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寶:恭喜你——天選打工人!】
盛意掙紮着撐起倦眼,環顧一周,看着晦暗的監牢、衣衫褴褛、遍體鱗傷、還未動一下身子卻像是撕裂般疼痛的自己,腦袋嗡嗡直響。
“天選打工人?誰說話?”盛意聽着3D環繞式的軟萌的聲音,搖了搖頭,試圖甩掉滿腦子的漿糊。
【影寶:我是影寶,你的聯絡萌寵。現在你已進入天機測試系統宮女關卡,隻有完成既定任務,你才能保住小命。】
盛意試圖靠着牆坐好,微微一動,渾身抑不住的疼意便鑽心侵襲,有些虛弱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影寶:哦,忘了給你解釋了。天機大大讓我尋找一個人:說是這人要耐得住壓榨、受得了打擊、赢得了慘局、暖的了人心的天選之人,正巧,碰到你在摩天大樓上指天狂言你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通人情右達萬事,離了誰都能活的風光萬丈的女戰神。于是,我就敲定你了。】
盛意眼皮狂抖,五官亂顫,“這麽随意嗎?我就是吐吐槽!再說了,你們找的不是人是打不死的小強吧?”
【影寶頤指氣使的傲嬌道:誰讓你那麽狂。】
盛意:……
【影寶:反正來都來了,不接受任務,你還能幹什麽?】
呵呵,來都來了(這句話全國通用吧)……
用着最軟萌的語氣說着最誅心的話,盛意可算知道了什麽是趕鴨子上架。
左右已經成定局了,盛意想了想自己怎麽也是新時代精英,能有什麽做不了的,想開後,便說道:“我的任務是什麽?”
【影寶:提升皇帝的幸福指數,讓他幸福爆表!當然,皇帝幸福指數越高,你能兌換的技能也就越多。】
這還有點意思,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盛意了解到此朝爲金朝,完全架空,皇帝名爲霍際衡,剛到而立之年,已登基十載,身長五尺六寸(一米八五),五官周正,性情中人,無不良嗜好。
單看老闆這人設,妥妥青年才俊一枚啊。
盛意抖了抖精神,“好說!讓老闆滿意是我擅長的工作!我這十年的大型企業行政總監還能奈何不了這小小的後宮嘛。”
【影寶:有這自信才對,不枉我在大大那立下軍令狀,不成功就一起嘎!】
盛意嘴角一抽,“這是你第幾次當聯絡萌寵?”
【影寶:額……第一次……】
盛意:……
話音剛落,監牢外響起了兩個宮女的竊竊私語。
宮女甲:“啧啧,這盛意真是活到頭了,敢往琪貴人的水裏下毒,那可是皇上新晉寵妃啊,這不是找死嗎?得虧瑾貴人來了月信,沒怎麽喝茶,要不,那可是兩條主子性命,死她一百次都不爲過!”
宮女乙厭棄的聲音更甚了,不屑道:“嘁!剛進宮就這麽歹毒,死了也不可惜!不就是琪貴人罰她跪了兩個時辰嘛,還記恨上了,咱們誰不是天天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都能跟她似的?皇後娘娘吩咐了,證據确鑿之後,直接亂棍打死,扔去亂墳崗喂狗!”
盛意聽得心間發涼,頭皮發緊,語氣顫顫:“影寶,你這開局是不是太慘烈了些?”
【影寶:額……】
盛意一臉生無可戀道:“要不我們現在一起嘎了吧?”
這還沒見到老闆呢,初試就被面試官記恨上了,能有什麽前途?
想當年,她爲了初試給面試官留個好印象,一個小時弄頭發、一個小時化妝、一個小時翻衣櫃,再不停的對着鏡子自顧自的演練幾次假設問題,就那樣做了充足的前期準備,還免不了手抖、虛汗、心悸、慌亂,出了門隻想按着自己的頭在地闆上使勁摩擦,恨自己回答的不夠完美。
那才是她的工作姿态呢,這通身的謙遜有禮、善解人意的優秀品質咋揮發?
盛意就不求穿越成一個白富美官二代了,這連一個路人甲都是奢望了,直接成了階下囚可還行?
直到影寶展示了現狀,盛意才知道什麽叫離了個大譜。
原主是個剛進宮三個月的小宮女,家中隻有窮爹渣哥一條狗,被分給琪貴人宮裏後,因爲嘴笨人拙,成爲了灑掃丫頭。五日前,因不小心打碎了琪貴人最喜歡的花瓶,被罰跪兩個時辰。一日前,琪貴人宴請瑾貴人,正飲茶時,突然,琪貴人心口疼的厲害,暈倒在地,太醫診治後,說是被下了毒。後來,侍衛在原主住處搜到了一包藥粉,判定是原主懷恨在心、蓄意報複,經由皇後娘娘下旨關在了這監牢。
盛意滿臉的詫異,思維跳躍道:“下了毒還沒死?啥毒?毒性不行啊?”
【影寶:你的關注點還真特别!以上就是前情提要,接下來就得看你的了。】
“嚼什麽舌根子呢,這盛意觸犯了琪貴人,就得死!”突然,耳邊鑽進來幾聲叱責聲,聽聲音來說,應該是比剛剛說話的宮女年齡大些。
剛剛說話的兩個宮女待人走遠後,翻着白眼,撇嘴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不就是瑾貴人的走狗嗎,上趕着要替瑾貴人巴結琪貴人!”
盛意能感受到原主的記憶,毒肯定不是自己下的,就那小鹌鹑膽兒,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爲背景闆,下毒這事這麽燒腦,她肯定是做不來。隻是,藥粉卻在自己房間裏搜到,很明顯,是遭人陷害。
“要是有監控就好了,這一切還不都是迎刃而解。”盛意徐徐歎息,微微聲音高一點,傷口就扯的疼。
【影寶傲嬌:這倒也不是難事兒……】
盛意猛地一激靈,“對了,我現在能兌換那個什麽什麽——回放技能不?”
【影寶:原則上不行,皇帝因你産生的幸福指數爲負,回放技能需要50幸福點位,不過,天機大大念你初來乍到,僅可免費使用一次。】
盛意一翻白眼,直想怒怼它,深呼吸幾次,念在小命重要,好漢不吃眼前虧,它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隻要目的達成,誰還沒遇到過幾個嘴碎又龜毛的同事啊……
選擇好時間點,關鍵詞,點擊——回放。
當日宴請的景象便像是電影般出現在了盛意的眼前。
隻見琪貴人盈盈笑笑和瑾貴人正在說話,聽到瑾貴人輕輕吩咐道:“彩鳳,這茶有些涼了。”
瑾貴人的貼身宮女彩鳳便提着水壺,走至門前。
正巧看見忙碌端東西的原主,冷眼喊道:“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其他宮女正要過去,彩鳳道:“你們都挺忙的,我看她挺閑的,讓她去吧。”
這話倒是令旁人對原主嗤笑不已,似看笑話般的把目光投向了原主。
原主愣了幾秒,确定是喊她,紅着臉,嗫喏道:“彩——彩鳳——姑娘。”
彩鳳把水壺一遞,“兩位主子茶不熱了,你速去溫一下,即刻送來。”
原主幹慣了活兒,受慣了磋磨,心中隻念不能誤了主子喝茶,便雙手捧着茶壺應道:“是。”
然後就是原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壺,别說下毒了,就是蚊子都難以接近。
很快,原主便提着水壺去了正殿。
依舊,彩鳳接的手,聞了一下,對着琪貴人谄媚道:“還是琪貴人這兒的茶好,這麽久了,還是這麽香。”
續水,品茶,繼續談笑風生,毫無破綻。
隻是,不久,便出現了琪貴人吃痛的捂着肚子說是難受,再之後,琪貴人便轟然倒地。
回放完畢,盛意也沒覺察出有什麽異樣,眉毛擰成了川字。
“不對啊,這——”盛意就差一幀一幀摳着看了,着實有些不解。
“肯定是哪兒漏了!”盛意身上執着這一點特性十分顯明,不弄個清楚心裏總覺得不舒服。
再次回放……
忽然,盛意眼睛一亮,猛一擺手,“停!”
看清之後,心中是一陣激動,忍不住自顧喃喃道:“還别說,你的動作再小點,我還真就忽略不計了。”
定格眼前的景象正是瑾貴人貼身宮女彩鳳掀開壺蓋的動作,右手食指微微彈了一下……
彩鳳爲什麽會彈進去藥粉呢?
瑾貴人與琪貴人不是要好嗎?
多年的追劇經驗來看,能解釋這種現象都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彩鳳與原主有仇;二是瑾貴人指使,意欲鏟除琪貴人,又落個好閨蜜的名聲。
原主記憶中似乎誰都不敢得罪,第一種可能性爲零,第二種的猜測更合理些。
可眼下,她怎麽解除這個困局呢……
正值困頓之際,屋外的聲音又起。
“參見艾香姑姑。”兩個年輕宮婢行完禮,看到竄出來的李嬷嬷,紛紛側目列到後面去了。
艾香是皇後宮裏的掌事姑姑,剛剛走進監牢,監牢裏的侍衛和侍婢便恭謹行了禮。
“盛意認罪了沒?”艾香不太喜歡這個地方,眉頭一直皺着,神色嚴肅不苟。
李嬷嬷苦着一張臉,讨辛苦般的說道:“哎呦呦,你可不知道,艾香,那丫頭别看嘴笨眼拙的,死犟死犟的的性子可是令人意外的很。老奴我這是什麽刑都用了,她就是不承認啊。”
假裝昏迷的盛意這才明白滿身的傷痕與撕扯般的疼痛是從何而來,忍不住贊許原主好歹不是個面柿子。
“若是她做的,不承認也有法兒治她;若不是她做的,皇後娘娘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艾香頗爲富有深意的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被盯的虎軀一震,心想早知道不說用刑的事了,皇後最是忌諱屈打成招,苦哈哈賠笑道:“誰說不是呢,滿宮都知道娘娘是個菩薩心腸的人,向來公正爲上,老奴也是苦口婆心的勸呢,這不,勸了沒用才用的刑。”
艾香也不再看她,徑直往裏面走去。
剩下李嬷嬷一頭虛汗……
盛意以此推測,皇後應該是個靠得住的領導,最起碼不會草菅人命,她現在人微言輕的,最需要的就是強有力的領導先壓住場子。
“呼啦啦”一聲開鎖聲音,艾香端端正正的走了進來。
入眼便看到盛意斜躺在那兒,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幾絲血迹,身上被鞭笞的一道道血痕,交叉着,裸露着,觸目驚心……
任是見多識廣的艾香看了心裏也忍不住冷顫連連。
看着臉色極其難看、渾身冷意涔涔的艾香,李嬷嬷心裏發虛道:“艾香姑娘,這蹄子拒不認罪,隻有用刑才能說真話。”
艾香似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斜眼睨她,“真話?屈打成招的真話?”
李嬷嬷可不敢再掰扯,身子都快躬成龍蝦狀了。
“此事待我回去報給皇後娘娘,看娘娘如何定奪。”艾香說道。
盛意知道這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行不行,就搏這一次吧。
“瑾貴人……瑾貴人……”昏迷的盛意忽然呓語幾句。
艾香聽得動靜兒,趕緊走至盛意身邊,蹲下身子,擰眉問道:“你說什麽?”
盛意眼睛緩緩撐起,虛弱的吐了句:“瑾貴人……”
随後,又暈死過去了。
艾香又喊了幾句,看盛意始終沒反應,凝重的吩咐李嬷嬷,“好生照看着,我這會去禀告皇後娘娘。”
李嬷嬷有些愣神的點了點頭。
艾香剛走,李嬷嬷便慌張的提着裙角小跑走了。
宮女甲一臉震驚的低聲問道:“盛意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說了個瑾貴人?”
宮女乙扭頭看了一眼宮婢嬷嬷,湊近說道:“是不是真有什麽貓膩?你瞧李嬷嬷跑的多快,肯定去找瑾貴人了!”
假裝昏迷的盛意暗歎:“看來這步棋有看頭……”
宮女卷起來,連妃嫔都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