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氣,已然有些溫度。
然而,張雪茗依舊是正裝出門,白色的襯衣再配上小西裝,再加上一條黑色的長褲以及高跟鞋。
很常見的職場女性裝扮。
在盧正義的記憶裏,就從沒有見過張雪茗穿着休閑服的樣子。
她就像是永遠都沉浸在工作裏一樣。
拉着一個紅色的行李箱,張雪茗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順着人流,緩緩邁步。
她雖是穿着一身極爲常見的正裝,但在人流之中,顯得極爲亮眼。
在走出接機口後,張雪茗那張清冷的臉龐上,目光停留在盧正義身上的那一刻,浮現出一抹笑容。
“如果你沒有選擇從事導演行業,而是投身于格鬥界的話,我覺得,你會成爲一位很不錯的格鬥家。”
接着,她踩着‘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在機場許多隐晦目光的注視下,款款向盧正義這邊走來,“明明接機的人這麽多,但是遠遠的,我就看見你了。”
“你身上的氣質,很特殊。”
“當過兵嗎?”
這個問題,很熟悉。
盧正義曾經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而當張雪茗在他面前站定的那一刻,原本那些跟着她的移動而注視的目光,都默默收回了。
“沒有,我記得你說過,你了解過我過去的一些事情。”
盧正義笑着伸出手臂,從她手裏接過行李箱,“你也很特别。”
“我覺得,如果你願意去參加選秀節目的話,冠軍能拿到手軟。”
“如果你能成爲明星,一定是娛樂圈最亮的那一批人。”
一邊說着,他一邊拉着行李箱,在前面引路。
而機場紛亂的人群,都很願意爲他這麽一個滿身肌肉的漢子,讓一條路。
張雪茗緊緊跟在他旁邊,“商業互吹?”
盧正義微微側過臉,瞧了她一眼,“我說的是實話。”
張雪茗真的很亮眼。
她很漂亮是事實,但并不僅僅隻是漂亮。
漂亮的女人,總是能吸引人的目光,這點是理所當然的。
但在這個化妝術橫行的時代,有一句話很真實,‘世界上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當然,這句話在男人身上也适用。
在沒有病症影響的情況下,一個正常人隻要能努力去維持好自己的身材,在飲食、作息方面足夠規律,接着再學會一點兒鼓搗自己外表的手法,幾乎每個人都能是帥哥、美女。
特别是這個時間段的機場,這一班旅客較多的飛機。
在盧正義的眼中,從出口處出來的每一個旅客在儀态上都非常端正。
男的,高大帥氣,幹淨陽光,
他們之中,或是通過内增高彌補身高差距,或是用素顔膏遮掩了臉上的皮膚缺陷。
女的,膚白貌美,長腿細腰,
化妝于女人而言,并不是一件稀罕事,但盧正義卻能眼尖的留意到,其中有着幾個穿着短衫,露出肚子的女人。
不管是身處于什麽場景,将腹部收緊仿佛成了她們的本能。
但這也給盧正義一種,遍地都是帥哥美女的既視感,也難怪‘容貌焦慮’這個詞彙會反複在網絡上被提及。
可張雪茗能在這麽一群帥哥美女之中,被人們一眼看見,并且始終留意,總是有些不一樣的。
而娛樂圈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既漂亮,但又給人特殊吸引力的人。
“我說的也是實話。”
張雪茗也看了他一眼,目光,正巧與他碰上,“每次看到你,特别是正面面對你的時候,我其實都是有一點害怕的,這種情緒很少在我的心裏出現過。”
“我不是說,你長得很兇。”
“也不是因爲你這壯碩的形象,而是一種感覺,就像是……”
她的目光在與盧正義的目光碰上後,很快撇開。
而話語在嘴邊思慮了許久。
“就像是放學路上,在小巷子裏遇上騎着改裝摩托的小混混?”
盧正義接上了她的話。
這種描述,讓張雪茗忍不住又笑出了聲,“是的。”
“但是這種學校邊的小混混,可不能讓我感覺到害怕。”
“你的級别,應該更高一些。”
走出機場,盧正義一邊幫她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一邊回道,“确實,我這個體型和氣質,多少也得是個黑手黨的教父。”
說着,他又繞到了副駕駛門前,幫她開了門,還用手抵住了車門邊緣。
張雪茗的眼神一直留意着他的動作,神情微妙的上了車之後,她有些感慨,“老實說,你的表現真的很讓我意外,畢竟你的形象跟這種暖心和細節有些違和。”
這大概就是……粗中有細?
“我現在幹着的,可是司機的活兒。”
盧正義從車前繞過去,上了車,點火啓動,“小張總大駕光臨我們的開機儀式,我不得好好巴結巴結。”
“你可别這麽巴結我。”
張雪茗把安全帶系上,“我還記得,你上次這麽巴結我,反手就遞了一個《咒》的劇本給我。”
她說的是,兩人唯一一次單獨出去吃飯的時候。
“我這次真的隻是,很單純的想要感謝你。”
盧正義有些無奈,“要不是有你的話,我這一次開機,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山村老屍》的院線剛下線,結算分賬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網絡平台那邊,又才剛剛上線。
也就是說,他現在身上的收益不少,可拿到錢,最少也得是五月中旬。
可等那個時候,錢到賬了,才開始進行籌備的話,實際開拍都得等到六月末了。
盧正義可閑不下來,那麽久的時間。
明明從小到大都是被吹捧慣的,但張雪茗被盧正義這麽一誇,竟是有幾分不好意思,目光直視着前方的馬路,回道:
“少來。”
“你如果真想拍,哪能沒有門路。”
“我不過,也隻是你其中的一個選擇而已。”
先不說,以盧正義的背景身份,真想找投資商的話,會不會找不到。
但就是他自己的資産,又或者是去貸款,他都不會缺少資金籌備新戲。
盧正義也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你先選擇了我們,不是嗎?”
“雖然是,大家都不看好的恐怖片。”
“但你還是看到了這個劇本的價值。”
提到這個,自認爲自己是看碟下菜的勢利眼的張雪茗更加不好意思了,“是有那麽一點吧,主要還是你。”
“老實說,我一直都不了解,爲什麽你會那麽執着于恐怖片。”
“如果換一種類型的話,我想,你根本不會有這些煩惱,以你的執導能力和家世,那些投資商自己就趕着送上門了。”
她當初,可沒有什麽看重了劇組,看重了劇本價值。
完全就是因爲盧正義個人的緣故,還有……《咒》這個本子的投資成本很低。
作爲一個娛樂傳媒公司,他們花點兒小錢,交好這個執導能力一流的導演,絕對不虧的。
當然了,那是之前的想法。
現在的話,張雪茗是有那麽一點相信,盧正義他們劇組或許真的能改變唐國恐怖片市場在唐國人眼中的刻闆印象。
這也是她來參加開機儀式的緣故。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這絕對會是唐國電影史上的又一個裏程碑。
光影傳媒也會因爲搭上了這艘船,再度迎來輝煌。
而盧正義開着車,聽着張雪茗的吹捧,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說出實話。
“其實有一點,我們之前不算很熟,所以我就沒有跟你坦白。”
盧正義輕聲解釋,“其實山村老屍這部電影,實際的執導人是老張,我的副導演。”
“殺青宴的時候,你們應該見過,就是張煜,站在我旁邊那個胖胖的中年導演。”
“而我在劇組的作用,更多像是一個監制,或者說,制作人。”
這話一開口,本來還不好意思看他的張雪茗疑惑的轉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