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導,你的劇組裏真的有鬼嗎?”
“盧正義導演,請你正面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傑森!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秀秀姐!”
“盧正義!我能加伱個微信嗎!”
“傑森!”
“盧正義,你能教我健身嗎?!”
……
酒店門口,兩輛進山的大巴車準備就緒。
盧正義遣散了劇組的大部分人,再一次進入收尾拍攝的階段。
但不知道是那個發微博的女演員把劇組休息的地點也給透露了,或者是記者媒體自己摸到的地方。
總而言之,他們休息的酒店是暴露了。
一大早,門口便堵滿了趕過來的粉絲和媒體記者,雖說是被酒店安保給攔下來了,但這鬧哄哄的場面卻還是給劇組和酒店方面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煩。
不過好在,這地點是劇組準備離開的時候暴露的。
“張副導,這件事情真的沒有影響嗎?”
一邊上着車,常正偉一邊小聲的問着,“這都有兩個星期了,怎麽光影那邊還沒有解決?”
“……她很多平台賬号都被第一時間被封禁了,但消息已經擴散出去了,很可能背後有團隊在運作。”張煜停住腳步,看了一眼走在最後頭的盧正義,“相信盧導的判斷吧,既然他覺得光影能解決,那肯定是行的。”
“那位小張總跟我們盧導的關系,似乎挺好的,應該是會盡力的。我覺着以她的性格和手段,不排除借着這個機會做宣傳的可能。”
“而且像這樣的事情,起訴走法律途徑也是需要時間的。”
後頭,張宇明也湊上來,“要我說,直接把詞條封了不就行了嘛。”
“封了?”
張煜在裏頭找了個位子坐下,“你都能想到,你爲什麽覺得人家小張總想不到?”
“别說小張總,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如今網友們主打的就是一個天生反骨,你越不讓做的事情,他們就越想去做。”
“隻要這熱度還在,就算把詞條直接給封了,網友們還是會重新建一個新詞條繼續讨論,甚至于更熱烈,這是治标不治本的。真想要解決,得從源頭上進行處理。”
張宇明在他後頭坐下,隔着座位又提道,“那……”
他瞧了一眼旁邊,看着坐着都是‘自己人’,這才放心開口,“那讓楚老師去警告一下人家不行嗎?咱們直接來個降維打擊,鬼魂也是她能招惹的?”
坐在他旁邊,白偉甚至點點頭。
這倆年輕人,一個傻,一個直。
張煜旁邊坐着的常正偉聽不下去,接道:
“然後就把這件事情給坐實了,是吧?”
“人家本來也就是編一編,寫寫小作文,你這讓楚老師上門吓一吓,她有可能噤聲,也有可能是直接瘋了,當然,還有可能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公衆的視野裏保命。”
“先不說,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觀山道長他們那些人會不會有反應。單單以盧導的性格,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了。
盧正義在鬼神的事情上,總是一闆一眼的,怎麽可能讓楚人美去吓她。
“倒是我們很有可能。”
更前面的座位,于文秀突然回頭提了一句,“如果這些個事情是我們做出來的話。”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讨論的其他人安靜下來了。
确實,對待那些僅憑猜測,根本沒真正了解真相的人,盧導的态度很随意。
但如果是他們這些個已經簽了約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裏,他們一群人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外邊,盧正義平靜的站在車子不遠處,等着劇組的人員一個個上車。
他的肩上,還站着勇爺。
這一人一貓站在那裏,什麽事情都不做,但卻憑空讓那一群看着熱烈、激動的媒體和粉絲們隻得站在原地。
他們一群人隻敢喊,根本不敢越過保安組成的人牆,朝着車子這邊圍過來。
張煜他們這些熟悉的人看得出來,盧正義沒有生氣,他就隻是站在那裏鎮場子。
可對于外人來說,他這個人面無表情在那杵着,那些個‘兇神惡煞’、‘冰冷’、‘陰沉’的詞彙就開始往身上貼了。
甚至于本來小小一隻的勇爺,這往他肩上一站,那股子野性和兇狠好像也露出來了,瞪着一雙黃澄澄的獸瞳掃視着人群。
一直到最後一個觀山道人上了車,盧正義才‘冷着臉’邁動腳步,上了車。
臨上車前,他似乎還朝着人群瞪了一眼,讓那一個個激動高昂的聲音都停頓了一下。
這是真生氣了?
張煜等人有些不明所以。
按照他們以往對于盧正義的‘揣摩’,這個表情應該是沒生氣才對。
“我真的服了。”
剛一上車,盧正義就有些無奈的在觀山道人旁邊坐下,“剛才你聽到了嗎?”
大巴車最前面的座位是空着的,大抵是劇組其他人專門給他們留的。
“聽到了。”
觀山道人實在忍不住,笑着點點頭,“叫得還挺大聲。”
“都說适當健身吸引異性,過度健身吸引同性,你這個……哈!”
“人家要你微信你就給呗,一個粉絲大老遠過來,不容易。”
一邊說着,他一邊從包裹裏拿出從酒店打包的大塊牛肉,遞到小忠勇嘴邊。
“不是。”
盧正義翻了個白眼,“我是真不明白,我一個導演,又不是演員,他朝我喊什麽啊。”
剛才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聽到那洪亮的男聲,他是真的服了。
特别是他旁邊還有幾個女粉使勁兒喊着傑森,這一對比之下,還真是讓人的心情有些微妙。
臨上車前,盧正義還朝那邊瞧了一眼,是個留着短碎發的年輕人,看着也就剛大學畢業,挺瘦弱的。
“噫……”
這一回想,他忍不住用手掌摸了摸手臂,把那一手的雞皮疙瘩給按下去。
教你健身?
健個屁!
或許,自己以後就算不冷,也不應該大冷天露個臂膀在外頭了,實在是不安全。
“以前聽說,做你們這一行的挺亂,沒想到居然這麽亂。”
觀山道人回着,眼巴巴的盯着小玄貓。
但奈何,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他,肉遞到嘴邊都不想咬一口,甚至于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停,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了。”
盧正義直接把他手裏裝着牛肉塊的盒子拿走,拿起來自己吃着,時不時還随手拿一塊給小忠勇。
這喂的人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了。
小忠勇咬過牛肉塊,大口的咀嚼着。
而觀山道人呢,盯着這一人一貓,有些無奈。
這麽有靈性的靈物,怎麽自己就遇不上呢。
……
兩輛大巴車從上午出發,沿着公路出了市區範圍。
接着,車子朝着城與城的邊界處行進,一直到下午才抵達了目的地。
“接下來要走路了。”
回到主場,觀山道人很熱情的充當導遊。
不過後邊,一群人下了車,看着這有些泥濘的山路,臉色就有些不美麗了。
雖然說,唐國的大部分區域都已經在人爲的影響下,有了相對的平坦的瀝青路、石闆路,但還是有一些臨近深山的偏遠地區,很難把路給鋪進去,比如眼前的這條路。
冰冷的寒風吹打着每個人的衣物,周遭時不時有鳥叫、蟲鳴之聲響起。
在這遼闊的深山中,一切的聲音都是的清晰。
除了這些,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摸出了手機。
屏幕上,那隻有一格甚至是直接叉掉的信号在認真的告訴他們,這裏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盧導,不是說自然保護區嗎?”
傑森一臉疑惑的走上前。
而旁邊,他的經紀人臉色更是微妙。
這怎麽拍着拍着,還得登山探險了?
“是的,自然保護區。”
盧正義輕聲回着,“這是唐國内少有過度開發的山林,這一片有很多瀕臨絕迹的動物和珍貴藥材,我們等下上山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打擾到它們。”
傑森聽着這番解釋,很是意外。
“我還以爲是……類似于自然公園、天然風景區之類的旅遊景區。”他的神情有些無奈,“盧導,我們隻是拍個小成本的恐怖電影而已,好像沒有必要到這種地方吧?”
“這種沒有大規模開發的山林,多半都是有猛獸出沒的吧。”
“我覺得,我們必要談談這個問題了。”
他是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認真的劇組,還能認真到這種程度。
爲了一個道觀的實景,居然到這種沒有經過多少人工幹涉、開發的深山裏,傑森真的有些意外。
雖然說,很多的電影劇組都會爲了追求真實,出發到各種各樣的險地去取景。
但這些劇組的規模往往都是一些幾百人、千人以上的大制作,在安全工作上極其到位的。
可現在……
老實說,傑森很佩服盧正義他們的認真,但認真之上,安全第一。
“放心吧,沒什麽危險的。”觀山道人安撫着,“雖然說是自然保護區,但也沒什麽大型猛獸生活的痕迹,畢竟附近還是有幾個小村落的,雖然比較破敗。”
“這山上啊,最多也就是有些個野豬、蛇、狼什麽的。”
“要是大型猛獸的話,早就抓起來了。”
傑森傻眼了,“還有狼?”
他的經紀人更是緊張的看着泥路兩邊,生怕草叢堆裏、那些個樹後會不會隐藏着什麽猛獸,正饑腸辘辘的盯着這邊。
“我們這裏,雖然有四十來個人。”
傑森難以置信的看向盧正義,“但是我們别說獵槍,連把刀都沒有,這種情況下要進山?”
“盧導,我雖然很佩服各位較真的工作态度。”
“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在這種安全匮乏的情況下,入山取景拍攝,我應該爲我自己,還有……我的經紀人的安全負責。”
他的神情很認真。
在國外就算是去沙漠、在大海上拍攝,那都得請當地專業的救援人員在附近等候。
這唐國拍攝,這麽草率呢?
四十幾個人就敢深入山林,甚至于他們還都是演戲的,隊伍裏還有個孩子,幾個女人。
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探險、登山人員。
而旁邊,其他一些人聽到他們的說話也圍上來。
有一些站在了傑森的身後,很明顯的表達了态度。
他們也不想在這種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深入這種深山老林。
“……可以理解。”
盧正義點點頭。
接着,他又把目光看向觀山道人。
“……看我幹嘛?”
觀山道人看着盧正義瞧過來的目光,“你自己表現一下,給人家一點安全感啊。”
這演個小配角,兼職個顧問,現在還得當保镖呢?
“這是你的地盤,道長。”
盧正義攤着手,“我提出了進山借你的道觀拍攝的申請,你同意了。”
“那現在我們人都到你家門口了,想要進去,又有點害怕。”
“你這個做主人家的,是不是得……”
見他又開始說起來,觀山道人怕了,趕緊擺擺手。
“行行行,你别說了,我怕了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面前的一些人,“那我這樣解釋吧,既然這裏是一個自然保護區,那麽肯定是有管理人的。”
說着,觀山道人用手掌示意着自己,“我呢,是山上養心觀的觀主。”
“而養心觀呢,又是這一片自然保護區的管理部門。”
“所以你們可以放心,我是這裏的負責人。”
盧正義很有氣氛的鼓着掌,“厲害了道長,這我倒是沒有在百科上查到。”
而傑森一些人呢,聽着這番解釋,臉色依舊。
這番解釋有理有據,可卻不夠有力。
一個負責人名号還不如一把獵槍來得實在。
他要是現在手裏那把獵槍說這番話,他們還能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得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真的能做到負責。
但現在……
“道長,我雖然知道你很神奇。”傑森遲疑着,“可能你真的會一些唐國功夫,但就目前我個人的想法是比起于功夫,體格和量級更能直觀讓人感受到安全。”
終究是一個國外長大的人,而且還是運動員。
傑森就算有那麽些,對于唐國功夫、氣……感興趣的想法,可認知上,他還是覺得輕量級打不過重量級。
面對那些體型龐大,野性十足的野獸,人除了借助工具,就隻能跑。
“看來你還是得表現表現啊,道長。”
盧正義再一次把目光看向觀山道人。
“唉……我一個平常打打養生拳的道士,能有什麽表現的辦法呢。”
觀山道人歎了口氣,他覺着,盧正義就是在借這個機會試探自己。
那既然如此……
下一刻,本來看着文文弱弱,有些瘦小的觀山道人猛地擡起腳掌。
那穿着布鞋的腳用力一跺地面。
“砰!”
沉悶的聲響不大。
而在這聲音響起後,本來還算平整的土壤就好像是被一塊高空墜下的巨石砸中一般,一條條宛若蚯蚓的裂紋以他的腳面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鑽去。
轉眼間,他本來站着的泥土就像是一塊碎裂的餅幹一樣。
“嚯,還挺深的。”
盧正義湊近了一些,瞧了瞧那裂開的縫隙。
到底有多深,他瞧不真切。
衆人:“……”
傑森以及他身後的一些人,神情有些呆滞。
倒是盧正義的身後,一群人就像是早就見過世面一樣,很是平靜的收拾着器材準備進山。
“可能是因爲我經常上山下山的緣故,所以腿部力量比較足。”觀山道人笑着跟衆人解釋道,“這山上也沒什麽大型猛獸,一般情況下,我個人的力量還是應付得來的,所以沒有什麽刀、獵槍之類的東西。”
不過解釋的時候,他的目光更多是留意着盧正義,似乎是想從對方的臉上瞧出些什麽。
但遺憾的是,對方的神态很随意。
“……你是怎麽做到的?”
傑森先是蹲下,摸索了一下地面,接着有些難以置信的擡起頭。
如果說是踩碎地磚、地闆的話,他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是一塊完整的泥土地啊,按照常規認知,人的力量就算再大,一腳踩下去所釋放的力也會很快被泥土均勻的吸收,從而除了濺起塵土之外,什麽反應都沒有。
“大概就是……”
觀山道人思考片刻,“通過把氣傳遞到腳底,接着以特殊的勁道打出,從而讓氣像是針一樣細小,以便直接貫穿地面,而後再讓氣從内部釋放開。”
他說得很輕巧。
有點像是這樣,那樣……然後就成了,這樣的說法。
可實際上呢?
“我超,這是武俠片嗎?”
傑森後頭的人群中,有一人難以置信的開口。
“所以,這是内力?”
“道長,我能學嗎?”
“我想拜師,道長,你們養心觀還招收弟子嗎?”
一個又一個聲音接連響起,别說傑森這個外國人不相信,就連唐國人都瞪大了眼睛。
甚至于,他們都不想着拍戲了,想直接拜師學藝。
“嗯……這個嘛,得看緣分。”
觀山道人溫和的說着,“你們想學,可以先申請做一個正式的道士。”
“再經過一系列的沉澱和學習後,确認自己真正的願意入道了。”
“那你們授箓之後,就可以申請調往養心觀這邊,我們一起學習、修行。”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不過我們得先把這部戲給拍好。”
“現在,我們可以準備入山了嗎?”
觀山道人微笑的詢問着。
……
……
這深山雖然沒有過度的人工開發,但山上的人時常有下山,還是走出了一條泥道的。
順着這條路,其實上山的路也不算難走。
進山後,雙瞳劇組的人基本分爲兩個部分。
觀山道人在前面領路,身邊圍着以傑森爲首的一群人。
比起于以前,他們最多是去找這位道長開解開解。
這一次他們可恭敬多了,問了很多氣、功夫、修行……方面的事情。
這些個事情,他們以前沒當真。
可現在不一樣了。
剛才那一幕也太像武俠片了。
而觀山道人也沒有吝啬,适當的進行着解釋。
是的,适當。
他說的東西都很淺薄,沒有什麽深刻的内容。
功夫這些還算是在認知範疇内的事情,經常有人提起,說一說,他們最多也就是想拜師學藝。
可要是說些陰魂、神明、仙之類的東西,這些人的認知觀念或許會崩塌。
而後頭呢,盧正義默默跟着走着。
旁邊是張煜等人。
“怎麽,你們不是對于修行很感興趣嗎?”
盧正義有些好奇的看着旁邊的一些人,特别是張煜,他對于修行可是期待得很。
“呼。”
張煜先是喘了口氣,那張肥胖的臉上被凍得發白,“雖然道長說得一套一套的,但我感覺,盧導你好像比他更強一些。”
“再者,我跟你不是比較熟嘛。”
“那肯定得找熟人,更合适嘛。”
說着,他還牽強的笑起來。
真是難爲他一個快五十的人,還跟着他們一群年輕人上山。
“唉,你這身體。”
盧正義伸手攙扶着,“總想着修行,但又不好好減減肥,鍛煉鍛煉。”
“等到了山上,我覺得可以讓道長給你調一調。”
“養生調理方面,他們肯定是比我強的。”
張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實在是太累了。
從下午開始上山,中途休息了兩次,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他們打着的手電筒才照到了‘養心觀’的牌匾。
事實上,如觀山道人所說。
這裏是他的地盤,安全方面的事宜還是能保證的。
一路上最多也就瞧見些野雞、野兔什麽的小動物,别說狼這種兇猛野獸,就連野豬、蛇都沒有看見。
“觀主?”
觀内,傳出一個疑惑的聲音。
“是我。”
觀山道人大聲回了一句,“叫幾個人出來幫忙擡東西。”
裏邊,很有便幾個腳步聲響起。
一個個身穿道袍的道人利落的下了台階,朝着他們這邊跑。
“道長,兩位前輩呢?”
盧正義走上前去,問着。
“我被你騙到山下拍戲,我師叔、師伯早都回去了。”
觀山道人擺擺手,“觀裏雖然不小,但平常就十幾個修行的弟子。”
“所以你們可能得自己去客堂收拾房間。”
“不過你們應該也不用拍很久吧,我記着,好像是三個劇情……”
說着說着,他的聲音有些低了。
涉及到觀内的劇情一共有三個。
一個是犯不孝之罪的挖心獄劇情。
一個探員們沖進真仙觀想要拘拿犯人的劇情。
而最後一個則是古修士謝亞理跟黃火土這個應劫之人對峙的劇情。
這三個劇情除了最後一個,需要的參與人員并不少,可現在……
觀山道人瞧了一眼劇組裏的人手,四十來個人。
到時候除去拍攝……
還沒等他想完,盧正義像是瞧出了他的心思,“放心吧,不用你們道觀的人幫忙拍攝,人數是夠的。”
觀山道人松了口氣。
他是真的被坑怕了。
但沒辦法,想要了解盧正義,他就不能放棄跟人家接觸。
可這越接觸,被坑的越多。
“對了,觀裏頭有信号接收器,信号比山下好一些。”
觀山道人指揮着衆人進觀。
盧正義也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進去。
觀内,總體來說很普通。
本來興緻勃勃的一些人,略顯有些失望。
本以爲會看到什麽道家聖地的他們,眼前所見,卻都極爲樸素。
微弱的燈泡光亮下,觀内雖然很大,看着有客堂、有神殿、有栅堂,甚至于還有一個藏書樓。
但這些都沒有什麽神異的地方。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道觀,而且是那種沒什麽人氣兒的道觀。
從那神殿上,肉眼可見香灰高度的香爐就可以看得出來,基本上除了觀中之人,就沒有其他外人燒香。
如觀山道人之前所說,這道觀不對外開放,來這裏的都是想潛心修行的人。
而且除了這個以外,盧正義看到的比其他人更多。
這觀中,隻有觀山道人一個修行者。
其餘弟子都隻是普通人。
他們看不見盧正義身後跟着的楚人美。
劉保甯也沒有從他們身上看見些什麽氣兒。
“沒有東西嘞。”
而盧正義呢,一直站在門口,沒進去。
一直到等到裏邊已經參觀了一圈的劉保甯出來了,說了一句,他才點點頭,跟着進去了。
“怎麽,怕你身後的陰魂被裏邊的神明收走了?”
觀山道人站在道觀中心的空地上,瞧着他進來了,笑着問道。
“你們這道觀,新建的吧?”盧正義随口問道,百科上就寥寥幾句,更多的是評價觀山道人的内容,沒标注這道觀建立的時間和曆史。
“當然了。”
觀山道人回道,“幾十年前,這裏被定義爲自然保護區以後,老觀主才從青牛觀離開,被派往這裏。”
“順便的,當地人幫忙給建了個道觀。”
“這要是青牛觀,我可不敢帶着你身後的這玩意上山。”
這裏除了他,觀中暫時沒什麽真東西,也沒什麽修行人,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盧正義有些好奇,想問問這裏是爲什麽被定義爲自然保護區。
但還沒等他開口,觀山道人接着問道,“說起來,之前你們劇組那佛像是從哪個大廟請的,居然這麽就給請出來了。”
他還記着,第一次劇組時見着的那個神像。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神像看着,多少帶點神異,多半是有驅邪作用的。
這要是換了個道人模樣的神像,他說什麽都得留下,不管付出些什麽。
可那石像是個無面佛,這就怪膈應的,他也就一直沒提。
“嘿,白撿的。”
提起這個,盧正義笑了。
“白撿的?”
觀山道人傻眼了。
“是啊,白撿的。”
盧正義點點頭,“應該是那廟裏已經沒有能看出來的人了。”
要是有人能看出來那石像真有驅邪的作用,肯定不至于花點錢就能從廟裏請回家。
“唉……”
聽到這個回答,觀山道人歎了口氣,多半是在遺憾于這世間能修行,知道修行的人越來越少了。
但随後,他又恍惚點點頭,“其實看不出來,也好。”
看不出來,其實也就說明這世上的邪物越來越少了。
以至于真佛擺在廟裏,廟中之人還瞧不出神異,直接把祂給送人了。
“走了。”
恍惚的瞧着那神殿裏的三清像,觀山道人好一會兒才說着,“好些日子沒回來,都沒做功課了,我得趕緊溫習一下。”
說着,他匆匆的走了。
盧正義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一些疑惑,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
……
“于老師,你得表現出謝亞理那種對于升仙的迷茫和恐懼。”
“我說過了,劇本已經改了。”
“我們要給觀衆一個更加模棱兩可的答案,這謝亞理到底升仙了沒有,他們需要去揣摩。”
偏殿内,盧正義喊住了拍戲的衆人,再一次跟于文秀提起謝亞理的人設。
雖然當初說得有頭有尾的,但是要同時表現出那種偏執、瘋狂和迷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于文秀有些氣餒。
一直以來,在演技上一直未曾失誤過的她,這一次真的有些拿捏不好角色。
即使,這個角色僅僅隻有那麽短短的幾個鏡頭。
“先暫停一下吧,你好好想想。”
盧正義瞧着她在那裏發呆的樣子,無奈的喊停了,“順便的,各位抽點時間給家裏人發個紅包什麽的呗,大過年的,我們網絡上參與參與也是可以的嘛。”
十一月二十九日開機,直至如今兩個月時間過去,時間卻是臨近春節。
不過對于一些行業而言,工作是沒有節假日的概念的。
比如說電商、廚師……的一些職業,過年照常上班,甚至還加班。
而對于劇組也是一樣的,如果拍攝進度剛好趕上的話,是沒有休息的概念的。
總不能因爲臨近春節,劇組臨時解散各回各家過個節日,等到過完節日再重新上工,于公于私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若是在山下的話,劇組多半會放個半天假,跟着過個節日什麽的。
但可惜,這是在山上。
除了十幾個清修的道人,他們感受不到半點兒春節的氣氛,索性就直接開拍了。
“小師傅,你有看到觀主嗎?”
劇組這一停拍,傑森又去找觀山道人了,旁邊還跟着他的經紀人。
自那一日親眼見證了一些事情後,他們兩個外國友人對于觀主的關注度就特别高。
基本上,隻要有空閑時間,都會去找人家唠唠嗑。
不過,他們似乎沒有得到好的消息。
這上山的第二日,觀山道人到現在還沒有露過臉。
反正他的戲份已經結束了,該背的鍋……書,也已經背了。
盧正義倒是沒有再纏着他。
一直到下午時,他才瞧見這觀山道人急匆匆的下了山,也不知道去做些什麽。
等到晚上,他們劇組休息吃晚飯的時候,便看他拎着個人回來。
遠遠的,還挺眼熟。
本來還舉着碗方便面的盧正義一瞧那人,渾身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還追到這來了?”
他脫口而出。
遠處,不就是昨日在酒店門口喊着加微信的短碎發青年嘛。
觀山道人沒好氣的把人放下,道:
“盧導,你惹的情債。”
“我功課做一半,附近的局子突然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有人報警求救,上山迷路了。”
“我剛才找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你招惹的人。”
盧正義眉頭緊皺,“什麽我的情債,你可别亂說。”
說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那短碎發青年身上,問着,“說說吧,你到底是個什麽人?”
語氣上,有些嚴肅。
之前,盧正義或許還有點往那方面想的意思。
但現在,他是真的沒有了想法。
因爲眼前這人在進到道觀以後,看的不是他,而是一旁的觀山道人。
當然了,這不是說,對方的目标轉移了。
而是眼神不對。
那是一種興奮、狂熱的目光。
“道長,你剛才是怎麽出現在我面前的。”
夜色下,這青年站起身後,便伸手拉着觀山道人的衣袍,不讓他走,“你剛才是一腳就把那野豬給踢開了,對吧?”
“你是仙人嗎?”
“你就是那個幫盧導演請鬼神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