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嘴裏噴出的實在是太難聽了。
難聽到一向柔弱的何氏也忍不住了,倏地走到三人跟前敞開了自己的手掌,三個不大的銀錠子赫然在手心裏,看到老劉氏三人眼睛赤紅,恨不得吃了面前的小娼婦。
“賤人,你等着……”大媳婦恨恨道。
拿了她的銀子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要知道婆婆把銀子把的可緊了,她們手裏根本就沒攢下什麽私房錢,就這些還是從死人身上找出來的。
一下子給她拿走了一半,能不急嗎?
何氏還真被吓得一一激靈,不過目光看到自家孩子的爹勇氣立刻又來了,然後對着那幾張滿嘴噴糞的嘴用盡全身力氣幾巴掌下去。
“還罵不罵,罵不罵?”邊說邊打,打到激動之處,何氏紅了眼睛,想起了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手掌揮動的速度就更快了。
她受委屈不要緊,主要是孩子們也跟着她受罪,還有公公也被氣病了。
一想到這何氏就覺得自己太無能了,太窩囊了,手上巴掌扇的就更用力了,仿佛要将這些日子挨的全部都打回去。
但想的是挺好,奈何自己力量有限,饑腸辘辘的她根本就沒勁了,看着臉已經被打腫的幾人,何氏眼中閃過一絲可惜。
花錦看的眉頭一揚,看來看人真不能看表面,這位柔柔弱弱的婦人沒她想象中的那般弱嘛。
被打的三人同樣也是非常激動,奈何無論她們如何掙紮依然被幾雙手牢牢的禁锢住,隻能靠口吐芬芳來發洩心中的憤怒,隻不過随着巴掌越扇越多,疼痛越來越深,最後想要少挨些的她們也隻能認慫求饒起來。
“不罵了,不罵了,撮了,嘔撮了,呢大人大糧饒……我們吧。”老柳氏大媳婦嘴裏像含着一顆雞蛋似的含糊不清的求饒道。
再打下去牙該沒了,已經感覺後牙槽松動了,嘴裏也滿滿的鐵鏽味,整個臉麻麻木木的仿佛失去知覺,劉家大媳婦心裏再恨還是果斷的認慫了。
二媳婦也跟着點頭,嘴角都已經溢出血絲了。
挨最狠非老柳氏莫屬,兩個兒媳婦能挨一下她這邊得兩下,整個臉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本來牙就所剩不多,這下好了不僅更多的松動了還直接掉了兩顆,掉的時候沒給她反應時間硬生生的吞到肚子裏了。
此刻正哎呦哎呦疼的叫喚呢,可惜沒人理她。
“吃了我家這麽多的東西,銀子該不該賠”盡管累的氣喘籲籲,有點頭發暈的何氏還是硬撐着拿着手裏的銀子發狠的說着,眼睛更是死死的瞪着三人。
“該……”
害怕挨打的三人紛紛點頭,尤其當目光掃到一旁,虎視眈眈看着他們的衆人,徹底的老實了。
不老實也不行啊,除非她們還想挨揍。
現在的身體可不比當年根本就不抗揍,再揍下去真就出問題了,就這都感覺頭暈目眩了。
看着任慫的三人本該高興的何氏不知怎麽的眼淚嘩嘩流了起來。
讓花錦徹底的認識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真的是嘴一撇眼淚就出來了。
在加上何氏長得确實不錯,瘦瘦弱弱的,美人垂淚怪不得挨揍三人組看她不順眼,尤其是老婦人恨不得撕掉何氏那張臉。
何氏眼淚吧嗒的将手裏的銀子交給坐在木闆上是孩子爹,盈滿水霧的眼睛愧疚的看着他:“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家,爹也病了……我……”
瞧瞧這樣的女人,哪怕瘦的一陣風都能吹飛,但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氣質那哪怕已經徐娘半老估摸着也沒哪個男人能忍心責備,反正花錦都覺得可人憐。
看來劉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如今這光景簡單的人能護得住頗有姿色的娘子?
要知道如今的秩序已經完全崩塌,人性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也是随時可以丢棄的東西。
花錦忍不住多看了斷腿男人一眼。
這不,劉開面上心疼的神色就是證據。
看着媳婦落淚,比他自己還要傷心難過呢。
忙道:“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最起碼等到他回家,而且一家人還齊齊整整的沒少一個。
正想着呢,就被門外少男少女的一聲爹喊的劉開眼睛又忍不住紅了,尤其是當看到一雙兒女穿着比在山上時還破爛的衣物。
沖進院子的少男少女驚喜中立刻紅着眼睛,徑直的沖向了他。
“爹……嗚嗚……就知道我爹爹沒事。”
女孩立刻抱住了爹爹嚎啕大哭起來,男孩許是性格内斂些,雖被淚水糊了眼可仍堅強的沒有落下。
拍着閨女的肩膀讓孩子發洩了一通,劉開又摸了摸兒子的頭,這一摸讓一直壓抑着的男孩也終于克制不住淚水滑落下來,但嘴角卻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去幫你們娘收拾東西。”劉開轉移着孩子的注意力。
到此刻劉雙劉武才反應過來看着被打鼻青臉腫的三人,兩人的眼中立刻閃着厭惡的目光。
不過……看着他們的凄慘模樣兄妹二人疑惑對視卻什麽也沒說什麽都沒問,聽從爹爹的話,幫着娘親一起收拾自家的東西。
收拾着熟悉的東西,這一刻的兄妹二人一直堆積在心底的郁氣總算是消了些。
“爺爺,爹,爺爺他……我們采到了野巴子。”激動過後劉雙猛的反應過來,趕緊從背筐裏拿出采到的草藥。
“别急……爺爺他已經吃了藥。”看到着急中的一雙兒女劉開趕緊安撫着,眸中閃過欣慰,
不過這藥還是要熬,他也擔心之前的藥效果不大。
然後兄妹二人分頭行動,一個幫着娘收拾自家東西,一個拿着罐子幫爺爺熬藥。
劉開則将目光對向了已經被打怕的三人,“告訴劉高,從今往後我沒有大伯,你們也不是我的親人,這一次先這樣了,你們該慶幸我的家人沒事,不然……哼!”
劉開毫不掩飾眸中的殺意,吓的老柳氏三人根本就不敢直視,身體忍不住顫抖着。
“拿着你們的東西滾出去,再不滾後果自負。”忍着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劉開陰恻恻的看着老柳氏她們。
如果不是腿動不了,哪裏用得了孩子娘動手,在他這裏欺負他家的人不存在親人或者男女之分,隻有自己人和外人,對待外人尤其是做壞事的外人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