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此事交由慎刑司即可,隻不過,宮中寂寞難耐,誰願意錯過好戲呢。
蘭妃故意找人散布到皇後宮中,一臉擔憂道:“皇後娘娘,您聽說了沒,盛意兄長高發她是假的……”
“哎呦,不會吧,皇上那麽重視盛意。”純嫔一臉震驚。
皇後自然不能讓皇上有任何風險,隻是,她比較欣賞盛意,交予慎刑司,她實在不甚放心。
“讓慎刑司的人把盛意兄長傳過來。”皇後端重謹肅開聲。
蘭妃眼底徐徐喜色,看向傳話的太監。
甯常在有些不解,道:“皇後娘娘,妾身瞧着盛意不像是外界傳的那樣,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蘭妃凝了甯常在一眼,不善語氣道:“甯常在,你進宮時間短,位份又低,沒見過表面純良内心不正的人也屬正常。”
話裏話外意思就是地位低沒她說話的份兒。
不過,這甯常在也不是個受氣的性子,看向蘭妃,暗搓搓記了仇。悄悄的捅了捅身後的彩月,交耳吩咐一句話。
不一會兒,盛達就到了景仁宮。
随後,盛意也到了。
千算萬算,盛意沒想到盛達竟真的這麽不長腦子,來宮裏揭發她。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各位主子。”盛意不急不躁福身行禮道。
盛達沖動的指着盛意,滿腔憤懑道:“你不是盛意!你到底是誰!你把我妹妹弄哪兒去了?”
這連珠代炮的指責攪得人腦仁兒疼,甯常在瞥了他一眼,斥責道:“這麽大聲幹什麽?我們又不是聾子!”
盛達被驕橫的甯常在這麽一說,頓時,有點兒手足無措。
皇後看着盛意穩穩而立,便問道:“盛意,這可是你的兄長?”
盛意平靜道:“是。”
盛達卻擺手道:“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自小溫順聽話,少言寡語,見了熟人說話都臉紅聲抖,哪裏是她這般氣定神閑。”
盛意望向盛達,知道此事症結在于讓皇後娘娘相信,于是,一瞬間,眼淚婆娑道:“哥哥,你想要錢,妹妹知道,可是,妹妹也說了一個月給你十五兩妹妹實在是吃力,不能因此,你就懷恨在心,把我置于死地吧?”
盛達被戳了痛處,直言道:“别在這假惺惺了,你就不是盛意。”
随後,更是拱手對皇後說道:“皇後娘娘,草民萬不敢撒謊啊,盛意乃是草民之妹,不到萬不得已,草民怎麽會高發她呢,實在是這個人可能對皇上不利,草民哪能坐下這等孽事,這才大義滅親,揭發盛意。”
蘭妃啧啧道:“這可就奇怪了,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皇後娘娘,你可要斷清楚了,若是把有企圖的人留在宮裏,可是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顧啊。”
這個帽子扣的有點大,皇後擔不起。
“皇後娘娘,臣妾覺得各說各有理,還有一種可能,是盛意并不假,不過是變了心,短時間内被人利用也未可知啊……”純嫔幽幽道。
蘭妃忽然被點醒似的,“對!純嫔妹妹說的對,這個盛意一定是受了培訓的細作!皇後娘娘,您還記得嗎,琪貴人可是一直都說盛意不似以前的。”
盛意震驚的看向一直号稱是解語花的純嫔,她第一次覺得心計有了歸屬。
皇後心有微顫的看向盛意,“盛意,可是有人指使你?”
盛意心涼半截,自己掏心掏肺的工作成果竟是領導不信任!
“皇後娘娘,奴婢自認進宮之後勤勤懇懇,爲的就是能伺候好各位主子,不管是伺候琪貴人也好,伺候皇上也好,奴婢從來沒有其他心思,隻想着怎麽能讓主子開心。倘若絞盡腦汁的想法就是被人蠱惑、盡心盡力的忠心就是别有用意,奴婢真的是無話可說。”
“放肆!你這是威脅皇後娘娘!誰能保證你不是居心叵測?就拿最近來說,皇上一定是被你蠱惑閉門不出,竟還在正心殿給你留了一間房間,這不是别有用意嗎?”蘭妃說起來這些事就氣的不行。
皇後正色道:“好了!這些事,本宮自會調查清楚!盛意暫時就先押下去。”
蘭妃訝異于皇後的決斷,“皇後娘娘,您這是養虎爲患啊……”
“不必再審了,盛意驅逐出宮!”門外,太後擡腳進入。
滿屋嫔妃宮人齊聲道:“參見太後!”
皇後辯解道:“太後,盛意這事——”
太後直接截了她的話,“哀家是沒說清楚嗎?”
蘭妃和純嫔相互看了看,噤了聲。
皇後連忙解釋道:“本宮的意思是盛意畢竟是皇上身邊的近身侍婢,這樣的決定是不是要跟皇上先說一下?”
太後頗爲獨斷道:“哀家既然這麽說就這麽辦,皇帝也要聽哀家的。左右不過是個宮女,有什麽不能動的!”
皇後隻得同情的忘了盛意一眼,應聲道:“是。”
盛意莫名的被驅逐出宮,怎能忍受,她若是出了宮,可就完成不了任務了,于是,向太後求道:“請太後明察,奴婢真是被冤枉的!請太後明察!”
兩個太監聞聲,架起盛意就要往外走。
忽然,聽到:“皇上到!”
太後眼眸一動。
霍際衡一臉不悅的進屋。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皇後等跪地行禮。
太後看到兒子進來,正了正身。
盛意此時滿腹的委屈一見霍際衡,頓時有了依靠,眼淚巴巴的望着霍際衡。
“皇上明察,奴婢真的不是細作!”盛意委屈聲道。
霍際衡渾身肅冷,看得出來,十分生氣了。
“朕哪兒來的萬福?依着你們,朕是有眼無珠,連身邊的宮婢是人是鬼都看不出!”霍際衡厲聲道。
幾個妃嫔吓得寒蟬若噤,誰也不敢開聲。
“怎麽了?不是說盛意别有用心嗎?這會怎麽都不說話了?”霍際衡眼神掃射過皇後、遂向蘭妃,然後是純嫔,落在甯常在身上的時候,略微平和。
皇後硬着頭皮道:“皇上息怒,臣妾等也是擔心皇上的安危。”
霍際衡冷笑一聲,“看來朕要謝謝你們了。既然說盛意别有用心,證據在哪兒?”
轉頭看向皇後,“皇後,你是最講公正禮法的,此事的證據何在?”
皇後臉色臊紅,“臣妾——臣妾——”
“别難爲她了,哀家做的決定!既然有人高發,那必然是有因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哀家不能拿皇帝的性命開玩笑。”太後揚頭說道。
霍際衡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盛達,沉聲道:“是你說盛意是細作的?”
盛達哆嗦着,抖着聲音道:“草民——草民是覺得——她——她不似以前。”
盛意臉上淚痕未消,深深叩首,看着皇上的眼睛,酸澀說道:“皇上,奴婢日日夜夜、絞盡腦汁在想怎麽能伺候好皇上,若是奴婢此等心意是别有用心,那還請皇上降罪。”
霍際衡哪裏舍得降罪盛意,這樣爲自己着想,在場的人誰能做到?
于是,霍際衡看向盛達,說道:“既然,你有疑惑,那就交由大理寺程野,仔細審問,朕要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問題!”
大理寺?那是什麽地方?不管是刑罰還是官吏,都是懲治惡貫滿盈或者重大事故之人,他要是進了大理寺,不死也要扒層皮!盛達可不想爲了幾百兩銀子就葬送性命,渾身一抖,尿了一地。
李慶一甩拂塵,厭棄道:“拉下去,交由大理寺!”
盛達害怕的爬向霍際衡,咚咚磕頭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草民是受青碧姑娘指使的,她說蘭妃娘娘隻要盛意出宮,就會給草民三百兩,草民也是一時糊塗。求皇上開恩!”
蘭妃頭頂一陣冷意直至發絲,連忙撇清道:“臣妾冤枉。”
青碧也不敢承受,“奴婢冤枉!”
盛達急切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說道:“這是青碧姑娘給草民的銀票,草民可沒敢花。”
這下,坐實了青碧的行爲。
霍際衡失望的看了眼蘭妃,厲聲道:“你是後妃,和一個奴婢較什麽勁?也不怕人笑話!”
蘭妃張了張嘴,恨恨的看了眼盛意。
盛意抹了抹淚,暗暗歎道,人紅是非多,到哪都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