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頭站了一會兒,楊登歡這才轉身離開。
楊登歡離開後,大約過了十分鍾,周光遠才從隐身之處走了出來,眼睛望向楊登歡離開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這個人,太警惕了!即便是最後,自己仍然沒有看清楚他的面容!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周光遠想了一會兒,左右警惕地看了幾眼,這才朝着藍德咖啡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藍德咖啡廳。
周光遠站在大街對面,遠遠望着藍德咖啡廳上光怪陸離的燈光,有些想過去,又有些不太敢過去,神色之間充滿了猶豫。
猶豫了良久,周光遠這才撩起夾袍,快步走了過去。
周光遠進了咖啡廳,侍應生連忙迎了上去,看上去倒是和周光遠十分相熟的模樣。
“周先生,今天還是一位?”侍應生笑着打招呼,一邊将周光遠讓向長沙發。
“也可能是兩位……”周光遠也覺得這句話有些怪怪的,笑着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确定,我那位朋友過不過來。”
不遠處。
鄭三破站在胡同口,看着周光遠進了藍德咖啡廳,直到等了快二十分鍾,而且确認一切安全的時候,他這才快步走了過去。
鄭三破很有耐心,爲了一個目标,他可以不吃不喝地等上一兩天。
更何況這區區幾個小時!
不錯,是幾個小時。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鄭三破就到了這裏。
附近左右環境,鄭三破全部了解之後,又在這個狹窄卻很安全的胡同口,他等了幾個小時。
一切安全,直到周光遠到來的時候。
周光遠進入咖啡館已經二十多分鍾了,看來一切都很安全。
确認了這一點,鄭三破将頭上的鴨舌帽子向下壓了壓,這才走進咖啡廳。
鄭三破雙手插兜,嘴裏輕輕地吹着口哨,悠閑地看了一圈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周光遠的位置。
鄭三破笑了一下,低聲吹了一下口哨,朝着周光遠走了過去。
顯然,周光遠也看到了他,臉上露出來欣慰的神色等着鄭三破過來。
鄭三破過來,笑着坐在了周光遠的對面,身子微微一躬。
周光遠點頭緻意,笑着說道:“好久不見,喝點什麽?”
鄭三破笑了一下,說道:“藍山吧,聽說藍山咖啡最便宜了。”
周光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沖着侍應生招了招手。
“一杯藍山,一杯拿鐵。”周光遠客氣地說道。
不一會兒,咖啡就被侍應生端了上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侍應生離開,周光遠這才有些焦急地問道:“剛才,我被人跟蹤了,是你的人不是?”
鄭三破聽了一愣,鎮定地搖了搖頭。
“你确定?”周光遠不相信地問道。
“我确定!”鄭三破冷笑了一下說道:“我們真要對你做什麽,一個我就足夠了,還用什麽人來跟蹤?多此一舉!”
果然,聽了這話,周光遠不由得臉孔一紅,再也不好意思說話。
“跟蹤你那人長什麽樣?”鄭三破問道。
“沒有看清楚臉!不過我覺得這個人應該年齡不大!”周光遠想了一想說道。
“沒有看清臉?那你怎麽知道他是在跟蹤你?”鄭三破聽了,有些不屑地問道。
“我能夠看出來,這家夥就是沖着我來的!他從我們總署就開始跟着我了!不過這家夥十分警覺,一直用烤白薯擋着半張臉,讓我看不清究竟是誰!”周光遠想了一想說道。
“不想讓你看到他的臉?”鄭三破突然說道:“這個人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所以才不想讓你看到他的臉!”
周光遠想了一想,猶豫的搖了搖頭說道:“估計不太可能,我猜想他擋着半邊臉,不過是正常地保護手段罷了。”
鄭三破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很負責任的說,這個人和我們沒有關系。”
周光遠臉上變得更加的難看,右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抓着咖啡杯子不停哆唆,杯子發出輕輕的哒哒聲音。
“你究竟在害怕什麽?”鄭三破有些疑惑地問道。
周光遠臉色煞白,隔了良久才緩緩說道:“如果不是你們的人,那就更加可怕了!我害怕這個人是特務科的或者特高課的,那就更加麻煩了!”
“有這種可能嗎?你會不會看錯了?剛才你在進門的時候,我觀察過了,周邊很安全啊!”鄭三破有些猶豫地說道。
周光遠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你是不知道!這些人很可怕的!之所以安全,那是我把他們給甩掉了!甩掉了!”
說到這裏,周光遠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顫抖地說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等到過了一段風頭再說吧。”
周光遠說完,就要離開,鄭三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坐下。
在鄭三破堅定的眼神中,周光遠無可奈何地又坐了下來。
“大哥,你這樣生拉硬拽沒有用!我隻有在完全确認安全之後,才能給你們提供幫助!再說了,即便是現在,我能把藥品提供出來,你們能把它們運出去嗎?”周光遠用力推了推眼鏡,大聲說道。
“這個沒問題。”鄭三破淡定地說道。
“路線!我要知道你們運輸的路線!我要确定是否安全。”周光遠有些急躁地說道。
鄭三破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着他。
周光遠似乎也知道自己急躁了,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我知道,這樣似乎不合規矩,但是你現在無法理解我的心情!趙全峰已經死了,我恐怕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看到鄭三破不說話,周光遠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爲什麽會有人跟蹤我?這個人究竟是誰派來的?既然不是你們的人,那麽他又是誰的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險象環生,讓我不得不防!”
“其實,絕對的安全根本不存在……”
鄭三破猶豫了一下,剛說到這裏,立刻就被周光遠打斷了說話,周光遠粗魯地揮了一下手,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是态度卻十分決然。“我要知道這條線路是否安全,這才能夠爲你們提供藥品。或者你們能夠拿到特别通行證,否則的話,我不能給你們提供任何藥品!”周光遠有些急切地說道。