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剛走出沒兩步,身後就傳來張執事殷勤中而不失恭敬的喊聲:“前輩,請等一等。”
本向拍賣場方向大步而去的孟周停止了腳步,轉身看向快步跑來的張執事。
隻在很短暫的時間内,張執事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此刻的他,已經将心中所有負面情緒都清掃得幹幹淨淨,快步來到孟周身前,恭敬道:
“恭喜前輩築基成功,您現在是想去拍賣場嗎?”
“嗯。”孟周點頭。
張執事道:“您現在走的這條路隻能通向拍賣場一樓,要去二樓包房需要從另一個方向過去。”
孟周一愣,也意識到了剛才的疏忽。
這是他自己的思維還沒有轉過彎來,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築基修士,身份地位相較于突破之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前兩次,他都隻是坐在一樓大廳裏,和數百近千名練氣修士擠在一起,一同參與競拍。
而現在,他已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築基修士,他自然就要去二樓爲每一位築基都單獨準備的包間。
“怎麽走?”孟周問。
張執事恭敬道:“有不少房間都已經被别的前輩預訂了,不太好分辨,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還是我親自帶您去吧。”
孟周點頭,沒有拒絕:“好吧,勞煩你給我帶路。”
于是,張執事開始在前爲他引路,不時便輕聲提醒或介紹兩句。
不知不覺,就讓孟周對這第二層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
雖然,孟周并不會因爲修爲突破就改變低調謹慎的作風,但這種因實力提升而自然帶來的身份地位的改變,他也不會拒絕。
“誰說和信樓高冷,沒有服務意識的?那隻是以前不夠格啊。”
小小一段路,就讓孟周心中生起不少感慨。
跟在張執事身後,孟周被引入一間裝飾簡潔舒适、視野良好,拍賣台乃至一樓區域都可輕松納入眼底。
将孟周引入房間之後,張執事轉身就親自端進來一個大大的托盤,一壺靈茶,幾種靈果,還有特制的果脯肉幹之類,每一種數量都不是太多,卻勝在品類極多,看上去精緻又鮮豔。
最後,張執事道:“前輩,那我就先出去了,您若有需要,随時叫我!”
他倒退而出,輕輕帶上房門。
直到屋中隻剩孟周一人,他這才搖頭自嘲:
“看來,這種被人端着捧着的感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适應的,還得多适應!”
人員還在陸續入場,拍賣還沒有正式開始,等候中,孟周将各色靈果點心都一一嘗了嘗。
美味自是不提,更難得的是,其中充沛的靈性精華,比他以往食用過的最上等的靈果還要更勝一籌。
孟周又喝了一杯靈茶,感受着濃郁而綿密的奇特靈性精華在體内緩緩擴散,讓他感覺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應該都是二階品質吧?”孟周心中猜測,爲和信樓背後的青玄宗的大手筆啧啧贊歎。
雖然知道羊毛終究都會出在羊身上,但他還是爲青玄宗如此手筆而贊歎不已。
沒過一會兒,拍賣開始。
最先擺出來的,依然是珍貴的三階拍品。
耳中聽着激烈的競拍叫價,孟周卻隻當自己是個看客,全程都沒有參與一次叫價。
不是沒有出現讓他心中的拍品,但看看自己幹癟的錢包,孟周就瞬間恢複了理智。
最多的時候,孟周身上有下品靈石五萬六千多将近五萬七。
後來爲了制丹沖級,購買了一萬五左右的各類材料。
後又以兩萬的價格拍了顆築基丹,現在還在翡玉蝸殼中躺着。
再加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消費,比如香茗樓購買一些筆記之類。
現在他手上的靈石剛剛過兩萬,聽上去也還不少。
但也就兩百顆中品靈石而已,對築基修士來說,這點靈石,買件品質好點的二階法器都夠嗆。
這場拍賣會對孟周來說,最大的意義就在于,讓剛突破出關,有些飄飄然的心态迅速清醒,雙腳再次穩穩的踩在了地上。
嗯,還白蹭了一份品質賣相都很不錯的茶水點心。
孟周瞥了眼已經被他清掃幹淨的托盤,起身走出了房間。
拍賣會還沒有完全結束,但針對築基以上的拍賣已經結束。
接下來的拍品,都是爲練氣修士準備的,他自然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孟周心中正琢磨着之後的安排,張執事已經恭恭敬敬的出現在對面,“前輩,您是打算離開了嗎?”
“嗯。”孟周應了一聲,又盯着對方看了兩眼,“有事?”
“我們樓主想邀您見上一面。”
張執事說罷,還解釋了兩句:
“每位在和信樓成功築基的前輩,隻要有時間,樓主都會親自見上一面。
隻是您出關的時間太趕巧,正遇上拍賣會開始,他也是直到您進了房間之後才知道您已出關的消息。”
“哦。”孟周表面平靜的應了一聲,心中卻念頭轉動。
和信樓,是青玄宗立在青林坊的一面旗幟。
能在這裏做樓主,能力和修爲都不可能低。
對于這種大佬的邀請……
“他現在哪兒?”孟周問。
張執事指了指頭頂:“就在樓上。”
孟周點頭,道:“請帶路吧。”
張執事帶着孟周上到三樓,将孟周引入一個房間。
屋中,正有兩人隔着一張矮幾相對而坐。
其中一個孟周隻能看到側臉,但也基本能判斷出是一位青年。
另一位正對房門方向,則坐着一位慈眉善目、面相五十出頭的中年婦人,臉上還帶着微笑,似乎正與青年交流着什麽。
見張執事引着孟周進來,她擡頭看向孟周,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着恭賀道:“恭喜道友!”
孟周心中也非常驚訝,他是真的沒想到,和信樓主會是一位女子。
還是一位看上去毫無鋒芒感,恬淡溫和的阿姨型人物。
但孟周這個新晉小築基還是恭敬問候道:“見過前輩!”
婦人擺手笑道:“大家都是築基,我比你也隻是癡長了幾歲,都是道友,不敢當前輩!”
說着伸手讓孟周入座,還順便介紹了一下坐她對面的青年。
“這是郝祯,青玄宗真傳弟子。”
青年這才認真多看了孟周幾眼,點頭緻意。
孟周卻是心中一凜,向青年恭恭敬敬抱拳回了一禮。
和信樓主對青年并沒有介紹更多,但對孟周而言,隻“青玄宗真傳”幾字,信息量就已經足夠,甚至多到讓他感覺有些消化不良。
在青林坊呆了這麽久時間,經常去香茗樓這種地方聽八卦,也了解了很多青玄宗的規矩。
在青玄宗,弟子數以萬計,也分得很細,從最邊緣的記名弟子,到外門弟子,内門弟子,以及真傳弟子。
但真要計較,其實隻有兩類,真傳和其他。
記名弟子,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天賦,一步步晉升爲内門弟子。
每一步,都有着明确的标準,隻要達到了标準,就可進步,提升其在青玄宗内的身份和地位。
但這一步,也就止于内門。
真傳,是無法通過這種方法誕生的。
那是另一套完全不同的篩選标準。
據說,早在他們很小的時候,青玄宗就會暗中遴選出一些真傳種子。
經過一些考驗之後,其他人還在按部就班的爬山,他們就已經被直接帶到了山頂。
青玄宗對真傳的培養标準,也和其他弟子不同。
甚至不會給任何的指标壓力,也不用擔心修爲進步慢、或者别的原因被宗門淘汰,他們隻需要借助青玄宗這個平台肆意的成長就好。
按照孟周的理解,青玄宗的其他弟子,都隻是員工、是臣子。
記名和内門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是不入流的小官小吏,而後者是廟堂大員,可以參與國家大事。
而真傳則是真正的衣缽傳人,接班人,太子爺。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和信樓主問。
“孟莊。”孟周回道。
在進入青林坊之前,孟周就對自己的身形、容貌、氣質等做了全新的調整,不僅和前主區别開,也和“周藥師”切割幹淨,是個完完全全的新人。
自從進入青林坊之後,他也一直在以這個身份活動。
“道友應該也是近期才來的青林坊吧?”
“嗯,是的。”
“不知道友出身于哪家?老身對周邊勢力也接觸過不少,咱們以前有些前緣也說不定。”
“在下就是個散修……”
兩人就這麽一問一答交流了幾句,和信樓主似乎感受到了孟周的不自在,直接道:
“道友能以散修身份完成築基,這固然可喜可賀,也令人欽敬。
但想來道友對于今後的前路也有一些困惑,老身雖然不是散修,但散修要想一路走到築基有多麽的不容易,老身也多少有些了解。”
孟周臉上配合的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再加上他那張年過五十、多有風霜的老臉,分外有說服力。
和信樓主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一枚令牌,她将其遞給孟周。
“道友能在我和信樓築基,在大道之路上更進一步,這是咱們的緣分。
這枚令牌你收下,以後若還願繼續與和信樓合作,我們都會與伱最大程度的方便。”
嗯,這就是個會員卡。孟周心中想,但面上還是露出驚喜之色,将令牌收入儲物袋中。
孟周拱手告辭後,就要轉身離開。
和信樓主忽然又道:
“哦,對了,孟道友,你應該也知道,這段時間有很多修士在我樓成功築基,如你這般情況的道友也并不少。
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有很多問題都可以交流。
我便居中牽線,準備在三月初九召集大家一起來和信樓交流論道。
如果有時間,道友到時不妨過來看看。
我知道,散修都習慣于藏拙,但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
說到這裏,和信樓主更是抛出一個香餌。
“屆時,我也會帶領幾位青玄宗築基參與論道,大家彼此切磋。
若有道友表現不凡,果有真才實學,青玄宗會給他們一個珍貴的機會!”
“珍貴的機會?什麽機會?”
“我們會給其一次進入藏經樓的機會。”和信樓主輕聲道。
原本心中還有些沒太當回事的孟周心中一震,他也不掩飾,一雙眼神陡然明亮起來,就像是要發光。
“讓我們去青玄宗藏經樓挑選功法?”
“嗯!”
和信樓主颔首,卻又強調道:“隻有在交流會上表現極優秀者,才有可能獲得這個機會!”
說罷,她又稍稍解釋了一下:“對于那些因散修身份被埋沒的天才,青玄宗不吝于給其一個起飛的機會!”
孟周點點頭,卻繼續追問:“總有些什麽限制的吧?”
和信樓主點頭。
“得允進入藏經樓的修士,最多隻能待一天的時間,且隻能在一二樓活動。
若有選中的功法,必須指道心立誓,保證隻能自己修煉,嚴禁傳與他人,更不能拿去販售牟利。”
孟周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确認道:“就這樣?功法就可以拿走了?”
和信樓主點頭:“就這樣!”
孟周道:“總會有個數量限制吧?”
“當然隻能選一門,這機會隻有一次!”和信樓主盯着他,有些不确信的道:“我剛才沒說清楚嗎?”
“呃……”
人家确實在一開始就說了“一次機會”,但他的理解顯然是最美的那種。
難民進了米倉,我還不拿籮筐裝啊!
現在他當然知道,這是自己想得太美。
土豪發善心,想要施舍些粥糧。
孟周覺得,這個場,應該捧!
孟周下定決心,爲了這個機會,他可以稍微解開一些“封印”,施展一些才華。
能夠從散修一路成長到築基的修士,本來就不可能有庸才。
表現得再亮眼一些,也說得過去,不會讓人感覺突兀。
一個築基散修,一切若都表現得太平庸,那反倒讓人奇怪呢!
正這般想着,孟周念頭轉動,忽地想到一個可能,好奇問:
“樓主,雖然有些冒昧,我卻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問。”和信樓主道。
“青玄宗是不是想在我們這些散修中選一些客卿?”
孟周知道,青玄宗有吸納客卿的傳統。
若青玄宗打的是這個主意,孟周覺得,這是還應該更仔細的斟酌斟酌。
他并不想因爲一門青玄宗藏經樓的功法就與青玄宗綁定太深。
“咳咳……”
就在孟周懷着這層顧慮,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旁邊一直沒吭聲,端着杯茶旁聽二人談話的青玄真傳郝祯,似乎被嗆住了,連咳了兩聲。
孟周疑惑的掃了一眼,和信樓主則已經搖頭道:
“道友的消息過時了,早期我們确實吸納了不少客卿。
可從十年前開始,我們已經不再吸納築基境界的客卿了。”
相比于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弟子門人,客卿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半個外人的标簽。
早期,青玄宗初創,組織結構不完善,還要開發偌大三階靈脈,需要大量即戰力,自然大開山門,吸收了很多築基層次的客卿。
可随着青玄宗自己的人才梯隊跟上來,客卿這個特殊的群體自然就随着時間流逝慢慢的“枯萎”掉了。
孟周心中若有所思,經對方透露,他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可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旁邊郝祯放下茶杯,對孟周道:“孟道友,你似乎還是有疑惑?”
面對他,孟周很坦誠。
“抱歉,我就是覺得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有些不真實。”
郝祯點了點頭,道:
“從散修中出來的築基,想法好像都和你差不多。
見有好事要落自己頭上,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先後退兩步,充滿了懷疑警惕。”
“……”孟周認爲對方總結得很對。
“我要說我們青玄宗作爲青玄域之主,對于在本域之内誕生,卻因沒有背景靠山而未能進展其能的天才修士抱有一份樸素的提攜之念,你大概要覺得我在唱高調。
既然如此,我就說些你能聽懂的!”
郝祯的神色,略有些戲谑玩味,又帶着些真誠。
“翠玉湖仙城計劃,你知道吧?”
“嗯,知道。”孟周點頭。
“到今年中,三階大陣就要布置完成,到時,就要考慮人員入駐的問題。”
“這是我們與許多勢力合作開發的項目,但到現在爲止,有很多人都還沒轉過彎來。
他們簡單的将未來的仙城理解爲可以爲他們所用的三階道場。
似乎隻要他們參與進了這個項目之中,就可以随意安排人進去修行。”
孟周疑惑:“難道不行?”
郝祯指了指身在的房間,道:
“假如這和信樓是咱們三人一起經營的産業,我今天覺得這些靈果好吃,裝兩籃回去。
明天覺得這罐靈茶不錯,帶兩罐回去。
你覺得如何?”
孟周搖頭:“不如何,這就不是做營生的态度。”
郝祯點頭道:“就是如此。”
孟周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太子爺,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所以,我們制定了嚴格而明确的入駐條件。
凡是不能達到要求的,誰的人都不能随便進!
反之,哪怕是散修,我們也都歡迎!”
孟周心中恍然,感覺自己中了一記回旋镖。
一枚在許久之前經過身前的回旋镖,在遠處兜了一圈之後,從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角度打在了自己身上。
……
出了和信樓,孟周站在中心區的街道上,左右看了看,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左邊走還是往右邊去。
就在這時,斜對面的茶樓中,便是當日孟周觀人築基異象的那棟茶樓,裏面幾乎同時跑出來兩個人。
向他這邊快步跑來。
孟周定眼看去,這不就是如意居的陳掌櫃和香茗樓的陸掌櫃麽。
看見他們站在面前,孟周疑惑:“你們來幹什麽?找我有事?”
“恭喜孟前輩築基有成,大道在望!”
兩人幾乎不分先後的向孟周拱手祝賀起來。
孟周笑納了他們的祝賀,卻好奇問:“你們等在這裏,就是爲了祝我築基成功?”
如意居陳掌櫃趕在旁邊香茗樓陸掌櫃出聲前道:
“前輩在我居潛修數月,今日終于築基有成,這麽重要的事情,怎能不好好慶賀一番呢?”
孟周道:“你是說,築基小慶?”
陳掌櫃忙不疊點頭:“是呀,苦修數十載,這麽重要的日子,總不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過去吧?!”
孟周有點意動,但很快就心中搖頭。
雖說,修行者築基有成之後,确實會弄個慶典什麽的。
特别是那些修仙家族,聲勢搞得那個大呀。
恨不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咱家又出了新的築基。
便是散修,爲了借機宣傳自己“築基出道”,拓展提升自己的人脈圈,也會小小的做一場。
那意思,就相當于是拿個小喇叭向外喊話“這裏有個新築基,希望大家多帶我玩。”
不過,孟周卻覺得,這對自己來說,似乎并非必需。
其他散修築基,幾十年的經曆,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真到這個時候,總能和一些築基修士攀上交情。
借此機會聯絡一下,借機融入築基修士的圈子,這确實很有必要。
可自己不同,從穿過來到現在,滿打滿算,前後總共也才不到一年時間。
而且,因爲自己的修行速度過分誇張,未免驚世駭俗,不僅修行地點時常變化,常用馬甲也換了三個。
若說修行者與修行者之間的交際會産生因果線,孟周覺得,放眼整個修行界,也罕有因果線比自己還少的。
而他還在時常進行清除。
對他來說,舉辦這麽個慶典有多大意義呢?
說不定,要不了多久,現在這個“孟莊”都會消失不見。
當然,除了這些理由,還有一個原因,麻煩。
既然如此……
孟周正要拒絕,陳掌櫃趕緊道:
“我知前輩顧慮,您放心,隻要您點頭,就不需要您費一點心,一切都由我來操辦!”
“這豈不是給你添麻煩?”孟周道。
“不麻煩,不麻煩,您願意将這事交與我如意居來做,那是看得起我們,怎麽會是麻煩?!”
孟周明白,這其實就是贊助商的思路,對方想要賺得,就是這個名頭。
大家都是老熟人,他也不擔心對方坑他。
可想到心中顧慮,孟周還是搖了搖頭:
“現在的青林坊,築基真不稀罕,我卻連一位道友都不認識……不妥不妥。”
要是連一位捧場的築基都沒有,就幾個掌櫃小二在那裏忙活,這就真成自娛自樂了。
聽話聽音,旁邊一直不敢插嘴的香茗樓陸掌櫃趕緊道:
“孟前輩,有兩位前輩正想結交您呢,若您能在香茗樓做個小慶,他們必然登門赴會。”
孟周想到對方之前說的,曾有兩位在香茗樓飲過茶的客人也在前段時間築基,其中一位還是熟客。
孟周點頭:“好,這事就交給你來辦!”
孟周之所以答應得這麽幹脆,是因爲他想到了和信樓主透露的那場散修交流會。
若無意外,那兩人也應該已經收到了邀請。
他想與他們提前接觸一下,探探底,在他想來,他們也會有同樣的需求。
香茗樓陸掌櫃不知道他心裏有這麽多彎彎繞,大喜過望。
“好咧,我這就去安排!”
一句話剛說完,人就已經溜得沒了影。
看他這狀态就知道他對此事有多上心,當然,也或許是單純的怕被身旁另一位掌櫃打吧。
如意居陳掌櫃:“#¥%@&”
孟周轉過頭對一臉幽怨的陳掌櫃道:
“我是考慮到香茗樓地方大一些,如意居客房太多,最大的一處地方也就是食堂,你總不能讓我就在如意居食堂裏辦築基小慶吧?”
散修就一點牌面都不要呀?!
陳掌櫃小媳婦一般癟了癟嘴,道:“不敢。”
孟周心想,高情商的人絕不會冷落一顆想要倒貼的心。
而且,高情商的人還知道,主動請人幫一些小忙,讓其感受到有價值,被需要,這是一種愉悅人的高級技巧。
“正好,有件事要勞煩你一下。”
陳掌櫃忙道:“您說!”
“我現在晉入築基,如意居已經不适合我了。
我正想着去哪裏尋找新住所,不過,我對坊中能提供二階靈地的旅舍缺乏了解。
你是坊中老人,又是内行人,對這些應該比我熟,你給我推薦兩個合适的。”
“#¥%@&”陳掌櫃心道,今天,我就不該來。
“好的!”
陳掌櫃果然是内行人,領着孟周根本沒有出中心區,進入一條小巷,來到一棟小院之前。
這棟小院看上去很普通,但孟周知道,它一點都不普通。
“啪啪啪——”
陳掌櫃敲響房門。
“吱——呀——”
随着一陣輕系的腳步聲,院門打開些許,門縫裏露出一個頭上紮着雙丫髻的小女孩。
她小身闆還在院子裏,就一顆大腦袋探了出來,大大眼睛好奇的看向二人,奶聲奶氣的問:“你們找誰?”
陳掌櫃問:“你家的二階靈地現在有人在用嗎?”
小女孩愣了一下,然後急忙問:“你們想用我家的二階靈地?”
陳掌櫃點頭。
卡在門縫裏的小女孩嗖的一下縮回了腦袋,院門被完全的打開,她一步跳出了房間,仰頭看看陳掌櫃、又看看一旁的孟周,問:“你們誰來住?”
孟周道:“我!”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看向孟周:“您是築基?”
“如假包換!”
“你們先去屋裏等一等!”
丢下這句話,小女孩就一溜煙的跑了,留下空空蕩蕩的院子和站在門口的兩位陌生男子。
孟周看向陳掌櫃,好奇問:“這到底什麽情況?”
之前,陳掌櫃帶他進入小巷,而不是往那些高檔閉關之地而去,他也沒有多問一句。
既然他選擇讓陳掌櫃推薦,而不是自己去找,那他就會相信他的選擇。
可眼下的情況實在有些怪,他心中的好奇心已經按捺不住了。
陳掌櫃道:“這棟院子的原主人,是這小姑娘的爺爺,是青林坊的第一批外來者,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這個二階靈地也一直都是他在用,不過,幾年前他因爲一些原因隕落在了外面。”
孟周聽罷,沉默片刻,問:“不會有什麽麻煩吧?我隻需要一個清靜的修行地,便是價格高一些都無所謂,就是不能有麻煩!”
陳掌櫃忙道:“您放心吧,要有麻煩我還會推薦給您?”
“她爺爺之所以隕落,和幫助青玄宗做一件任務有關。
因爲這事,青玄宗不僅給了不菲的撫恤,還授意和信樓與他後人一些方便。
小姑娘的父親,是她爺爺諸多子女中最成器的,現在就在和信樓做事。
而這小姑娘的姐姐,因爲檢查出不錯的天賦,直接保送成爲外門弟子。
據我所知,她姐姐現在已經達到了晉入内門的标準,就等下次考核之後就會升入内門。
不過,她父親爲此也砸進去很多資源,現在有機會将這閑置的二階靈地拿來賺筆外快,何樂而不爲?
你說這能有什麽麻煩?”
聽了陳掌櫃的介紹,孟周也不得不承認,這确實不會有什麽麻煩。
見他沉默,陳掌櫃道:
“其他築基前輩和您的想法一樣,加上對她家的情況又不了解,都怕有麻煩,所以一直無人問津。
可也正因如此,您最多隻需要給其他同品質靈地三四成的價,就能住進去。”
孟周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遠處巷中傳來腳步聲響,快速接近。
“我道是誰呢,陳剛,你小子什麽時候攀上築基前輩的交情了?!”
孟周聽到這話,看向陳掌櫃,心道,好小子,我讓你幫我找靈地,你這自己找到熟人地盤上來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對吧?
不過,似乎,那聲音很有點熟悉啊!
就在這時,從遠處巷中過來的身影也看到了孟周,孟周也看到了對方。
孟周驚訝又意外,笑道:“原來這是你家呀?咱們還真是有緣!”
前不久才給孟周端茶遞水的張執事看到立在台階前的孟周,也很驚訝。
卻還是趕緊上前恭敬問道:“孟前輩,是您要用我家二階靈地嗎?”
孟周點頭。
張執事當即表示,能得孟前輩賞光,蓬荜生輝,說靈石就生分了,就在這裏住,想住多久住多久,這是給我張家長臉呢!
孟周當然不可能答應,最終,在陳掌櫃的協調下,以正常靈地的三成價格談妥。
孟周當場便付了三顆中品靈石給對方,把下個月的租費給付了。
因爲平日裏張執事要在和信樓做事,早出晚歸的,絕大多數時候,就隻有一個小姑娘在家。
這院子相當于就是他孟周的了,院子雖然不大,卻也遠比一間靜室靈地住着舒服,相當于一座小洞府了。
孟周對此,也很滿意。
親自送走陳掌櫃,臨别前,孟周還給了對方一顆中品靈石以作爲對方此番奔走的酬勞。
陳掌櫃堅決不收,孟周淡淡道:“這是我的規矩!”
陳掌櫃當即不敢再犟,老老實實的收了靈石。
臨走前還不忘誠懇道:“孟前輩,您以後但凡有什麽需要,盡管知會一聲就成,保證随叫随到!”
孟周笑着點了點頭。
回到張家小院後,孟周在張衛的帶領下繞着小院逛了一圈。
二階靈地面積并不小,不僅有一間布置了二階陣法的靜室,還有一個小書房和待客廳。
裏面陳設很簡單,也非常幹淨,随時都可拎包入住那種,顯然張衛有經常的打理清掃。
周圍還有一小圈空曠的小院,種了些簡單花草。
實地轉了一圈,孟周心中很是滿意。
很快,張衛便領着一直跟在兩人身前身後蹦跳的小姑娘離開了。
孟周也進了房間,既沒有選擇修煉,也沒有去琢磨其他,而是進入靜室,直接躺倒在靜室的白玉石榻之上,很快就酣然入睡。
從進入和信樓靜室開始閉關開始,哪怕是最悠閑輕松的那十天,他的心依舊是懸着的。
開始正式沖關築基之後更是如此,心力的消耗,是實打實的。
現在,終于可以放下一切,終于可以安安心心休息一次。
孟周選擇了最原始、最簡單的方法。
當他睜眼醒來,走出房間。
看見小院一角一個小姑娘蹲在那裏不知道在玩什麽,見他出來,便扭頭好奇的看過來。因爲得了父親的囑托,她現在便是玩耍都要隔一段距離,不能過去打擾。
孟周招了招手,小姑娘這才颠颠的跑過去。
一番詢問,孟周才驚訝的知道,今天已經是四月初三。
“我這是連睡了三日啊!”
孟周心中自語,忽然想起一事,趕緊走出了小院。
沒一會兒,孟周出現在香茗樓前。
見到孟周,陸掌櫃大步迎了上來。
“前輩!”
“準備得怎麽樣?”
陸掌櫃道:“我這已經準備妥帖了,那兩位前輩我也已經邀請到了,現在就等您選定吉日!”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吧!”
“好嘞!”
陸掌櫃應了一聲,想了想,又禀道:
“前輩,有許多熟客知道您要在香茗樓小慶,都想來瞻仰一下您的風采。
您看我明日要不要允許他們入樓?”
孟周點頭允了,以前大家都是一屋子聽新聞的同伴,雖然大都是點頭之交,人家現在願意來捧場湊個熱鬧,那就來呗。
本來想萬字更新的,奈何實在有些趕不及,今天陪老婆去做孕檢,耽誤了太多時間。
說說之後的更新計劃,先确保日更萬字,先拿兩個徽章,一個是連續十日萬字更新那個,然後是連續一月那個。
哎,今天九千字,就要重頭再來一次,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