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啊,各位。”
“新年快樂。”
“要看什麽電影啊……”
一處私人影院的包間,成爲了某高中的同學畢業聚會場所。
包間不小,一小部分人圍着桌子在玩劇本殺,還有些人則坐在一旁吃東西,讨論着要看什麽電影。
現在的年輕人聚會已經不局限于吃飯、唱歌,像是一群人出來在奶茶店開黑玩遊戲,又或者是像現在這樣找個能容納足夠人群、有空調、有網絡的地方無所事事的待上一個下午,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總而言之,就是一群人先聚在一起,然後再讨論要做些什麽。
“看恐怖片吧?”
其中,有一個男生提議道,“這麽多人,就合适看恐怖片。”
說話時,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玩着劇本殺的女生。
一群人聚在一起,又不是電影院那種特别正式的場合,看恐怖片是經常會被提到的内容。
特别是有女生的場合。
“行啊。”
很快有人回道,“那就……盧正義?”
“那除了盧正義,還有誰嘛。”
又有人開口說道,“現在都沒人拍恐怖片了。”
“還可以看國外的嘛。”最開始提議的男生說道,“去年國外好像有幾部恐怖片不錯,我經常看到網上有人在聊,拿着盧正義的片子跟他們做對比。”
“這有什麽好比的,雖然說,國内近幾年出了個盧正義,很敢拍、敢砸錢做特效,但是跟國外還是有差距的吧。”
緊接着,便有人回道,“咱們這邊特效技術,還是跟海外有差距的,之前我去看了一下那部雙瞳,怎麽說呢,雖然後來看新聞心裏有點毛毛,但也就那樣吧。”
“确實,盧正義的片子跟國外那些,還是有差距的。”
接着還有人附和着。
不過他們剛說完,旁邊就有人湊過來,“外面的月亮更圓是吧?”
“不是,這你也能鍵政?”
那個說着‘也就那樣吧’的評價的男生不滿的看着他,“我隻是實話實話。”
“行了行了,别說了。”
不過很快,最開始提議看恐怖片的男生趁着他們吵起來之前,提前制止了,“那就盧正義吧,既然你之前隻看過雙瞳,那我來挑一部我覺得他拍得最恐怖、最讓人覺得心裏發毛的片子。”
“就這部,咒。”
“雖然我心裏覺得第一誡更恐怖,但現在好像還沒下映,網絡電視都看不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用遙控器在銀幕上選擇着。
“行行行,看你們尬吹。”
“都高三畢業,要讀大學了,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會看恐怖片被吓得睡不着,我反正覺得,長大以後都沒什麽恐怖片能讓我真的害怕了。”
随着龍标出現在投影儀投射出來的畫面上,他們小聲的說着。
“我也差不多吧,把燈關一下呗,不然沒什麽氛圍。”
“可是她們這邊還沒結束诶。”
“她們開一盞小燈嘛,那邊不是有台燈,要不然,喊她們先過來一起看?”
他們試圖把那些玩劇本殺的女生拉過來一起看恐怖片。
“你們先看呗,我們這邊開小燈。”
但很遺憾,那邊的遊戲還沒有結束。
所以女生們選擇開一盞小燈,繼續遊戲。
“案發現場沒有血迹,而且是封閉的空間,所以我覺得應該是自殺,而且六号之前就表現得很喪。”
“我不同意二号的觀點,按照六号死者的屍檢,她死亡的時間……”
“等等,他們那邊怎麽沒聲音了?”
不過很快,她們發現那邊看電影的男生們,讨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不見了。
要不是擡起頭朝那邊看,還能看到他們坐在沙發上,背對着這邊的背影,她們還以爲那群男生全走光了。
“喂!”
其中一個女生瞧着他們那安靜看電影的樣子,實在沒忍住,蹑手蹑腳的走過去,猛地喊了一聲。
“哇!”
“啊!”
“诶!”
各種各樣的驚呼聲伴随着一個個突然蹦起的身影響起。
男生們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沙發後頭,同樣被他們驚呼聲吓到的女生。
“神經病啊你!”
“我靠!”
“人吓人,會吓死的人!”
在看清楚發聲的人後,男生們一個個臉色漲得通紅,喘着粗氣喊道。
“嗤。”
女生看着他們一個個的樣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你們不會被片子吓到了吧?”
“誰,誰被吓到了。”
很快,便有人僵硬的說着,一擺手,一轉身,重新坐下了。
“是啊,有什麽好怕的。”
“呵,是你吓到我們了好吧,這片子有什麽吓人的?”
“對啊,突然叫了一聲,我還以爲你們出什麽事情了。”
其他人也罵罵咧咧的坐下了。
“咳……”
不過最開始坐下的那個男生突然輕咳了一聲,“那個……要不然還是開着燈看吧,太暗了,對眼睛不好。”
……
今年過年,雖與往年有些區别,但區别并不大。
大抵,就是人多了些。
盧正義陪着張雪茗到老丈人家吃了頓飯,被催生。
張雪茗又陪着他回家,跟盧義勇和劉慧雲吃了頓飯,再次被催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親戚朋友到盧正義家裏拜年。
還有光影傳媒在生意上的一些商業夥伴,或是到盧正義家裏拜年,或是他們夫妻倆到人家家裏做客。
但總的來說,生活的節奏并沒有因爲結婚,所以發生什麽太大的變化。
“到了港城,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清晨,
家中,
張雪茗少有的,沒有着急忙慌的趕去上班,而是請了一小時假,幫盧正義整理着行李的同時,幫他挑着衣服。
而盧正義站在她面前,任由她拿着衣服在身上一邊比劃着,一邊說着,“算了,灰色的搭配穿着有點顯老,你是拿新人獎,還是穿得年輕點好。”
“還是老四樣吧,黑白配。”
“再戴個手表吧,就這款。”
她嘟囔着,把白色襯衣、黑色馬甲和西裝外套遞給他。
同時,又在旁邊挑着領帶和手表。
盧正義就在她面前,毫不避諱的換起了衣服。
雖然說,生活上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細節的小變化卻還是有的。
像是以前,不管什麽場合,他都喜歡穿着個大背心。
簡簡單單的,而且涼快。
但是現在張雪茗偶爾會幫他買衣服,在穿着上對他指指點點。
盧正義也不拒絕,任由她擺弄着。
“果然,還是短寸更适合你。”
張雪茗墊着腳,幫盧正義打着領帶,“看起來精神。”
盧正義無奈的看着她,“精神小夥可不是什麽好的形容。”
“那就換一種說法,應該說是……堅毅吧,堅毅、堅定的帥氣。”張雪茗打完領帶,退後一步,看着他戴上手表的樣子,“都說光頭真帥哥,這句話在你身上真是對味兒了。”
她掃視着這個自己精心打扮的男人,滿意的點點頭。
對于一個人來說,找到适合自己的發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掩蓋五官的缺陷,并且發揮優點。
但對于一些五官優越的人來說,什麽發型都不需要,隻留着短寸就是最好的發揮優勢,可以最大程度的讓五官呈現在其他人的眼中。
“行了。”
張雪茗拍着手掌,“差不多該去機場了,阿勇會跟你一起去嗎?”
“他就不去了,我去領個獎就回來,大概也就……一兩天吧,沒必要。”盧正義一邊回着話,一邊拿起房間角落的行李箱,裏邊,已經裝滿了換洗的衣物和常用的日用品。
“不過在家裏,你也不用太管他,他自己要吃什麽,用什麽,都會自己找的。這個家,他比你都熟。”
張雪茗打開房間走出去,“聽起來,某人好像在埋怨我在公司的時間太長了。”
“隻能說,慢慢來吧。”
盧正義推着行李箱出去,“你以前的時間裏,除了休息,幾乎都是被工作占據。”
“現在突然要你在時間裏,額外增加生活的内容,也不容易。”
“但我希望你能記着,咱們當初說好的事情,不是隻基于聯姻的關系,然後各過各的。而是要真正的組成一個家庭,你和我的家庭。”
張雪茗很忙。
比他想象中忙得多。
以前兩人沒結婚,他們能聊的事情隻局限于合作的片子。
至于她其他的工作内容,盧正義并不了解。
但現在不一樣了,兩人已經結婚了,對于張雪茗的工作内容,他很清楚。
她很努力的在積累工作經驗,讓公司更多的高管認可她,打算盡早接替老丈人的班。
除了他這邊的項目,他們項目四組大部分時間都是同時進行三、四個項目,偶爾還會加量。
雖然說,她作爲一個經理,不需要像普通員工一樣全國到處跑,跟各種各樣的節目組、劇組、電視台去對接,但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坐在電腦前,看着手底下員工陸陸續續彙報進程。
對于盧正義的話,張雪茗沒有很直接的回着‘好’、‘行’之類的答複,而是斟酌着回道,“……我盡力。”
她确實有在努力協調了。
但時間的量是固定的,想要把工作、生活這兩者都适量的安排進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跟阿勇打了聲招呼,一前一後離開家。
盧正義先是把行李箱放到車後箱,接着才坐上副駕駛。
“你就沒什麽要囑咐的嗎?”
他看着車子駛出家門,上了公路,朝着機場行進,“這可是我第一次去領獎。”
“你?”張雪茗開着車,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我就沒看你緊張過,你見我父母的時候,結婚的時候都遊刃有餘,領個獎而已,我有什麽好囑咐的。”
“……其實我是想聽你說點關心我的話。”盧正義無奈的回道,“我這個丈夫第一次得獎,你作爲妻子,難道不應該表現一下嗎?”
“啊,阿這。”
張雪茗眨眨眼睛,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在感情方面,她一直以來都很直。
每次都是盧正義這邊靠近,她才會回應。
但是如果他不主動去牽自己、去約自己、去……她基本不知道怎麽拉近關系。
“像這種時候,你可以抱抱我,然後親親我,然後說‘老公,恭喜你’之類之類的話。”盧正義看着她的樣子,歎了口氣,“說起來結婚到現在,你好像還沒叫過我一聲‘老公。’”
他甚至還得自己來安排劇本。
“可是我現在在開車诶。”
張雪茗繼續眨着眼睛,一臉無辜。
“……算了。”
盧正義放棄了。
而張雪茗繼續開着車,沒再搭話。
雖然是早高峰,但或許是春節才過去不久,一些人還在假期的緣故,去機車的路,不算特别堵。
很快,車子便停在了機場門口。
“等到了,我給你發消息。”
盧正義下了車,到後邊拿行李箱。
不過就在他拿完行李,正準備車内揮手告别的時候,張雪茗卻是下車了。
她小跑着過來,就像是個布娃娃一樣,一下子就挂在他身上了。
緊接着,盧正義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越來越近,在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的同時,嘴唇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恭喜了,老公。”
随後,她略顯緊張的聲音響起。
對于這個稱呼,她是第一次這麽叫一個人。
“……你還真就照着我的劇本演啊。”盧正義看着她眼巴巴在面前站定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行了,老公很滿意。”
“雖然我沒有辦法陪你去,但是我會在公司看直播的。”
張雪茗仰着頭,緊盯着他的臉龐,認真的說道。
“好。”
對于她這認真的樣子,盧正義笑着又重新把她摟進懷裏,一邊深深吸氣,一邊回道,“記得發條彈幕,遠程參與一下。”
“嗯。”
一個鼻音從張雪茗的鼻腔裏發出來,很微弱。
但他們很近,盧正義聽得見。
畢竟是機場門口,大庭廣衆之下,他們也沒有膩歪很久。
僅僅隻是簡單的摟抱後,盧正義便揮手告别。
而張雪茗就站在路邊,一直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人消失在機場門口,她才重新上了車子。
而盧正義直到坐上飛機,鼻間都似乎還殘留着屬于她的氣味,又或者隻是大腦還沒有從那種味道中清醒過來。
結婚到現在,他截至目前是比較滿意的。
張雪茗雖然是第一次成爲一個人的妻子。
但他覺得,她有在努力盡一個妻子的義務。
而盧正義某種意義上,也是第一次作爲一個丈夫。
他覺着,自己應該也盡到了作爲一個丈夫的義務,一直都有在關心對方、照顧對方。
……
“盧導,這邊這邊!”
夜幕降臨,
金像獎的頒獎是在一個有着濃厚藝術曆史的劇院内。
現場除了演員、明星、導演、編劇……之外,還有很多的媒體、主辦方的工作人員。
而盧正義這邊剛走進會場,就聽到有人喊着。
遠遠瞧過去,常正偉正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裝,朝他這邊招着手。
而在他的旁邊,于文秀穿着一件紅色的旗袍,看起來很是端莊。
同時,旁邊的一些人也随着常正偉的招呼聲,看過來。
隻不過,他們的目光在看到盧正義的那一刻,都有些唯唯諾諾的。
在張雪茗眼中的堅毅帥氣,但在别人眼中卻是成了兇光畢露。
“确實是挺老氣的。”
盧正義漫步走過去,眼睛一直盯着常正偉的衣着,不自覺的嘟囔着。
“什麽?”
常正偉茫然的問道,他沒聽見。
“沒什麽。”
盧正義看了一眼手表,“我這掐着點來的,還沒開始嗎?”
雖然說,他是第一次參與頒獎。
但對于這種場景,他還是挺清楚後續會發生些什麽的。
“還有至少三十分鍾嘞,主辦方雖然通知說是六點開始,但其實公布給觀衆的時間是七點。”
常正偉解釋着,“很多人進場的時候,都會有走紅毯、簽名、拍照的環節,這個環節的時間不好安排,往往時間都會延後,所以一般都會額外留一個小時的空檔,避免太倉促。”
“這樣嗎,大意了。”
盧正義無奈的看向旁邊。
雖然他看起來很兇,但在這個圈子裏,哪會因爲一個導演長得兇就不敢湊上去搭讪的?
“盧導,您好您好,我是黃芬莉。”
很快,便有一個穿着深藍色晚禮服的女人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笑着自我介紹着,“先前聽說,您這一次也會參加金像獎,我還有些不信。”
“沒想到,您是真的厲害,居然能帶着一部恐怖片拿獎。”
“我這邊……”
說着說着,她就自然而然湊過來,開始說着約戲之類的事情了。
且圍過來的人,并不止她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