大小的法力光團從遠處破空而至,向着孟周筆直的射來。
孟周伸手一招,将其攬在手中,很快便讀取了其中信息。
孟周寸步閃身回了庭院,将習慣了以一隻螞蚱形态活動的丫丫收入識海,将兩隻玄靈龜收入獸袋之中。
而後,孟周又給陣法設置了最高程度的防護警戒,這才飛遁離開了莊田莊。
在孟周出發之時,這才給李知事發了個飛識傳訊。
等他來到五十多裏外的城鎮前方時,一眼就看到了在城牆上等候的李知事。
自從九月二十日之後,李知事每天都會給他發一次傳訊。
不過,看他那遣詞孟周也漸漸回過味來,那大概率是群發信息,隻不過在給自己的信息前加了個稱謂而已。
二十三日出關後接到他當日發來的飛識傳訊後,孟周才第一次正式回了他一個消息,說是等築基交流會開始的時候再通知他。
因爲按照李知事之前發來的傳訊,孟周對這交流的大概流程也有一些了解,最開始進行的是大宗資源的交易,基本都以一階物資爲主。
再就是三川塬出産的靈米、靈果、靈茶之類的二階資源與碧血原運來的二階妖獸肉、妖獸血、妖獸皮之類的大宗資源交易。
築基交流會在整個交流會的後半段,等到築基交流會結束,基本就宣告整個交流會的結束。
按照十五日那天李知事傳給自己的信息,三川會安排的築基交流會應該在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左右才對。
此刻,孟周看見李知事就好奇的問了出來:“怎麽比計劃提前了兩三天?”
李知事苦笑。
孟周好奇:“怎麽啦?”
“今年的交流會相較于往年,縮水了不少……”
随着李知事的解釋,孟周也明白了怎麽回事。
靈植收獲并不是全都在九月,隻是相較于其他時節,這月的收獲更加集中而已。
其他月份也都是有收獲的,單獨每月不多,但合在一起,卻還超過了九月這一月的收獲。
碧血原将交流會時間定在九月下旬,看上的自然不僅是九月份的出産,還包括從去年十月開始就攢下來的那些出産收獲。
但之前李知事就說過,自從今年二月開始,三川會就自己組建了規模不小的飛船隊伍專門将這些資源運去青林坊交割。
碧血原位于外圍區域,距離青林坊直線距離就七萬多裏。
更别說出了中環,進入外圍區域後,一階、二階的煞脈就變得密集了起來,一二階妖獸、特别是飛行妖獸經常飛出煞脈區域,甚至跨煞脈遷移遊竄。
這樣的環境,無論是外界的消息要進去還是裏面的消息要出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滞後性。
總而言之,碧血原組織起龐大的隊伍才穿越外圍區域,來到三川塬的交流隊伍,直到進入三川塬之後,才詳細知道了今年以來,從青玄宗開始,到波及青玄域全境的種種變化。
同時也知道了三川塬爲這場交流會準備的資源,比他們按照往年預計的數量少了很多。
他們萬裏迢迢而來,自然不可能就這麽拉着沒交易完的資源打道回府。
最危險的一段路都已經走了,那就再走幾萬裏呗。
更何況他們同樣非常眼饞青林坊和信樓拍賣出來的那些資源,從築基丹到幫助築基修士突破境界的二階破境丹,對一個勢力來說,那可全都是戰略性資源!
對于生存在局面更險惡的碧血原修士來說,就更是如此。
所以,浩浩蕩蕩過來的碧血原隊伍,隻呆了半天,最精華的那一部分就離開了三川塬,往青玄域腹地而去。
留在三川塬的隊伍,規模倒也不小,但質量就很值得商榷了。
若非碧血原修士對三川塬出産的靈米、靈茶、靈果和許多靈草靈藥有着剛性需求,從碧血原過來的整個隊伍大概都要東行了。
三川會見這局面,自然也就不想按照以往習慣将交流會強撐滿十天,各個環節都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了調整。
按照李想知事所言,原計劃十天的交流會,六天就會走完,也就是明天就會結束。
李知事的解釋,讓孟周對情況有了一個全面了解。
此刻,他也已被李知事帶着來到一條街道上空。
李知事正要帶着孟周往中央處一座五層樓高的宏偉建築而去,孟周卻對他道:
“我有點别的事要處理,待會兒再過來。”
李知事點點頭,取出一枚令信給孟周,道:
“那你記得過來,交流會開始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到時候我就不來接你了,你拿着這枚令信直上五樓即可。”
孟周點頭,接過令信,李知事沒有停留,向孟周拱了拱手,便迅速飛遁遠去。
待他遠去後,孟周也已落到下方的街道中。
周圍往來的練氣修士都對孟周投來敬畏的目光,人流自動在他身周分流。
身在這街道中,有那麽一瞬間,孟周有種重新回到青林坊的感覺。
無論是往來修士的密度還是高頻進行的各種交易,都不亞于他在青林坊所見。
不過,這自然是錯覺。
這隻是一條街道,臨時充作此用,一年僅這麽一次,前後爲期也才六天。
孟周看向一個方向,楊沖攜着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來到孟周面前,恭敬的行禮拜見。
孟周點了點頭,看向特意遮掩了自身風采的柳盈,問:“怎麽樣,有目标了嗎?”
柳盈回道:
“妾身看中了四個目标,不過,其中一個已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現在還有三個可選,但具體選擇哪一個,妾身也有些猶豫……要不,前輩您給我掌掌眼?”
孟周點點頭,身爲馭靈師,他對此也是比較感興趣的。
隻不過,他的情況特殊,除非現在養的兩隻玄靈龜這種特殊情況,真的沒有馴養靈獸的必要。
不過,替人掌掌眼他還是很樂意的,道:“帶我去看看。”
很快,三人便進入一間巨大的商鋪之中,柳盈看中的三個目标全都在此處。
她看中的三個目标,兩顆蛋,一隻幼獸,都是二階下品的潛力。
在這店中,二階下品不能說差,畢竟一階上品的數量更多,但也絕對算不得多好。
孟周隻是随便打量了一圈,就看到了好幾枚二階中品的獸卵和幼獸,另外還有一顆二階上品的蛋作爲鎮店之寶,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伱是怎麽想的?”孟周問。
柳盈給出的答案,也沒有出乎孟周的預料之外。
她是在考慮到她夫妻二人财力的情況下做出的最适宜自己的選擇。
以孟周的财力,哪怕是這店中那顆二階上品的鎮店之蛋,也能輕松拿下。
但他并沒有替二人出靈石的打算,雖然以他對二人的幫助,早就超出了靈石可衡量的範圍,他都沒有直接用靈石替二人填路的想法。
在聽了柳盈的想法後,孟周看向兩隻蜷縮在一個鳥籠裏,渾身光秃秃沒幾根羽毛的雛鳥,道:
“既然你主要考慮的是靈石問題,對它們并沒有特别偏好,那我建議你選擇它們。”
柳盈仔細打量了一下兩隻雛鳥,驚訝道:“它們?”
經她鑒定,這兩隻雛鳥的潛質都是一階上品,和她手中現有的兩隻巨禽一樣品質。
難道,其中有什麽我沒看出來的蹊跷?
柳盈心中疑惑,看向孟周。
孟周并沒有對她解釋太多,隻是神識傳音道:“你若信我,就買它們,其他别問。”
柳盈當即不再遲疑,提起了裝着這兩隻雛鳥的籠子。
她心中還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她看中的那三個選擇,任何一個入手,基本都要榨幹她夫妻二人身上的靈石。
與之相比,這兩隻一階上品雛鳥就便宜多了。
很快,三人就出了這鋪子,孟周對柳盈道:“有什麽疑問,等回去了再說。”
說罷,他縱身而起,直往那五層樓高的宏偉建築飛遁而去。
目送“莊前輩”遠去,夫婦二人也沒有繼續多待,迅速離開了這裏。
……
孟周直接飛遁到五樓平台上,在要進入樓中之前,感受到陣法阻路。
孟周沒有硬闖,取出李知事贈與的那枚令信,身前阻路的陣法瞬間化作了無形的水波,放孟周輕松進入樓中。
剛一進入,孟周就感受到一雙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過,那些好奇看來的目光并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又各自離去。
見這樓中已經聚集了超過五十名築基修士,孟周也是心中微驚。
這麽多築基修士聚在一起的機會可不多見,上一次還是和信樓中,和信樓主親自主持的那場交流會。
孟周打量着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
他剛尋了一個清淨處坐下,就見一位中年男子大步向他走來。
這個男子渾身都透露着一股彪悍剛猛的氣息,有着鋼針一樣的胡須。
此外,他穿着一件短袖皮甲,将一雙古銅色的臂膀完全露了出來,和其他築基修士相比,顯得非常另類。
他徑直來到孟周身前,毫不掩飾的好奇打量,拱手道:“在下阚越,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孟周拱手回道:“莊勝,道友這般看我,可否請教緣由?”
阚越并不與孟周繞彎子,直接道:“道友别誤會,我沒有惡意,隻是在這裏見到一個同道,便想與道友親近親近。”
“同道?”孟周疑惑。
阚越看了看周圍,傳音道:“道友沒聽過我的名字?”
孟周搖頭,既然對方傳音,他也傳音回應。
“抱歉,在下剛來三川塬不久,一直在莊田内閉關靜修,沒有聽說過道友。”
阚越點點頭,傳音道:“我來自金鼎域,我見道友也是法體雙修,有些他鄉遇故知的親近。”
孟周心中一驚,對方既然看破,他也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好奇問道:
“抱歉,我自認爲将一身氣血收斂得很好,您是如何看出來的?”
此刻,他也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有一次李知事還特意與自己聊起過對方,就是那位被青玄宗從金鼎域接來和信樓消費後不想回去,特意跑來三川塬種田那位。
他見對方性子直率,不與他兜圈子,他也直接問出心中困惑。
阚越笑道:
“道友這方面的本事卻是厲害,沒有絲毫氣血外洩。
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不同的。”
他這話看似廢話,根本沒有解釋孟周的疑惑,但孟周已經聽明白了。
阚越成長在金鼎域,法體雙修對金鼎域修士來說,乃是常識。
除非天生有缺,隻能走一條道。
不然,都會選擇法體雙修。
而青玄域修士基本走得都是煉氣一道。
哪怕大家都用斂息術之類的手段将氣息收斂得很好,阚越這個外域人也能一眼看出青玄域修士和金鼎域修士的不同。
就如同阚越出現在視線中,孟周第一眼就看出對方和周圍其他修士不同,像是一個闖入的異類一個道理。
所以,這不是孟周斂息能力不到家,被人窺破根腳。
也不是對方掌握了什麽特殊秘法,能用其“矛”破自己的“盾”,和法術修爲之類統統無關。
而是某些自然而然帶出來的習慣舉止,融入到行走坐卧之中的細節流露。
在李知事這種土生土長、沒見過幾個法體雙修的修士眼中,看不出問題所在。
可在面前阚越眼中,他的存在卻是如此鮮明出衆。
這其實和他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出誰誰是武道宗師的性質是一樣的。
隻不過,以前都是他在看“風景”,而這一次,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風景”。
這讓孟周警醒。
甚至有些慶幸今天遇到了阚越這樣一個直腸子,直接點破了這個破綻。
不然,将來他要是對此不自知,繼續來回切換身份,但卻忽略了這一點,那真就是緻命漏洞了。
孟周心中狠狠的記下了此事,但對主動來與他這位同道親近的阚越也沒有冷落。
既然已經被人窺破了法體雙修的事實,孟周就索性大大方方承認這一點,遮掩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莊勝”的人設也因此做了些許微調,反正今日之前唯一與這個身份有交集的築基近李知事一人,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修行方面的情況。
反正孟周在煉體法方面的困惑也非常多,自創二階煉體法以來,積累的問題何止一籮筐。
現在遇見一個明白人,對方又這般主動,他也不管場合對不對,直接向對方請教起來。
當然,在請教問題的時候,他是非常注意分寸的,絕不至于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二階煉體法乃是自創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
不過,一般思維正常的修行者,也絕不會往這方面去想就是了。
在阚越看來,孟周詢問的都是一些大而化之、根本不涉及煉體法核心的問題,他對此自然也沒有遮掩隐瞞的必要。
而且,孟周抛出的問題雖然都很普通尋常,但偶爾也會說出一些給他以極大啓發的見解。
大家雖然都是法體雙修,青玄域的煉體修士在這方面的認知也遠沒有金鼎域修士的認知更加全面系統。
但同樣不乏新穎的、能給人以極大啓發的真知灼見。
對此,阚越也很興奮,雙方就在這樣的場合中論起道來。
等孟周看見李想李知事和一群築基修士進來,兩人都覺意猶未盡,受益匪淺。
阚越對孟周道:“莊道友,咱們以後可得多親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