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陳登鳴也早已在十八暗影衛的通知下踏入了冰風林,他已事先知曉了這次都來了多少人。
但看着那接天連地如龍吸水般的缥缈崖,他雖心中也震撼,卻壓根沒見到任何修仙者的蹤迹。
“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知是上古某種仙道陣法,還是降臨的修仙者制造的?若是降臨的修仙者.隻怕不是低階修仙者那麽簡單啊。”
陳登鳴眉峰隆起,沉吟許久,想到十八暗影衛提醒,此時山峰上的先天宗師已經交手,輕笑一聲,打消此時靠近上山的念頭。
登仙大會還有半個月才正式開啓,所謂的仙人都還未降臨,就有人已開始交手,所爲無非虛名和請柬,他可是懶得湊過去自找麻煩。
當下繼續蟄伏遠處觀察,每日靠十八暗影衛傳遞情報。
第二日,暗影衛來報:先天第一的南宮世家家主南宮朔與先天第六嶽坤切磋一戰,點到即止,南宮朔獲勝。
第四日,暗影衛來報:南宮朔與先天第三的風清一劍許長卿一戰,點到即止,以一招之差獲勝。
第六日,暗影衛來報:先天第四的少羽風與先天第五王師埵一戰,少羽風以微弱優勢獲勝。
第九日,暗影衛來報:兩名暗影衛被突然下山的少羽風追蹤,遭蛇蠱警示發現,兩名暗影衛自殺,其他暗影衛速速撤離,探聽情報工作就此打住。
“少羽風南宮朔……”
陳登鳴背負雙手伫立林間,目視遠方依舊驚天動地般的缥缈崖奇景,目露一絲異色。
南宮朔和少羽風二人接連與其他先天切磋,卻又不曾動真格,好似僅僅試探,這既不像是爲真正争出武道天下第一的名頭,又不像是爲某人手中請柬,不知所欲何爲。
時機未至,他選擇繼續蟄伏。
活了八十多歲,他已不是當年穿越之初幻想吼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熱血少年,有的是耐性與穩重。
到了第十一日。
山峰之上,除卻原先已至山巅的數十人,已有更多人被接天連地的缥缈峰奇景吸引而至,卻懾于宗師之威,均停留在山腰上,不敢登上山巅。
不過,這些人的到來,倒是爲暗影衛探聽情報提供了便利。
山巅上,氣氛已愈發凝重,數十人心思各異,南宮朔與少羽風二人互相眼神以心傳意,眼神閃爍之間已愈顯不耐。
“眼下情形已與你我預想中不同,陳登鳴始終并未現身,莫非手持請柬之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高人?”
“前日我追蹤那兩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實力,卻在我追上之前服毒自盡,能培養出如此高手,令之甘願赴死,江湖中的确有九家,但如今未至的唯有陳家。”
二人眼神交流至此,均是氣得牙根癢癢,還沒見過這麽能苟的人。
“這厮多年深居簡出,低調異常,真是夠謹慎沉得住氣的,你我再等兩日,最多兩日,陳登鳴若不現身,就對胡雷下手,昨日試探,唯有胡雷我們更能輕易拿下。”
…
兩日很快過去。
距離登仙大會正式開始僅剩最後三天。
剩餘十六暗影衛混入山腰人群中,爲陳登鳴再次探聽到了一手情報——南宮朔與少羽風突然聯手襲擊天榜第七的胡雷,逼迫胡雷交出了請柬之後,二人方是罷手。
“圖窮匕見啊這兩個老狐狸,這麽多天蜻蜓點水,原來是在試探,就爲了最後拿人開刀,可憐的胡雷。”
陳登鳴得到暗影衛傳遞的情報,嘴角噙起一絲輕笑。
他清楚,相較于胡雷,自己這天下第八若是出現,隻怕也會被兩個老狐狸視作更軟的目标。
盡管他自持底牌可保萬無一失,足可令任何打他算盤之人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但他的最大底牌是爲提防仙人的,如今蟄伏十幾天,算是沒有白費功夫,避開了不必要的麻煩。
他手掌一翻,僅有嬰兒手指長的血蜈蠱出現在掌心,與他似血脈相連般有種莫名的聯系。
“去吧!”
陳登鳴平淡道了一聲,血蜈倏然張開薄如蟬翼般的羽翼,嗡地一閃便順其心意鑽入了他的右耳内,身軀蜷縮成一團躲在耳中,氣息迅速微弱下去。
不久将要面對仙人,爲避免仙人有何看穿人的手段,血蜈蠱這等大底牌,他要藏得夠深才行。
下一刻,他背負一把大刀,施展輕功在林間如大鳥滑翔般快速穿梭,往往提氣一個起落,便是二十餘丈距離,向缥缈崖靠近,以便随時上山。
就在山峰上諸多人聚集而來之時,無人察覺到,在那霧氣彙聚的缥缈崖之上的雲層深處,一處介于虛幻與真實之間的巨型挪移陣法,早已構建而出。
上百顆晶晶亮亮的璀璨晶石猶若星辰,以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數,點綴于陣法之間,構成了一個龐大的空中平台。
在這平台之上,此時也已聚集着五道人影。
三男二女,均是氣質卓絕,渾身靈氣自生成光雨,顯得神秘而具有仙氣,令凡人一看就知道是仙人,禁不住頂禮膜拜。
然而此時,這五位仙人,正在交談之事,卻仿佛監獄裏的獄卒談論哪個新來的犯人更有趣一般,言語間毫無仙氣可言,盡是俗不可耐的俗氣。
其中一名頭戴方巾的男子手指少羽風,平淡笑道,“觀這凡人年逾七十多,竟爲了争奪一張請柬費盡心機也要參加登仙大會,身邊也不曾帶任何家族子嗣,莫不是準備自己參加?
這等歲數修仙,還能有何盼頭不成?”
另一仙風道骨的老者不悅笑道,“老有老的好,何道友莫要岔開話題,我等此時皆已下了賭注,該你下注選人了。”
那戴方巾的男子一笑搖頭,“這小小南尋國,我們尚是首次到來,自從這裏曾經走出那位煞星後。百年前我等宗門共同在此地發放登仙請柬,便是希望還有人能以武證道,再走出一位實力強橫的武仙。
可如今來看,這小國之民均資質不行,所謂的八大先天乃至其他行将就木的老者,武道雖精湛,卻都已失去潛力,如何修成武仙?
看來這次,也隻能從他們的小輩子嗣中挑選具有靈根之人,帶回宗門交差了,這賭局,我便不賭了。”
“也罷!”
這時,另一名紅衣女子平淡一笑,道,“既然何道友伱不選,我便挑選一人下注吧,我就賭那位還未出現的第十張請柬的主人興許可被選入帶走。
其他九張請柬的主人都已現身,唯有那第十張請柬的主人始終不曾出現,倒是神秘得很,興許有希望,我的賭注是五塊中品靈石。”
一旁精緻瓜子臉的女修吃驚掩嘴笑道,“五塊中品靈石下注在一個未知凡人的身上?也許那第十張請柬獲得者根本不會出現呢?駱師姐可真是大手筆啊,看來羅師兄向你提親結爲道侶時,給的彩禮可不少啊。”
老者調侃笑道,“駱道友出身南域靈地,南域結道侶的彩禮可是向來很高的,南域的男修又要備好洞府,又要購置靈舟寶車,更甚一些的還要備好看家靈獸,苦也。”
世人皆道神仙好,豈知神仙有煩惱。
神仙也是人,何況這一衆南尋國高手口中所謂仙人,尚且不是真仙,隻是修仙者罷了。
山上縱橫江湖多年的諸多宗師,哪知他們已淪爲了仙人口中的賭馬,被高高在上的評頭論足。
他們争鬥得臉紅脖子粗的行爲,在五位修仙者看來,就好像圈子裏的鬥雞在互相厮鬥,頗爲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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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